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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彈指一揮,走到了尾聲。
今年的五一黃金週因為法定假日延長的關係,全國的旅遊產業忽然一下子進入了滿載階段。
走哪都是人。
自然風景區就不說了,連人工景區,諸如橫店、象山這類的影視城,也都是人滿為患。
因為大量的遊客湧入,好多劇組不得不暫時停掉了自己的拍攝進度,給遊客們讓路。不然劇組的好多外景戲就沒法進行了,一個明星出來,幾百號人圍觀,想想誰都受不了。
而受到這些遊客影響的不僅僅是這些大影視城裡面的劇組,就連遠安這種不算出名的小地方,因為《山楂樹》的緣故,也接待了第一波遊客。
至於這些遊客的人數具體有多少.....那不好統計。
可整個縣裡的賓館大大小小的幾乎全滿,這倒是真的。一開始,許鑫還沒意識到這種情況有多嚴重。
可是在5月1號當天,他準備拍靜秋暑假期間幫學校改建操場的戲份,發現無論如何也驅散不了那些平常很配合的群眾時,他才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人,比以往要多。
那些民警同志維護秩序都維護的很吃力。
而且不僅僅是人多,街邊也多了許多不屬於「鄂E」這個牌照的外地車輛。
這些人拿著相機,守在學校外面,看到林董新或者劉一菲的出現就會大呼小叫,民警同志和劇務一起互相配合舉著喇叭讓大家「不要喧鬧」的要求就跟白給一樣。
一上午,一條戲都沒拍成。時不時的就會有人來打擾。
要麼是攝影機裡面有人走動,要麼是有人翻進了學校,在教室裡面藏頭藏腦的看著拍攝現場。
所有演員、劇組的成員都被弄的心力交瘁。
甚至,民警同志還和許鑫過來商量,下午要不要加大警力來維持秩序。
不過這個要求被他給否了。
老頭之前在劇組的時候,遠安縣城的戲份拍攝,一開始縣裡的人也是好奇,圍觀的很多。
有人就商量著要不要封路,結果被老頭直接給否了:
「拍這種戲,別動不動就封路封山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拍出來的東西是給人民群眾看的,大家相互配合著來嘛。別戲拍完了,名聲也臭了,何必呢。」
老頭覺得拍戲沒啥了不起的,他雖然心裡沒什麼感覺,但也覺得要是加大警力或者是整的跟戒嚴似的沒什麼必要。
上午的時候他就是覺得遊客和劇組能互相配合,所以才正常開工。
但這時候眼瞧著這人一多,各種沒素質的人就冒出來了,他就直接一拍板:「休息吧。」
一條戲沒拍成的他揮了揮手,對薛勇說道:
「下午讓人去看看青龍村那邊的景色怎麼樣了,尤其是那顆山楂樹。要是開花的話....明天劇組上那邊拍,先把遠安的戲份空出來。」
他馬上也要走。黃金週是5號結束。
而6號開始,他就要去魔都。
5月10號,世博會開幕,他要一直待到11號當天,參加完慶功宴後才能回來。所以想趁著走之前趕一趕進度。
雖然《山楂樹》的進度很理想,但演員的狀態保持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趁著有狀態越早結束越好。
可誰知道下午薛勇和張沫那邊就來了反饋。「許導,咱們的人回來了。」
正在各種資料,線稿,隨處散落的書籍之中忙活的許鑫隨口來了一句:「嗯,怎麼樣?能拍麼?要能拍的話,先把裝置運過去放村長那。」
聽到這話,跟著薛勇一起過來的劇務段恆直接搖頭:
「拍
不了,許導。我們下午過去的時候,車都進不去村裡。」
「....啥意思?人多?」
許鑫有些納悶。段恆嘆了口氣:
「唉.....那都不是人多的事情。咱們進村那條路,已經排了老長老長的私家車。那些車都一排排的停在路邊。然後有專門的人收費.....我們去的時候就有人過來....二十一輛。後來我還是說我是劇組的,才沒交這個錢。」
許鑫嘴角一抽。
「那村裡面呢?人多不多?」
「村裡人不多,或者說基本都沒什麼人了,都空著呢。」「....人呢?」
「男的有專門守在路邊停車收費的,有給指路的,但最多的還是去巡山的。我找到了在村裡留守的村支書問了下,說是怕遊客去爬山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引起山火,村裡的男人都去巡山了。
那些女的,什麼阿婆阿姨,都去附近的山楂園了。那些山楂園雖然還不是出山楂的時候,但遠安搞這個生態旅遊的時候就考慮過這些,附近幾個山楂園裡面都有農家樂的配套....
雖然有點簡陋,但大家都去開大席了。我路過的時候還看了一眼,裡裡外外的都是車,遊客都坐滿了,看著跟流水席一樣。而且魚塘什麼的也都開放.....村裡看樣子是打算借這次的黃金週和咱們的知名度,直接大撈一筆了。」
一時間,許鑫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反倒是薛勇,糾正一般對段恆說道:
「不是打撈一筆,這就是遠安的生態旅遊戰略。搞旅遊賺錢,只要價格公道,那不叫大撈。」
是是是,哥您說的對。反正人挺多的,而且我們去的時候,還看到往青龍村拐的那個岔口,幾個人在打樁子豎牌子。過去的時候牌子沒豎好,有村民攔我們車,車窗落下他們就問:是不是去《山楂樹之戀》劇組?要帶路不?....結果回來的時候,一塊大紅牌子已經立到路邊了:《山楂樹之戀》———張一謀、許鑫導演取景地。一個大箭頭!可顯眼了!」
段恆這麼一說,許鑫也就明白了。
這時候劇組要是能去拍攝,那青龍村的人肯定歡迎。可問題是.....那邊的條件不見得符合拍攝條件了。
連遠安都這樣,要是他們去青龍村的拍攝訊息走漏......不,一定會被這邊的人知道才對。
這訊息一出,遊客都往青龍村扎.....那更完蛋。
「這麼說.....可能這幾天都拍不成了啊。」
他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坐在沙發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樣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要抽菸。
結果煙已經成了空盒子。
見狀,他直接拉開了抽屜,拿了三包中華,給薛勇和段恆一人丟了一包。
「那行吧......勇哥,和大家說一下吧。劇組這兩天休息.....讓大家也跟著放鬆放鬆。客觀條件不允許,咱們也就不強求了.....但天氣預報還是要管理好,還有,一會兒咱們在對一下接下來的拍攝流程。
劇組這段時間得分出來一些人,一邊在遠安,一邊去青龍村......尤其是青龍村那邊,一定要跟村長一起保護好咱們的拍攝地,可不能讓遊客給毀了。特別是那幾個重要的取景地.....一會兒你找幾個人。」
薛勇點點頭表示明白:「好。」
「許導.....」
這時,段恆又說話了:
「還有個事情....得您做主。」「什麼?」
「村支書和我說.....想借咱劇組之前拍那場放電影的戲時,用的那個老電影的投放裝置。
村裡的年輕人給他的建議,說是
搞一個什麼....懷舊電影主題專場。拉那些遊客過來體驗,說是五十塊一個人頭.....」
「五十???那都跟電影院一個價格了!」許鑫還沒開口,薛勇先哭笑不得的說道:
「幹嘛啊?真是逮住幾隻肥羊往死裡薅羊毛?你答應了?」段恆趕緊搖頭:
「那肯定沒有。許導不點頭我哪裡敢?.....不過村支書三番五次的和我說一定要和許導申請一下....」
「.....沒事,裝置可以給。不過就怕他們弄不懂。」許鑫點點頭:
「大家想賺點外快也不容易。一年中最好的時候,也就是這五月份。同意了吧,勇哥這事兒你來處理下,把裝置....唔。那乾脆這樣,他們也不見得會弄,讓郭凡他們直接去村裡住到黃金週結束。一邊是維護電影裝置,另一邊是跟村裡人提要求,把咱們的拍攝地維護好。」
忽然想起來有這麼幾個「實***」不用白不用,他直接也不裝了。瞬間攤牌,化身為黑心資本家:
「裝置租用,不要錢。但膠片得讓他們自己和縣裡協調。今天可以把《冰山上的來客》給他們放。但我就這一點要求,他們也要出人,完全聽從郭凡他們調遣,保護好咱們的拍攝地。你現在打電話溝通,如果行,那現在就讓他們出發,讓村長給安排好食宿。」
薛勇應了一聲:「好的,許導。」
聽到薛勇答應,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扭頭又對張沫說道:
「這個黃金週既然這麼熱鬧,那咱們也得讓青龍村和遠安縣領導那邊的面子好看點。拍正兒八經的戲,肯定是弄不成了。你再去安排一下,和遠安那邊的人聯絡聯絡。劇組這兩天可以配合他們出現在一些他們需要的地方。
注意,不是配合他們參加活動。而是去一些地方裝模作樣的拍拍戲,走個過場。吸引一些遊客就當是給他們做宣傳了。但僅限於一天一場,以及可以讓遠安自己縣的新聞問幾個問題。其他的新聞採訪就不接待了。
至於具體方案,讓他們自己去想。我們只拍戲,可以讓遊客圍觀,幫他們宣傳。但這個尺度.....未姐你自己拿捏一下。」
張沫也點點頭,把他的吩咐記了下來,又補充問道:「和演員那邊也說明情況?」
「嗯,說。告訴他們就走個過場,都配合著點就行。這幾天....就這麼安排吧。幫遠安宣傳一下,把名氣打出去。大家辛苦幾天,等黃金週結束,剛好我要去世博會.....」」
「嗡,嗡,嗡....」
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人,他擺擺手:「那時候咱們再放假。」
兩位副導演同時點頭:「明白了。」
「嗯,那就都去忙吧。」三個人一起退出了房間。
而許鑫看著來電人,直接接通了電話:「喂。」
「許....許導。」
電話裡面,娜扎那滿是不安的聲音響了起來。「嗯,怎麼了?」
「您和蜜姐.....這個五一回來嗎?」「不回去了。怎麼?有事?」
見許鑫就跟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的語氣,娜扎鼓起了勇氣說道:
「就是.....我媽媽.....和姐姐.....我們家都想當面謝謝您。我姐姐昨天剛好飛了一班北疆的航班,帶來了好多特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不用。」
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一份《舌尖》的資料,許鑫說道:
「你父親的情況怎麼樣?」
「大概明天、後天就能出ICU,轉到普通病房了。然後.....現在也在排隊。醫生說最
快的話,下個月就能手術。但排異風險得讓我們做好準備.....」
就在他從魔都回來的當天,娜扎他們一家已經乘坐兄弟倆的私人飛機來到了燕京,住進了協和。
協和作為全國一流的醫院,病床之類的確實緊張。但這一切都在張武打了個電話後得到了解決。
甚至都算不上人情。會議前,許鑫來了句:
「張導,您認識協和的大夫麼?我這邊有個ICU病號想去那邊做心臟手術。」張武點點頭:
「行,我打個電話,你讓他們把病例、病號資訊這些準備好。」就這麼簡單。
而住進了協和這個壓根不存在轉院程式的醫院裡,在北疆那邊完成搶救的娜扎的父親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接下來就簡單了。排隊,等供體。準備手術。
而在這期間,小姑娘的父親都是沒法出院的。許鑫已經盡到了自己應盡的所有。
至於那排異反應.....只能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於是,他說道:
「行啊,那情況不是好轉了麼?告訴你家人也不用擔心了。」「....嗯。許導....這次的恩情....我當牛做馬都會報答您的!」「哈,不用,又不是什麼舊社會....行,還有別的事情沒?」
「沒.....啊?不是,許導,那.....您什麼時候回來,我把東西當面送給您。我媽媽說一定要把這些我們的心意當面表達。還有這筆錢的償還,我們還要給您打欠條....」
「真不用。那些東西你給你父親留著吃就好了。至於錢的話.....」他想了想,覺得確實得打個欠條。
倒不是說他心疼這筆錢。丁是丁卯是卯。
這些錢他選擇幫她救她父親時,其實就沒打算要。可要是不打個欠條,有時候反倒沒法分割的太清楚。於是說道:
「8號,8號你蜜姐要回去參加燕京大學生電影節,你直接跟她聯絡吧.....這欠條呢,我收著。但你也要轉告給家裡面的人。不要有太多壓力.....」
說到這,他頓了頓,語氣也和緩了下來:
「就全當給你自己的一份鬥志吧。不是想出人頭地麼?這高考也沒幾天了,這兩個月好好努力,考上北影,畢業後當個出色的演員,用你自己賺來的錢還我吧。和你家人說,這錢是你單獨欠的,你以後會用自己的片酬還。至於其他的什麼拆房子賣地,貸款之類的,我一概不接受。懂我的意思了麼?」
他把自己心中對這個女孩最美好的祝願,祝願她能認認真真的當一個好演員的心願,用這樣的方式,傳遞到了女孩的心坎裡。
瞬間。
舉著電話,在媽媽和姐姐的注視下,女孩眼眶之中的淚水再也繃不住了。「嗚嗚....」
低沉的哭泣聲中,實在聽不得這姑娘抹眼淚的許鑫說道:「好了,就這麼說吧,好好照顧你父親,加油。」
嘟嘟。電話結束通話。「嗚哇!!!!」
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她坐在醫院旁邊的家庭小旅館的床上,蜷縮著腿,把臉深深的埋進膝蓋,把心頭盤旋多日的恐懼與壓力,一股腦的釋放了出來。
「......」
「......「
而她旁邊,不管是姐姐也好,媽媽也罷。
誰也沒有來安慰。因為她們也在哭。
哭著,向漫天神佛祈禱著。
祈禱著這束在絕境的黑暗中照耀下來,如同聖靈一般救贖了她們這個小家庭的好心人.....
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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