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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雖苦,父子倆卻都很快樂,接下來的生活裡,周磊回到了廠裡上班,由於怕兒子在家苦悶,他便拜託了隔壁的曾莉幫忙照看,正好兩人一箇中班一個夜班,也算是將周灝照顧得妥當,就是周灝本人由於自身的原因對曾莉不是很親近,曾莉本人性格爽快親善,為此專門找周磊聊過這個問題,再得知周灝這孩子有先天自閉症,與外人接觸有先天的隔閡後,她也釋然了沒有在一味地拉近和孩子的距離,只是默默地關照著他,而關於周灝讀書的問題,周磊託了幾個朋友,問了問本地的寄宿學校和稍遠些的特殊學校,確定了具體的要求後,他在下班後詢問了兒子的意見,而他本人則是勸說兒子去特殊寄宿學校,畢竟那裡相對他來說會友善很多,但是周灝堅持要去本地正常的寄宿學校,特別是他在知道了稍遠的特殊學校在其他城市,並且學費高昂後,更是堅定了去本地正常寄宿學校的想法。

周磊拗不過這個混小子,只好同意了他的決定,而後便是為周灝辦理入學手續,讓他能儘量快的入學就讀,畢竟周灝是中途退學,不說成績就是中途轉學,也會讓他本就特殊的情況變得更加突兀。

這天傍晚,公寓的出租屋內。周磊已經去廠裡上班了,周灝在房間內看著電視,“咚……咚。”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誰呀?”周灝下意識地出聲道,“皓皓,是我。”曾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了。”周灝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門口輕輕撥開了門鎖,門外的曾莉今天沒有穿廠服,修身的套裙外是一件深色外套,露在外面的纖細小腿上是透明的薄絲,一雙淺色低跟小皮鞋很是小巧,今天她沒有扎馬尾,烏黑的秀髮隨意地束在身後,平添一分恬靜,就像一名溫柔的鄰家大姐姐。

“皓皓,要出去走走嗎?”曾莉用手捋了捋耳邊的鬢髮,看著周灝柔聲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熟絡,周灝也對她有了些親近,加上曾莉自帶的溫柔秀美氣質,平時也很受周圍小孩的喜歡。

“好哇。”周灝沒有猶豫地回答道,說著便轉手關掉了電視,拿上鑰匙穿上鞋,走出了房門,反手關了房門,兩人便並肩向樓下走去,曾莉幾次想用手去牽著他,都被他下意識的躲掉,雖然早就從周磊那裡知道了原因,曾莉還是莫名地有些沮喪,平日裡周圍那些小孩總想來和她牽手,每次都說姐姐的手又軟又香,長大要娶她之類的,讓她每次都異常尷尬,只得儘量避開這些早熟的孩子。

然而,在周灝的心裡卻想著爸爸說的話,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能和不熟悉的女人牽手,只有自己的媽媽才可以,所以曾莉還不是他媽媽,他很有禮貌地避開了這女人的牽手請求,並且很紳士的沒有出聲,只是漠視了她的逾越,小孩為此心中對自己打了個滿分,心裡美滋滋想到:“爸爸!我做得對嗎?”

走出樓道口,周灝由於不熟悉環境,只能跟著曾莉逛街,而曾莉也怕遇見那群孩子,沒有選擇附近的活動中心,而是向稍微遠一點的商業街走去。

走在兩邊都是綠植的人行道上,兩人都很安靜,周灝是因為從小就這樣,而曾莉則是沒有和小孩子接觸的經驗,“皓皓……?”曾莉下意識地出聲道。

“嗯?”正在觀察四周認真走路的周灝偏過頭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曾莉猶豫了片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便隨意的說了一句,“你幾歲了呀?”說完她就後悔了。

沉默的氛圍讓曾莉別過了頭,實在是太尷尬了,就在她以為這孩子會無視她的時候,一個稚嫩的童聲,宛若天籟般在她耳邊響起,“十歲。”

“哦”,曾莉下意識點點頭,接著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便又沒有了語言,氣氛又回到了沉默,這讓曾莉有些懊惱,正在心底罵著自己蠢蛋,一旁卻響起了聲音,“莉姐姐,你覺得我爸爸怎麼樣?”

“啊?!”曾莉有些慌亂,她目光流轉看向旁邊的孩子,發現他正用清澈的瞳子安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她的答案,曾莉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開口道:“你爸爸人很不錯,技術過硬,性格也很平易近人,以前我們都是夜班組的,那會我才來笨手笨腳的,你爸爸總是耐心教我,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其他班組的師傅脾氣都很差,只有他總是那麼耐心和溫柔。”說到這裡,她的眼中彷彿亮起光彩,似乎有憧憬也有傾慕,“哦”,周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了,你爸不是隻對我這樣,我們組新生有四個,他對每個人都這樣。”曾莉似乎怕周灝誤會什麼,趕緊解釋了一句,只是她自己感覺臉上有些微燙。

“好吧”,周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沒有再出聲了,兩人默默地向商業街走去,而曾莉也藉此平復了自己有些盪漾的心緒。

“哇……。”站在商業街口,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周灝,心底只有驚喜,嘴上不由地低呼了一聲,見他如此高興,曾莉便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走吧,我帶你去逛逛?”曾莉笑眯眯地說道,“好呀!”畢竟是孩子心性,遇見了好吃的好玩的自然而然就會解放天性,周灝跟著曾莉向商業街內走去,琳琅滿目的商品讓周灝大開眼界,來自全國各地的小吃讓他舌下生津,“麻辣兔頭?”周灝站在一個川味攤位前,以前在家他就喜歡吃這個,已經很久沒吃過了,“想吃嗎?”曾莉微抿嘴裡,笑著說道,“想!”周灝眼睛發亮地看著曾莉,用力點頭說道。

“姐姐給你買!”說著摸了摸他的頭,轉向攤位的老闆開口道:“老闆,來兩個麻辣兔頭!”

“好嘞”,老闆手法麻利地將兩個兔頭包好,“您的兔頭,一共5塊!您拿好!”接過兔頭,將手裡的錢遞給老闆,曾莉便帶著周灝繼續逛起了街,看著周灝津津有味地啃著兔頭,曾莉看了眼兔頭上糊滿的辣椒,吞嚥了口唾沫,有些不知道怎麼下口,周灝正啃得起勁,抬頭見曾莉舉著兔頭表情猶豫,便疑惑的開口道:“莉姐姐,不吃嗎?兔頭可香了!”

“皓皓,這兔頭辣嗎?”曾莉語氣忐忑地詢問道,“不辣!”周灝肯定地答道,又補了句,“比起以前鎮上的兔頭還多了些甜味,少了很多辣味呢。”

聽他語氣如此篤定,曾莉想著一個孩子都能吃,自己又怎麼可能吃不下,隨即輕啟檀口,深深地咬了下去,“嗯?”心底一驚,撕下的兔肉,她被細細地咀嚼著,緊緻的兔肉隨著咀嚼散出一絲甘甜,略帶麻辣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她剛想說周灝說得沒錯,不僅不辣,還有些微甜,一股爆辣便從舌尖竄上了天靈蓋,細密的汗水從她的鼻頭冒出,“嘶哈~……”,她忍不住喘了口氣,陣陣辣味持續的刺激,讓她的臉頰浮現微紅,“呼~呼~”,她想開口小嘴吸著氣,另一隻手扇著涼風,希望這樣能減弱辣度。

“皓皓,咱們去喝奶茶吧!”曾莉語速飛快的說道,眼睛都被辣得閃動著淚花,周灝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泛紅,鼻頭冒汗,一副被辣到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奶茶是什麼茶,心裡想著應該也是喝的吧,便說道:“好呀!”

剛聽到他回應,情急之下的曾莉便伸手抓住他的手掌,往稍遠處的奶茶店跑去,其實,就算周灝不喝,曾莉也會拽著他過去的,這會的她已經被辣得有些意識模糊了,周灝微微一愣,身子有些緊繃,感受著手掌傳遞過來的觸感,那柔軟細膩光滑的感覺讓他很舒服,雖然心裡浮現出父親勸誡的樣子,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掌,周灝一隻手拿些兔頭,另一隻手被拽著奔跑,看著曾莉的背影,一陣幽香飄進了周灝的鼻翼裡,孩子在心底說道:“爸爸,皓皓好像……找到媽媽了。”

“啊切——!啊切——!”作為一號車間主管,正上著夜班的周磊連續打了兩個噴嚏,“怎麼?你感冒了嗎?”作為周磊的好朋友,周磊手下三組的組長,此時正手把手教導著新生女員工的吳歌,抬起頭關心地問道。

“沒事,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周磊無語地盯著他,見吳歌還在那裡毛手毛腳,他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在他即將爆發的時候,吳歌見揩油揩得差不多了,馬上鬆開了自己的髒手,乾笑著拍拍周磊的肩膀欠揍地說道:“走啦走吧……,哈哈哈。”見新生女員工面色發燙埋著頭工作,周磊便拉著他向辦公室走去。

此時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迎面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尖嘴猴腮以及一個面色黑黝的胖子,兩人跟在西裝男後面,尖嘴猴腮的男人臉上帶著諂媚之色,對著周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焯!是趙濁,還有他的狗腿子李文和李武……。”吳歌壓低聲音說道。

周磊當然知道趙濁一直看不慣他,可惜樓道就一條,兩隊人始終是要碰頭的,當週磊他們準備裝作很忙的樣子,和趙濁他們錯身而過時,剛走到他面前的趙濁停下了步伐,站在那裡攔住了去路。

“趙主任,有什麼事嗎?”周磊很是客氣的主動開口道,吳歌由於身份更低一級,只是站在周磊身後。

“沒什麼,就是想聽說你找廠長離職了,說是家裡老人去世了?”趙濁嘴角微挑,饒有興趣地說道。

“確實,前段時間給廠長添了些麻煩。”周磊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趙濁挑挑眉,又開口道:“所以,你現在怎麼又回來了”說完,挑了挑眉毛,“就是,走了就走了,還不要臉地又回來,我要是你,我都臊得慌!”尖嘴猴腮的李文在一旁接著說道。

“你!”吳歌皺著眉毛瞪了他一眼,“你什麼你?”李文斜了他一眼,說道:“這兒輪不到你個組長說話!”

“吳歌,算了!”周磊壓低聲音,用手按住了身邊的好朋友,盯著對面開口道:“既然,趙主任你們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先去忙了,畢竟一號車間還有很多事。”說完,拉著吳歌就要從他們身邊路過,剛走到趙濁身邊時,趙濁的聲音便又響起:“站住!”

周磊側著身子盯著他,沒有說話但也停下了步伐,這時趙濁的聲音又響起:“周磊,我不管你離職還是在職,你都得記住,我才是你的直屬上司,下一次你再越級,就不是像這次一樣好糊弄了!”說著,趙濁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周磊,又開口道:“明白了嗎?”

周磊下意識地偏過頭不和他對視,語氣放低地說道:“明白了,趙主任。”

“嗯”,見周磊一副軟弱樣,趙濁很舒服,點點頭,開口道:“去吧。”

見他沒在糾纏,周磊沉默地轉身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拉著吳歌離去,趙濁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對了,還有個事,離曾莉遠點,她是我的女人,明白了嗎!”

“明白了……。”周磊沒有回頭,拉著吳歌默默地離去。

“哈哈哈,這個慫包,也就會背地裡搞小動作,還是趙公子厲害,給他個下馬威,讓他抬不起頭。”

“就是就是!”李文和李武奉承的聲音遠遠傳來,周磊只得加快步伐離開,帶著悶氣的吳歌一路無話地走到了一號車間辦公室。

“哼!”剛進辦公室關上門,吳歌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揣著手冷哼道:“一個二世祖加兩條狗!就會欺軟怕硬,要不是他爹是股東,他能坐上車間主任?!就他那臭狗屎技術?麻得,做個邊模都不會,焯!”吳歌越想越氣,嘴上聲音越罵越大,還好一號車間和二號三號隔得遠。

周磊給他打了杯水,放在他桌子上,開口道:“好了好了,低頭不見抬頭見,過幾天就好了,再說也是我的問題,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頓了頓,周磊又說道:“之前我去找他辦外包流程,他說他不會,以後這種事別找他,當時我就想離職的事他可能也不熟,便沒有找他,哪知道就得罪了他,唉……。”說完,他也嘆了口氣,這二世祖是真不好伺候。

“我特麼要有這種兒子,我直接把他打死!”吳歌罵罵咧咧地說道,“嗨呀,好了,再說等會被員工聽到就不好了。”周磊趕緊勸說他。

吳歌罵了一會情緒也穩定了下來,看周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他說的那個事,你真無所謂啊?”

“那個事?”周磊故作不知地說道,順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騙騙自己就行了,別騙兄弟!哼!”吳歌有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說道:“曾莉啊!”

“我們不可能的……。”周磊搖搖頭,吳歌馬上不樂意了,反駁道:“什麼不可能,就你自己覺得不可能,我看人家曾莉就覺得可能。”

“唉……”,周磊嘆了口氣,才開口道:“我都三十好幾了,馬上快四十了,還有個兒子,還是離異,曾莉她才多大?我比她大十幾歲啊,好兄弟!”周磊停頓了一下,見吳歌沉默,又開口道:“你想想,就算我們能在一起,她父母怎麼想?她朋友怎麼看待她?她以後還怎麼在車間上班?她可以不考慮,我得考慮。”說完,周磊端起杯子,看著玻璃窗外的夜色沉默著。

“行吧,這是我考慮不周了。”吳歌帶著歉意地向周磊開口道。

“沒事,你也是為我考慮,我明白。”周磊不在意的回道。

“不可以做地下情人嗎?”吳歌不死心地說道,“嗯?”周磊皺著眉頭瞪了過來,“當我沒說!”吳歌舉起雙手揮了揮,以示無辜。

“少仗著領導身份,勾三搭四,早晚要出事的。”周磊語重心長地勸道,“哎呀,我知道啦,我這不是單身嘛,愛玩很正常啦。”吳歌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無所謂地回道。

“行吧”,見他沒聽進去,周磊也沒有多勸,一時間辦公室陷入了沉默中,閒得無聊,周磊便開始翻看起本季度的生產報表,剛看到一半,正在玩手機上的Java聊著QQ的吳歌,在看到一條群訊息後,開口道:“明天有聚餐,你去不去?”

“不去”,周磊平淡地拒絕道,“為啥?聽說邀請了車間的幾個美女,曾莉應該也會去,還有商務部的老闆也會來。”吳歌疑惑地問道。

“不合適,一個剛辭職又回來的人,不去趕緊處理之前堆積的工作,反而跑來參加聚會,被老闆看到,你覺得合適嗎?”周磊耐心給吳歌解釋道,“嘿嘿……,確實,那就只能兄弟代你去享受了。”吳歌笑呵呵的說道。

“去吧,要開心就好,少欠點風流債!”還是不放心,周磊最後奉勸了他一句,“行了,周大爺,我知道了!”吳歌一臉的滿不在乎。

結束閒聊,兩人也投入到了認真的工作當中。

綜合辦車間主任辦公室內。“趙公子真是威風凜凜啊,三言兩語就把那周磊拿捏的死死,李文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李文站在趙濁辦公桌旁邊,諂媚地奉承道。

“就是就是,趙公子真是……。”李武說到這裡,沒想到適合的成語,卡頓了一下,才又道:“足智多謀!足智多謀!嘿嘿嘿。”說完,扣著腦袋站在李文旁邊傻笑。

“行了”,趙濁擺擺手,阻止了他們的拍馬屁,說道:“周磊這人技術好,腦子聰明,就是太不懂事了,明知道廠長和我不對付,還揹著我找廠長辦事,哼!”說著,他又生氣道:“特別是整個廠區,誰不知道我趙濁喜歡曾莉,他還成天和曾莉眉來眼去,真是不識好歹!”

“對,就是個下賤玩意兒!”李文附和道,“對……對”,李武在一旁也陪笑說道。

兩人把趙濁又捧了一陣,把他捧得都快微醺了,趙濁坐在桌位上,半眯著眼睛,面露得意之色,李文才轉了轉眼睛,又說道:“趙公子,我看群裡面說明天又聚餐,您要去嗎?”

“哦?”趙濁睜開眼睛,想了想說道:“我還沒看群,不就是吃飯嘛,有什麼意思,平日裡我家裡聚餐都比這高階!”說完,微微昂了昂鼻子,“嘿嘿嘿,那是當然的。”李文笑著恭維道,話頭一轉,他又說道:“我聽四車間的主管說,老闆讓喊了幾個車間的美女去聚餐,說是吃了還會去唱k!”

“我又不是沒見過女人!”趙濁還是搖搖頭,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李文則又開口道:“這個是當然,不過,四車間主管說曾莉也會去。”

說道曾莉也要去,趙濁的眼睛便是一亮,看樣子是必須去了,“你早說啊,繞變天!”趙濁不滿的說道。

“哎呀,是我愚鈍了,趙公子教訓的事。”李文一副誠心受教的樣子,讓趙濁很受用,不過,他臉色一拉,面露不悅地說道:“可是,曾莉這女人已經明著拒絕我好幾次,我若是再舔著臉找她,只會讓她越發得意!”說著,他就想到曾莉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自己的場景,一時間面色陰沉。

“嘿嘿嘿”,李文笑了笑,配上他尖嘴猴腮的樣子,看起來像一隻狡猾的鬣狗,他佝僂著身子,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小藥瓶,放在了趙濁的面前,“這是?”趙濁疑惑地發問道,李文走到他身邊,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出了這個東西的名字,“真有這東西?!”趙濁有些驚疑,“嘿嘿嘿,趙公子放心,我已經親自試過了包你滿意。”李文笑嘻嘻的說道,掛滿笑容的臉上說不出的噁心,而他旁邊的李武也幫腔道:“趙公子,這東西真的很好用,親身經歷!”說完,還拍了拍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信你們一回!”趙濁點點頭,轉念一想又開口道:“這不是違法的吧?”

李文馬上開口道:“到時候,你可以說她喝醉了,主動找的你,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晚了。”

“行啊,李文,你小子上道,以後本少爺上位了,有的是好處!”趙濁笑眯眯的看著李文滿意的說道。

“為趙公子效犬馬之勞,是我兄弟二人的福分,嘿嘿嘿。”李文諂媚的說道。

“行了,去忙吧,這事誰也別說,聽到沒?”趙濁揮揮手,打發他們離去,“嗯嗯,我明白。趙公子放心。”李文點頭哈腰的帶著弟弟離開了趙濁的辦公室。辦公室內,見李文李武兄弟離去,趙濁拿起小藥瓶踹在手裡,目光看著它,嘴角微微一扯,心道:“曾莉,這次還搞不定你?”隨即便將小藥瓶揣進兜裡,摸出手機心滿意足的玩了起來。

第二日入夜,周磊吃過晚飯後,便開始在一號車間進行巡查,今天下午去幫兒子辦完入學手續,讓他的心情還不錯,感覺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只要兒子能夠適應新學校,那麼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掙錢了,他們的生活也將回到安穩的調子裡,只是剛才沒來由的心裡有一絲煩躁,他正想問問好兄弟是不是又闖禍了,才突然想起,他已經去參加聚餐了,便搖了搖頭,清空了腦袋,開始認真的巡查起來。

莞市最高的星級酒店康豪大酒店二樓內。新百麗集團大老闆結束講話後,圍坐在圓桌邊的客人們開始了杯觥交錯的聚餐,今天的曾莉和同組的姐妹都畫著精緻的妝容,雖然她的身材並不豐盈,但在修身的著裝下,也將她曼妙的曲線體現的淋漓盡致,宛若水蛇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讓場內眾多男士為之側目。

曾莉的眉目遊動,尋找著那個男人的身影,可惜她註定要失望了,周磊正在車間裡加班,同組姐妹的聲音將她的視線拉了回來,她疑惑的看向同事手指的方向,發現趙濁正端著杯子走了過來,秀氣的娥眉微微皺了皺便很好的掩飾住了,趙濁端著杯子走到桌邊,曾莉這桌的人見勢都站了起來,他笑了笑說道:“大家太客氣了,坐著就好。”當然並沒有人會傻乎乎的真坐下,見大家都很給他面子,他又說道:“一直以來皮質服裝,都是新百麗的重頭,而四號車間的各位,能在每次訂單到場後都按時按質的完成,並且做到了超高質量,我在這裡真誠的感謝你們的付出,我敬大家一杯!”說完,舉起杯子便一飲而盡,整桌的人都恭維的和他舉杯共飲,當然除了曾莉只是意思意思的微抿了一口。

隨後眾人便坐了下來,而趙濁也和附近的人談論起來,曾莉則又開始了她沒有結果的尋找,正當她邊吃東西邊找尋周磊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周灝,心道:“不知道皓皓在家裡乖不乖,還是趕緊吃完回去吧。”然後,她便準備隨便吃幾口就離席,並且找個機會就溜回去。

一個聲音卻在她耳邊突然響起:“莉莉,今晚你真漂亮!”

聽到這討厭的聲音,曾莉忍住皺眉的衝動看向趙濁說道:“謝謝趙公子的誇獎,您今晚也光彩奪目。”說完,便不再理會趙濁,而趙濁叫她如此生分也不生氣,俯下身子笑著說道:“今晚上唱k,你來嗎?”

曾莉忍住發火的衝動,皮笑肉不笑的避開了他的貼近,開口說道:“我就不了,家裡還有點事,要早點回去。”

“哦?是嗎?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趙濁面帶笑容的親切說道。

“無可奉告!”曾莉壓低著聲音,咬著牙說道,“呵呵呵”,趙濁笑了笑,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這次的聲音壓的更低,他趴在曾莉的耳邊輕聲道:“今晚上如果你不來,周磊以後就別想在新百麗待下去,你自己想想吧。”說完,大搖大擺的去了另外一桌。

“這個王八蛋!”曾莉心裡狠狠地罵道,可是又想到周磊還要帶個孩子,剛恢復工作,孩子也才辦了入學,如果因為趙濁的原因丟了工作,以後又該怎麼辦?隨即便做下了決定,今晚上的唱k就當走個過場,這樣也不算她沒有來吧,想好了之後,她便安心開始吃飯。

今晚莞市的白金漢宮歌舞廳被新百麗集團包場了。舞池裡是曾莉熟悉的工友們,他們鄭激情四射的隨著音樂舞動著,曾莉的同事也在裡面,畢竟沒有比這更好的交友場所了,曾莉甚至在裡面發現了吳歌,而四周的卡桌內,要麼是曾莉這種百無聊奈的人,要麼就是特別熟悉的同事正在拼酒。

正當曾莉準備再等一會就離開的時候,趙濁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他一屁股坐在了曾莉旁邊,身上帶著一股子濃烈的酒味,曾莉剛想遠離他,就聽到趙濁開口道:“曾莉,今兒走了你可別後悔!”許是覺得他一個大少爺居然比不過一個泥腿子,趙濁藉著酒精語氣有點冒火。

“趙大少爺!你天天纏著我有什麼意思?!那麼多美女倒貼你,你能別一天圍著我行嘛?!”曾莉惱怒的看著趙濁,皺著眉頭說道。

“曾莉,我就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求你了!”趙濁嘴裡嚷嚷著,便要伸手去拉她,曾莉躲開他的手掌,站起來說道:“趙濁,你喝醉了,今天就這樣吧,我要回去了!”說完,提著包就要離開。

“站住!”趙濁在她後面喊道,曾莉不理便要離去,“行!喝了這杯酒!陪我聊聊,以後我就不再纏著你。”趙濁眼中的酒意淡了幾分,盯著那個曼妙的背影,聲音略冷的說道。

曾莉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邁步離去,見她如此趙濁惡狠狠的聲音傳來,“別逼我翻臉,曾莉!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方法收拾周磊。”

“唉……。”曾莉心底嘆了口氣,還是捏著包走了回來,在趙濁一旁做了下來,“說好了,陪你喝一杯,陪你聊聊?”曾莉看著他,忍著噁心說道。

“當然,我趙濁說話算話,這點氣量還是有的。”趙濁斜倚在沙發,看曾莉走回來,容光煥發的說道。

“趙少爺,那這杯我敬你,祝您職場步步高昇!”曾莉舉起那杯趙濁端過來的深紅色洋酒,也不管趙濁舉沒舉杯,便一飲而盡,趙濁盯著她把那杯酒喝完,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興奮,隨即便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去,曾莉喝完看著他說道:“聊吧,趙公子,你想說什麼?”

趙濁便開始從暢談自己對於集團的規劃,又說自己對於自己的人生規劃,反正不管趙濁說什麼,曾莉都是用“嗯嗯”來敷衍,而趙濁也沒有氣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隱隱有些興奮,直到曾莉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正當她在心底疑惑自己的酒量不應該這麼差的時候,頃刻間她便失去了意識,見藥效發作,曾莉不勝酒力的向一邊倒去,趙濁順勢欺身而上,將她攬入懷裡鼻翼瘋狂的嗅吸著她的幽香,微眯著眼睛面露陶醉之色,然後,他睜開眼給同桌的兩個女下屬一個眼色,便攬著曾莉向白金漢宮外走去,兩女很懂事的跟在了身後,而一直在鄰桌伺機而動的李文李武,也緊緊跟了上去。

白金漢宮附近的某酒店房間內,寬大潔白的床笫間,宛如白玉橫盛的身姿,溫潤的面板下是急速流動的血液,使其呈現出異樣的色澤,隨著肢體的輕微挪移,打理整齊的衣物泛起褶皺,宛如透過鄉下舊屋的縫隙去看春季的生機,春天的氣息透過微不可查的縫隙浸染著這方天地,一陣軟綿的麋香在房間內蔓延沉澱,平日裡清澈明亮的大眼微眯著蒙上了一層水霧,白皙的臉頰就像一滴硃砂點在透亮的水中,慢慢浸潤。

檀口輕啟隨著瓊鼻一呼一吸間呵氣如蘭,“咕嘟~”站在床邊的趙濁看著眼前的景象,口舌乾渴地吞吞嚥了口唾沫,五感的觸動讓他的雙目浮現血絲,他忐忑的一步步靠近,手掌顫抖地伸了出去,當指尖傳來滑膩觸覺時,兔子般受驚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響起,宛若一陣溼熱的氣息吹拂過他的耳蝸,泛起陣陣癢意。

霎那間,宛如高空彈跳般他的心在瞬間被一股不可抗力拽出了身體,趙濁的胸口就像急速拉動的風箱,傳出陣陣“呼嘯聲”,一點火星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墜落在淋上汽油的乾柴上,瞬間便爆發出沖天烈焰,炙熱的火舌燃燒著一切,空氣、乾柴以及火焰中的眾生,而那架在火焰上的食物也飄散著令人口舌生津的香味。

幽暗的叢林裡古樹的根莖纏繞著攀巖生長,一隻餓了無數天的獨狼,眼中只有殘忍與死亡,而它也終於在狼群未搜尋的疏漏之地,找到了令它癲狂的美味!

“磊哥?”

宛如瀕死的獵物發出彌留前的低吟,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趙濁微微一頓,眼神也恢復了一絲清明,“周磊?!為什麼又是他!”趙濁想到這個人,他的心裡只有更多的憤怒,趙濁知道眼前這份美好並不屬於他,這讓他感到羞辱,憤怒的火焰連同心底的恨意將他的理智徹底焚盡。

“哼——!”它的咽喉裡發出一聲低吼,幽暗深邃的叢林裡飢餓的獨狼,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眼前的美妙佳餚,它瘋狂地撕扯啃咬,只想儘快將這份撿漏的美味快速吞吃,它懷著對狼群的恨意瘋狂的咀嚼!要把這屬於狼群領地裡的美味永遠變成它的一部分!

承受著風暴的花朵眼中只有她魂牽夢繞的主人,她錯亂的以為這是主人在要求她的回報,宛若瘋子般的摧殘,她能給予的只有更多的溫柔更多的忍受,讓它更好的撕咬更有力的吞嚥,白色的床單被抓出深深的褶皺,花朵害怕自己的荊棘傷害到主人,於是她將尖刺折斷,她咬著唇,唇色殷紅如血,她的痛呼傳遍了房間,交織著野獸的嘶吼,似在安撫又似在迎合,安撫他的殘忍兇狠,迎合他的吞嚥咀嚼,房間內,最後只餘野獸的吼叫與痛苦的輕呼。

幾分鐘後,“砰——!”酒店的房門被重重的拉開,趙濁衣衫不整的衝了出去,李文李武剛想攔下他,問問滋味如何,趙濁便慌不擇路的衝出了酒店不知所蹤。

李文和李武對視一眼,李武看了眼虛掩的房門,他伸出手想去關上,卻被李文捏住了手腕,鬼使神差的,他們走了進去。房間內,凌亂的被褥已經被甩到了地上,潔白的床單上,猶如梅花落雪般拋灑著點滴猩紅,雪白曼妙的胴體將烏青的淤痕襯托的異常醒目,曲線嫵媚的匍匐在床笫間,她已經昏睡了過去,只是那秀美的臉上還帶著淡淡潮紅,讓人見之垂涎欲滴,房門被輕輕的關上,隔絕了走廊內的明亮燈光,室內只餘床頭燈的昏黃,而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也留了下來,本就被折磨的羸弱不堪的她,又要經歷惡鬼的魔爪,黑暗在繼續,只是這一次寂靜無聲。

清晨的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一片狼藉的房間內,女人是被疼醒的,蒼白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微顫,往昔明媚的眼睛此時只有茫然,曾莉感覺自己的頭很疼,可是下身的疼痛卻更甚,那撕裂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她無力的抬起手臂,支撐起身體,看著床笫上的血跡,身體上的淤青,她在瞬間便明白自己昨晚經歷了什麼,淚水頃刻間湧出了眼眶。

“啊——————!”她尖叫著哀嚎著,可是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她的身體也早已遍體鱗傷,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忍受著身體的疼痛,無力的哭泣著,直到她的淚水再也無法湧出,直到她的喉嚨再也無法發出聲響,直到她的眼中失去所有光彩。

酒店的接待大廳,穿著破損衣裙的曾莉呆坐在沙發上,她已經請求酒店老闆幫忙報警,而那個房間也被警察要求不要打掃,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失血,她的頭髮凌亂的披散,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上都是一道道讓人側目的淤青,淚水無聲的滑落,只是女孩已經無力再哭出聲來,她的眼中只有一片死寂。

一杯水被輕輕的放在了她的面前,“姑娘,喝口水吧。哎……”老闆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

昨晚上值班的前臺已經跟他說了,“哎……,這女孩也是可憐,被幾個混球下了東西,來的時候那些人謊稱是男女朋友,那知道是這種情況,哎……,”老闆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放心吧,姑娘,我這有監控,那幾個崽子鐵定吃不著兜著走,我會全力配合警察同志的。”老闆看著她,語氣憤懣的說道。

“謝謝……。”曾莉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感激,聲音沙啞的說道。

“哎,小事……,能幫忙就好。”老闆只是擺擺手,並未再多說,片刻後,一輛警察停在了酒店門口,一男一女兩名警察走了進來,“警察同志,這邊這邊!”老闆趕緊起來,將兩位警察帶了過來,兩名警察走過來看到曾莉的模樣就皺緊了眉頭,那位女性警官直接坐在了曾莉的身旁,她幫曾莉梳理著凌亂的秀髮,語氣溫柔的說道:“姑娘,把你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剩下的是就交給我們吧,不過,等下還得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不僅是為了懲治那些罪犯,也是為了你自己。”

隨即另一位男性警察開口道:“對!證據確鑿後,這些人將會面臨法律的制裁!”

這位警察是一名年輕的小夥子,他見這位姑娘經歷如此虐待,心裡充滿了怒火,“嗯”,曾莉點點頭,在女警官的引導下,開始講述自己失去意識前的記憶,而那名男性警察也攤開了紙筆做起筆錄,持續十幾分鍾後,又一輛警察停在了酒店外,幾名警員跟著一名白大褂走了進來,做筆錄的警員便告訴老闆,讓他帶著這些人去案發的房間,老闆點點頭便去帶路了。

做完筆錄後,兩位警察便帶著曾莉匆匆趕往了醫院,做完檢查後,在醫生的建議和女警員的勸說下,曾莉選擇了住院治療,而後,又在女警員的陪伴和開導下,撥通了家人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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