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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燦燦的朝暉,染紅了東方的天際,滿海金波,宛如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躍動,耀眼光芒也照耀著正在大興土木的一座人工建立起來的海島。

一座全新的、宏偉的宗門,正在這片人工島上緩慢搭建起來。

數百名修士正在宗門內藉助陣法的牽引力緊張地搭建浮空島,尋找著陣法、島嶼以及地底靈脈之間的平衡節點,這種懸浮在空中的建築物巧奪天工,令人折服。

一座較高的閣樓中,陳登鳴穿著長壽宗道子道袍,靜靜佇立窗前看著遠處忙碌的宗門修士。

以他如今的陣法造詣,已能看出這些修士非但在建立浮空島,也嘗試努力地組合著各種不同的陣法。

這些陣法一旦成功啟用,將能增加宗門建築的支撐力,並令建築具有有防禦和攻擊的陣法力量。

遠處宗門後方靠北的區域,一座高大的峭壁映入眼簾。

這座峭壁是曾經斷裂塌陷的海峽崖壁中的部分,已經被挖出後裝點一新,峭壁下通連線著溶洞的四級靈脈,以陣法之力渡出靈脈的靈氣,使得這座峭壁開始氤氳靈氣,增添了一絲莊嚴和神秘的氣息。

此時,這座峭壁上,已有一些洞府雛形被開鑿而出。

經歷不知多少年風吹雨曬的海島峭壁,堪比礁石般堅硬牢固,開鑿出的洞府無需使用凝土成石,化石成金的術法去加固。

此時,峭壁頂端,一根根恢弘的石柱被鑲嵌到了一個宛如巨大殿堂般的建築物的角落裡,按照陣位佈置,吸引著來自地底深處四級靈脈的濃郁靈氣。

在這些石柱之間,不少忙碌建築的修士只需集中精神,相互協作著,就能引導著靈脈的靈氣大股湧出,進入他們的體內,這也算是一種福利。

此時,整個峭壁上的大殿都被濃郁靈氣環繞著,恰如一座被靈氣覆蓋著的神廟。

這也即是日後長壽宗的新主峰——天險峰以及天險殿。

天險,寓意著長壽宗在這片新的環境中發展,時刻不能忘記危機,要將危機當作時刻可能突然爆發的天災一般,時時警惕。

昔日的長壽宗,主打一個與世無爭,那是因在四域根深蒂固,勢力龐大,自己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來招惹自身。

但在東仙海這初來乍到之地,哪怕自己不去招惹旁人,旁人也可能會來招惹自家宗門,危機是處處都在。

“天險.天險為爭這一塊地,確實是冒了險啊,如今一個多月過去,鐵甲宗並無動靜,看來是真的已安定下來了.”

陳登鳴憑窗而立,兩鬢白髮隨風飄舞,衣袍獵獵,望遠處汪洋金水跳波,近處眾修熱火朝天,也是感慨不小,這安逸日子,得來不易。

如今新建的長壽宗,天險峰壁立千仞,靈雲繚繞,長壽島雄踞如神龜浮水,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未來前景可期。

這真是萬里江海過此間,靈舟如雨聚雲關。天涯有客思鄉夢,獨上高樓望遠山.

“師弟.”

這時,鶴盈玉曼妙豐腴的高挑身影款款而來,美眸凝望陳登鳴,俏臉上露出笑意道,“沒想到咱們長壽宗精擅陣法與建築一道的修士還不少。看他們這麼快就搭建起一座新宗門,我就感到很激動.”

她說著,將手中已沖泡好的香茗遞送到陳登鳴手中。

陳登鳴接過香茗,吹了吹,笑道,“我們長壽宗修士出了名的壽命長,這就要多出不少時間精力,加之大多又不喜好勇鬥狠,自然就有不少鑽研陣法、建築.至少比天道宗這些好戰分子是要多些的。”

鶴盈玉聞言不由莞爾一笑。

的確,天道宗三千多號人裡,就只挑出了十來個鑽研了陣法的,只有幾人鑽研了建築。

長壽宗七千多弟子,人數上雖是多了兩倍,但鑽研了陣法和建築的人卻是多了數十倍,挑出了五六百人。

故而,這重建宗門的重擔,幾乎是完全落在了長壽宗修士身上。

也正好,這新建的宗門,畢竟是長壽宗的主權,天道宗修士,目前也只是因還未尋找到合適的建宗地點,處於兩宗聯合抱團,老鄉搭夥過日子的階段。

此時,海島上,更多精擅建築與陣法的修士,分別在尋找合適的建築場所,搭建面積較小但功能更強大的小型陣法。

他們的目標是完全激發地底兩條靈脈的震動,來為宗門護山大陣構建堅實的基礎。

陳登鳴品著香茗,觀察了片晌,知道今日應該就可以搬進建立在四級靈脈上的新洞府了。

屆時,也就可以恢復堪比長壽宗時的修煉速度了。

這小半年來,從四域顛沛流離到四海,又是忙著為宗門尋找福地,幾乎是大多數時間都在漂泊流浪。

過的日子,與散修都沒什麼區別。

這也導致他的《長壽功》修煉進度,始終難以快速提升起來。

所幸近三月時間憑藉靈心草的增幅,令他修為有所增進。

他如今的《長壽功》已達到三層將近九萬多的功法熟練度,修煉到金丹中期,只需潛修三年即可。

陳登鳴看向鶴盈玉,虎目熠熠。

這姐兒也是卡在假丹境潛修很久了,距離突破金丹,也只剩下最後一點火候了。

陳登鳴眨了眨眼,笑道,“師姐,很久沒一起修煉了,估計這修煉一次,進度會很喜人”

鶴盈玉嚇了一跳,這閣樓下,可是還有不少忙碌的弟子呢。

若是教人偷聽到尊貴的道子,和平日裡端莊高雅不可侵犯的宗內假丹,聊這等不宜外宣之事

“我的好師弟,樓下有人哩!”

鶴盈玉壓低聲音,美眸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哪怕老夫老妻了,此際也是霞燒雙頰。

陳登鳴只覺這一刻的姐兒一顰一笑,比之以前的高雅端莊,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韻味,媚感誘人至極點,不禁作惡捉弄似的以眼神逼問。

鶴盈玉拿他沒法,微微點了點頭,又嬌羞不勝地垂下頭去,收起茶杯便嫋娜轉身離去,裙襬消失在轉角。

深夜。

天險峰上的新洞府中。

事後。

陳登鳴看著已經投降一副慵懶嬌俏風流樣兒的鶴盈玉,又看向面板中增長了足有八十多點的功法熟練度,不禁陷入片刻的沉思。

這次闊別已久後一起修煉,效果倒是出奇的好,一次就抵他半日之功。

“要想燈不滅,需要常添油。”

陳登鳴感應著空氣中濃郁的靈氣波動,心裡暗道,決定逐漸開始昔日的瘋魔修煉模式,將這中途耽擱的修煉進度都補回來。

他旋即起身,為鶴盈玉拉過被褥蓋上,獨自飛往靠近洞府天窗的二層靜修室。

這靜修室也被佈置了陣法,與地底溶洞中的四級靈脈相連,處於其中一個節點上。

陣法一經啟動,再加上小陣靈配合奪靈陣的效果,修煉起來的效率反而比曾經在長壽峰時還要快上一線。

如今長壽宗諸位老祖服役,新建的長壽宗內,除了三師叔蘇顏焰,也就屬陳登鳴地位最高。

這宗門福地也是他找到並爭取來的。

故而如今他所能享受的資源,自然是宗門內最好的資源,連洞府都是為他量身定製好的,併為配合他以奪靈陣修行,足足建了三處。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這修煉環境,也是得來不易,更被不知多少人覬覦。”

陳登鳴沉吟思索,又想起了鐵甲宗以及眾仙城司事殿的長老王平應。

就在一個月前,他將申屠景名釋放送回鐵甲宗時,申屠景名也先一步就扛不住鬼佬祝的變態手法壓力,將很多事都招了。

招供內容不出他所料,便是眾仙城司事殿長老王平應利用職務之便出賣訊息給鐵甲宗,造成靈脈福地的不良競爭,引發宗門之間的海域戰爭。

這種做法,往大了來說便是挑唆戰爭罪,往小了說,是以權謀私引發海域動亂。

在這種偉力集於一身的修仙界,王平應做出這點兒小動作,其實也不算什麼。

捅到四海修仙聯盟去,這事情最終也大機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故而,陳登鳴哪怕已經使用音影珠錄下申屠景名招供的過程,掌握了實際證據,卻也並沒有輕舉妄動,以免為長壽宗造成更不利的局面。

不過,如今四海因四域外道邪修的威脅,也處於一個敏感時期。

四海各大仙宗都不願出動太多高階戰力前往邊境鎮守,以免發生損傷。

尤其是元嬰老祖這一級別的人物,均是能推辭就推辭,不能推辭便拖延。

這種時刻,也就尤其凸顯出長壽宗和天道宗這種外來戶中,願意服役的元嬰老祖的珍貴价值。

若是教這些老祖知道,自己在前線邊境服役守邊關,自家的徒子徒孫們還在後方被人以權謀私欺負了,那事情自然也就不會簡單收場了,四海修仙聯盟以及各大宗門,也會尤其重視。

故而,王平應以權謀私這件事,放在眼下這個敏感時期,的確可能捅出大樓子。

如今,主動權已經掌握在陳登鳴的手中。

因此這一個多月以來,鐵甲宗也徹底安靜了,偃旗息鼓,沒有再找茬,長壽宗的發展也逐漸進入了正軌。

陳登鳴與三師叔蘇顏焰商議後,一致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按下不表,只作為手裡的一張牌,日後總還是要用到王平應這個人的。

作為外來戶,他們尚且還未站穩跟腳,哪怕佔理,主動去激化矛盾,往往也未必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不過就是意氣之爭。

而若是隱忍不發,蟄伏發展,反而能令人忌憚懼怕,將利益最大化。

呼——

陳登鳴掐訣施展了一個清潔術。

一股清新的木系靈氣掃過後,空氣似也好了許多。

這裡早先就已被弟子清理過,鶴盈玉又再清理了一遍,已是乾淨得不能再幹淨。

他召出魂屋,從中召出小陣靈。

“靈兒,這裡就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新家了,靈氣很充裕。”

“好耶。總,總算可以安定下來了.”

小陣靈翩然起舞,心情顯然也很愉悅,在靜室內翩翩起舞轉悠一圈後。

陳登鳴也已啟動了奪靈陣。

霎時陣旗獵獵狂展,釋放出的陣力將金系靈氣首先收入進室內,其他四系靈氣則隨著小陣靈起舞被排斥在外。

“道友,奴家開始起舞了,讓你看看奴家新創的舞.”

小陣靈眉飛色舞,舞姿一變,踏著充滿火和熱的舞步,以狂野的姿態,繞著陳登鳴忽進忽退,優美修長的體態在薄如蟬翼的紗衣中若隱若現。

也虧得是陳登鳴心境過人,加之方才剛爽快了些,現在已是半聖賢模式,很快心境安寧下來,盤膝坐著開始修煉。

他發覺這種修煉狀態,已有些類似唐三藏在女兒國或盤絲洞的狀態了,算是紅塵煉心中最難過的美人兒關。

在這樣的狀態下,還能保持平常心修煉,方是彰顯過人心境。

“所以我之所以符合人仙心靈傳承的標準,難道是因早期就被小陣靈磨練了心性?”

陳登鳴心內自我揶揄想著。

這時小陣靈已到轉到身前,腰肢像有力的彈簧將身體一拋,靈光氤氳的秀髮似瀑布垂流般散下,俏麗臉頰才與陳登鳴打了個照面,便又轉身一個舞步而去,帶來了一大蓬靈氣。

陳登鳴迅速吸收修煉。

感覺回來了。

都回來了。

他又回到了昔日效率最佳的修煉時刻,《長壽功》熟練度噌噌噌的提升增長。

與此同時。

眾仙城。

事司殿內,王平應手執靈筆,聚精會神為桌上玉簡燒錄進功法,努力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令自己靜心。

然而片刻後,他便再次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這心緒上的波動,頓時導致桌上的玉簡‘咔咔’龜裂開道道裂痕,燒錄失敗。

“哎!”

王平應嘆息一聲,看著桌上碎裂的玉簡,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栽了,得認栽,繼續頭鐵下去,有害無益。

這次他栽就栽在太小覷長壽宗這個外來勢力,栽在過分自大狂妄的仙海修士榮耀感,將一件本與自身無關的事情,辦成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讓他暫時放鬆的是,長壽宗並未將從鐵甲宗金丹修士口中逼供出的證據上報四海修仙聯盟,這也導致他如今的長老位置還能坐得穩,沒有被四海聯盟執法修士隊上門請去喝茶。

長壽宗這種行為,似乎是在以德報怨,以德服人。

他現在算是心服口服了。

可他知道,對方這未必是德。

未來如何發展,主要也是看他的態度,主動權早已落在對方那一邊,這才是令他最近一直心煩氣躁的原因。

“之前發現那福地前來報備的,便是那長壽道子。

擒住鐵甲宗申屠景名逼供的,也是他.現在指證我的實證就在他手裡,他卻不指證,這長壽道子,不簡單啊。”

王平應搖搖頭,摔下靈筆,肥碩胖胖的身軀轉過書桌,召來一名辦事的心腹修士,從儲物袋取出一枚腰牌,道。

“易熙,你持此腰牌,去一趟關長老那裡,為長壽宗開一道仙海碑吧.”

他話語一頓,眼見心腹修士易熙面色驚訝,不耐擺擺手,“算了,我親自去,走!”

易熙有些驚愕,卻也還是連忙跟上,心裡感到有些不真實。

這王長老,平日裡不是最反感厭惡外來修士的嗎?

怎的今次還願意給外來修士的宗門開一道仙海碑?

要知道,即便是東仙海中的一些小門小派或者部分散修勢力,也都沒有得到仙海碑。

這種仙海碑便代表是東仙海眾仙城的認證,擁有此碑的勢力,被視作東仙海正統勢力,享受仙坊貿易往來、向眾仙城進貢納稅優惠等多方面的優待。

外來宗門一旦擁有此碑,所享有的各種待遇和福利,幾乎與本土勢力相當了。

雖說在資源競爭時,還是要受四海共約的限制,無法與本土勢力直接展開競爭,需要讓步。

但有此碑,本土勢力想要在資源競爭上找由頭,刻意去找長壽宗的麻煩,也得掂量掂量。

陳登鳴懸而不落、隱而不發的一步棋,到了此時,終究是收穫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也是印證了,有時候矛盾不是非要靠正面較量、激化矛盾方可解決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以德服人,更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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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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