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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導對這次的電影節有什麼展望麼?”

“對於《一代宗師》和《烈日灼心》的女主角您怎麼看?劉知詩是否有威脅到楊蜜奪金希望的可能性呢?”

“如果《烈日灼心》能獲得影帝,許導覺得誰的機率大一些?”

各種五花八門的問題,從訪談開始後,就甩到了許鑫的臉上。

火力那叫一個集中。

張頌玟和鍾長友根本無人問津。

但這也正常。

就仨人接受採訪,不採訪名氣最大的,難道採訪倆“無名小卒”?

至少,在採訪剛開始的階段,是不可能的。

而隨著年歲的見長,許鑫其實也對這種媒體訪談愈發不走心了。

甚至說話都不需要經過深思熟慮,並且總結出了一條公式。

別人要問你誰誰誰怎麼樣,你就誇。

別人要問你對一件事怎麼看,你就告訴他們要兩面看。

別人要問你怎麼評價自己,你就謙虛到骨頭裡。

這三條只要做到了,那整個娛樂圈就不可能得罪人。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並不針對某件正在發生的事情。比如要是有記者問許鑫對插刀教怎麼看,他一定會說“什麼是插刀教?我不到啊”。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因為他壓根不在意媒體渠道。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媒體……尤其是娛樂媒體越來越兩極分化了。

一邊是拼了命的找你的毛病,炒作,恨不得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大肆炒作一番,先把眼球和流量都博過來再說其他。

而另一邊則更過分,直接造謠、扭曲、斷章取義。只要一句話分好壞來說,那麼肯定到他們那就只剩下了壞的,好話全都刪完了。

所以,面對這些採訪,許鑫就純粹糊弄。

說廢話嘛。

把它當成一場會議就好。

除非是真正問到他覺得有必要說的事情,否則,他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圓滑之人。

任何人別想在採訪上找他什麼毛病。

哪怕剛剛那個記者來了一句“許導,對於《1942》沒有入選柏林電影節您意外麼?”。

你瞅瞅,這是人話麼?

電影節規定入選標準是本年度上映或是非本年度但還未上映的電影作品,可以入選。

你連規則都沒搞清楚,《1942》明明是去年已經上映的電影,壓根不符合規則。這都搞不清楚,還來問我?

但許鑫也不反駁,甚至懶得給他科普,只是搖搖頭:

“我覺得柏林電影節還是有它的規則的。意外不意外不是我說的算,而是電影節嘛。這是我的回答。”

而回答了大概能有一二十分鐘的問題,儘量的把所有記者的問題都回答過來了一輪後,他把話筒往前一推:

“我的問題回答的差不多了,大家有什麼關於演員、製作方面的問題,可以問問鍾處長和張頌玟老師。相信我,他倆的料還是挺足的~”

聽到這話,反應最快的記者已經舉手站了起來:

“我想問一下張頌玟先生,您對於自己飾演的角色有著怎樣的體會呢,演同性戀的角色會給您帶來什麼樣的壓力麼……”

“咔嚓咔嚓”的閃光燈開始閃爍。

張頌玟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看了許鑫一眼後,才湊到了話筒面前:

“我覺得我在這部戲裡最大的體會,就是和這麼多好演員碰撞在一起。大家都很優秀,而我們是演員,導演讓我們演什麼,我們就去竭盡全力演好就可以了。並不會有特別大的壓力。”

還行,回答的中規中矩。

這是許鑫對他的評價。

這樣就行。

張老師也不是跟楊蜜那樣的顯眼包……估計要她今天在這,高低得聊聊記者們最想聽到的“吻戲”之類的。

她太清楚記者們想聽到什麼了。

並且還能在這個問題上游刃有餘。

可張頌玟並不是。

他回答的很樸實。

用影視圈的回答,回答這些娛樂圈的記者。

也行吧。

名氣也不是一日來的,慢慢走唄。

……

這場釋出會對許鑫而言,其實很無聊。

其實對楊蜜也一樣。

所謂的“藝人”在面對媒體時,其實都是這個過程。一開始很新鮮,但新鮮過後,就是無盡的厭倦。

許鑫印象裡,妻子和他剛戀愛時候,那會兒“謀女郎”風頭正盛,她還經常會和自己說什麼“今天XX媒體的記者採訪我啦”之類的話,滿眼都是對成名的嚮往以及藏不住的興奮。

可惜,再也回不到那時候了。

採訪結束,許鑫又留下了和咖啡館老闆的合影後,算是解脫了。

“各位拜拜,辛苦了。”

最後禮貌的揮手道別,他坐在車裡長舒了一口氣。

“呼……”

“許先生,我們去哪?回酒店麼?”

沃爾沃派來的專職司機埃文問道。

許鑫點點頭:

“好。先往酒店的方向走,我打個電話問問,埃文,你對柏林很熟吧?”

埃文應聲:

“是的,許先生,我就是柏林人。”

“好。那先走,我打個電話。”

他直接撥通了楊蜜的電話。

“喂,你結束了?”

“嗯,剛結束。你在哪呢?”

“酒店健身房。你回來吧,老狼給我推薦了一個德國本地的餐館,據說還挺出名的。咱們去嚐嚐。”

“行,那我快到了的時候你下來,我接上你?”

“哎呀,別!咱倆打車去!”

“打車?”

“對呀,你不想坐坐賓士的計程車?”

“呃……”

許鑫千琢磨萬思考也沒想到……媳婦竟然想去坐一輛賓士E。

但……出來玩嘛,由她。

於是笑道:

“行,那我快到了給你打電話?”

“嗯嗯,我也洗澡去了。”

電話結束通話,他扭頭對後排的鐘長友和張頌玟說道:

“鍾哥,張老師,中午咱們就不一起了。楊蜜想坐坐德國的計程車。”

鍾長友笑著點點頭:

“好。其實咱廠裡之前也有人為了感受,特地去坐過。”

“哦?”

許鑫頗為好奇的問道:

“咋樣?”

“其實就是個新鮮感。不過……柏林的計程車是真貴。”

鍾長友一臉的感慨:

“3塊4起步價,一公里是一塊七。隨隨便便坐一下都一二十。”

他說的自然是歐元。

折算下來,可能坐一次計程車都要兩三百了。

確實是貴。

“哦對,還有百分之10的小費。”

“……到底是賓士嘛。”

長了個知識的許鑫感慨了一聲,緊接著沃爾沃就超越了一輛垃圾清運車。那垃圾車也掛了個賓士標。

行吧。

很德國。

……

許鑫在樓下等楊蜜的時候倒是風平浪靜。

抽根菸的功夫,頭髮還披散著的楊蜜攥著個拍立得就下了樓。

“其他人呢呢?就你自己?”

“咋?還兩輛計程車啊?咋那麼敗家呢。”

聽到老公的吐槽,小少婦嘻嘻一笑,挽住了他的手溜溜達達的往臺階下面走。

“咋樣?”

“無聊。”

“是吧?所以我才懶得去。”

“你呢?和梁潮偉他們打完招呼了?”

“對啊,他們拉我中午一起吃飯,我說中午還得見個人,就給推了。咱們走吧,嚐嚐德國特色去~老狼說那家好吃。”

褪去了華語影壇明星的身份,倆人和其他來旅遊的旅客其實沒什麼區別。

對這座城市充滿了新鮮與嚮往。

攔了一輛計程車,她貓腰在車窗前對司機用英文問道:

“請問你會說英語麼?”

“啊~裡頭~”

標準的德語英文發音。

楊蜜又拿出了手機,給司機看了一眼。

司機做出了韓國人震怒的動作。

楊蜜美滋滋的拉開了車門:

“走~”

“……”

許鑫看著已經坐到副駕駛上關上門了的妻子,嘴角無語的抽了抽。

行吧。

總裁位走起。

而這一路上說老實話,柏林這座城市說新鮮吧……挺新鮮的,可說不新鮮也就那麼地。

最後,計程車來到了一家名為“HIERSITZTWERNER”的飯店門口。

花了許鑫34大洋。

因為他要結賬,楊蜜是下車就往飯店裡竄。

她剛運動完,這會兒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等許鑫從計程車下來後,她已經在門口招手了:

“快快快,味道還挺香的。”

她似乎真的是來旅遊的,並且身邊又沒娃干擾,這會兒情緒尤其的高漲。

許鑫見門口有個垃圾桶,上面還有幾個菸頭,本來還打算抽支菸呢。

這下也不得不跟著走了進去。

一個模樣看起來還挺金髮碧眼大洋馬的女服務生在前面引路,楊蜜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其他食客都在吃什麼,許鑫則在琢磨一會兒點完菜自己得去抽支菸。

餐廳裡的人不算特別多,空位置大概還有三分之一。

撿了個沒人坐的空座坐下後,楊蜜就開始和這個女服務員溝通。

無非就是當地特色菜那一套。

豬肘、香腸、酸菜一類的。

當聽到楊蜜點了兩個脆皮豬肘的時候,服務員還禮貌的提醒了一句餐廳不建議浪費食物。

許鑫差點沒笑出聲。

心說你真小瞧她了。

楊蜜也給出了保證:你只管上,吃不下算我輸。

上午溜達了一大圈,又去健了身,為的不就是這一頓麼。

而等服務員離開後,許鑫才來了句:

“他這肘子我看不小啊。”

“吃唄,你剩下的我吃。”

到底是早上起來跟師父能合砍仨肘子的飯量,她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不點倆怕是吃不飽了。

“行……我抽根菸去。”

“嗯。”

一路出了餐廳,來到了門口時,垃圾桶剛好有倆老外也在抽菸聊天。

看了許鑫一眼後收回了目光。

許鑫也無所謂,在離倆人一步遠的地方點了顆煙。

然後就聽倆老外用英文說道:

“吃完飯,我們就去柏林教堂吧?”

“遠麼?”

“不遠,就在前面。”

順著這老外指的方向,許鑫隱隱的瞧見了一座看起來規模還不小的教堂建築。

他坐的計程車是從另外一個方向來的,剛才還真沒留意。

柏林教堂?

想了想,他拿出了手機,開始搜尋,打算看看這個柏林教堂是個什麼來頭。打算要是可以的話,一會兒倆人去瞅瞅。

而看了一會兒,菸頭剩半截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了一句:

“咱倆要不打個車吧,別坐地鐵了。12點《烈日灼心》上映,許導不是昨天才到麼,我估計這場肯定會在,咱們直接去吧?”

“可是我好餓啊,能不能先吃了飯在去?這都到了……”

“吃飯重要還是拍許導重要!?咱們的留學生影視文化交流周就靠許導了!”

“……?”

許鑫有些懵的抬起了頭。

一時間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在哪?

不是柏林嗎?

為什麼會有倆天朝人在說話?

而且……還是找我的?

伴隨著一口煙氣噴出,他看著倆站在自己兩步遠位置上的青年男女,有些懵了。

而這口煙氣也好死不死的順著風飄到了倆人那邊。

冷不丁的被這口煙一燻,那個女孩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然後……就和許鑫那還懵圈著的眼睛對上了。

許鑫目瞪口呆。

甚至覺得這女孩有些面熟。

而看到許鑫的女孩第一眼還沒什麼表情。

可眨了下眼後,迅速的就開始瞪大。

“許……許……許導!?”

正等待她回覆的男孩一聽這話,下意識的看向了她看的方向。

然後看到許鑫的時候,也懵了……

“許導!?”

“……”

倆人都準確的認出了嘴裡還叼著半截菸頭的許鑫。

只有許鑫還目瞪口呆的看著倆人。

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倆人眼熟,但卻忘記在哪見過了。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裡是柏林。

常住人口三百來萬的柏林。

德國的柏林。

自己只是來吃個飯,然後就在三百來萬金發碧眼老外居住的大都市中,遇到了倆認識自己,還認出自己的天朝人?

這……算啥?

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

離譜到家了?

這還沒完。

當這倆人認出了許鑫後,幾乎是在半秒之內,震驚非常自然的轉換成了欣喜。那演技簡直能上北影教科書了。

然後,這女孩上前來一步:

“許導,您還記得我嗎!我,王艾琳!我們在美國《金陵十三釵》的首映現場,您接受過我的採訪!”

“……???”

許鑫又一懵。

難怪他覺得這姑娘眼熟。

得。

離譜媽媽還得開下門。

離譜爸爸也回來了。

……

“啊?”

“……”

在許鑫的沉默中,發出了驚訝之音的楊蜜看著坐在自己桌前的兩個青年男女……

看著倆人那又想笑,又不好意思,滿臉的尷尬,可嘴角卻怎麼壓都壓不住的模樣,再次疑惑的看向了老公:

“啊????”

許鑫聳聳肩:

“喊服務員過來再點倆菜吧。”

“……啊????”

楊蜜也懵了。

……

“所以說,你們倆,之前就採訪過他?”

“對的……楊蜜老師,我們之前聽到《金陵》首映的訊息後,就去過。不過我們不是記者,我們是南加大傳媒系的學生。創辦了一個我們自己的VLOG訪談錄,一直做的都是關於電影方面的採訪。

目前在推特上有兩萬多粉絲,微博上有八萬多。雖然很少,但我們立志做一檔專業的影視訪談欄目,拒絕以八卦為賣點的娛樂資訊,而是希望像大傢伙傳達更準確的影視資訊,還原影視最本質的核心!”

說這話時,這個叫王艾琳的小姑娘眼裡亮起了一團光。

楊蜜……或者說兩口子都很熟悉這種光。

那是還在象牙塔裡沒有被現實侵染過……或者還沒有侵染過頭的一顆心裡所蘊藏的夢。

以前看,會嗤笑。

而現在看,則是深深的羨慕。

因為倆人都知道她這種想法有多難。

絕不是難能可貴的難,而是艱難的難。

活成這個與娛樂掛鉤的影視圈裡的一股清流?

姑娘啊,你得具備什麼樣的實力,才能配的上自己的夢想?

但倆人誰也沒有嗤笑。

許鑫只是繼續接著她的話說道:

“之前在《金陵》首映的時候,這倆人膽子可是不小。用那個新出的GOPRO相機,就這麼拿著,晃盪在劇院門口……得虧是在那。墨姐還問他倆開車了沒,不開車就打算送倆人回學校了。剛才我在外面抽菸,就這麼巧的碰上了。”

聽到了老公的話,楊蜜便明白了意思,笑著點點頭:

“那可真是四喜之一了。多奇妙的緣分呀,才能這樣坐在一起……話說你倆是從美國過來的?”

“不是,在家。我老家在蘇州~周潤老家是徐州的。”

“呀,那你倆是老鄉啊。”

“呃……”

聽到楊蜜的話,倆人同時張嘴,想說些什麼……

可最後還是有些彆扭的點點頭:

“對……對的,老……鄉,還是同學。我們都在南加大。”

“那學校很好啊~你們不在家過年,跑柏林來做什麼?”

“來參加電影節。”

比起不善言辭的周潤,王艾琳話就相當多了:

“我們現在手裡有一份活動計劃,是找學校牽頭,舉辦一場留學生影視文化交流周!那一週裡,會有好多世界各地的留學生帶來他們國家的電影,在學校裡播放!這活動我們是策劃人之一,以及電影愛好者,歐洲三大肯定不能錯過呀。並且……嘿嘿嘿。”

說到這,王艾琳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們知道了《烈日灼心》入圍了柏林後,就想著……看能不能聯絡到許導,如果能聯絡到,希望他能錄一段VCR給我們。

並且,許導,我們這些留學在外的人,其實想看華語電影特別難,而且……我們其實還好,尤其是影視專業的留學生,自己國家的電影是否在國際上出名,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大家……腰桿子硬不硬。

這次的活動裡不僅僅有我們,還有韓國、日本、加拿大、歐洲的留學生參加。我們內部都戲稱它是“電影世界盃”,我們都希望能帶來自己的作品,自己國家的導演對電影的理解,以及……能讓人記住天朝電影,耳目一新的東西!所以……我們肯定要來柏林的!”

她後面的話,許鑫倒是能理解。

其實出門在外後,就能很容易的透過一些外國人來理解什麼叫“地位”了。

國與國,電影與電影的地位真的不一樣。

說句不好聽的,就跟一個歐洲電影人遇到了坦尚尼亞的電影人一樣。

這個電影人可能在歐洲就是個無名小卒,而坦尚尼亞的電影人在自己國家裡是家喻戶曉的大導演。

但從地位而言,坦尚尼亞的導演就是不如歐洲的無名小卒。

這和個人實力無關,純粹的看誰佔據文化主導地位。

就好像許鑫覺得韓國電影還需要發展,但日本電影卻要抱有一定的敬畏是一個道理。

和個人無關,而是無數人的努力所造就的局面。就好像天朝電影能走到今天,同樣離不開先輩們的努力一樣。

正琢磨著,就聽這女孩來了句:

“而且,我運氣向來很好……想著在來柏林就天天蹲守《烈日灼心》的放映場,怎麼也能遇到許導。今天的《烈日灼心》不是中午放麼,我倆就說去看看柏林大教堂然後趕緊過去,嘿嘿嘿……真讓我在這碰到了!嘿嘿嘿……”

“……”

許鑫好一陣無語。

可卻不得不承認,這姑娘運氣確實好。

那麼大個柏林,她偏偏就能遇到自己。

有時候……一些事用科學還真的解釋不通。

而這時,楊蜜問道:

“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聽到這話,許鑫瞟了一眼妻子。

心說人家找的是我,字字句句《烈日灼心》,都沒提你,你湊什麼熱鬧?

聽到這話,女孩雙眸發亮:

“我……倆想把和許導,楊蜜老師二位的相遇,以VLOG的形式發出來……而且……我……”

說到這,她猶豫了一下。

“能……耽誤二位一些時間嗎?我們想進行一個很簡短的採訪……放到電影交流週上面。”

話音落,倆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楊蜜點的硬菜,脆皮肘子*2,到了。

許鑫坐直了身子,好讓服務員方便上菜。

然後很隨意的點點頭:

“先吃,吃飽了後再採訪。”

揚我國威的事情,哪怕再小,也得用心才行。

而且……

他鼻子動了動。

還別說,這味道還挺香。

應該味道不賴。

至於和這倆“孩子”的重逢……

那話怎麼說來著?

緣,妙不可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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