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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桑弘羊有些不願的樣子,霍光淡淡一笑,道:「桑大農真是大漢官場上的清流啊,想必日後,也會是一廉潔的好官吧?」
「哈哈,說實話吧!。」
「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掙窮鬼的錢。」
桑弘羊皺了皺眉,問道:「你剛才不是說,給那些窮人借錢麼?錢生錢什麼的?不掙窮鬼的錢,你掙誰的?」
霍光聞言,微微聳肩道:「誰有錢,就賺誰的唄!」
「那錢生錢又是怎麼一回事?」桑弘羊連忙追問道。
霍光當即笑道:「這是為了拋磚引玉啊,先給大漢朝的百姓一個先買房,後還錢的習慣。後面,在誘導那些富人也跟著借錢,買更貴的房子。」
「至於價格上去了。」
「那麼房地生意的暴利,勢必會引起更多的商人入局,屆時,建造的房子多了,那些商人想將房子賣出時,總得要降價的。」
「再者說。」
「房子的價格,也會因地區的優劣而異。」
「我挑選的地方,都已經把靠近長安東南西北四個好地方全部佔據了。」
「所以我修建的房子。」
「一開始就是瞄著有錢的富人,或者朝堂上的官員做的。」
一番侃侃而談後,桑弘羊也明白了霍光的意圖。
只是。
口中依舊在喃喃自語地念叨著:「霍議郎,地區不同,價格也會不同麼?」
「這聽起來,倒是有些意思。」
「那霍議郎,準備讓我何時跟陛下諫言?」
霍光卻在此時搖頭道:「這個得稍稍往後,現在陛下一心要揮師北上,與那遠遁漠北的匈奴打仗、」
「國庫的只能用來在軍隊消耗上面。」
「其餘的事情,不建議在這個時候提。按照我所想的話,起碼要等到大戰結束,國庫的錢財耗空,陛下不打仗,增加稅收的想法就沒有那麼明顯。到時候,會放權給你這個大農令的。」
「那時,你再去諫言,便是效果最好的事情。」
聽著霍光分析的頭頭是道,桑弘羊臉上也禁多了一絲訝然。
二人邊飲酒,邊談論著事情。
可能是果釀喝得多了,一時間有了些許尿意。
於是霍光便拱手對桑弘羊說道:「桑大農,喝得多了,我需要去下茅廁,你們長安樂的茅廁在哪?」
桑弘羊還在想著霍光先前說的事情,於是不漫不經心地指著酒樓後方小院子說道:「出了包廂,往左,在那個小院子裡,就是茅廁。」
「噢噢,好的。」
霍光點了點頭後,便離開包廂,去了茅廁。
要說這長安樂裡,唯一與他的此間樂不同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個地方了。
腌臢,髒亂。
甚至沒有溷廁乾淨,就完全是個坑。
要在這裡大號的話,說是蹲坑,還真是半點沒錯。
像他的此間樂裡的廁所。
自從搞出水泥這玩意後,霍光就找人重新翻修了一遍,類似修成前世學校那種公共廁所的沖水式馬桶。
這可比長安樂的茅廁,乾淨多了。
霍光解開衣物束縛,正舒舒服服地放水的時候。
忽然。
一道身影溜了進來,怔怔的盯著霍光,有些哽咽的樣子說道:「公子,樂雅想回此間樂去,您看行麼?」
「我擦!」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霍光趕緊提溜了兩下,然後繫上衣服的束縛。
回頭。
他看著說話的歌姬,頓時有些惱火。
這裡是男廁啊!
是你個女子能進來的地方嗎?
霍光很生氣,可能是因為剛才被嚇了一跳。
而那自稱樂雅的歌姬,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公子,若是不讓奴婢回此間樂,那送樂雅回平陽府可好?」
樂雅便是之前從此間樂出逃到長安樂的幾位歌姬中的一位,由於長相姣好,起初霍光便是捧她成為此間樂的「頭牌」歌姬。
就像影視劇裡所謂的花魁一樣。
可惜啊!
這幾個長得漂亮的歌姬,初來長安樂,禁不住這繁榮奢華的誘惑。
於是。
便在桑弘羊唆使下,跟著幾個姐妹逃到了長安樂來。
不過霍光心地善良。
沒想著追究這幾位歌姬的事情,哪怕是平陽公主上次來時,問要不要幫忙給這幾位歌姬「捉拿」回來,霍光都算了。
現在?
怎麼又求著自己,說要回去了?
難不成。
是看到他和桑弘羊的關係,怕是來找麻煩的,於是便先求饒了?
霍光不太清楚原因,隨即皺了皺眉,說道:「這裡是男廁,你跑進來幹什麼?我不喜歡在這裡說事,至於你想回此間樂和平陽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間樂的時候,我就說過,我這裡來去自由。」
「但離開了,就不可能讓你回來的。」
「至於你想回平陽府,呵,現在連平陽公主都不在那裡住了,你憑什麼回去?」
雖然不知道這樂雅在長安樂遭遇了什麼事情,致使她想著回此間樂去。
但是。
有些時候,步子跨出去了,就沒法回頭的。
所以。
霍光毫不留情的就拒絕了這樂雅想回此間樂的請求。
然而他這一拒絕,樂雅卻「噗通」一聲直接跪在腌臢地茅廁地上,說道:「公子,求求你帶樂雅回去吧!」
「以前在平陽侯府,只需要伺候侯爺。」
「現在在這,每天要伺候無數的男人,若是伺候不好,還要捱打。」
「那些下流的朝廷官員,還會要求我們私下去他們的府上跳舞。」
「而實際上去做什麼。」
「公子,您應該懂得,霞兒姐不願,就被他們凌辱毆打了一頓。這長安樂裡,樂雅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霍光瞥了不嫌髒直接跪在地上的樂雅一眼,只淡淡哼了一聲,道:「關我屁事!」
話落。
便從她身邊跨過,徑直走出了茅廁。
心地善良和老實人還是有區分的!
對待自己人好,那叫心地善良。見路人可憐,給點買饢吃的錢,那叫心地善良。
可若是曾經背刺過自己的歌姬?
那要是有一丁點可憐,都是老實人,活該背刺。
回到包廂後。
霍光用著清風相印新出的紙巾擦了下手,然後笑著對桑弘羊說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想問問桑大農。」
桑弘羊也笑著說道:「霍議郎有何事,請問!」
霍光見狀,便問道:「當初桑大農,是如何把我此間樂那幾位當紅的歌姬給騙來這長安樂中來的?」
桑弘羊聽後,哈哈大笑道:「霍議郎還為這事生氣呢?」
生氣?
要不是遇見樂雅。
他都忘了此事,還生氣個鬼哦!
所以!
對於桑弘羊說的話,霍光不屑地搖了搖頭,道:「我生哪門子氣,就是好奇,你是給了多少錢
,才把我那幾個頭牌歌姬騙了過來?以我此間樂對那些歌姬的尊敬,和能拿得出手的錢財,沒道理來你這更差的長安樂啊!」
「更差?」桑弘羊似乎對這兩個字有些敏感,但想著以後兩人還有合作,便只好說道:「算了,不糾結這個,還是回答你的問題吧!」
「霍議郎覺得尊重和錢,就夠了麼?」
「人心永遠是貪婪的。」
「貪婪,無非是錢、名、利、權、色等等!」
「底層百姓,永遠想著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吃得飽,穿得暖。」
「你給那些歌姬的錢財和尊重,無非是相當於讓身處底層的人吃飽飯,穿好衣服。」
「而這。」
「頂多只能換來一時的感激。」
「底層的人溫飽有了,他們就會有各種慾望。」
「當初我把你長安樂幾個頭牌挖過來,自然是跟他們說了一些能勾起她們慾望的事情。甚至,我不怕告訴你,她們來這,我都沒說給錢,她們就自願跑來了。」
連錢都沒說要給,就跑來了?
這可能嗎?
霍光頓時不信,問道:「桑大農請直說,本議郎洗耳恭聽。」
見狀。
這位幾次屢在霍光面前沒佔到便宜的桑弘羊,當即得意地說道:「我就說了,陛下會來我們長安樂飲酒,除此之外,還有王侯將相,朝廷上的袞袞諸公,都經常來捧場。」
說到這。
桑弘羊的話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說。
這使得霍光頗為好奇,問道:「這就沒了?」
「沒了。」
桑弘羊點點頭。
霍光頓時大為不解,問道:「這句話能勾起什麼慾望?桑大農,你別逗我!」
然而。
桑弘羊卻是笑哈哈地回道:「你是男人,又是冠軍侯弟,現在更受陛下青睞,自然對這句話沒有感覺。」
「你要想想,你請來的這些歌姬,他們是出自哪裡的?」
「平陽侯府!」
「平陽侯府是什麼地方?那是當今皇后娘娘,雛鳳於林的場所。」
「而你的這歌姬,都是從那裡來的。」
「這其中意味,呵呵,霍議郎,你品,你細細品...」
好傢伙,果然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桑弘羊幾句話。
就把他當初那些長相姣好的歌姬們給騙過去了,這讓霍光能說什麼好?
霍光甚至都想著給自己的酒樓弄幾個防詐騙標語,用來警示自己的人,別再被桑弘羊這類傢伙給騙了。
不過!
也就是想想罷了。
別說是桑弘羊這種高明的方式,就是擱在現代,在那種資訊透明,套路都已經爛大街的騙術,不都照樣騙了很多人麼?
「哎!」
想到這裡,霍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桑弘羊見他嘆氣,便問道:「霍議郎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沒有沒有!」霍光搖搖頭,隨即拱手對桑弘羊說道:「今日,也算是受教了。」
後面。
二人又小聊了一會兒。
本來還要繼續聊下去的,不知什麼原因,長安樂酒樓突然失火了,煙起的很大。
古時候。
這種木質材料架構為主體的房屋,失火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可想而知。
所以霍光便只能和桑弘羊道別,回了酒樓。
同時。
也吩咐下不三,
注意此間樂防火的事情。畢竟,他的此間樂酒樓房屋架構,也是以木材為主體。
這要是燒起來。
怕是大火跟長安樂一樣,難以撲滅了。
趁著天色還早,霍光便叫來一些奴僕,拎著木桶,去了當初給桑遷養小動物的園子。
這裡。
原先是一片荒漠的土地,現在已經被經營的像個動物園一樣。
其中多虧了桑遷的功勞。
但是。
對於霍光而言,這個園子裡那些小動物並不重要。
他要的。
是那些支撐著棚子,被他兩面都潑過糞水的土牆壁。
霍光使喚著那些僕人,用鏟子颳著土牆的兩面生起白白的似黴狀物體,同時連帶著泥土一併刮下。
就這樣。
整整收集了十桶泥土回來,霍光便讓僕人將這些泥土全部倒入各個大小不一的缸中,注水,浸泡,將浮在水面上的穢物去掉。
後面要做的,便是靜靜等待一晚上的時間過去。
到了第二天。
霍光再將此物取出,入鍋中熬煮,等水乾了,便會發現硝化的現象。
《天工開物》有說,上浮者為芒硝,芒長者為馬牙硝,其下者為朴硝,再提純,倒入盆中,經宿結晶成白雪,則呼盆硝。
凡制火藥,牙硝、盆硝功能皆同。
這便是古時候的土法制硝。
當然。
這技術在漢朝絕對沒有出現,甚至連硝這種概念都還沒有呢!
所以。
霍光這制硝的技術,絕對是大漢朝的第一人!
現在硝有了。
唯獨差的就是硫磺,而製作硫磺,以《天工開物》中述說的製取方式,便是取黃鐵礦作為原材料,用煤餅包裹礦石並壘堆起來放入熔爐中煅燒。.
熔爐好搞。
煤餅也好弄。
就是這黃鐵礦?不好弄啊!
只要跟「鐵」搭上關係的礦石,在鹽鐵官營政策下,還是要儘量避而遠之。
否則。
說不定哪天被陛下噶了,都不知道出於什麼緣由。
霍光正想著這些事情。
哪想到衛伉這小子跑來,一副極度不滿地樣子盯著霍光。
這讓霍光有些納悶,摸了摸臉蛋,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
衛伉大聲說道。
「沒有就沒有,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霍光皺了皺眉後,又罵道:「別盯著我看了,去去去,一邊待著,我忙著呢。」
話落。
他一把將衛伉推開。
對此。
小胖墩更不滿了,氣呼呼地說道:「昨日你咋一個人跑回來了,都不叫上我一起回來是吧?」
霍光淡淡地說道:「陛下詔我入宮,人宦官都找來了,我總不能抗旨不遵吧?」
「噢,對了。」
「老表,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搞些黃鐵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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