第15章 窩棚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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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柄泛著寒光的花槍槍刃對著欲要靠近的流民，伴隨著一聲嬌叱：“不想死就給姑奶奶滾遠一點！”

火紅色的波浪卷，再加上標誌性花槍，那些蠢蠢欲動的流民們俱是目露驚懼之色，不敢再有絲毫不敬之心。

聞溪注意到流民身上或多或少有傷，傷口流膿還是輕的，傷口深可見肉見骨，裸露在外的面板遍佈黑紅紫等色的奇怪斑狀傷。

看了半晌，聞溪忽地抬腳往一名傷痕遍佈的流民走去，用頭盔測出這名流民身上的核輻射汙染值，竟高達1200！

舒萊湊過來:“測出來的結果是不是很嚇人？”

“嗯。”

舒萊問：“聞溪，你知道他們身上的輻射汙染主動從哪來的嗎？”

聞溪想了想，指著那些臭水潭說：“汙水？”

舒萊笑了，又問：“聞溪，你知道這些汙水是從哪來的嗎？”

聞溪搖搖頭。

原身住在基地裡的地下安全區，小屋裡連廁所都沒有。

“喏！”

舒萊指著窩棚區的終點，一座以特殊材料打造出來的鋼鐵之城：“汙水是從318基地的科研院排出來的，科研院人員的日常生活用水。”

聞溪問了個跟舒萊所說的話題毫無關係的問題：“舒萊，你口中的那位也是住在那座鋼鐵之城裡？”

舒萊被對方出其不意的問題給整懵了，反應過來，故作兇巴巴地說：“聞溪，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跟你說過三次以上，我不可能告訴你那位的資訊！我不能違背交易規則！”

“是嗎？”

聞溪的聲音含糊卻透著幾分愉悅：“原來你對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會被你口中的那位知道啊？多謝解惑。”

“哈？”舒萊彷彿從聞溪眼中看到左右臉上寫著‘愚蠢’二字，她怒極反笑：“聞溪，算你狠！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把你手腳折斷，再丟給那群明明根兒爛掉見到女人還能石更起來的流民！”

聞溪沒把舒萊的威脅當回事兒，她仰望著那座透著冷光的鋼鐵之城，心中不禁感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人類總會把同類分為三五九等，以踐踏別人來彰顯自己的優越。

人性的陰暗面，真是醜陋又惡臭，跟她所見的臭水潭一樣令她作嘔。

恰在此時，直線距離不到三百米的窩棚裡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一聲高過又一聲，如此慘烈痛苦的哀嚎聲激起人最原始也最不可控的獸性——撕碎獵物！

“啊！救命！你們別過來！”

“臭娘們，給老子安分點！不然老子立刻剁了你養的狼崽子，掐死你再往死里弄，弄完再吃你肚裡的紫河車！”

“不！”

“啊——”

舒萊一面嘆氣一面抓住聞溪，低聲說：“我帶你來窩棚區是為了讓你真切感受到沒有基地庇護的流民過得有多慘。像你這樣的年輕女孩，孤身一人來到窩棚區無異於送菜上門，自尋死路！”

聞溪死寂荒蕪的心底不知為何冒出一絲絲煩躁，她本應無視掉這不該有的負面情緒，苦命人千千萬，她救得了一個，救不了一百個一千個……

艹！

舒萊話音未落，聞溪像一陣風消失無蹤，比她更快到達的是她悄悄藏起來的變異紅薯藤，數秒內從巴掌長、筷子粗細的小苗，生長成半米長、食指粗的藤蔓，在死死纏繞住對腹部高高隆起的孕婦下毒手的人渣，纏繞了五六圈，人渣脆弱的脖頸咔一聲，斷了。

等著撿漏的其他流民被驟然出現並殺死頭領的變異紅薯給嚇個半死，化作鳥獸散，爭先恐後地衝出發出尖叫聲和呼救聲的窩棚。

那根驟然出現勒斷人渣的變異紅薯藤，在聞溪的意念驅使和木系異能加持之下，飛速生長，從半米暴長至三米長，藤蔓從筷子粗細變得有大拇指那麼粗，阻攔住所有惡人的去路。

只聽到“咔咔咔咔咔”的聲音，流民脆弱的脖頸被暴長的藤蔓勒斷，五條人命瞬間被奪走！

舒萊一面氣得噴髒一面緊隨其後，趕到事發地時，正好看到聞溪利用變異紅薯藤為民除害、伸張正義的英勇畫面，視線往下一掃：

即將臨盆的孕婦！

年幼可憐的兒童！

艹！

舒萊握著花槍的手掌驟然收緊，欺辱婦女兒童的人渣，該殺！

聞溪看也不看舒萊一眼，進入窩棚後直奔那名被撕碎衣物、奄奄一息的孕婦。

“求求你，救救他！”

聞溪順著孕婦的視線看到床邊跪著的小黑影，嗓音冰冷地反問：“我沒義務救他。他有什麼值得我救的？”

“他是超能力者！他的超能力能幫到你，救他……”

孕婦話還沒說完，那隻佈滿青紫掐痕的手自然垂落而下，她的頭側向那個分不清男女的小黑影，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聞溪的視線落在將裹成一團黑的小黑影身上，問：“小鬼，你的超能力是什麼？”

小黑影既不哭也不鬧，一雙琥珀色般的褐色瞳眸直勾勾看著聞溪，不答反問：“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活著，你能救他嗎？”

這小黑影是個目光澄澈、過分冷靜的女孩，小而挺的鼻子線條流暢，髒兮兮的臉也遮擋不住她牛奶般的細滑肌膚，精緻粉嫩的嘴唇像果凍可愛，總體而言，小女孩的面部輪廓是那種大氣優雅的，跟陳艾那種男生女相的陰柔俊美是反著來的。

聞溪眨了眨眼睛，她的視線定格在小女孩按在孕婦腹部的肉嘟嘟小胖手之上，熟悉又陌生的治癒系異能。

時隔一世，再次見到寓意著生機與希望的治癒系異能，聞溪不自覺地唇角微揚，笑容如暗夜曇花悄然綻放，絢爛至極卻極其短暫，僅存剎那。

小女孩的瞳孔倏地放大，飛快移開視線，話裡多了幾分軟萌的懇求：“姐姐你能不能剖開她的肚子救出她的孩子？求求你。”

聞溪沒允諾什麼，而是徑直出了窩棚，再回來時，她的手中多出一把泛著寒光的銀白色短刃。

劃破血肉，取出即將斷絕生機的遺腹子，割斷臍帶，單手拎起來拍了拍在母體憋得青紫發黑的嬰兒，沒動靜。

聞溪將滿身髒汙的嬰兒交到小女孩手中，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養得起嗎？”

小女孩邊倒拎嬰兒拍打，邊脆生生回答：“荒野上的人都知道318基地的福利院會養活他。”

哇——

嬰兒嘹亮有力的啼哭聲，在窩棚區上空反覆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