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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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按照我們之前商議好的計劃行事？？為什麼臨時更改了要求？？”

卓爾聯邦的幾位主母們，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出現了分歧，莉蓮、黛博拉幾人紛紛用不善的眼神站在一起，向半神主母佩妮萊發出憋在心中多時的質問。

“哼，你們這些沒有眼力的傢伙，真不想搭理你們！！！”

面對多雙眼睛的怒視，佩妮萊自左往右掃了一圈，輕蔑地說道。

“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熊地精艾倫當時破除我魔法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實力，遠超過我們對他的認識嗎？？”

“你們真以為他是使用了什麼秘技，或者喝下了什麼藥劑嗎？？”

“你什麼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未來這北境的天可就要有大變化了！！”

佩妮萊看似很隨意輕鬆，實際內心中同樣很抑鬱，艾倫的晉升不但打亂了卓爾的計劃，同時後續的影響絕對不僅止於北境多了一個半神強者這麼簡單。

卓爾五大城邦各自為政，雖然表面上大家組建了一個霍齊亞聯邦一致對外，可實際上彼此都互相戒備，時刻警惕著其他城邦的觸手伸進自己的地盤來。哪怕佩妮萊有著半神的實力，可她在聯邦中也並非能完全掌控大局，真要對其他城邦利益有所損害，其他主母必然會當場翻臉。

真要拼命的時候，各家主母都有殺手鐧，未必就怕了佩妮萊這個半神的存在。

但是荒野卻是不同，他們雖然表面上很鬆散，也跟卓爾一樣各自為政，但是在這些土著的骨子裡還是嫉妒崇尚強者，而且蔓莎聯盟的機制也同樣對強者和他們的部族有著各種優待，如果有人能晉升半神，那麼勢必會吸引一群荒野的部族，形成一個具有強大影響力的勢力圈子。

這是不爭的事實，如今聯盟四大支柱的存在，還有他們四族遠比其他部族更加強盛，就是鐵一般的明證。

“你是說，艾倫那個熊地精可能突破了半神瓶頸？？”

一旁早有所懷疑的黛博拉，猶疑地說出一個答案來。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沒有眼力嘛！！”

佩妮萊丟擲一個媚眼，甩給嫵媚的黛博拉，點頭承認了對方的猜想。

“這不可能！！”

“不會吧……”

莉蓮、艾許莉等人面面相噓，訝異地說道。

“聽你們的口氣，看來是懷疑我的判斷？？”

佩妮萊俏臉一沉，陰惻惻地看著幾人。

“……我們只是覺得，這個事情太突然了。”

“要不是這熊地精是在跟我戰鬥的時候突破，我也未必有把握能判斷出來，當然，對於半神這個等階的感覺我也比你們有經驗得多。”

“你們自己想想，如果這熊地精真的突破半神瓶頸，那麼接下來北境可能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乾脆幹掉這熊地精呢？？”

莉蓮還是不甘心，眼冒寒光。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施展的半神級法術威力如何，你們也不是沒有看到。當時這熊地精硬抗我末日之雷十幾道毀滅閃電的攻擊，都讓他活了下來，我剩下的手段裡也沒有強過這毀滅閃電殺傷力的啊！！”

“更別說當時是在人家的地盤，他們但凡察覺不對，往城裡一躲，你們覺得我們十幾個人還真能大殺四方嗎？？”

佩妮萊毫不客氣反駁了回去。

“所以，暫時的退讓是必須的，至少別把我們之間的關係給搞得太僵，反正亞瑞爾那個巨魔如今倒向了我們，有的是辦法可以慢慢達成我們的目的。”

“不過大家也多想想，如果這熊地精真的進階半神，到時候北境這幾個部族在他的手段下擰成一股繩的話，我們該如何應對吧！！”

“咱們繼續這麼面和心不和的樣子，以後面對一個團結的荊棘之環勢力，恐怕沒有現在這麼自在嘍！！”

雖然艾倫的進階，讓佩妮萊感覺到幾分威脅，但是城府極深的半神主母也很快想到利用這個機會，嘗試整合一下聯邦這個鬆散的體制。

“咯咯咯，我看也未必，晉升半神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還有時間給我們好好計劃一下的。”

思雅眼神清明，笑著回道。

“確實，不過就是一個半神而已！！”

其他幾位主母和祭祀反應同樣迅速，點頭回應。

“呵，隨你們的便。”

佩妮萊也不急，事情最終發展的走向，終究會判斷出誰對誰錯，等到了大家感覺到壓力的時候，自然會想通的。

“也不是沒有辦法，給這熊地精找點麻煩的！！”

莉蓮微微皺眉，語氣深沉地說了一句。

“荒野部族那幾位大佬，未必真的願意見到這熊地精的晉升，如果把訊息告訴給他們……”

“看來你跟我想到了一塊兒，不過我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安排了人手南下去放訊息了，估計他們現在也已經到了蔓莎城裡。”

佩妮萊看似欣賞莉蓮，實際明眸深處一線殺機隱現，雖然其他幾位主母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是眼前這個主母一直都是自己最大的對手，雖然對方實力不如自己，可是她的城邦中擁有的‘那位’足以抵消這方面的差距，更別說對方還擁有不次於自己的智慧。

“……”

其他幾位主母面容各異，反正大家一直都對這位半神充滿警惕，倒也不會因為對方此時的先手佈局，顯得有多驚訝和敬畏。

蔓莎城中，聯盟四支柱的部族聯絡點，紛紛接到了一封不知名人士投遞的書信，信上內容讓這四族在聯絡點的負責人無不震驚，紛紛親自帶著書信趕回自己的部族。

內城的議會區，一座雄偉如同神殿的城堡中，燈火通明，往來巡邏的衛兵全副武裝，戒備深嚴。

這是屬於鎮守蔓莎城的議會名義會長們日常生活的地方，一名大地精藉著夜色的掩護，神色匆匆從大門前的寬闊馬路徑直而入，沿途被好幾隊計程車兵攔下檢查，直到確認身份無誤之後才給放行。

“大人，這是我們今天傍晚在院子門縫裡發現的書信。”

大地精主管喬林戰戰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五體投地不敢抬頭。

“知道是誰送來的嗎？”

寬敞的大廳中央，剛剛被人打攪了好心情的半神馬文面色威嚴肅穆，語氣深沉。

“……不知。”

“廢物，都讓人摸到你們的家門口了，竟然沒有人發現，養你們有什麼用！！！”

馬文暴怒，狂暴的聲音加上勃然出現的半神威勢如同無形的利刃，直接刺透了大地精喬林的身心，大大的鼻孔中兩條綠色的紋路緩緩往下流出，幾滴鼻血滴在石板上。

渾身更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喬林，強忍著顫抖的動作，一動不敢動，艱難承受著漫天的壓力。

發洩了怒火之後，馬文陷入到深深地沉思當中。

同為地精一脈，按說艾倫這個熊地精和他部族的崛起對於整個地精一族來說，應該算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在馬文看來，艾倫的崛起更多意味著是對他和他們部族的威脅，更是對他們部族利益的損害。

尤卡坦部族在荒野地精中的名聲遠揚，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馬文這位半神的存在，荒野土著崇拜強者，其中又以地精為甚。

究其根本，還是地精們自身實力與天賦的限制，讓他們生存艱難。地精三分支各有各有的長處，但又各有各的缺點，熊地精、大地精身體素質強悍，戰鬥天賦在荒野諸族中也是名列前三，但是他們的繁衍能力，卻是不如狗頭人、豺狼人；矮地精心靈手巧，善於學習，然而他們的身體素質直接拉低了地精種整體的排名，堪稱荒野部族中最弱的存在，也幸虧他們生育能力強悍，一胎多子的情況最是頻繁，跟熊地精和大地精又是成了鮮明地對比。

這般優缺點都十分顯著的種族，如果能夠整合成一個整體，自然能夠互補，發展繁衍都會比較順遂。只是很可惜，地精三分支雖然遠古血脈同源，可是外貌形象、個體實力的差異，讓他們本身又有著明顯的鄙視鏈，想要融合統一又談和容易。

也就只有基因突變一般出現的地精強者，能將散亂的地精分支團結起來，形成一個安穩強大的部族，帶領地精們昂首挺胸地站在其他荒野土著的視線面前。

馬文這位半神的存在，更是地精們心中的驕傲，整個荒野數以億計的土著裡，僅有的四名本土半神存在，這是何等光榮的事情。

尤卡坦部族因為馬文在地精心中的地位，哪怕沒有刻意的搜尋人才，也有許多優秀的地精們主動投奔，以成為馬文麾下的族人而自豪。

如今突然多出一個地精半神，這對於習慣了成為地精焦點的馬文來說，以後他就不再是地精們眼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地精們未來追求強者的物件又多了一人。

而且接下來這新進階半神，必然會踏足聯盟議會，建立自己的影響力圈子，本來已經達成平衡的四足分立聯盟陣營，未來又會出現動盪。等到一切重新恢復平衡之後，受到影響最大的肯定會是尤卡坦一族。

尤卡坦在聯盟中的影響力，超過半數都來自於其他的地精成員，而他們之所以願意跟尤卡坦部族親近，很大原因就在於這些地精首領們看在同族血脈的份上，才會選擇馬文這一方。

可如果再多一個半神地精作為選擇，那麼這些地精部族卻也未必會像之前那麼支援馬文和他的部族了。

“這該死的傢伙！！”

別看馬文之前在艾倫面前，和藹可親，那是因為他並不認為艾倫能有晉升半神的可能，至少以艾倫現在的歲數來說，幾乎沒有這個可能，這就讓馬文對這新晉崛起的熊地精關注度不夠，給艾倫減少了很多的麻煩和風險。

“現在，馬上，啟動族裡安插在綠野的暗子，讓他們找出艾倫的行動軌跡！！”

“是！！”

得到指令後的喬林，如蒙大赦，趕緊從地面上爬起來，飛一般地溜出了這座雄偉的城堡。

不知什麼時候，馬文手裡已經多了一柄在燈火中反射出暗藍色光芒的匕首，不斷在他右手五指之間時隱時現。眼神中透出殺機的馬文，心中猶疑不定，似乎對某一個想法還沒有徹底決定。

空蕩蕩的城堡大廳安靜得讓人害怕，就在周圍燈火猛然閃爍的瞬間，本來高高在上端坐在華麗威嚴座椅上的矮地精半神刺客馬文，也突然失去了蹤跡。

與蔓莎城不過千餘里的蒼白之林，荒野土著中最強大的存在--龍脈術士達文森面無表情，手裡那一份加急送來的密信，隨著他兩根手指一搓，化作一團火星閃爍。

在他旁邊，是他嫡親血脈延續第七代誕生的傳奇盾武士科尤斯，雖然只有傳奇中階的實力，卻能靠著曾祖達文森的餘蔭坐穩超級大族蒼白之夜的首領位置。

而在達文森與科尤斯他們下面，是7-8名留在族中的傳奇狗頭人，其中赫然便有科茲默這個熟悉的面孔。

“科茲默，說說吧，之前你北上去找艾倫這個熊地精的麻煩，最後發生了什麼？”

達文森目光投向底下那幾名族中傳奇，最後定格在氣息不穩的科茲默身上。

“大人，我們……”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達文森這位彷如深淵般不可感知的強者嘴裡出來，科茲默當時面容便是一暗，連忙走出隊伍，躬身垂首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好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還需要從外人的口中知道這些事情，你身為族中長老，又是事件當事人，發生了事情也不跟我陳報，看來是不把我這個老傢伙放在眼裡了！！”

“不敢！！大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以為這件事情離我部族相隔上萬裡，影響並不大……”

“哼！！我看是你性子太野了，既然這樣，我就幫你收收心，去黑窟閉關三十年！！！”

“大人！！！”

“滾！！！”

…………

遙遠的深痕谷中，聯盟四大部族之一的黑隕腐骨部族主城白骨城藏於其深處盆地，其部族首領半神布里肯眼神深邃，嘴角溢位一絲神秘的微笑：“這荒野越來越熱鬧了！！”

博加德部族，巨魔半神‘永夜之刺’亞連眉頭緊縮，跟身邊的心腹討論著新接到的緊急密信，面容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