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碰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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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亞的來意，許鑫能猜到，但具體的原因卻想不出來。

難道是派拉蒙覺得這條件太苛刻，所以主動良心發現，派個熟人過來彌補？

還是說……他本身就是負責這件事的？

自己這剛和齊哥表達完自己的意思，就算齊哥直接親自反饋到派拉蒙，也不至於這麼快才對。更何況……美國那邊時差好像現在都下班了吧？

可提出了這麼苛刻條件的派拉蒙怎麼又突然派了個熟人過來？

難道……監聽了我的手機！？

他瞄了一眼自己的IPHONE。

如果是真這樣，他倒不怕。

只是……

美國人應該沒那麼下作的連瀏覽器歷史記錄都能監測到吧？

想了想，他決定保險一些。

開啟了瀏覽器，把自己瀏覽的那些網站全都給刪的一乾二淨。

這樣就算自己到了美國被人當間諜抓起來，法庭審判自己的時候，大不了被關個無期。

可如果把瀏覽記錄公開，自己一定當場認罪，然後襲警，讓LAPD直接開槍打死他。

哦對，臨死前得把手機咬個稀巴爛。

絕對不能落於敵手！

而楊蜜看著老公低頭就拿著手機一頓操作，以為她要給喬治回覆什麼訊息。可結果看到他竟然是在清理手機瀏覽器記錄後，頓時無語了。

所有的事業心、猜測之類的這一刻悉數灰飛煙滅。

哥哥，我比別人差是吧？

滿足不了你了是吧？

“啪。”

運動鞋沒好氣的親吻了一下老公的小腿。

疼的許鑫嘴角一抽……

懶得搭理老公的楊蜜看向了鍾長友：

“鍾哥，《西遊降魔篇》的票房出來沒呢？”

“沒啊。”

鍾長友搖搖頭……忽然一愣：

“誒？就是，今天都初二了……”

“今天一起出。”

清理完手機，只覺得神清氣爽的許鑫解釋道：

“大過年的，誰上班啊？影院統計那邊初一不上班。那電影是下午2點首映的，滿打滿算也就半天時間。直接和今天的一起出……等晚上唄。晚上就知道多少了。”

許鑫的回應算是開啟了新話題。

“誒我看微博，年初一影院都在排隊呢。這電影評分解鎖了沒？”

“沒，你問問老王唄。他肯定是最關注的那個。”

“我先看看評分去。”

“鍾哥，《西遊降魔篇》你看了沒？”

“沒，孩子想看，我想著直接在廠裡打申請有點劇透的意思。打算回國後和孩子一起去看。許導看完了？”

“我也沒……”

倆人在聊天，而楊蜜則開始蒐集關於《西遊降魔篇》的話題。

“豆瓣分7.7……還行，挺高啊。唔，為什麼都說劇情有點黑暗啊？……還有人說這是星爺給朱茵的一封遲到十幾年的情書……”

“你先別劇透，就看看對演員的評價。對七哥的評價咋說？”

“我瞅瞅……這個說長髮的七哥真的不好看……哈哈哈哈哈……他後面跟了句真想象不到王斯聰每天和個老爺們親嘴的畫面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不得不提，文字的力量是真的偉大。

短短一句話，許鑫腦子裡的畫面已經成功的給自己弄到反胃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吧。可別說了。”

這評論絕對有些誇張。

但……

確實挺傳神的。

話說……七哥應該沒鬍子吧……

他暗暗想道。

……

等鍾長友吃完早餐，大家就各自回到了房間。

很快，化妝師敲響了房門。

片刻，楊蜜幫許鑫找了一套並不算很正式的衣服，換好了之後，許鑫問道：

“你真不跟我去？”

“不去，我去了他們肯定得問八卦。然後再挑唆挑唆，指不定整出什麼烏煙瘴氣的事情呢。我還是跟著《一代宗師》的劇組走吧。梁潮偉和張振都在，我一會兒得去打個招呼。中午咱們看能不能一起吃。”

“好。”

許鑫點點頭。

見時間差不多了後，開啟房門便準備下樓，剛走兩步，一回頭：

“你不是不去麼？”

套上一件長款羽絨服，手裡還攥著個棒球帽和口罩的楊蜜點點頭：

“對啊。我去附近轉轉，看看這邊都有什麼。約定的時間是10點半呢，這會兒我窩房間裡多無聊啊。”

許鑫點點頭，下意識伸手。

意思是手拉手。

結果楊蜜壓根沒搭理他：

“不拉，怪熱的。手心裡全是汗~”

許鑫心說不拉就不拉，誰稀罕你那臭手？

倆人一前一後的進了電梯，下了樓，走出了酒店。

柏林早晨清冷的空氣瞬間襲來。

不過倆人常年居住在燕京，這種零下三五度的氣溫倒是很無所謂。

出酒店門口的時候，旁邊還有一撮亞裔臉孔湊在一起聊天。

許鑫自顧自的走到了另外一邊的垃圾桶前，點了一顆煙。而原本說要去轉轉的楊蜜卻也跟了過來，帶著棒球帽的她看了一眼那幾個聚在一起聊天的人。

一開始只是隨意的一眼，不過馬上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神就不動了。

點了顆煙的許鑫看到妻子眼神有些奇怪，問道：

“怎麼了？”

順著她的目光又觀察了一下那些人……發現沒什麼熟悉的面孔後，說道：

“應該是韓國人。這一屆他們好像有兩部還是三部片子入圍了。”

“是四部。一部主競賽單元，三部全景單元。”

顯然，妻子比他對名單瞭解的詳細。

他一愣……

忽然想起來了一個事情：

“你沒發現麼，韓國電影這兩年好像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三大上面了。”

“嗯。”

楊蜜微微點頭：

“當年的全度妍憑藉《密陽》成為他們的國民英雄之後，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跟開竅了一樣。選的題材……其實真的挺有辨識度的。不是我崇洋媚外啊，但你要說現實題材裡，咱們和日本都比不上他們。”

許鑫也不反駁，而是露出了認同的神色。

誰讓這是一個現實比電影還要魔幻的國家呢。

這幾年他看過的幾部韓國電影，都是取材於韓國的某件真實發生的事情。

憑心而論，韓國的變態是真的多……

光看電影都能感覺到這個國家在某些方面的階級固化與壓抑。

不過從電影技法上而言……許鑫不知道別人怎麼評價，可從他這，其實他們的技法以及演員的臺詞結構，他覺得挺一般的。

尤其是臺詞，他們的語句結構很奇怪，經常會有那些“思密達”之類的尾音，以及一些長音。

讓人感受不到從臺詞裡傳達出來的力量感。

正一邊琢磨，一邊抽菸，忽然，有幾個韓國人也往這邊看了過來。

兩邊對視了一眼後，許鑫禮貌點頭，避開了目光。

一邊抽菸，一邊對妻子問道：

“你看什麼呢？”

“金C。”

從她嘴裡蹦出來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誰？”

許鑫納悶的問道。

“金C。”

楊蜜再次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

“金子的金，ABC的C。金C，你記不記得前兩年我特別喜歡看的一個韓綜，叫《兩天一夜》……”

“那個摔跤大力士，情書那個主持人那個？”

“對，姜虎東。《兩天一夜》，他就是那裡的六個常駐主持人之一。”

“噢……哪個？”

“那個留著鬍子，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那個。”

見狀，許鑫又扭頭瞟了一眼。

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留著鬍子，頭髮燙的也是亂糟糟的哥們。

“你喜歡他？”

“金媽媽嘛，在那節目裡話最少，但卻是個暖男……要說喜歡，肯定不討厭。但我其實想去和他打個招呼，問問他一些事情。”

“……？”

在老公納悶的目光下，楊蜜繼續說道：

“他屬於在上節目之前，基本沒什麼名氣的那種人。他是韓國的歌手，演員，歌手算是主業吧，並且也創作過一些能獲得他們那些打歌節目第一名的歌曲。但一直火不起來。參加了《兩天一夜》後，那節目可火了，全國收視率五六十的那種。他就一下火了……然後他就退出了。我當時看節目還覺得特別可惜來著，但……我想問問他為什麼會選擇退出。林狗我其實真挺擔心的……”

一聽她說起來林狗，許鑫就懂了妻子的意思。

想了想，問道：

“那這個金C這幾年事業發展的怎麼樣？”

“他從節目下車後我就沒關注了，不過……他出現在戛納，說明應該有作品。所以我想問問，取取經唄。我不管你了啊，我去問問。”

“你別……大哥，人家知道你是幹嘛的？”

許鑫心說你這社牛屬性還真是說發作就發作？

人家認識你是誰啊？你就去打招呼。

可楊蜜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家老公一眼。

心說你有病吧？

“你信不信，我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一定認識我。行了，你別拉我，忙你的去。”

說著她把棒球帽一摘，整理了一下頭髮後，直接走了過去。

“C~”

人沒到，聲先來。

叼著煙的許鑫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媳婦大大方方的和那一撮人裡的金C打了個招呼，然後，那一群人裡面幾個年輕女孩下意識鞠躬的模樣。

鞠躬的幾個女孩臉上還殘留著震驚，但從鞠躬打招呼這個行為上來看，他們應該早就認出來了妻子……

嘖……

看著大大方方和那個叫金C的哥們握手的妻子。

許鑫心說真牛啊。

自己要是也能這樣就好了。

而也正是託妻子的福。

也不知道她和這些人聊了什麼，所有人就都和她握了下手，接著她回頭指了指自己，勾了勾手指。

一群人都看向了他。

許鑫嘴角一抽。

但還是捻滅了煙走了過去。

而他剛走到這些人前面，就見一群人衝他各自鞠躬。

“老公，我給你介紹下。導演李在容。”

“阿尼哈賽喲……”

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和許鑫握了下手。

“HELLO，許鑫。”

“樸熙順……”

雖然許鑫都鬧不清楚妻子是怎麼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把人的名字都記住，並且竟然還能充當介紹人員的，但看著對方主動鞠躬，伸手的模樣，許鑫再次握了上去。

緊接著，第三個人是一個生了一對桃花眼的姑娘。

得承認，這姑娘的眼睛確實很有辨識度。

正目不轉睛閃閃發亮的看著他。

桃花眼天然的屬性，輕而易舉的把這種閃亮化作了一種幾乎讓所有男人都能感受到的情緒-——崇拜。

“金敏喜。”

楊蜜說完，這個桃花眼姑娘就用英文說道：

“導演您好，我是金敏喜，我超級喜歡您的所有作品，很榮幸認識您。”

一邊說，她一邊鞠躬，然後伸出了手。

許鑫笑著點點頭：

“謝謝你的支援。”

同樣伸出了手，只不過……卻是拳頭。

“……？”

金敏喜一愣。

看著伸到自己手前的拳頭，顯然是有些不懂許鑫的意思。

這是啥意思？

許鑫導演搞嘻哈？

而這時，她聽見了許鑫的話語：

“抱歉，剛抽完煙。”

“……？”

金敏喜先是一愣。

但馬上反應過來了什麼，那雙桃花眼就跟倆手電筒一樣水潤的閃耀了起來。

原本伸出的手迅速握拳，接著左手拖住了右手的拳頭，和許鑫碰到了一起。

“吳政世。”

“導演你好……”

這下，許鑫又把拳頭化作了手掌。

“姜惠貞。”

這個妹子有了前面的金敏喜打樣，迅速和許鑫碰了下拳頭。

陸陸續續的，男人握手，女人碰拳。

打完招呼後，那個叫金玉彬的女孩立刻舉起了手機，希望和他合張影。

許鑫倒無所謂，很禮貌的背過了手，湊近了鏡頭。

這時，張頌玟、趙鈺德、鍾長友，還有廠裡的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都走了出來。

“許導。”

“誒。”

許鑫應了一聲，看了妻子一眼，確定她這個“介紹人”的位置履行完了職能後，主動說道：

“很高興認識各位，不過很抱歉，我現在要去工作了。”

他禮貌的對所有人點點頭，又看了妻子一眼，最後笑著對所有人再次點頭後，和其他人一起走下了臺階。

酒店臺階下，三輛一直打著雙閃的沃爾沃XC90旁邊，那三個從許鑫出來前就等在那的德國司機趕緊開啟了門。

“張老師，咱們一輛車……需要給你留一輛車麼？”

後面的話他是給楊蜜問的。

楊蜜擺擺手：

“不用，你走你的。”

“好……拜拜。”

再次對那些人禮貌揮手，大家各自上了車。

三輛沃爾沃一起離開了。

而老公一走，顯眼包那個介紹人的職位也結束了。她笑著對金C發出了邀請，詢問對方是否有空，有些事情想要諮詢。

金C看起來挺意外的，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於是，顯眼包和他約定了中午的時間後，又和所有人打了個招呼，禮貌離去。

而等楊蜜離開後，這群韓國人裡面，年紀最小的金玉彬一邊跺著腳，一邊攥住了金敏喜的手：

“歐妮！！！！”

她滿眼興奮：

“好棒啊！！！”

聽到這話，金敏喜笑著點點頭：

“玉彬~許導呀~這就是許導呀~~《不能說的秘密》呀~”

獨特的韓語感嘆句從她口中說出。

偏偏，幾個韓國男人卻無從反駁……

別的不提，他們也長見識了。

原來……抽菸之後，和女孩還可以用這種方式打招呼。

竟然能用這種紳士風度的做法，一邊防止女孩手上沾染煙味，一邊收穫好感度……

算是真的學到了。

長見識了……

而金玉彬在興奮的跺腳中，已經拿出了手機。

先把和許鑫的合影放到了自己的推特上，接著搭配了一組文字：

“KKKKK，興奮，大發！

和許鑫，《秘密》導演合影，招呼打了

導演風度超級有呢！/害羞笑/害羞笑/害羞笑

剛抽完煙，和我們打招呼時，把拳頭伸了出來。

一開始覺得好奇怪，但就在這瞬間理解了，他的煙味不想沾到我們手上。

超級gentleman！完全大發！KKKKK

真的完全細膩，溫柔，紳士，尊重女人。

KKKKK”

而作為去參加柏林電影節的電影組成員，以及韓國新生代女演員的佼佼者，以及獲得過國際電影節影后的女演員，她的一言一行在韓國這個本就不大的國家裡，自然受到許多的關注。

更何況，這會兒韓國那邊時間才剛剛下午六點出頭。

她發的INS在幾秒鐘後就獲得了許多的回覆。

“聽上去是個很紳士的人呢。”

“我對他的妻子楊蜜更喜歡。”

“碰拳？不應該是握半隻手嗎？天朝人看來很不懂禮儀呢。”

“看清楚，許鑫剛抽完煙，手指上會有味道。女演員身上的香水味和煙味混合會超級奇怪。所以才改成碰拳。細節贊！”

“威尼斯的最佳導演，又這麼紳士，一定會有不少女人喜歡吧？”

“他和楊蜜很恩愛的。”

“娛樂圈的恩愛是騙人的。私下裡恐怕靠這種手段玩過不少女演員吧。”

“韓國男人請多看看多學學，什麼才是真正的尊重女性！許鑫導演大發！”

“男人們不僅不會學，還會造謠他玩女演員。劣等品質根深蒂固。”

“雄性肯定看不上比他們更優秀的雄性。但這位導演的這個細節，已經超過99.9%的雄性了。”

“支援碰拳禮！抽菸的男人特別噁心！早上抹了香香的護手霜，沾上噁心的煙味，我會洗手到瘋狂！許鑫導演真紳士，喜歡！”

“抽菸的男人噁心？那你喜歡許鑫？”

“跟你有什麼關係，噁心的下頭男！”

“笑死了，一個外國人碰個拳，都能讓你們高朝？”

“抽菸男從來不會在意煙味帶給大家的困擾。許鑫導演很溫柔，非常注意細節，尊重女性。又很帥~完全是好男人的模版！”

“KKKK，學會了。看來我們國家的男人並不夠紳士。”

金玉彬的這條推特里，徹底鬧騰了起來。

……

許鑫可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很隨意的動作，可能就會在某個國家的輿論環境裡，引爆了一場風波。

這玩意……一般人也確實想不到啊。

其實他這個碰拳禮還是楊蜜教的，以前他也沒意識到這件事。而去送孩子的時候，陽陽班級裡有一個他的好哥們，那孩子的母親大家在早上送孩子的時候遇見，因為是第一次見面，許鑫就握了下手，禮貌打了個招呼。

那位母親手上抹了些護手霜，許鑫則是下車抽菸，倆人握了下手後，寒暄了一根菸的時間再次上車時，這位母親手上的護手霜和許鑫手指尖的煙味混合成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楊蜜聞到了之後，就提醒了他一句：

“你以後剛抽完煙，趕緊拿溼巾擦擦。這味道挺難聞的，沾到人家手上不太好。”

也是從那時候，許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才開始糾正。

本來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誰成想到了別人那就成了紳士的代名詞……

不過嘛。

現在他也不知道這件事。

坐車一路來到了約定的採訪地點，發現是一家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裡面許鑫不僅僅看到了咖啡，還看到了吧檯後面的葡萄酒，以及幾個專門打啤酒的那種水龍頭。

於是，新的知識點GET√

德國紅酒叫WEIN。

德國咖啡館成分挺複雜。

而這家咖啡館環境還挺不錯的，並且也不知道是誰牽頭聯絡的，他到了之後，咖啡館就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裡面的記者們已經就位了。

兩張並在一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話筒。

旁邊還有兩盞補光燈。

這時，一個穿著侍者妝的亞裔走了過來：

“許導，您喝什麼？”

“天朝人？”

許鑫有些驚訝。

然後就瞧見了一對跨國夫婦。

原來，這咖啡館是德國老闆和天朝老闆娘開的。

隔壁街區就是天朝城唐人街。

今天被記者們租下了半天，為了採訪《烈日灼心》劇組。

他鄉遇故知，無論如何，肯定心裡都是開心的。

許鑫看了下選單，發現這家店不僅僅賣咖啡、紅酒、啤酒，還有茶後，就點了一壺“仙草茶”……雖然他也不知道仙草茶是個什麼玩意。

接著便帶著張頌玟和鍾長友一起坐到了擺滿話筒的桌前。

記者們也迅速的圍了過來。

“許導，剛來柏林還習慣嗎？”

“許導，今天的觀影手冊，《烈日灼心》又是第一推薦。您有什麼想法嗎？”

“許導……”

他們七嘴八舌的問題，許鑫一個都沒回應。

而是坐在位置上環視四周。

誒？

那個姓孫的記者沒來？

這是咋回事？

戛納遇到過，威尼斯遇到過……柏林不來了？

難不成他有猶太混血？種族壓制？

莫名其妙腦子裡蹦出來了這麼個帶著點種族主義的冷笑話後，察覺到不對趕緊收攏心思的許鑫擺擺手：

“我先說兩句。”

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那個打工的天朝服務生也端過來了所謂的“仙草茶”。

許鑫看了一眼人就麻了。

一大朵菊花泡在玻璃壺裡面，而菊花周圍還圍繞著一層茶葉碎。

他先開蓋子嗅了嗅……

“綠茶？”

服務生點點頭：

“是的，許導，這邊人口味比較複雜，這種還挺多人點的。”

“……”

許鑫嘴角抽了抽……

行吧。

入鄉隨俗。

拿茶杯給鍾長友和張頌玟都倒了一杯後，這才對記者們說道：

“咱們時間還挺多的，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鍾長友鍾處長，是咱們西影廠這次柏林電影節的領隊。”

鍾長友起身和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

記者們愣了愣……稀稀拉拉的掌聲才響了起來。

一下子，那股國企開會的味兒就濃了起來。

接著許鑫繼續用手託舉著介紹道：

“這位老師，是張頌玟張老師。在《烈日灼心》裡飾演彎彎設計師。張老師的優秀演技不用我多說，大家這幾天應該也都看過電影了……”

聽到這話，記者們心說可不。

舌頭可長了。

好懸沒給張驛做個胃鏡……

但馬上就聽到了許鑫的第二句話：

“並且，張老師不僅僅是一位優秀的演員，同時也是教過我和楊蜜的老師。在北影的時候，張老師的課程，我是記憶猶新。”

“……”

這下，張頌玟有點繃不住了。

雖然他挺感激許鑫專門用這麼多身份說明來介紹自己……而這麼做的意思也很好理解，就是想讓記者們都記住他，或者是在寫稿發新聞的時候，自己不再是那個無名小卒。

但您這話能不能別用“記憶猶新”四個字來形容？

我攏共就給您上了一節課。

那節課你睡的那叫一個香……

應該是我記憶猶新才對。

但想歸想，他還是站了起來，禮貌鞠躬：

“大家好，我是演員張頌玟。”

“啪啪啪啪……”

掌聲比鍾長友那時候好了些。

這時，許鑫笑道：

“怎麼樣？能聽出來麼？張老師實際上是廣東人。廣東演員，普通話是一道天塹。能做到這一步，各位可想而知張老師的水平了吧？”

“……”

“……”

“……”

記者們無人回應。

畢竟許鑫也不是問他們。

但……

一些心思比較活絡的記者，算是聽出來了。

許導這上來就把這個叫張頌玟的人好一通介紹……

啥意思？

西影廠準備再運作出來一個男演員了？

還是許導親自推？

這麼看好他？

張頌玟……是吧？

嗯，這人得關注一下了。

要是能打好關係更好，萬一以後火了，就憑藉這份緣分，搞不好……還真能捧上這個飯碗呢！

當記者的，尤其是娛記，誰會放過這種機會？

彙報下情況，昨天下午找專家看完，專家的意思說先採用理療敷藥，然後定期觀察。基本上一個月一次，如果那個擴張停止，腫塊消失就沒啥事。但如果有擴張現象，也能及時干預。

這訊息……算是不好不壞吧。這是7000字，凌晨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