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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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殘部的迴歸，讓寒風崗中清剿卓爾殘餘的精靈一部難免吃驚，隨即又有無邊憤怒與悲傷湧上心頭。

最終這一腔怒火與仇恨，首先發洩在了被卓爾們放棄的奴隸與其家眷身上，無數因絕望而放下武器投向的奴隸們，原本馴服地被拘束在建築中，他們本以為這樣或許能換來一線生機，卻不成想最終等待他們的會是一場無情而殘酷的屠戮。

熊熊大火直接引燃了那些關押俘虜的建築，精靈戰士們就這麼冷血地守在外面，聆聽著火海中淒厲的嘶吼哀嚎，任何活著走出這片火海的生物第一時間都會被他們給送回去，直至被火海吞噬。

於此同時，在這座基本已經被精靈佔據的殘破城池中，到處都有點點火焰升騰，在統帥們的指示下精靈戰士竟然開始在城內放火，準備讓這整座城市為他們戰死的同袍送葬。

似乎只有看到這些俘虜悲慘的遭遇，焚盡這座被卓爾經營無數歲月都城市，才能才能平息精靈將士內心中的悲傷與憤怒。

等到卓爾與荊棘聯軍的大部趕到寒風崗城下時，那被遮雲蔽日濃煙和熊熊燃燒火焰所籠罩的城市景象，都不用卓爾們再去試探精靈軍隊，便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抉擇！

“這群該死的混蛋！”

卓爾主母黛博拉忍不住羞惱，面帶寒霜，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精靈使是如此的決絕，直接一把火將卓爾們上百年心血化為灰燼，最後即便對方退出荒野，卓爾主母們再想重建這座城市，恐怕也得花費數十年的時間，以及無法估量的資源。

對於一支自地底遷徙而來的種族，他們本身能帶出來的資源就不多，同時又不是十分擅長經營的卓爾，他們如今雖然還有足夠的資源重建寒風崗，但也不可能承受得了多次重建城池的代價。

艾倫跟佩妮萊飛過烏雲，繼續向北方飛去，地平線上精靈的軍隊正有序地撤退，顯然已經放棄了繼續逗留北境的計劃，更是不給卓爾與荊棘聯軍乘勝追擊的機會。

“接下來各位準備怎麼辦？”

天空中突然狂風大作，隨即濃密的烏雲籠罩住腳下本就大火包圍的城市，卓爾施法者們開始藉助魔法的力量，去挽救他們生活的城市。

艾倫意興闌珊，並沒有因為精靈都主動撤退而有多少喜悅。

對方即便遭受一場大敗，可是現存的兵力其實也是有跟卓爾和荊棘聯軍抗衡之力的，如今他們卻主動撤離，反而讓卓爾主母們還有艾倫等人顯得有些被動。

這一場大火下來，讓寒風崗徹底失去了作為鎮守前哨要塞的作用，而想要把它重建起來，只是依靠卓爾們自己的力量，就算她們投入全部積攢的資源，恐怕也得花費超過十年。

但是如今北境正處於戰爭狀態，精靈肯定不可能給卓爾主母們和平建築城池的機會，他們隨時都可能重新殺回來，再將毫無防禦力的建築群摧毀一氣。

如果不修築防禦工事，卓爾又沒有底氣在荒野中去與精靈抗衡，精靈背後有強大王國源源不斷提供支援援助，就算像現在這樣吃了個大敗仗，但只要給他們一兩個月都時間，他們的實力便能彌補回來甚至提升。

但是卓爾這次也折損了數萬主力，想要彌補回來那就得靠自我繁衍，時間將會以數十年計，此消彼長下彼此實力差距會越來越大，最終卓爾會被對方生生耗死。

因此在艾倫看來，卓爾們眼下正處於一個兩難境地，到底是該繼續駐防寒風崗這片土地，還是先回撤波恩城舔舐傷口。

而卓爾的選擇，又對北境和荒野有極大的影響，因為現目前的荊棘聯軍海只是打醬油都存在，真正對付精靈多主力還是得看卓爾，如果卓爾選擇龜縮，那麼荊棘聯軍也就只能退兵回撤道納西爾要塞。

那樣的話，其實也算是入侵荒野北境的精靈軍隊達到了他們的目的，畢竟精靈王國真正攻打的物件並非卓爾，而是實力更強、更加富庶的矮人王國。

“自然是要報仇雪恨了！！”

佩妮萊主母說出了一個出乎艾倫意料都回答，當他轉頭注目對方時，余光中發現周圍卓爾強者面容各有變化，似乎並非完全同意佩妮萊的言辭。

“那群虛偽的傢伙就是希望我們知難而退，但是我偏偏就不能讓她們如願！”

“既然她們的主力這次被我們給重創，為我們爭取到了一到兩個月空窗時間，雖然這點時間肯定沒有辦法讓我們在寒風崗構建起一道堅固的防禦線，但是卻足夠我們北上到矮人王國的地盤，藉助那群矮子的力量再從精靈身上撕下一塊血肉來！”

“精靈如今大搖大擺都撤退，不過就是吃準了我們聯邦實力不濟，拿他們沒有辦法嗎？”

“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自負，付出...”

“佩妮萊，你個人想做什麼我們無所謂，但是事關聯邦的決策，你至少應該跟我們商量一下吧！”

就在佩妮萊跟艾倫交談，說出自己打算時，一旁早就有些不耐煩的黑暗聖女艾許莉，卻直接打斷了佩妮萊的講話。

佩妮萊當著外人的面自作主張，顯然是想要藉著艾倫的存在將霍齊亞聯邦推向自己選擇的方向上，雖然這位半神主母在聯邦中發言權很大，但並不意味著她就能一言決斷聯邦重大事情。

艾許莉雖然言語不耐，但她其實已經很收斂了，看在艾倫這位貴客在場的份兒上，她總不能將聯邦不和諧的一面展露出來。

“我不過是在向艾倫閣下徵詢一下我的意見，看看他對此事的想法而已，你們有其他的意見，也可以說出來嘛！”

佩妮萊微微皺眉，不過隨即又笑面如魘地露出風情萬種姿態。

“艾倫閣下，你來評評理，看看我剛才說的是不是合理的呢？”

“...這個...”

艾倫一時反而有些不好表態，從內心而言他其實對佩妮萊剛才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計劃很感興趣，甚至他都有些對這位雌性半神生出幾分敬意。

只有真正眼光長遠且具有智慧的領袖，才會像眼下的卓爾主母一樣，做出看似有違常識、出乎意料的選擇。

但是當著其他主母、聖女的面，艾倫也不好多說什麼，看周圍其他幾位卓爾掌權者都面容眼色，她們可未必都支援佩妮萊剛才的想法，不然也不會直接打斷佩妮萊等發言了。

“這個畢竟是霍齊亞聯邦的內務，我實在不好說什麼。”

猶豫了一下，艾倫也就只能打個哈哈。

“那我換個說法，請問荊棘之環接下來要如何應對精靈在塔倫大陸發起的戰爭呢？”

佩妮萊眼神灼灼，顯然並不想艾倫或者它背後的荊棘之環置身事外。

其他的主母見到佩妮萊等舉動，反而沒有繼續質問她的打算，將目光投向了艾倫。

“......”

艾倫有些騎虎難下，面對佩妮萊的問題他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這次聯軍出兵的原本目的，是配合卓爾的軍隊和計劃，對入侵北境的精靈軍隊展開反擊，以此來保衛卡托兒山脈以南的組織成員地盤安全。

除此之外艾倫他們就沒有再想過更深遠的事情，尤其是在戰場上見證過荊棘聯軍的實際戰鬥能力後，艾倫他們更清晰地認識到己方在這種強大勢力的軍事行動中，手中力量實在羸弱，還算不上一個可以參與其中的棋手。

“雖然我很贊同主母你剛才的想法，但是很可惜我荊棘之環現有的實力，還不足以對精靈產生威脅，這次的戰爭中我們能撿便宜讓他們吃個大虧，其中還是主母你們的軍隊出力更多。”

“關於北邊精靈與矮人的戰爭，雖然我方也有心想要幫忙，但是現實擺在面前我們也實在有心無力。”

“咯咯咯。”

佩妮萊掩嘴而笑，眼中卻多有失望與譏諷：“本來還以為閣下是一位高瞻遠矚、勇於冒險的領袖，但是現在看來，我對閣下的形象是應該做一些調整了。”

“呵呵。”

艾倫可不會中對方如此粗鄙的激將法，也沒有太多的不滿，只是隨意一笑。

“閣下也見識過精靈的軍隊素養，這一次精靈還會把矮人當做他們主要的攻擊方向，但是下一次你我又如何保證他們是否還會放任我們的存在呢！”

“即便精靈把主要目光都放在了矮人王國身上，可如果不是他們輕敵、還有我們計劃得當，光是他們這次入侵北境的軍隊真要與我們硬碰硬，閣下又覺得我們真的有多少勝算嗎？”

佩妮萊難得收斂了表情，轉而用嚴肅的面目眺望北方。

“我城邦主體遷徙地表，已經斷絕了後路，所以我們想要生存下去唯有在這片土地上紮根！我不管其他的主母們是什麼想法，有什麼算盤，但是在我看來如果不能儘可能地抓住機會削弱精靈，拉攏盟友，那麼等待我們都只可能是舉族滅亡的末路而已。”

“沒有了我霍齊亞聯邦頂在前面抵禦精靈，閣下傾力打造的荊棘之環組織也不可能在精靈面前獨存吧！”

“雖然我很佩服閣下經營部族、勢力的能力，也親眼見證了荊棘之環的成長與發展，但是閣下你自己捫心自問，就算給你們百年時間，你們荊棘之環最後能發展成怎樣的規模？”

“或許到時候你們的實力，能跟我霍齊亞聯邦現在的力量抗衡？”

“但是你們能抗衡強大的精靈王國嗎？”

一個個扎心的問題，直接被佩妮萊直白地噴出，不但是讓艾倫無言以對，就連他身後跟隨而來的鮑比爾、提姆等各族強者也不無低頭沉思，還有卓爾主母中面帶疑慮的存在，面容也多了幾分黯然。

“閣下，我們卓爾在地底世界生存掙扎的時候，用無數的鮮血總結出一個道路：只有能夠抓住機會，並願意用生命為賭注的弱者，才能在殘酷無情地現實中創造出奇蹟，謀取一線生機。”

“面對精靈這樣強大的存在，想要憑藉一次兩次這樣的勝利就能扭轉彼此都實力差距，那是痴心妄想。但是如果我們能抓住機會，十次、百次地用微小的勝利削弱他們的力量，未來總有一天他們將會不再強大，而我們也能真正不用擔心他們對我們的威脅！”

“實力差距從來不應該是閣下這樣的人物，真正擔心的事情...”

艾倫算是看出來了，佩妮萊這位主母的決心和意志都十分堅定，而且對方所說的話如當頭棒喝砸得艾倫一陣心慌，難得有些慚愧情緒湧上心頭。

藉著掩飾心情的動作，艾倫假意瞟了一眼左右，實際卻在觀察身後荊棘強者們流露出來的態度。

隨軍而來的荒野強者中，除了橡木教廷的奧斯卡大師兩位外，其他的荒野強者臉上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與卓爾聯邦的這一次合作雖然狠成功，對方不管是在戰術安排上又或者是在戰後的清理戰利品問題上，都表現得十分大氣，但架不住對方自古以來就被固化的形象，還有這些年裡的行為，終究還是無法讓其他強者摒棄前嫌。

這次大家一起合作，主要還是艾倫這位半神閣下的一力推動並說服了大家，不然他們甚至都不會這麼及時出現在寒風崗下，而是會按照慣常都做法，等到卓爾與精靈兩敗俱傷之後，再姍姍來遲。

如今就算佩妮萊嘴上說的道理再動人，大家也都覺得仁至義盡，他們荊棘聯軍損傷三萬將士幫你們解了圍，趕跑了入侵的精靈軍隊，那就已經可以了。

再想讓他們跟著卓爾去做什麼需要犧牲都事情，那很抱歉，他們可不是善男信女，不會被幾句話給打動的。

心中暗暗搖了搖頭，艾倫隨後強笑一聲，打斷了佩妮萊的話：“今天大家也都辛苦了，不如咱們先休整休整，讓將士門放鬆放鬆吧！”

“...好吧。”

佩妮萊望了艾倫一眼，看到他不容置疑的態度，最後無奈地點點頭。

雙方二十多萬大軍就在寒風崗還升騰著股股濃煙的廢墟外，就地安營紮寨，順便卓爾還組織人手進入廢墟中搜檢一番，看看是否有活下來的幸運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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