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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的雲仲,同樣未比旁人處境好些。

自從雲仲邁步走出棚屋過後,乾坤翻覆顛倒,卻是在其腳下延伸出數條路來,直抵八方,而云仲只是垂手靜靜立在原地,並不向那八條明暗交疊,疑時柳暗花明的青石路走去,捻二指起陣,白木陣扶搖直衝天外,卻依舊不曾看出此地古怪。

自打從二師兄柳傾處學來的幾手高明陣法之後,即使陣道修行,未曾有過大進境,然現如今既已立身三境,陣法修為水漲船高,乃是相當自然的一樁事,但對上眼前突如其來幻境空夢,卻全然無甚大用,雲仲只得時將白木陣勉強維持,而後依然不曾向青石路內動身。

譬如夏松五尺境,或是得見四君的那等雙魚玉境,都還不曾有如今這等古怪知覺,就彷彿當真是棚屋之外,草木本就是如此,也本就有這麼通向八方的狹窄小道,似乎還真是天方才落過雨水,許多周遭荒草尖處,都盡是懸滿水珠。身在小鎮其中度過前頭十年的雲仲,自然是相當熟悉這雨前雨後,能有這等浮土受雨露浸沒的滋味,鮮活氣甚濃。

但待到將劍氣隨意掠向周遭景緻的時節,卻好似是落在我空處,既未曾有半點波瀾,更不曾聽聞一星半點回響,空空蕩蕩,當真是萬籟俱寂。

但饒是如此,雲仲也不願動身,而是找了處被破舊屋簷遮住雨水的地界,緩緩坐下,雖說衣裳都已是破舊得緊,然而仍舊是學來那等富家公子的做派,好生端坐到屋簷臺階處,半眯起雙眼來,靜靜聽四面風吹,即使不曾有一星半點的響動,照舊是安穩坐起。

「來都來了,就不願去往四周走動走動?像你這等年歲的人,本就不應當如此四平八穩才對,這江湖裡我也見過些許人,倒是不怎麼見你這等少俠。」

不出雲仲所料,有位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牽著頭毛色之差,可同雲仲那頭夯貨比高下的劣馬,由遠而近,走到雲仲身旁,很是無甚禮儀,徑直蹲下,兩手搭到膝上,饒有興致端詳雲仲麵皮。這年輕人當然談不上什麼相貌過於出眾,但倒是不難看,眉眼平和淡然,身形也因多年練劍,相當不賴,估摸著倘如是修為再高些,能引得不少無辜女子,心甘情願將心思放到其身上。

「當然是等人,這方虛境憑我如今的修為,定然是脫身不得,自也看不出什麼深淺端倪,不過好在是同行有兩位四境,既是他們都未曾尋到脫身之法,我又何苦去急於一時,倒不如聽聽,這位在暗地裡動手的高人,究竟是要將我等引向何方,當然是要在此安分等候。」雲仲也抬眼看了看這位紫衣的中年男子,不過目光停留最多的地界,還是那頭像極那頭夯貨的劣馬。

「天塌自有個頭高的頂起,受教受教。」紫衣男子笑笑,神情卻是諸多疲懶,很是寡淡瞥過雲仲一眼,「但這方虛境,說是我所布,倒當真是有那麼一點抬舉了,習武中人,講究個形隨意動,我也見過不少兵刃本事相當高明的能人,但誰人又可說,自身手中所持的兵刃,當真能順心隨意?鄉野草民即使是刀劍用得再順暢,也全然不能有屠龍的本事不是?人世間姑且連命數都握不到手上,又何況是一枚兵器。」

「想見見前路,便是跟上就是。」

似乎全然不打算停留,紫衣男子朝雲仲擺擺手,隨即就站起身來跺跺腳,抖落靴底的泥水,朝西北處而去,瞧來並未有等候雲仲的意思。

雲仲思索片刻,還是緩緩起身,只是將手頭紅繩握到手中,暗掐劍指,跟隨那位紫衣男子緩步前行。

西北路,雲仲眼前見過那位替其母求醫問藥的孩童,近乎三步一滑,五步一跌,在小鎮與青柴路途其中前行,頂風冒雨,秋風蕭瑟,孩童渾身上下凍得青白,嘴唇打顫,還是將郎中近乎生拉硬拽,拖到小鎮其中,而那郎中果真是聖手,將孩童孃親醫好,而後才是告辭離去,

竟是未曾收取半點銀錢,然而半載過後,孃親舊疾復發,照舊是未曾再熬上許久。

自西北那條路再行,卻是繞至正北路途,見連天動地妖潮,急切直奔北煙澤邊關道處,而此番上齊紫昊連同大元,並未曾袖手旁觀,而是將兵馬盡數調集前來,甚至有許多仙家,整座北煙澤中人,死傷數目甚小,朱瑛未曾身死,而是在不久過後告辭回鄉,如願以償瞧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兒郎,但再不曾過兩載,天下大亂,北煙澤被生生捲入戰事其中,倖存之人,十未存一。

行至東北路途,得見淥州壁壘,大元戰事已清,王庭掌權,但溫瑜仍是不曾救下紫鑾宮中雙親,心灰意冷之下卸去帥位,留於紫鑾宮山中,多日未曾下山。卻因多年統兵,始終給王庭留有忌憚,待到清理族老的時節,生生將此山封住,放火燒山,縱然是境界不俗,照舊是被人擒下,再未曾於人間露面。

可雲仲連眼色都不曾變過。

「少有這等心智堅固的,修行人中也是不例外,畢竟都是在這座人世間,誰人還能將萬事都致於不顧,怎麼都應該有些掛念才對,你倒是不俗。」

連在前引路的紫衣男子都是有幾分錯愕,隨即就很是有幾分欽佩,於是兜兜轉轉,又是走回到起初荒涼屋舍處,倒是自己先佔去了方才雲仲停歇的臺階處,眉頭微蹙。

「有些事已成定局,方才行路,不過是將另一方相差無幾的定局,再展現到眼前,總歸是應去者未必能留,既定事未必能改,所想所望,似乎終歸於盡,即使稍有迴轉,照舊無果,此事我那位二師兄曾同我講說過,此便是命數無解,而即使是通曉如何趨利避禍,也總是要哀嘆一句神通不及天數。」雲仲也不曾客氣,然而抬手便是幾道劍氣奔湧,襲向紫衣男子,然而周遭晃動,劍氣無影無蹤,再歸虛無。

男子只是一笑。

「話雖這麼說,但心裡仍是不好受。」

「兜兜轉轉這麼一圈,我自也有人提防,遲遲未曾道明來意,但見你這條黃龍養得甚好,甚至比天下任何一代釣魚郎,都要高明許多,自也就能放下心來,同你好生說道說到來意,傳下神通,不妨學學,技多不壓身不是?」

原本空空蕩蕩青石路,驟然之間多出數枚腳印,或深或淺,可全然不曾有什麼高明之處,甚至憑雲仲見來,且不如趙梓陽那等火中取粟的小生蓮步,全然找尋不到半點高明之處,於是再回頭望向男子,很是玩味一笑。

但男子同樣是咧嘴,「怎麼,覺得這本事不行?未曾當真練上這麼一趟,當然是無從知曉高明之處,天底下的五境,就這麼尋常站到你身前,未曾試探,就能知道這位乃是五境的神仙?庖廚端出來的吃食,雖說是扮相不佳,嚐嚐總是沒錯,萬事萬物,切莫以貌取之。人世間有許多經不起細想的事,譬如山間微風,如若未曾細想,就總要覺通體舒暢,而倘若細想,就可知遠在萬里處的征夫血汗,連同荒草古冢裡頭年久顯露出的枯骨,同樣是隨風而來,飯都吃不下。」

平平無奇舊石路,路通八方,每道路左右皆有頭巴掌大小石獅坐鎮,悽風苦雨,並未能近身。.net

「兄臺既來,究竟為何。」雲仲終究是眯起眼來,看向拍打衣裳,正欲離去的紫衣男子。

「我來幫妖怪潮拖延些時辰,可還滿意?」紫衣男子頭也不回,翻身上馬,那頭劣馬很是不耐煩搖頭噴鼻,險些將男子從背後搖落,好在是男子急忙抓緊馬鬃,使那劣馬吃痛,才堪堪穩住身形,「非要說的話,就是替有些人送個信件,這黃龍辭別故里已然甚是久遠,所以有人花費大價錢,差我前來瞧上一瞧,倘如是不出意外,往後多年,咱還真是無緣相見,但既然這黃龍乃是借用,往後定當是要歸還原主,順帶提點你一番,路應當如何走。」

走了走了,此間事了。還要多說兩句,這蜃氣可並非是我的什麼本事,只不過是借來一用罷,倘如不是當真不方便在此露面,我還真是不願動用,你那幾位同行之人,雖同樣是要在這蜃氣之中吃點苦頭,但全然不會危及性命修為,反而是能將多年前忘卻之事,盡數回想,未滿一整個時辰大抵就能脫身,無需擔憂。」

紫衣男子卻是突然掉轉馬頭,淺淺行禮。

「雁唐州紫乩,恭候釣魚郎。」

而待到雲仲從雁唐州這三字震動回神過後,男子與劣馬身形,已是無影無蹤,唯獨在青石路處留有的足印,尚且清晰可辨,八條通路緩緩虛暗下來,再未曾有半點顯化。

凋路空巷,衰草枯楊,蛛絲兒懸結滿神堂,亂紅收去,秋色連波,枝頭掛飛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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