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五十九章 枯榮,酒劍四方,涼涼不加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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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巔上人皆是驚震於那幅陰陽圖堅韌,哪怕是童子手段齊出,接連甩出十來張極駁雜繁奧的符籙,亦是終不得破開此圖,倒是令陰陽圖中光華再盛兩分。像是芭蕉逢夜雨,蓬勃鋪張開來許多,直至可遮蓋住近半座南公山那般大小,才緩緩止住勢頭,寶光溫潤。
丁點不像是一式道法,若水盈盈,與活物相仿。
不消山濤戎去開口提點,童子與毒尊二人便覺察到這幅陰陽圖中的磅礴生氣,不由得色變,而再瞧見山濤戎不借外物,只以兩手去觸那幅陰陽圖,更是心頭震動。
可老者並未施展出神通,走到圖卷前頭,合上雙目,只憑兩手畫起道圓來,往返不絕。
抱太極,而後可運陰陽。
陰陽圖劇震,其中流轉的兩道黑白雲氣,叫老者兩手撐起,隨後猛然旋起,硬是破開周遭桎梏,左右交錯分離出去,二氣登時散逸開來,若兩尾輕快游魚,背道而馳。
好大陰陽圖,黑白魚兒各一尾,不出炷香時辰,便被老者雙手輕輕分開,隨後就像是縱魚歸海一般,甩到左右兩側,跳脫于山林之中,不復得見。
“這方陰陽圖,對於不解其妙處的人看來,渾然天成,雖立身五境,然並不可破,不過對老夫而言,無非是陰陽二氣頭尾相抱,補以為圓,無需以力破除,只需讓兩道氣一分為二,自然可破。”老者背過手去,朝神色不寧的老樵夫看去,仍舊有些意猶未盡。
並未動用半分術法,只以兩手抱圓,便破開飛來峰道首陰陽圖。
修為如嶽。
而陰陽圖散後,山濤戎卻並未邁步進前,而是反背兩手,略微扭頭,衝黑袍毒尊與那童子說道:“天下從未有過穩固一說,譬如方才那道陰陽圓,譬如九國,再比如我等五絕,哪裡有什麼長久買賣可行。”
童子不明所以,可再看向身旁時候,卻發覺那毒尊身形不再,卻是不知何時,已然悄無聲息踏上南公山巔,垂手而立。
“老三一早便同我說過,不知新來這位老五底細,看來確實是老夫過於粗心了,”老者搖頭,“竟是覺得你殺伐果決,甚是合我心意,如今卻是正應了老三先前所云。”
山濤戎面露奇色,“只是老夫有些不懂,那吳霜分明傷了你那徒兒,上回你前來南公山,也的確是為興師問罪而來,為何卻要趁如今這時節與五絕對立?還得勞煩毒尊替老夫解惑。”
黑衣飄擺,而那已然立身在山巔上的毒尊卻只是冷冷吐出兩字。
“聒噪。”
話迸出口時,萬千蟬鳴聲沖天而起,密密匝匝,頃刻之間令南公山上下籠罩過一層棉密白紗,蟬翅輕震,抖素衣散日光,紛紛揚揚。
半空中老者身影,早已被上萬傾城蟬裹得嚴實,再難瞧見。
而山巔上頭,此刻卻唯有老樵夫端坐如常,面色絲毫未曾變過,像是早就曉得毒尊如此行事,不過雙目依舊盯著山濤戎與那童子方向,單手掂斧。到底是五絕之首,繞是傾城蟬素來名聲極惡,前陣子便生生困死過槍道五境宗師百里犽,到底也不可掉以輕心。
“前輩,”書生依舊皺眉,與錢寅一同退出數步,“南公山似乎與毒尊山門,素有過節,倘若上回打上山門,為得是引出百里犽弟子,藉機尋出百里犽山門所在,為何此番又是出手相助?”
其實柳傾還未說完,不過略微思量,還是將不該說的言語皆盡退回腹中,恭敬行禮問詢。
既然那位老樵夫尚未出手阻攔,有些事,自然也不該是他這南公山弟子該顧及的。
黑袍毒尊朝柳傾撇去一眼,並未作答,而是自顧發問,“你家師父閉關前,是否交代過何日破關?”
“家師未曾交代。”柳傾如實作答。
毒尊冷冷開口,“照吳霜的天資,早就應當破開五境關口,甚至再邁出半步都尚且在預料之中,區區五境,不該耗費太多周折,更不應當於破關的時節流出氣息,引得天下五境有感。我來問你,你家師父破關的時節,可曾出手?”
柳傾緘口不言。
那日有少年縱身越下山巔的時節,引得雲鐫劍痕皆盡入體,他自然瞧得真切,分明是師父吳霜的手筆。
這幅神情落到毒尊眼裡,自然是知曉了六七分,目光登時冷清下來,旋即便取出腰間碧綠長笛,獨自踏上南公山直高處。
黑衣獵獵,碧笛橫空。
“堂堂五絕之首,竟還要藏拙?幾枚傾城蟬而已,當然是奈何不得你山濤戎,休要裝蒜。”
話語落時,半空那被毒蟬環繞住裡外六七層的老者,伸了伸腰腿,於是天上便有驟雨傾。
萬數傾城蟬炸碎當場,蟬身勝雪,血水如雨。
老者被萬千毒蟬裹住周身幾十息,卻是絲毫無有異狀,衣衫整潔如初,抬手一揮,將身旁童子渾身毒蟬亦是掃淨,不過後者卻是並未有山濤戎那般輕鬆淡然,渾身已然被毒蟬噬咬出六七道傷勢來,正忙不迭朝口中塞起丹藥,口中仍舊是不歇著,連聲道,“這傾城蟬果然不俗,出山前本座還特地穿起身水火不侵的軟甲,竟是也抵不住蟬毒,忒晦氣。”
山濤戎無奈搖頭,旋即衝山巔四人開口,“此刻立身五境中人者,南公山中有二,五絕中有二,似乎南公山當真能與老夫和氣相商了。”
而隨即老人便是自顧笑將起來,“可老夫依舊未曾吃得飽,都說客隨主便,但老夫如今偏要試試主隨客便,是何等。”
山腰之中依舊手把弩機的五鱗軍依舊注視山巔,可整座南公山轟然震響,竟是晃得其中不少雄壯軍甲從弩座跌落下來,再抬頭時,卻見山中林木連同層巖厚土,盡數伸展開來。
原本長有一丈的古木,貼地拔起,根脈再深幾分,直至掀起周遭土石,枝杈延出遙遙千百丈,同其餘古木延伸而出的枝杈勾結,牢牢鎖住南公山通體上下。
灌木皆拔地而起,葉片如芒,也如刀劍,使得整座南公山嶺,頃刻懸滿刀劍長林;飛石滾落,而後驟然壯大,搖頭擺尾,若有蘊內生靈,從石中驀然騰起數條長巖來,嶙峋怪兀,鎖住山中屋舍與兩位五境。
漫山花木香。
如此手段,與老者面容氣宇,似是格格不入,但又是理所應當。
古來聖賢罕,歲歲守枯榮。
而今山濤戎,抬手鎖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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