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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秋祭,象徵著收穫,也是諸侯們向自己先祖供奉一年之收的時候,每當秋祭來臨之時,便是每一個城邦熱鬧的時候。
既有貴族之間推杯換盞,祭祀先祖和神靈的熱鬧,同時也有奴隸、俘虜悲慘哀嚎的“熱鬧”。
今年的秋祭,不是帝辛元年的第一次祭祀,卻是最熱鬧的一次。
殷商經歷寒冬與諸多平叛的戰役,今年的豐收,讓大商的子民鬆了一口氣,也讓大半年都磕磕巴巴的大王難得得揚眉吐氣了一把,終於可以不那麼緊促的過著日子,還要天天聽丞相在耳邊唸叨仁政、仁政,耳根子都磨煩了。
此時朝歌城中,最忙碌的當屬司天監,杜元銑此刻忙得是前後腳不著地,一直代表著王庭接受著各方諸侯的朝貢。
此刻的王庭,諸位大商的臣子正在趕往王宮,進行難得的朝會。
“飛廉大夫,最近這情形,感覺大王有些不對勁啊!”
此刻正走在王宮大道上的飛廉聽著身邊的詢問側頭望去,正是與自己同為上大夫的尤蒼。
“尤大夫有何指教?”
尤蒼撇頭望了一下四周,隨即貼上前來想與飛廉耳語一番,卻不曾想,飛廉直接止步拉開距離:“有何事是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說的?”
“哎喲,我的飛廉大夫啊,你躲我作甚,自然是有事關緊要的大事。”
尤蒼一把扯住飛廉的衣袖,倒是沒有再往耳邊靠近,只是壓低著聲線說道:“飛廉大夫不覺得這幾日大王有些怠政了嗎?”
“近期諸位大臣不少人都在訴苦,說自己上奏的要事批覆甚慢,很多諸如徵發徭役、增加諸侯朝貢之物的奏報被擱置,我當然知道這是丞相所主張的仁政,可這王廷之上不應該只有仁慈,也應當有帝王之威,您覺得呢?飛廉大夫?”
飛廉默默的看著尤蒼,這是一位跟隨帝乙登位的老臣,歲月的痕跡將一個曾經親自為帝乙駕馭戰車的漢子變成了兩鬢斑白的老者,飛廉猶自納悶,原先帝乙先王執政之時,這些諸如尤蒼之類的激進派沒怎麼冒過頭,可新王初登王位一年不到,這些人為何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爭功表現。
沒有徭役,諸多政事便難以推行,比如說朝歌城的通渠,諸多王廷的宮殿,以及城牆修繕、河堤加固的工作便很難鋪開人手去建設。
但是今時天災剛過,北海和東夷又在平定之中,飛廉是不理解的,就算是有天大的政績想要去做,就不能等戰事平息之後再去做嗎?非要把一些經年累月的工程在一年兩年內,徵發大量的徭役去追求功績?
“尤蒼大夫,你何必與我這麼一個主管王廷內事的人說這些道理,此話你不是已經和不少大臣都提過了嗎?怎麼?有他們不夠,還要把老夫也一起帶上?”
見著飛廉欲走,尤蒼有些惱怒,但是面色依然熱情:“既然飛廉大夫不愛聽這些,蒼就不說了,免得憑白汙了您的耳根,徒招人嫌棄。”
“只是還有件事,需要飛廉大夫相助,我有一婿,名曰尤渾,飛廉大夫您也知道,我這一生與子無緣,生有兩女,其中這小婿尤渾頗有才華,跟著我做了一年的內服卿士,著實是浪費了一身才華。”
“尤蒼斗膽,舉薦小婿尤渾,忝為大王內侍,望飛廉大夫應允。”
飛廉主管王廷內事,王廷內官的任用與督察都歸於他身,尤蒼也是沒有辦法,他一個主管大商內服,類似於吏部大臣的主官還真不好插手王廷之事,只是一想到自己小婿頗能察言觀色,言辭談吐極其深刻,在家中內和睦家庭,在臣署也能與上下之同僚打成一片。
尤蒼對他甚是喜愛,此人是個能成大事的,若是能入得宮中常伴大王左右,不做一個撰吏強上許多?不然他也不至於對同級的飛廉如此卑微。
如今大王主政大半年,王廷內外的任免已經基本定型,唯獨兩名內侍卿士的官職,無數的大臣都在死死盯著,誰能離著大王近三分,未來主政也好,又或者傾聽大王的心聲也罷,都能獲利良多。
看著一臉諂媚笑容的尤蒼,飛廉有些不屑,他自是與這些內服大臣不一樣,他是王室的“大內總管”,內服的上大夫管不到他王廷之內。
正欲將走,忽然聽見尤蒼聲音傳來:“聽聞飛廉大夫之子惡來,勇冠三軍,如今還為王駕前一小小衛士,唉,倒是可惜了英才。尤蒼不才,願舉薦惡來為殿前將軍,飛廉大夫意下如何?”
“……”
“尤渾之名暫且記下,明日之後,尤大夫讓其來王駕前,讓我先見過再說吧!”
“多謝飛廉大夫。”
一番交談之後的兩人迅速分開,各自不再言語,默默的跟著諸位大臣,便進了王廷。
如今主坐在王位之上的帝辛,比起初登王位時,沉澱了許多,秉持著少說多聽不捱罵的心思,整個人都威嚴了幾分,只是那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光,一直盯著某個人時,還是會有偌大的殺氣顯露。
朝議開始。
帝辛看著滿殿的大臣,心中有些疲憊,以往多在軍陣之中,本以為繁雜的軍務已經是天底下最麻煩的事情,可每次他坐在王廷的寶座之上時,才覺得在軍中的時光反而是他最輕鬆,最愉快的日子。
“杜元銑大夫。”
“下臣在!”
帝辛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猶如猛虎低咆,不怒自威。
“諸侯朝貢獻禮之事,報與諸位大臣一聽吧!”
“諾!”
此事歷來都是秋祭前應有的章程,杜元銑讓人抬上一大箱竹簡,開始了唱名歌頌。
“東伯侯姜桓楚,禮獻人牲三千,另獻東夷部部落各酋首六人,戰兵甲士俘虜四百,獻白玉琉璃盞兩座……”
“西伯侯姬昌,禮獻人牲三千,另獻犬戎王族後裔四人,精銳戎騎俘虜八百,獻崑崙山藥植三十……”
“北伯侯崇侯虎,禮獻人牲兩千,另獻濱州侯次子陶平,濱州甲兵俘虜三百,獻土方國寶馬百匹……”
聽到此處,眾位大臣議論紛紛,帝辛也是眉頭緊促,進獻人牲的數量是有規格的,四方伯侯最多,其餘侯、伯、男、衛、邦伯各自不等據實朝貢。
“杜大夫,崇侯虎的人牲是何等次?濱州侯之子陶平又是何意?”丞相比干出列打斷唱名。
濱州侯乃北疆四侯之一,素來是征戰戎、夷、鬼方和義渠的主要備戰國,崇侯虎去鎮壓三子之亂,怎麼還把別人兒子給抓來做高階人牲了?
“丞相,人牲俱為濱州俘虜與奴隸,陶平不服管教,在崇侯調解之後又大動干戈與其弟爭奪侯位,崇侯遂返身殲之。”
“唉,北疆多事之秋矣!陶侯乃我大商忠勇之臣,世代英烈抗擊異族,到了這一代人,怎如此不知事理?”
此話丞相比干能說,其他大臣可不敢接茬,特別是見到帝辛那副怒意勃發的模樣。
帝辛罷手,強耐住心中煩悶,示意杜元銑繼續念下去。
“南伯侯鄂崇禹,禮獻人牲兩千,另獻山夷部部落酋首三人,精壯夷族五百,獻沉陰木三十……”
“……”
隨後便是各大諸侯的獻禮,從早晨足足唸到了正午,但是帝辛與眾位大臣卻絲毫不知疲倦,這行裡字間是鮮活的生命,同時也是大商的威儀。
所有諸侯都賓服於大商,新王登位,縱使去年遭了雪災,也絲毫不減諸侯對大商的崇敬,帝辛很滿意,大部分的臣子也非常滿意。
只有素來仁善的丞相比干一副憂容的樣子,似乎只有他和主管禮儀的商容心中還憐憫這些人牲與奴隸,這倒是和大多數人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好在大家都已經習慣,如果不仁慈,那他就不是比干。
“垢城衛孟嘗,禮獻人牲一千,另獻北海溿城、杇城邦伯二人,獻異獸數斯、勝遇各一隻,冉遺魚一百。”
“一千人牲?他是何人,怎麼從未聽說?垢城衛?一個小小衛爵怎會獻一千人牲?”
眾大臣譁然,顯然是有些不可思議,若是侯爵乃至伯爵如此獻禮他們都不至於如此驚訝,衛爵啊,一城之邦怎麼可能如此富有。
帝辛也是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寡人記得他,上次孔宣將軍回朝歌,就是特意為此人請功,寡人還封了他一個蕩威將軍的封號。杜大夫,可是此人?”
杜元銑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嘴唇,低聲回道:“大王,正是此人,除卻大王封賞以外,崇侯也是破格升爵,將外北海境垢城賜給了他。”
“那北海諸侯不是人口大減嗎?他一個小小垢衛,從哪兒湊得出一千人牲?”
“回稟大王,此一千人牲俱是孟垢衛從行商手中買來的,俱為各夷族敗軍俘虜,來源五湖四海都有,倒是臣擅自做主查了一下來源,收貨者為北疆的行商陸嘉,這垢城衛也頗有意思,前線擊殺的異獸都是找陸嘉換成錢財,因此才有購置人牲的千金。”
帝辛顯然是更感興趣了,兩眼散發著精光,急忙問道:“異獸竟然如此掙錢?”
聽聞此話,比干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急忙出列解釋道:“大王,聞太師仍在北海奮戰,異獸食之雖有神異之處,但大軍平日用度大部分還是要依靠朝歌遠送千里之外,太師回函曾有提及,異獸雖昂貴,遠不及大軍征討之用度,伐於貴而利輕,事不可為啊,大王!”
大王帝辛自即位以來,也算是勤勉政事,就是一直都對御駕親征之事情有獨鍾,比干不止一次的勸誡大王,當休養生息才將帝辛那股勁兒給壓下去,此時若是讓這異獸之利誘惑到大王,怕不是又要輕啟兵戈。
眼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比干戳破,帝辛也沒有興致,隨口問道:“那他獲利幾何?人牲用錢幾分?”
“據行商所說,孟垢衛自燕城出戰以來總獲利三千金,購買人牲時不僅盡數用之,還欠下行商一千金,往後慢慢償還。”
“哦?這小子倒是有趣,哈哈哈哈!看來孤沒有看錯人,是個忠心勤勉之人。”
“孤聽聞孟嘗此人勇力非凡?哈哈,也罷,有我們仁慈的比干丞相在,寡人未來怕是沒有機會再行戰陣之事,惡來何在?”
王殿之下一名狀如小山,身高七尺六寸的壯漢立刻出列應諾。
“去把孤在太師帳下時,所用的鑄鐵戰戟取來,交給杜大夫,回贈垢城衛,也算是聊表他的忠心,另外,商容大夫當將此事傳檄四疆諸國,好叫人知道怎樣才是忠於大商的好外臣。”
“諾!”
伴隨著帝辛與眾位大臣的好心情,杜元銑繼續唱諾著剩下的禮獻名錄,只是前面有了垢城衛的駭人名錄後,其他衛爵、邦伯的禮獻好像都變得味同嚼蠟。
直到杜元銑唱諾結束,帝辛方才笑呵呵的問道:“杜大夫,此次可有不臣之邦?”
杜元銑沉思一會兒,有些猶豫,思慮片刻還是咬牙回道。
“大王,除卻生亂的北海之外,冀州侯蘇護未曾朝貢!”
“嗯?蘇護為何未來朝貢?”
“這……昨日蘇護之子蘇全義暴斃朝歌城外,據來往行人商賈所傳,蘇全義臨死前唸唸有詞道。”
“帝辛無德,天道昭彰。冀州蘇護,永不朝商。”
“嘭!”的一聲巨響,一張厚實的木幾如紙片一樣被帝辛踹飛十數丈,飛出王殿大門之外,眾大臣紛紛躲避,唯恐砸在自己身上。
“哈哈哈,好一個蘇護,好一個冀州,寡人無德?寡人天天雞未鳴便已起身批閱奏報,月高懸仍在忙於政事,寡人無德?”
“乃翁的蘇護,黃飛虎何在?給我召集王師大軍,寡人要御駕親征,問問他蘇護全族,我大商勇士的兵鋒,他冀州的大軍敢不敢擋!”
眾臣大驚,正當準備上前勸諫之時,突聽殿外傳來通傳。
“大王,冀州侯蘇護朝貢途中遭遇天災,特派其子蘇全孝入朝歌為質,重新進獻大王朝貢所需!”
“若是天災,情有可原,大王息怒啊!”
帝辛心中更加煩悶,看來,他還是隻能坐在這王座之上,哪兒去不了,舞不了戰戟,也上不了戰陣。
是時候找一些新的興趣愛好了,不然再憋下去,當真是把人憋死。
感謝《洛陰戰記與渡神之歌》作者:仲冬霜月望日人,連夜畫圖提供北海七十二路諸侯圖,拜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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