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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明非絕對絕對會很喜歡這個禮物的。”真菰搖了搖頭,再次重申過後,輕聲低語,

“因為這可是代表著我們幾個,初見以及後來一起經歷的回憶啊。”

靜靜的真菰,溫柔的錆兔,面癱的義勇,驕橫的小忍,可靠的明非。

從早到晚,雲霧繚繞。

地面上枯草遮掩的巨洞,總有人落在裡面不少次,看著其他人笑著跑開,

“謝了,義勇,今天多虧你探路了。”

義勇盯著木碗,撇了撇嘴,他現在還記得明非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滿滿的惡意。

隱藏在灌木中的木箭,或多或少打在過誰的肩膀。

“誒呀,誒呀,沒想到練習這麼多次的錆兔,竟然也會被這麼簡單的陷阱擊中啊。忍著點啊,要上藥了。”

錆兔歪頭眯眼,露出和善的笑,這麼說起來,他也被明非照顧了不少次呢。

從天而落的巨大木樁,儘管沒有削尖,但也不容小覷!

真菰眨了眨眼,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那一天。

因為躲避木樁挫傷了腳腕,貌似是明非揹她回來的呢。

山腳與山頂間的奔襲,有驚呼!有汗水!有快人一步的小小欣喜,也有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落寞落後。

他們總會笑著,靜靜在終點線等著最後一名,最後在他或她氣急敗壞的眼神下,故意先一步到達終點。

略顯冰冷的空氣中,包裹著眼前這小小的木碗,沒有絲毫瑕疵,被碧綠、暖黃、冷藍、深紫的釉彩輕輕纏繞著。

三小隻或坐或蹲,圍繞著這簡簡單單的禮物,輕輕眨眼。

沒錯!

明非一定會懂的,也一定會喜歡的!

因為他們這一次送的禮物,可是記憶啊!

看到他,任誰都能回想起幾個人固執地少用一個碗的青澀回憶吧?

現在想想,幾年前的他們,還真是莫名奇妙啊。

明明吃的一點都不少,還偏偏要少用一個碗。

如果師兄師姐他們還在的話,說不定也會笑話他們幾個呢。

三小隻會心一笑,期待著不久後新年之時的再見。

那個少年看到這份禮物,到底會遇到什麼表情。

是滿眼欣喜的笑?還是故作矜持的翻白眼?亦或者是一臉嫌棄的撇撇嘴?

突然!

吱呀一聲輕響,屋內的溫度驟降。

風雪倏忽間湧入,凍得離門口較進的真菰猛地打顫,隨後下意識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縮得更小了。

義勇緩緩偏轉目光,淡然的眸子倒映著熟悉的身影。

鱗瀧老師的步伐略顯沉重,蒼白頭髮掛著雪,紅色天狗面具依舊是那麼威嚴。

“是鱗龍老師啊,”錆兔起身,洋溢著暖陽般的笑,

“歡迎回家,飯已經做好了呢。”

“先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吧。”真菰乖巧地,遞上觸感溫熱的木杯。

鱗瀧老師將杯子放在一邊。

他抿了抿嘴,神色複雜地望著眼前的三小隻。

誒——!

沉思良久,他重重嘆了口氣,伸手摘下了半天狗的面具,

“錆兔,真菰,義勇,剛才鬼殺隊的鎹鴉傳信”

磁性的聲響柔柔,卻慢慢僵硬了三人適才的笑。

小屋中的門沒有被關上,冰冷的雪可不講四號感情,哪裡暖和就往哪裡鑽,管你冷還是不冷。

廚房內,灶臺中燃燒的木柴,緩緩歸於寂靜的黑。

三兩點時不時閃爍的微微火光,再也升騰不起風雪之中爐灶燃起的煙。

炊煙頓無嫋嫋。

精心準備的飯菜,正在被木蓋阻擋溫度的小鐵鍋裡冒泡。

有那麼幾隻被熱水燙過的碗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靜靜等待著人們的使用。

客廳的三小隻沉默不語,他們沒有驚恐昏迷,亦然沒有大呼小叫,就那麼靜靜地站著,聽完了所有。

只是心中陡然一空,就像是狠狠地被挖出一角。

腦海有些靜,好像再次不小心吃到了小忍用山上鮮豔的蘑菇熬製的湯,酥酥麻麻的。

他們看不到了!

看不到禮物被收到後,他會露出什麼表情。

聽不到他們的朋友,又會說些什麼。

寶貴的記憶還在,他露出過的笑,他曾說的話也會一直在,被人們記者。

但是他的以後不在了啊,突然就不在了。

這就是失去嗎?

簡單到鱗瀧老師只是用了幾句話幾分鐘就能概括,但卻也複雜到不知道要做什麼表情,要說什麼話。

要嘶吼嗎?

不!

富岡義勇握緊了刀,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只是呼吸很輕,輕到嚇人!

要怒罵麼?

不!

錆兔強行勾勒出嘴角的弧度,不斷拍著他的肩頭,輕聲安慰。

不論什麼時候,這個溫柔的男孩他都會這樣做。

但如果明非能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會嘲笑“錆兔啊,你哭著笑的表情,有夠難看的愛。”

要閉上眼睛,捂上耳朵,當自己沒聽到嗎?

不!

真菰一動不動,不低頭不說話,她只是直勾勾望著面前鱗瀧老師摘下面具後的溫柔面龐,靜靜的哭。

鱗瀧老師輕輕抱住三人,手臂在輕輕顫抖。

沒有嘶吼,沒有怒罵,沒有否認所聞所見。

但整片空間,卻縈繞著獨屬於水的悲傷方式,一如往常的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小隻擦乾了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廚房的鐵鍋空了!

不知道太陽在哪,只知道三小隻拿起了刀!

不知道雪有多大,只看見他們齊齊推開房門,迎著冷風攀向山巔!

“義勇!錆兔!真菰!”鱗瀧老師有些慌了。

他大喊著追了出去,不受控制地揮手,焦急間,揚聲詢問,“伱們去幹什麼?”

“我知道你們很傷心,但一定要冷靜,明非他一定也不想看到你們現在這樣”

“攀山!練刀!”

鏗鏘有力的回答自三小隻口中升騰,打斷了鱗瀧老師的擔憂。

他們回身的目光堅毅,閃著更加燃燒的光。

錆兔握緊刀柄,嚅動嘴角,牽連面龐的疤痕,

“鱗瀧老師,我們的確很傷心。”

“但我們更想要緊跟他的步伐。”

“要快一點,要快一點成為柱!!!”

要討伐更多更多的鬼,要守護更多更多的人。

沒有時間悲傷!

要爭分奪秒地前進!

揮刀!揮刀!連帶著明非的那一份一起!

雪霧掩去了飛掠的身影,風霜遮掩了前進後留下的腳步。

鱗瀧老師怔怔望著三人遠去,嘴唇不斷顫抖。

“明非,你看到了嗎?”

沙啞慈祥的聲響飄散在空中,

“不論在什麼時候,你的存在可能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要啊!”

幾隻木碗靜靜摞在一起,

碧綠、暖黃、冷藍、深紫,盤旋著自然的木之花紋。

那件生日禮物被靜靜地放在旁邊,其中盛滿了今天噴香的飯菜。

微微的,微微的,在有些寒涼的空氣中,騰著點點的霧。

咕咚!

剃了鬍子的煉獄大叔,今天提前遣散了學習炎之呼吸的學生。

他靜靜地坐在房屋內,手一提,抓著硬邦邦的瓷器口,大口大口喝著冷酒。

如寒冰般的觸感,在口腔與喉嚨切過,最後在胸膛與腹中炸開刺激,花了人的眼!

咕咚!

咕咚!

煉獄大叔酡紅著臉,望著朦朧視野中的俏臉,撓了撓頭,低吟道,

“熘火啊,抱歉了,我好像又失言了。”

男人醉醺醺地,狠狠捂住額頭,

“再讓我喝一次吧,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畢竟有一份欠了十三.不,欠了十四年的生日禮物,我最後還是沒有送出去啊。”

無神地念叨著,就像是這樣說能讓烈酒填補失落。

煉獄大叔苦笑搖頭,輕聲訴說,

“明非是好樣的,打的上弦貳落荒而逃。熘火啊,我果然沒看錯他。”

“我跟你說過沒有,熘火,當時我見到明非的時候,他才那麼一丁點兒大,當時這小子,可是尿了我”

回憶一點一滴,於靜到只有呼吸聲響的房間迴盪。

不遠處放著的,是煉獄大叔按著妻子留下的手記,一點一點製作的小小煙花——那是他忙裡偷閒準備的禮物。

“炎之呼吸·九之型·煉獄!!!”

“炎之呼吸·九之型·煉獄!!!”

“炎之呼吸·九之型·煉獄!!!”

庭院外,煉獄杏壽郎昂揚的大吼不斷炸響!

烈火般的刀鐔,在空中肆意翻飛,好似在燃燒!

成為柱!

成為柱!

成為柱!

明非!!!

在千壽郎與熘星的見證下,煉獄杏壽郎用手中的刀刃舞蹈出滔天的火焰,以比以往更勝的炙熱,燃盡了庭院內的雪!

他氣喘吁吁地躺在赤裸的大地之上,目光遙望。

烈焰般的眸子倒映著飄落細白的長空。

煉獄杏壽郎向天空舉起拳頭,輕輕一碰,

“明非,看著吧,我會追上你的步伐的.”

遛出來的煉獄大叔躲在角落,將一切看在眼裡,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兒子發紅的眼眶。

深深吸了一口氣,就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他靜靜地從庭院折返,輕輕撫摸那張依舊明媚的臉,

“抱歉了,熘火。”

“不久後,可能需要送你去蝶屋那裡了,誒呀誒呀,倒也不是嫌棄你的意思啦。只是在那裡的話,有蝴蝶他們,你一定能得到更好更專業的照顧吧。”

“說不定哪天突然就醒來了呢。”

煉獄大叔突然放低了聲音,眸光閃爍的深沉與決意,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你丈夫我啊,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算老。”

“在下一幫小傢伙兒徹底成長起來之前,我還能多握幾年刀,也還能”

“再多斬幾隻鬼!”

夜晚的天空包裹著白雪,素白的精靈依舊在舞蹈,落在黑漆漆的煤渣之上。

這是座盛產煤礦與油的小鎮,隨著火車等事物的發展,往日總是熱鬧非凡,迴響工人們談天說地的熱鬧。

但此時此刻,小鎮中央那偌大的空地中,卻橫七豎八倒著無數鮮血淋漓,已經失去呼吸的黑色身影——那是鬼殺隊的成員。

破口的刀刃凌亂的插在四面八方——昭示著一場惡戰!

不會輸!

不會輸!!

絕對不會輸!!!

風刃凜冽,殺穿了冬日的雪!

不死川實彌目眥欲裂,緊緊盯著前方的惡鬼——下弦之壹,姑獲鳥!

他狠狠踏地,猛然殺了上去,卻再次被密集的防禦逼退。

刺啦一聲!

胸口展開了血腥味的花,縈繞著獨特的味道,令惡鬼抓狂。

“嘻嘻嘻嘻!”

嬌豔的女子長髮飄飄,身著風味十足的黑色和服。

它在雪與風刃中游刃有餘的舞蹈,咧著陶醉而猖狂的笑,滿臉醉酒的模樣,

“啊!是稀血!果然是稀血啊!”

可它卻並非普通的鬼,不死川實彌的血無法讓它失去戰鬥能力,反而令它心中的慾望更加澎湃!

咚!

姑獲鳥隨手一揮,狠狠將逼近它的夈條匡近逼退。

雙手捧在臉頰,它抬頭望天,深深吸氣!

“實在!實在是太美味了啊!!!”

呼——!

呼——!

呼——!

渾身鮮血的不死川實彌氣喘吁吁,眼神有些朦朧。

“跟只烏龜一樣,你就只會防禦嗎?惡鬼!!!”

近不了身啊!

只剩他自己和匡近了。

在這樣下去,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不死川實彌拄著刀,有些虛弱。

砰!

腳步很重,白雪與黑煤飛濺,砸在不遠處的木桶上,露出粘膩的液體,緩緩淌出。

“實彌!!!”夈條匡近重重落在他的身邊,沉聲低吼,

“不能在這樣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得死在這裡!”

“注意了!一會兒,我會拼命攔下它的所有攻擊,你瞅準機會,斬下它的頭!”

“這種情況下,你會死的,匡近。”不死川實彌微轉眉眼,沉重吐息。

“總比兩個人都死在這裡要好吧!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師兄啊!”

“師兄師兄,就是要在危險的時候,先頂上去啊。”夈條匡近咧出一抹不畏生死的笑,“其實該瘋的時候,我也是能瘋的啊,實彌!”

“不!匡近!”不死川就像是看到了什麼,雙眼驟然明亮起來,

“我們都會活下來!!!”

“你還記得明非嗎?”不死川實彌挑了挑眉,示意匡近看向不遠處,暗示道,

“那個傢伙,可是跟我們說過不要死啊?”

鏗鏘之音響徹,刀刃的火花四濺,在力量的撞擊下,綻開璀璨的星火。

戰鬥!

被不死川重新拉開了幕布!

姑獲鳥看著不死川實彌顫抖到刀都快握不住刀的手,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到了極限。

它環顧四周,歪頭疑問,

“另一個劍士呢?跑掉了嗎?也是啊,從現在來看,留下你斷後的確是明智之舉呢。”

“放下刀吧,你很美味,所以在喝夠你的血之前,我可不會殺了你,甚至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呵呵,想讓我投降?想把我圈養成惡鬼的酒莊?你這傢伙,到底在”不死川實彌咧出一抹瘋狂的笑,重重錘向胸膛的傷。

“在說什麼屁話啊!!!”

刺痛眨眼間貫穿了腦海,但也徹底擊穿了眼前的朦朧。

不死川實彌在一次生生壓榨出力量,狠狠握緊了刀刃。

狂風席捲,飛雪旋旋。

即使快要到達極限,不死川實彌亦然沒有放棄。

甚至在此時此刻,他又找到了那一天與明非對戰過後,再也沒有找到的感覺。

他前所未有地瘋狂,絲毫不避傷口,殺向姑獲鳥!

踏——!

姑獲鳥微微側身,如舞者般避開這道不計後果的攻勢隨後輕輕一跳,躲過接踵而至的凜冽刺擊。

攻擊接連不斷,但卻只有不死川實彌的身上不斷綻放傷口,作為上弦壹的姑獲鳥,依舊顯得遊刃有餘。

它的能力,實在是太適合拉長戰線了。

甚至到了現在,它都未全力以赴,只是在以玩鬧的心思抵抗罷了。

姑獲鳥輕輕落地,優雅地擺了擺手,

“沒用的,就算是以傷換傷,你也無法突破我的防禦,乖乖認輸吧。”

“我也不瞞你,我的血鬼術,可根本還沒用呢啊。”

“是嗎?”不死川實彌望著它的站位,瘋狂一笑,

總算把你逼到這裡了啊!

“那你應該沒機會用了!”

“匡近!點火!”

姑獲鳥猛然瞪大雙眸,它四顧望去,發現四周的白雪中,盡是一些刺鼻的液體。

就連它的腳邊,也被那透明如小溪般的東西團團包圍,甚至浸染了衣襬。

刺啦一聲,悠悠的火光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乍起,照耀著夈條匡近那張沉默的臉。

他隨後一丟,仍在腳邊被刀貫穿的木桶之下。

砰——!

眨眼間,劇烈的火舌,燃燒地上的酒與油!

沖天的火焰,一圈又一圈,團團圍繞住下弦之一!

黑漆漆的煤炭,則為這一切提供了較長時間的燃料。

“這一招的靈感,可是來源於我們的大天才啊!”不死川實彌張狂地笑。

他在四周遊走,不斷揮舞風刃!

風助火勢,乍起熱的龍捲。

火龍般的攻擊一道又一道呼嘯著,殺向狼狽躲避的姑獲鳥。

它吃痛尖叫著,在火焰中中尋找可以衝出去的縫隙。

該死的!大意了!

這種將火和風結合起來的招式,太亂來了!

亂來到根本來不及反應。

姑獲鳥目眥欲裂,

縫隙!只要找到縫隙!它就能用血鬼術血香,將這兩個人拉進環境。

這一次!它絕對不會再留手了!

惡鬼瘋狂逃竄,卻一次又一次被風刃與火刃逼退!

夈條匡近再次傾倒了幾桶油與酒,隨後也加入了戰鬥,徹底將惡鬼牢牢縮在中央。

天時地利人和!!!

時透明非的風炎·天幕,被兩人藉著環境,成功重現!

原本被用來遮掩視線的一招,成了困住兇獸的牢籠,將惡鬼的血鬼術牢牢束縛!

濃煙與火焰,遮蔽住了姑獲鳥的視線,使得它不清楚攻擊到底來自於那裡。

劈里啪啦!!

烈焰灼燒盡了它的衣服,露出慘白的面板,隨後又侵蝕它的皮肉,吱吱作響間,盡是劇痛!

但姑獲鳥還稱不上多慌,因為它還能勉強接下眼下的攻擊。

她的恢復速度,跟得上火焰的破壞速度。

火幕的確困住了它,禁錮了它血鬼術的施展,但也隔絕了敵人的近身攻擊!

只要靜靜等待風雪將火焰熄滅,它依舊能享受還在掙扎的美食!

這一次!

它勢必讓眼前的兩人感到絕望!

但是下一刻,姑獲鳥瞪大了雙眸。

天旋地轉間,它看到了脖頸噴血的身體。

咚!

頭顱重重砸在火焰之中,頭髮在火焰中燃燒,姑獲鳥甚至忽視了劇痛,盯著眼前的一幕,茫然呢喃,

“你怎麼敢的!你怎麼敢的!”

“這樣的話,你也會死!你也會死啊!”

竟是不死川實彌,穿過了蒼蒼火幕,直接殺了進來!

它從未想到竟然真有人會這麼做,因為這與自掘墳墓一般無二!

防守疏忽間,它竟然直接被切下了頭顱。

“瘋子!瘋子!”

“嘿嘿嘿,謝謝誇獎啊!惡鬼!”

“我死不死不要緊,能帶走你的命,就夠了!”

不死川實彌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火。

他的衣服緩緩焦黑,露出赤裸的身體,橫七豎八的可怖疤痕在火焰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身體重重摔在火中,忽略那灼熱的痛,不死川實彌低聲呢喃,

“鬼殺隊裡,可還有個比我還瘋的傢伙呢。”

“他遇到絕境的話,也會這麼做的。”

“老子可不想比不過他呢。”

黑暗襲來,吞噬了不死川僅存的意識。

耳邊傳來夈條匡近的嘶吼,

“實彌!!!”

火焰被迫開,他也頂著被焚燒殆盡的危險,衝了過來!

兜兜轉轉,終歸蝶屋。

“是是嗎?”

夈條匡近坐在蝶屋的病床,咧出一抹苦澀的笑,

“明非他他竟然會”

這一次能活著回來,可多虧了明非劍招帶來的靈感,他還想好好感謝一下明非呢。

“橘子!!!”

昏睡在不遠處的不死川實彌渾身裹滿了白色的繃帶,卻是突然夢遊般大喊,“老子要吃橘子!!!”

“好好好,”夈條匡近掀開被子下床,哄小孩子一樣低語,“這就來,這就來。”

每次都是這樣,重傷昏迷的不死川實彌,總會大喊自己想吃的東西,就像是為了恢復身體,急需補充各種營養一樣。

“酸死了!!”

不死川實彌惡狠狠咬著橘子,汁水飛濺。

“好好好,給你換一個。”夈條匡近頂著黑眼圈,又給他剝了一個。

“酸死了!”

“這個呢?”

“酸死了!”

“這個呢?”

“酸死了!!!”

夈條匡近低吼,

“實彌!你有病嗎?酸個屁!我都嘗過了!甜著呢!”

“還有,你不應該要萩餅嗎?要橘子是怎麼回事!”

他沒好氣瞪著不死川,卻是驟然一愣,垂下了失落的眸子。

也許酸的,根本就不是橘子啊。

不死川實彌,可能早就清醒了。

也就是說,他將剛才蝶屋人員的談話,都聽進去了嗎?

“囉嗦!”

只見不死川實彌用胳膊擋住住眼睛,身體在輕輕顫抖。

他的嘴裡塞滿了橘子,嘟囔不清,

“甜什麼甜啊,明明就是酸的!”

走的真不是時候啊,大天才。

他還想在今年好好把仇報了呢。

每年都塞給他那麼酸的橘子,真當他好欺負是吧?

你要是個男人的話

“今年就再塞一個過來啊!”

話說,他為什麼總會接過那個橘子呢?

不死川實彌咕咚一聲,嚥下了所有的橘子,緊緊閉著眼。

大概是因為,某個人半開玩笑地跟他說過。

先吃點酸的,再吃萩餅,

會更甜吧

殺鬼!

不死川狠狠睜開雙眸,就像是從地獄鬼來的惡鬼,

殺更多更多的鬼!

殺更多更強的鬼!!

直到將所有的鬼!屠殺殆盡!

桃山處,小屋中。

鎹鴉傳播完訊息,振翅飛走,它還要去好多好多地方。

獪嶽瞪大眼睛,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

他自顧自地搖頭,

“不不不!不可能。”

“擊敗個下弦還有可能,說什麼面對面擊敗上弦貳,開什麼玩笑!這種話,誰會信啊?”

“一個練刀幾年的傢伙,打敗了上弦貳?如果這麼隨隨便便,這世界早就沒有惡鬼了!”

獪嶽不可置信,摸著下巴,自顧自地猜測。

“鬼殺隊的主公也是老糊塗了吧?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妒火混著惡意,瘋狂燃燒,

“說不定朝著惡鬼下跪才留了一具全屍吧?”

“呵~!龍柱嗎?真是響噹噹的稱號啊。”

獪嶽抱著胸口,咧出一抹嘲諷的笑,

“不過人都死了,除了一個沒用的稱號,可就什麼都沒了吧。”

“世界上總是有這麼多笨蛋!”

“自以為自己做的是英雄的事,說的是英雄的話,走的是英雄的路。”

“但哪有如何呢?”獪嶽不屑至極,

“死了的傢伙,無論得到什麼,都只是個死人而已。”

“只有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才是最應該記在心裡的事情。”

“不不不!不應該這麼想,”獪嶽皺眉搖頭,

“最起碼他的確換來了不少情報啊。”

“白色橡木頭髮嗎?要是遇到了,還是躲遠一些吧。”

“我信!”一直愣在一旁的我妻善逸,突然發出悶響。

獪嶽皺眉斜視,不知道這個廢物師弟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而我妻善逸接下來的話,讓獪嶽拉下了臉。

這個廢物,是在反駁他!

我妻善逸垂著眸子,繼續呢喃:

“我信明非師兄,擊敗了上弦貳,大家也會信明非師兄擊敗了上弦貳。”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以為別人也做不到!”

我妻善逸抬頭,盯著不可置信地獪嶽,他似乎不敢相信,竟從這個懦弱的傢伙口中聽到這種話。

“還有,獪嶽師兄,我曾經在書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誹謗別人會怎樣怎樣做的人,往往自己才會那樣做。”

“獪嶽師兄,”我妻善逸咧出一抹笑,聲音前所未有的大,近乎嘶吼!

“你說明非師兄面對上弦鬼會下跪?開什麼玩笑呢!”

“那種事情,是你這個人才會做的才對吧!”

“你這傢伙!什麼意思?”獪嶽瞪大了眼睛,殺氣凜然地攥緊了拳頭,“皮癢了不成?”

“我沒什麼意思,”我妻善逸木然地盯著獪嶽,聲音緩緩低沉,言語卻越發鋒利,

“只是希望獪嶽師兄,不要用你那狹隘的思想,去揣摩明非師兄。”

“拼勁全力甚至拼上生命才獲得龍柱之名的明非師兄,不是你這種人能評價的。”

“呵呵,我不能評價?”

獪嶽怒極反笑,

“我不能評價,你就能評價了嗎?”

他狐狸般的目,露著點點陰惻惻,

“你真是莫名其妙啊,善逸。”

“你一個弱者,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在這裡我比你強,所以我說的就是對的!”

“明非那個傢伙已經死了,在未來我也會比他還強,比他獲得更高的成就,更響亮的名號,到時候,誰還會記得他?”

“我會記得!永遠”我妻善逸狠狠捏緊拳頭,“永遠都會記得!”

“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這傢伙,好想在說遇到惡鬼要怎麼逃吧?”

“你這種人,是永遠不可能追上明非師兄的。”

呼——!

呼——!

獪嶽的胸膛劇烈起伏!

他無法允許,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廢物,對他指手畫腳地說道!

鏗鏘!

獪嶽憤然拔刀,衝了上去,

“你這傢伙!找死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

“我看看倒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還會不會那麼硬氣!”

刀刃越發逼近我妻善逸,眨眼間就要割裂鮮血。

獪嶽真的是氣急敗壞了!

他已經被憤怒燃燒到失去理智,不顧隨時可能會回來的師傅怎麼看,只想教訓教訓眼前這個目無尊長的廢物!

但下一刻!

我妻善逸消失了!

電光一閃,重響扎開!

我妻善意彎著腰,維持著狠狠出拳的動作。

點點鮮血自他的拳尖滴落,緩緩暈染。

獪嶽不可置信地躺在地上,捂著發酸的臉頰。

我妻善逸緩緩收拳頭,看也不看獪嶽,從牆上取下一把刀,自顧自地往門外走去,

“獪嶽師兄,平時你怎麼罵我打我,我都無所謂。”

“但是倘若你要說明非師兄的壞話,就不行!”

我妻善逸輕輕頓步,回身只間,居高臨上俯視著倒地的獪嶽,

“我已經理解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了?誰強就是對的嗎?”

“那麼獪嶽師兄,出來吧,我們打一架。”

“如果我打贏了,”

我妻善逸輕輕回頭,吱呀一聲推開大門,

“在明非師兄這件事情上,就給我乖乖閉上你的嘴!”

“你這傢伙!你以為你是誰!!!!”獪嶽嘶吼著,直接殺了上去!

只會一之型的廢物,你憑什麼?

劍光與雷,在悅動!!!

我妻善逸想向著自己以往不敢反抗的師兄,拔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桑島老師姍姍而歸,遠遠,遠遠地看到了筋疲力竭躺在地上的獪嶽,

“獪嶽!怎麼回事?是誰.”

桑島老師剛問到一半,就頓住了,他隨著獪嶽驚恐的視線望去。

只見夕光已逝,暗夜降臨。

我妻善逸遍體鱗傷地站在小樹旁邊,手放在腰間的配刀,維持著一之型的姿勢。

“善逸?”桑島老師驚疑十分,到底發生什麼了?

善逸這是和獪嶽,打起來了?

呼——!

冷風吹拂,席捲樹梢。

從秋至冬,一直執著地掛在樹梢的那最後一扇枯葉緩緩飄落。

它只是輕輕一落,便砸倒了無數次跌倒、無數次站起、無數次施展自己僅會的那一招的孩子。

我妻善逸早就在無數次的跌倒中搖搖欲墜,心中唯一支援他的念頭,就是贏下來!讓侮辱明非師兄的獪嶽閉嘴!

你看到了嗎,明非師兄?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贏,

但這一次,他可是有好好堅持到最後啊!

沒有逃跑,他這一次,也沒有逃跑!

落葉輕輕,撫摸般落在我妻善逸疲憊閉合的眉眼,遮掩了那一抹晶瑩的悲傷。

深夜時透家,眾人皆已眠。

踏—!

踏—!

突然間,空蕩蕩的走廊響起輕輕的迴響聲。

蝴蝶忍的腳步虛弱,身體搖搖晃晃地在月霧籠罩的靜謐長廊走動著。

沒有人知道,她要去做什麼。

但只要看一看她那張臉,就能看出她此時此刻的詭異,就像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下軀殼一樣。

吱呀一聲!

某個佈滿濃郁藥香味的房間,在蝴蝶忍空蕩蕩的雙眸映照。

她輕輕合上門,面無表情地從一旁抽出鋒利的針管。

噼裡啪啦!

酒精燃燒,在昏暗的房間內激起鬼火般的詭異光亮。

倒映在紫眸中的針管被灼燒的通紅。

纖纖細手操縱著,將針管伸向不遠處那滿滿的一盆紫色液體。

一寸,一寸,又一寸。

在小窗投過來的冷光照耀下,液體一點一點浸滿了針管。

亮幽幽的深紫色,透露著深深的詭異。

蝴蝶忍望著手中的針管,很久,很久。

咯嘣!

咯嘣!

銀牙重咬,蝴蝶忍雙目一凜,狠狠將針管扎向自己的大臂。

她好像在懲罰!懲罰那個弱小的,無能為力的,遇到事情只會發洩的自己!

啪——!

突然,一隻秀手從身後伸出,狠狠地握住了那嬌小的手腕!

門框吱呀,後知後覺地傳來聲響。

呼吸粗重,粉色的眸子,倒映著難以置信!

她一瞬間,就隱隱猜到了什麼!

啪——!

蝴蝶香奈惠狠狠甩了蝴蝶忍一巴掌,因為悲傷而乾裂的嘴唇輕輕嚅動,

“小忍!你剛才,在幹什麼?”

蝴蝶忍摔在地面,愣了好長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在想自己明明都已經藏的很好了,為什麼還有人跟過來?

或許是在想,從小到大都沒打過自己的姐姐,為什麼突然就打了自己,毫不留情。

亦或者,她什麼都沒有想,因為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點點執念。

“我在幹什麼?我在幹什麼?你說我在幹什麼?”

蝴蝶忍的眸光倒映著被姐姐奪過去的針管,悽慘一笑。

壓抑著悲傷的聲音,在夜色中,在這狹隘的小屋裡響起,隱隱有著迴音。

“姐姐,你忘記了嗎?後來的戰場,只有明非留下的那兩把刀啊。”

“隱在河邊發現了冰晶不是嗎?那隻鬼還沒有死不是嗎?”

“我在準備報仇啊,我的姐姐。”

蝴蝶忍起身。

她明明在笑,但蝴蝶香奈惠卻能看到那雙瞳孔中燃燒的怒火——殺了那隻鬼!我一定!一定!要殺了那隻鬼啊!

滴答!

滴答!!

但下一刻,月光下閃爍的深紫色泉眼點點,滾落著,流淌著,砸在了木板上乾枯的紫藤花瓣上。

女孩此時此刻的情緒,很不穩定,那是徹骨透心的悲傷所致。

“但是,但是”

哽咽的呢喃自語輕輕響起,很是無助,就像是迷失在蒼茫冰雪中的小獸,徒留最後無力的呻吟。

“但是我做不到啊,姐姐!”

蝴蝶忍死死攥著腰間的刀柄,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好幾年了,都是這樣!我根本就沒有力量啊,姐姐!”

“不論如何鍛鍊,我都砍不下惡鬼的頭顱!”

“能透過入隊考核,也是用的那種下三濫的技巧。”蝴蝶忍不斷自我否認,

“但即使再下三濫,自始至終,我能依仗的只有毒!只有毒啊!”

“可那隻鬼!可那隻鬼!”蝴蝶忍低下頭,沙啞低吼,

“可那隻鬼連姐姐的刀刃都傷不到,我又怎能迫開它的防禦,將足以致死的毒藥注入進去啊?”

她不斷搖頭,

“不行的,那樣做是不行的!我的毒,我的刀,在它面前不堪一擊。”

“面對它,我只有被吃掉的份。”

蝴蝶忍突然笑了,笑得燦然,

“但是沒關係啊,姐姐!”

“因為我發現,我還有我自己!”

她舉起雙手,抹去眼角的淚。

空蕩蕩的袖子滑落,白皙的面板在月光下閃爍,但此時此刻已經沒了絲毫美感。

密密麻麻的針孔,從細細的手腕一直蔓延。

或紅或紫的傷口,遍佈小臂,青紫色的血光發現出不健康的光澤,在輕輕的跳!

袖口卷卷,遮掩了大臂,但想必掩藏的,已不再是女孩嬌嫩的美麗。

蝴蝶忍在這幾天裡,已經注入了數不清地紫藤花毒。

不是刀鞘,而是自己的體內!

“姐姐啊,你知道嗎?只要能殺了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蝴蝶忍垂眸低語,

“只要能為明非報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小忍.”蝴蝶香奈惠面色很是難看,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自從明非走後,每個人都很悲傷。

但蝴蝶忍卻出奇的安靜。

但果然,這種情況下,越安靜越是危險!

竟然在自己的體內注射紫藤花毒?

“笨蛋!!!”蝴蝶香奈惠驟然怒吼,“你知不知道,這對你的身體將產生多大的傷害!”

日萬20結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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