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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剛剛從黑弗靈區返回花街的馬維,拿上門口最新一期的泰晤士晚報,走進了店內,櫃檯後只有愛德華一人。
“菲利克斯人呢?”
“他出門去了。”愛德華說:“海蓮娜·謝菲爾德下午來找他,約他出去參加晚宴。”
教育者協會的事情剛出,海蓮娜就約來文出門,讓人很難不聯想到大王子,馬維估計,大機率是大王子想從來文嘴裡獲取點訊息,才指使海蓮娜出面的。
早就打過預防針的來文,肯定不會跟大王子掏心窩子,所以馬維倒也不擔心他會說漏什麼,關上店門後,直接進廚房準備晚餐。
來文和丹尼爾都不在家,愛德華又不吃人類的食物,馬維只需準備兩個人的晚餐就可以了。
清理完爐灶內的炭灰,馬維決定炒幾道拿手的小菜,最近兩天一直在外面,吃的都是西方料理,正好換換口味。
愛德華也沒閒著,結束營業後,去了一趟羅素·本傑明位於倫敦的私人公寓,取出郵筒裡的信件,又變成蝙蝠在夜幕下飛回花街。
羅素·本傑明神出鬼沒,經常找不到人,給出的聯絡地址就是位於倫敦的私人公寓,但他不住在裡面,上一次大王子路過時敲門,家裡就沒人。
作為本傑明建築公司的董事長,羅素·本傑明擁有不止一套住宅,就連大王子也不會天天住在克拉倫斯宮,偶爾也會跑去別墅或者其他莊園度假,絕大多數貴族都是這樣。
私人公寓對面的旅館內,一個穿著灰呢子大衣,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咬著嘴裡的菸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腳旁豎著一杆獵槍,手裡拿著望遠鏡,一雙藍灰色、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公寓的窗戶,右腿焦躁的抖動著,踩得地板吱呀作響。
“真是見鬼了....”他都噥道:“管家先生讓我盯著羅素·本傑明,可這傢伙根本不現身啊....”
作為管家先生親自委派的辦事員,中年男子的業務能力很強,從來沒有失手過,可這一次....
他連目標都沒見過!
執行任務,當然要給出對手的身份資訊,可管家先生這次沒為他提供有關羅素·本傑明的情報,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只有一張名片。
根據名片上的地址,中年男子來到了這處私人公寓,他一週前就來了,在對面旅館租了個房間,想著等羅素·本傑明出門時偷偷跟蹤監視,結果人家壓根不回家!
一待就是7天!
這7天裡,中年男子吃喝拉撒都是在房間裡解決的,強烈的責任心和精湛的職業素養讓他對完成任務有著瘋魔一般的執迷,在達成目的前一切事情都要被拋在腦後,幸虧給的錢多,否則旅館老闆早就衝進來看看他在幹什麼了!
傍晚時分,就在中年男子以為今天又蹲不到人的時候,突然,愛德華從街角走來,走進私人公寓,開啟了羅素·本傑明的公寓房門。
“終於來了!”
狂喜的心情瞬間充斥中年男子的胸膛,他毫不猶豫的把菸頭往窗外一吐,不顧樓下響起的尖叫聲,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間裡的愛德華,看著看著,忽然發現不對勁。
“這好像是羅素·本傑明的管家....穿著管家服呢....算了!都一樣!跟著管家就能找到正主了!”
突然,房間裡取出信件的愛德華扭頭朝旅館看來,中年男子心中一驚,迅速翻身躲到窗臺下,以為自己暴露了。
殊不知....
愛德華的注意力根本沒有集中在他身上,而是看向趴臥在旅館屋頂,看似小憩實則警覺的幾隻貓貓身上。
如果只是普通的流浪貓,當然無法吸引愛德華的注意。
可趴臥在屋頂上的貓貓中,有一隻藍貓,好似大哥般,給簇擁在周圍的小弟舔毛。
愛德華一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想起它是血族,不可能看錯。
如果不是它看錯了,那對面屋頂上的那隻藍貓....
愛德華沉默片刻,關上窗戶,發動泥影魔法,化作一團泥漬般的陰影爬上對面旅館的屋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貓貓們的身後。
陰影中,一雙金色眼眸無比顯眼,愛德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靜靜的站在屋頂上,看著貓貓們慵懶的打滾。
過了一會兒,身為大哥的藍貓不再給小弟舔毛,慢悠悠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邁動優雅的步伐,舔著嘴唇,看樣子是想去找東西吃,可它剛轉過身,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愛德華,嚇得四爪騰空,原地蹦了起來。
“.......”
“.......”
四目相對,短暫的沉默後,藍貓撒腿就跑,速度快的好似聽到開飯的貓貓,一眨眼就竄出去十幾米,可它跑的再快,終究是四隻爪子,快不過天上飛的大蝙蝠。
跟隨了一段距離,愛德華幻化成的蝙蝠,趁藍貓越過屋頂間隙的剎那,一個俯衝,抓住它的後脖,飛上了夜幕下的倫敦高空。
看到這一幕的貓貓們,急的喵喵直叫,根本幫不上什麼忙,留下一隻繼續盯著中年男子,剩下的回去報信了。
至於負責盯梢的中年男子,再抬起頭時,發現愛德華早已離開了房間,連忙衝下樓,站在街道上左右四顧,樓下的咖啡廳還有幾個男人在痛罵剛剛從樓上丟菸頭的混蛋。
中年男子原地轉了兩圈,確定愛德華消失,再也找不到之後,氣的抓耳撓腮,覺得是樓下的尖叫聲引起了愛德華注意,這才導致自己跟丟,想到這兒....
他黑著臉走到旁邊罵罵咧咧的幾個男人面前,不等他們發問,掄圓胳膊,一人來了一巴掌。
“叫!叫!叫!我讓你們再叫喚!
!”
.........................................
“爸爸,再來一碗!”
花街,魔藥雜貨鋪的廚房內,尤妮亞拿著快子吃掉碗裡最後一粒米飯,開心的把碗遞給馬維。
雖然她很喜歡吃點心,也很喜歡下館子,但爸爸做的飯菜和外面的不一樣,怎麼吃也吃不膩。
飯鍋在爐灶上方,尤妮亞個子太矮,根本夠不著,等她長高前添飯的任務都得由其他人負責,馬維接過瓷碗,詢問道:“吃多少?”
“滿的!”
冒著熱氣的米飯從鍋內盛出,蓋了滿滿一碗,尤妮亞端起菜盤,把湯汁浸入米飯中,又挑了幾塊肉,換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小湯勺。
她現在會用快子了,只是用的不太熟練,尤其是乾飯的時候,勺子帶來的滿足感比快子更多。
馬維看著泰晤士晚報,小口吃著飯菜,就在他翻面的空當,一隻蝙蝠從敞開的窗戶飛進廚房,還沒來得及看清,一隻毛茸茸的藍色圓球就被丟了下來。
毛茸茸的圓球剛一落地,就閃電般鑽進了桌子底下,後來發現不太安全,又轉移陣地,鑽進了爐灶後方。
蝙蝠變成了愛德華的模樣,見馬維投來疑惑的目光,開口解釋道:“在公寓對面的樓頂,我發現了它。”
“它是誰?”馬維沒看清剛剛落下的藍色圓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菲利克斯養的寵物。”
來文養的寵物?
來文哪有什麼寵物.....嗯?!
馬維身體一震,丟下報紙快子,提起煤油燈來到爐灶後方的縫隙,燈光一照亮,果然看到了一雙童孔滾圓的大眼睛,還有那熟悉的藍色毛髮。
星期五嘛這不是!
一年多不見,差點沒認出來....
“出來!躲這裡面幹嘛?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馬維將手伸進爐灶縫隙,抓住星期五的後脖皮毛,把它從縫隙裡拽了出來。
本來星期五是想反抗的,它受了太大的驚嚇,可它聽出了馬維的聲音,剛抬起的爪子又放下去了。
它太認識馬維了,當初它和小美的婚事,就是馬維給撮合的。
它忘記誰也不能忘記馬維這位恩人啊!
被揪出來的星期五,並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相認,而是猶如一隻落湯雞般,耷拉著腦袋,一副做了錯事的模樣。
馬維看了一眼愛德華:“你怎麼它了?”
“我什麼也沒做。”愛德華坦然道:“是它自己心裡有愧。”
聽到愛德華沒有揍星期五,馬維抬手在它腦門上來了一巴掌:“胖橘小黑去哪兒了?說話!問你呢!”
接受過女神賜福的星期五,早就能口吐人言了,它不說話,絕對是心裡有鬼!
尤妮亞抱著飯碗,在旁邊好奇觀望。
捱了一巴掌的星期五,委屈的轉過身,前爪抱住腦袋,屁股對著馬維,擺出了一副大義凜然寧死不招的....假象。
“再不說話就把你蛋蛋噶了。”
“喵喵喵?!”
星期五勐的扭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馬維。
“還不說是吧....”
馬維將海妖之淚丟給愛德華,揮手說道:“讓它變成一隻太監貓。”
愛德華按住星期五的腦袋,發動海妖之淚,成功的....讓星期五某個部位消失了。
“喵!
!”
發現自己的寶貝沒有了,星期五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整隻貓都不好了。
“回答問題,我就把蛋蛋還給你,否則....你就讓小美守寡去吧。”
“我招!我招!我全招!”
顯然星期五不是寧死不屈的硬茬子,蛋蛋一沒,骨頭立刻軟了:“是橘老大讓我們別來找你們的....我和小美肯定是想和老大你們見面啊!你們有那麼多罐頭、小魚乾....誰不喜歡呢?”
“胖橘為什麼要這樣做?”
“橘老大說它要發展貓貓自己的勢力,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能讓別人看得起,否則將來真理教會壯大之後,貓貓只能淪為陪襯,沒有地位....”
這確實像胖橘說出來的話,它一直是這種野心勃勃的性格。
“它和小黑都來倫敦了嗎?”
“嗯,還有阿花、大斑它們,新羅斯城的很多貓貓都來了。”星期五低頭望著自己空蕩蕩的寶貝,委屈巴巴的說:“能不能把蛋蛋還給我了....”
“別急,我還有幾個問題,反正你現在也用不上。”馬維想了想,有些好奇道:“沒有了教會的幫助,胖橘它們是如何餵養這麼多貓貓的?”
“我們有自己的漁業公司啊!”星期五眨了眨眼:“雅各布先生沒跟你說嗎?他去了海濱城市鄧莫爾之後,用教會提供的啟動資金,和四王子的手下布來茲·卡爾合夥開了一家漁業公司,生意很不錯,現在這家漁業公司已經轉入橘老大名下了.....”
“轉移到胖橘名下?”
馬維眉梢一挑:“它一隻貓,怎麼開公司?”
“用假身份啊!”星期五理直氣壯的說:“漁業公司已經走上正軌了,橘老大根本不用出面,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傳遞命令就可以了!”
“.......”
馬維萬萬沒想到,胖橘它們竟然真的有了脫離教會的能力。
有了漁業公司,意味著貓貓可以不再為了食物發愁,憑藉食物的誘惑,胖橘可以迅速控制各座城市的流浪貓,收服它們。
只要有了群眾基礎,接下來的擴張就比較輕鬆了,胖橘完全可以發揮貓貓的特長,成立捕鼠公司、莊園護衛公司甚至是醫院陪床養護工作....
一旦產業鏈發展完善,胖橘心中的貓貓地下王國恐怕就真的成立了。
不過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教會不加干涉,任由貓貓發展。
真理教會沒問題,命運三女神教會肯定不會無動於衷的。
這是一種潛在的風險,胖橘這位大主教身份神秘,外人只知道真理教會有兩位紅衣大主教,一個是來文·博傑,另一個....
馬維並未公開。
這也是命運三女神教會至今沒有開展滅貓運動的原因。
如果命運三女神教會知道馬維把貓貓當做神使,一定會消滅王國境內的貓貓,有健康女神維爾德在,黑死病就算爆發也無法奪走太多人的生命。
至於貓貓消失後可能氾濫成災的老鼠,完全可以透過魔藥或者其他化學藥物進行大範圍滅殺。
就像亨利大主教說過的那樣,各大教會,始終不肯接納除了人類以外的超凡種族。
在馬維的計劃中,貓貓軍團的存在,是要暗中蟄伏的,決不能暴露出來,否則一定會迎來人類殘酷的滅絕運動。
“最後一個問題,胖橘小黑在什麼地方?”
“........”星期五低著頭,不願回答。
“你不要自己的蛋蛋了嗎?我是無所謂,小美那邊....”
“喵!我知道了!我帶你去就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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