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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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一式沉重地斬殺，掀起了一道洶湧的能量風暴，在並不算太寬闊的競技場內來回奔湧，吹皺了地精傳奇蔻兒的一頭秀髮。

在她對面，是沉著自如的艾倫，雙手握著長長劍柄格於胸前，輕鬆地擋住了蔻兒凌厲的一擊。

競技場高臺上，是數十名肅穆而坐、眼睛死死盯著艾倫他們動作的地精戰士，輕易不願離開交戰的兩位傳奇身影。這些來自綠野部族的高階戰士，都是那穆爾要塞中新生代的精銳，此次能有幸親身體驗一回傳奇強者間的戰鬥，如何不讓這些戰士心中珍惜。

一擊未果，反震回半空中蔻兒身形一個飛旋，拖著跟斬骨者有些肖似的重劍，瞬息間化作一道鋼鐵颶風，再一次殺了回來。

叮！鐺！叮！

艾倫手中斬骨者變身成為一面堅固凝實的城牆，手腕不斷翻轉挪移，用嫻熟的技巧，一一將蔻兒狂嵐之劍戰技所化身的劍刃風暴給格擋開，整個動作顯得格外的遊刃有餘。

蔻兒的技戰術倒是嫻熟，奈何在速度與力量方面缺乏傳奇專長的加持，使得她的招式空有看似恢宏的氣勢，但卻無法給予艾倫太多的壓力與威脅。

“老師，加油！！老師，打他！打他！！”

“老師，加油！！”

一道道不和諧的聲音，打亂了競技場內的嚴肅，高臺的另一邊還有一小撮4-5名年幼的地精，正趴在欄杆上給蔻兒加油。

兩道身影不斷穿梭，在競技場內掀起一道道能量風暴，讓看臺上的一群地精眼前應接不暇。

“好了，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

艾倫手臂一震，被皮甲掩蓋住看不見的肌肉不斷蠕動，將身體中積攢的力量傳遞到了斬骨者上，正跟艾倫角力的蔻兒，頓時間被推了出去。

“哦！！”

即便是在亂葬谷中孤獨生活了十幾年，蔻兒那追求力量的性格也未曾改變，唯一有些改變的或許就是她口袋中總是裝著無數的零食，還有她再不喜歡一個人獨處了。

在綠湖鎮那邊鍛鍊了半年多，自認有了不少長進後，蔻兒帶著自己新收的幾個學生，像遊歷踏青一般翻山越嶺，跑到那穆爾要塞找艾倫討教一些困惑她的問題與技巧。

學生都是蔻兒相熟夥伴的後裔，其中有好姐妹艾琳的幼孫，剛剛才7歲出頭的大地精布魯斯，也有曾經跟蔻兒關係親暱、差一點結成伴侶的大地精巴林頓後裔馬文等等。

能夠跟一位傳奇強者搭上關係，對地精後代的好處，自然不用多說，所以在蔻兒回到綠湖鎮，熱情地跟艾琳、石生等人聯絡感情時，這些地精們便順勢將膝下有天賦的孩子給塞到了蔻兒身邊，當她的學生。

蔻兒的性格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她還是明白早年夥伴們的想法，不過相比成年人不再單純的感情與關係，蔻兒反倒更喜歡跟孩子們相處。因此同樣不再喜歡孤獨的蔻兒，對於大家塞給自己的學生，卻也欣然接受，並按照自己的想法與經驗，在閒暇時教授著這群天真的地精崽子們。

“完美體魄傳奇專長，對於肉體的提升很大，你有時間的話多在這上面下下功夫，其他的傳奇專長倒是可以放一放的。有時間，多去蔓莎採石場西邊的海里鍛鍊鍛鍊，不要總是呆在鎮上。”

艾倫開始針對今天的對戰，給蔻兒指點其中問題，履行著自己作為老師的職責。

這一年多來，艾倫本人也很難得地沒有到處亂跑，而是坐鎮那穆爾要塞中，檢視自己晉升高階之後的實力變化與未來提升選擇的同時，也在不斷完善、規劃著部族長遠的發展。

“至於技戰術方面，你過於追求招式的華麗，卻忽視了戰鬥的實用性，這不是一個好的習慣。”

“每一分力量，都必須做到儘可能地控制，收斂到一點一線之中。不要把太多的怒氣宣洩外放，那樣反而會讓招式的威力減弱……”

一群地精高階的戰士，從看臺上循序走下來，圍在艾倫與蔻兒身邊，沉默地聽著艾倫講解著各種技巧。雖然對他們而言，此時艾倫講述的各種技巧並非他們能夠完全理解的，更別說應用到實戰，可是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親身體會傳奇強者的技戰術與威壓，誰又敢不專心呢！

幾名幼崽倒是很機靈，並沒有下來打擾大人們的學習，而是在高臺上用純真的眼神，好奇而懵懂地望著下面的老師，還有老師的老師，眼神中充滿了崇敬與嚮往。

“比如這樣……”

說著說著，艾倫突然往空曠的人縫中一指，一道隱晦的怒氣波穿過人牆，瞬息間出現在了競技場另一頭的鑄鋼靶臺上。

咚！！

響亮的鋼鐵之音震徹競技場，嚇了看臺上的幾個幼崽一跳，也讓周圍的戰士們無不感到敬畏與悚然。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艾倫的這一指，所蘊含的能量變化，但是遠處靶臺上一個灰白色的印痕，卻也昭顯出這一指的威力。

蔻兒眼神閃爍著光芒，連連點頭應和著，同時身體中不時逸散出大量的怒氣，還有淡淡的威壓，不斷起伏的波動讓周圍這群地精戰士們壓力倍增。

“別在這裡試驗，這些技巧需要你持久地鍛鍊，並將它們轉化為身體本能，才算是完全掌控。”

艾倫制止了蔻兒的行為，隨著蔻兒醒悟過來後重新將怒氣與威壓收斂，周圍的地精戰士們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看到這一幕的艾倫，心中頓時瞭然，當初特里克向自己提議，讓自己多對部族中這些未來可能突破傳奇的族人們進行特訓，確實是有一定必要的。

“老師好厲害啊！！”

“我長大了也要像老師那樣飛翔！！”

“好，好好！！”

一群小機靈鬼眼看著艾倫族長的訓話時間結束後，立馬從看臺上翻下來，圍在蔻兒身邊嘰嘰喳喳地叫著。周圍，是一群正當壯年，充滿鬥志的中青年地精戰士，再加上一句算得上是老傢伙的艾倫與蔻兒，空曠的競技場中已然聚集了綠野部族三代代表了。

艾倫很欣慰，眼前這副場景是如此的溫馨，又充滿了朝氣，他似乎從中看到了綠野部族美好的未來。

等到蔻兒帶著孩子們，還有那一隊地精戰士離開後，整個競技場又重新回覆了寂靜。艾倫獨自一人站在場中的位置，一股橘黃色的熊熊火焰漸漸從他身上冒出來，讓他看起來像是一根人形的火炬一般。

凝神靜氣，高揚的火舌漸漸內斂，彷如實質的怒氣被不斷壓縮，橘黃的顏色也在壓縮中不斷變濃，逐漸朝著赤色方向演變。

直到一層凝實的怒氣從氣態被擠壓變成液態，並不斷在艾倫的身體表面翻滾湧動，艾倫緊皺著的眉頭突然擴充套件，閉著的眼眸也迅即睜開，原本一直受到控制的怒氣，終於變成了一頭脫韁的野馬，轟然往競技場的周圍狂噴而出。

唰！！唰唰！！！

整個競技場的空間中，都被巨量的能量風暴所籠罩，就連艾倫本人已經稀疏不成樣子的毛髮，也被吹得凌亂。

“唉！！”

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次的試驗又一次失敗了，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讓艾倫看起來多少有些疲倦。

自從晉升傳奇高階，尤其是當完美體魄專長突破以後，艾倫的實力便有了更長足的進步，但要說跟傳奇中階間多少質量上面的飛躍，那就實在有些太過樂觀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實力提升的高速增長期結束，肉體潛能被開發殆盡以後，艾倫總覺得自己體內巨量的怒氣，彷彿有了一絲絲微妙的變化。

這次的試驗，就是艾倫對自己怒氣變化的探尋，他透過強大的精神力去控制著大量的怒氣凝聚在一起，原本精神力感知中彷彿氣體一樣跟著血液不斷在身體中流淌的怒氣，在艾倫強大控制力下不斷壓縮，最終開始朝著液體的方向演變起來。

只可惜，想要操控大量的怒氣，並將其壓縮凝鍊，即便是以當前艾倫的實力而言，都還是顯得十分的吃力。而凝鍊的液態怒氣最大的阻礙，是無法持久，當艾倫的精神力稍稍鬆懈、或者消耗過大，那麼怒氣便會重新從液態恢復到氣態，並對艾倫的身體造成巨大的破壞。

半神以上強者該如何突破，艾倫一直都有在蒐集相關情報，但是直到如今他也沒有獲得什麼太有用的東西。神殿方面，對這方面的知識，一直保持著統一的口徑，堅決不洩露絲毫的情報出來。

因此，現在的艾倫對於前方的道路，再一次回到了曾經的迷霧狀態，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摸索。

雖然前路未知，但是艾倫總有一種直覺，總覺得自己眼下怒氣的些微變化，或許就是未來半神與傳奇之間最大的差異。這不是沒有依據的，唯一一次在蔓莎城跟半神交手的機會下，艾倫就覺得對方招式下的能量密度更高，所能造成的破壞力也更強。

當然這些也只是艾倫的猜測而已，那次與布里肯閣下的交手中，對方几乎碾壓了艾倫的精神威壓，其實遠比能量方面的運用更具差異性。

求人不如求己，艾倫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摸索，一次次的失敗試驗都是他走向成功的基石。

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情，趁著精神力正是薄弱的時候，艾倫從次元袋裡掏出一瓶黑漆漆的不明藥劑，微微皺著眉頭一口灌進了口中。

隨著藥劑灌入口中，艾倫也徹底放開了對身體的控制力，一股侵蝕性的能量從胃部、胸腔，迅速蔓延至全身，然後便是一浪高過一浪的痛楚，直接襲上了艾倫的心頭。

“哼!!”

艾倫眼神中流露出苦痛的神色，一口鋼牙狠狠咬著，嘴角溢位一聲沉悶的呻吟，‘痛苦之擁’藥劑本是為了那些施法者準備的毒藥，如今卻成為了艾倫錘鍊他接下來一個傳奇專長--鋼鐵意志的道具。

隨著完美體魄專長的徹底掌控，艾倫便可以重新再選擇另外一個專長進行鍛鍊學習了。比起以前只能身上有什麼專長就學什麼專長的窘境，如今吞併了阿吉納加以後從該族公庫、比萊爾的次元袋中搜刮出來的十幾枚傳奇專長，讓艾倫第一次不用為專長的問題而發愁，反而可以從這些專長中，挑選更適合自己本體的專長，進行學習。

鋼鐵意志專長，顧名思義是對艾倫意志與精神力的淬鍊，讓其可以大幅度地增加對各種心靈法術的抗性，之所以選擇這一專長，艾倫其實是經過一番仔細思考的。

戰士類職業其實本身對精神力沒有太多的重視，因為他們不需要像施法者那樣，透過精神力完美構畫一個複雜法術模型的需求。但是艾倫卻曾吃過被恐懼術、魅惑術等心靈法術控制的苦頭，雖然自己身上也有冰心護臂附帶的機械化心智，能夠短暫提升自己對該類法術的抗性，奈何冰心護臂一天只能施展兩次法術效果，且法術等級偏低，對於傳奇以後動輒便是漫長的追殺、持久戰而言，多少還是有些落後了。

艾倫向來不是很喜歡，將自己的生命安全寄託在外物之上，尤其是他還知道有許多魔法能夠驅散自己身上施加的魔法效果，亦或者乾脆摧毀自己身上魔法道具等。與其在面對施法者時，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地戰鬥，倒不如在平時就做好應對各種突發意外的準備，這是艾倫一直以來都在貫徹的理念。

而且，在蔓莎城中被半神布里肯在精神威壓方面直接碾壓的經歷，也讓艾倫覺得有必要加強一下自己精神力方面的短板。直覺讓艾倫認為未來突破半神，跟怒氣的狀態有關係，可無數次的嘗試中，想要讓怒氣的狀態發生改變，卻需要強大精神力的輔助與掌控。

可見，如果自己想要繼續前行，那麼精神力其實也是艾倫接下來需要提升的方向。

最終，艾倫從十幾枚傳奇專長中，選擇了鋼鐵意志這一跟精神力有關係的專長，作為自己下一階段學習的方向。

而現在艾倫使用的痛苦之擁藥劑，便是透過對自己肉體的折磨，在精神力虛弱的情況下堅定自己的意志，從而達到讓精神變成如鋼鐵一般不受外物影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