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口不留,酒劍四方,涼涼不加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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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煊興高采烈回房,手中捧著那枚天下至寶似的柳葉,那可當真是託手怕摔含口恐化,上樓之際壓根無心觀瞧腳下,險些叫臺階拌住兩腳摔個搶泥,估計八成是睡不著個安穩覺。
小二瞧著想樂,於是便真樂出了聲,可轉念一想,那位似是不染塵世的書生,手腕也是不賴,一枚柳葉而已,便結下好大的善緣。
“那柳葉可不是凡品。”楓樹之下無端多出位長相氣度皆是上上的美人兒,手中提攜一壺酒,十指玉蔥扣酒壺,眼角帶魅。
這女子長相極魅,且眼角掛朱,眉心正中有枚不大不小的紅痣,舉手投足之間慵懶嫵媚,就好似風塵中人一般,並無半點端莊相。可小二見了這女子,卻是一語未發,徑直躬身行大禮,連眼皮兒也不敢抬上一抬。
女子將壺舉高,朝杏口當中倒了倒,卻只剩個三兩滴酒液,登時便沒了興致,將酒壺擱在桌上,柔聲開口道,“這兩日以來,你倒是應對得不賴,不說送上土樓密道圖卷,單說收了那書生的銀兩,你這膽魄倒是足矣嘉獎一番。”
輕佻女子不語則罷,這一開口,小二卻將腦袋埋得更低,渾身都打起篩糠。
“真當我是以言語擠兌你?”女子雖說容姿極好,可話語當中卻帶著股相當濃厚的江湖氣,此刻笑道,“開客店的若是不收銀錢,那才是當真不稱職,休說是南公山的大師兄,可到了我這,銀錢自然是要收。”
“非要說個不足之處,那便是未曾讓其他些位住店之人閉上口舌,今兒個的訊息倘若是傳將出去,恐怕頤章這片大江湖又得震動一番。”
“這破江湖又不是甚麼懷春女子,成天震動,當真是煩死個人。”
說到這,女子麵皮上無端生出些笑意。
“既然如此,不如我再添把火兒,給那小子日後行走江湖,多加些趣味。”
小二戰戰兢兢等候良久,卻再也未曾聽聞半點聲響,壯著膽子抬頭再看,面前哪裡還有女子身影,只剩一枚空空酒壺,與一絲沁脾香氣盤桓。
果真如女子所料,不出半日,頤章江湖便傳出這麼一則訊息,說是頤章東處那座土樓客棧當中,不知從何處走出位年紀十三四上下的少年,憑一身強絕劍術,壓得白鴻幫那位宗師暫避鋒芒,攜弟子落荒而去。
頤章皇都徽溪幫派亦是魚龍混雜,為首大幫,乃是素有千二短褐之稱的泊魚幫。
雖說泊魚幫勢力遍佈皇都徽溪,卻因地處天子腳下,向來不與頤章其他各幫一般,相反都是正經生意,事關官府漕運鹽鐵等事,一概不爭半點,每逢百姓有難處冤情或是遭受他人欺凌,泊魚幫千二短褐的辦事速度,卻是比官府還要快捷許多。
這麼一來,京官府也樂得如此,既然那位權帝對江湖幫派不算牴觸,甚至有些樂於見此,那便將些百姓中的瑣碎事交與泊魚幫便是,遇泊魚幫眾出行,也就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二者皆是心照不宣。
泊魚幫總舵當中,此刻只有三人。
其餘幫眾堂主,皆是趁秋時外出採辦糧米,盤查幫中名下的酒樓茶館乃至勾欄賭場,此刻幫中便只剩這三位,共坐一桌當中。
“這人究竟是何來頭?”正當中端坐這位,擺明了乃是泊魚幫幫主,面相行頭雖說是平平無奇,可舉動之間卻隱隱有些難言氣度,此刻撫著面前一張銀紙,目露訝然。
“不好說,當真是不好說。”一旁漢子面如黑碳,身形卻是極壯實,已然是早秋天氣,卻仍是打著赤膊,皺著眉頭道,“咱頤章江湖紅榜,已然是數年未變,且不說前頭這九位,第十位那白鴻幫宗師使一柄狐蘆劍,多年來戰績斐然,怎得就被位新人擠出了前十?”
另一位則是位耄耋老者,腦袋頂上白髮稀疏,形貌端的有些慘不忍睹,卻是中氣十足開口道,“能逼退白鴻宗師的,在頤章江湖真不在少數。這人年輕時候沽名釣譽狠招層出不迭,才攢下了一身斐然戰績,光論單打獨鬥,恐怕他都難以在頤章排到十五,可當中最為怪異的,便是這紅榜上的白衣少年的年紀,實在是太小,十二三歲的年紀,怎能有這一身渾厚功夫。”
泊魚幫幫主聞言點頭,目光之中略有思索之意,“盧長老所言不假,這紅榜乃是件寶貝,制榜之人若是更改排序,哪怕是相隔萬里也可令這份銀紙隨之變換,上記登榜之人大致年紀與戰績如何。”
“按理說為首十位,平生戰績均可稱得上是震古爍今,可這位十三四歲不知名諱的白衣少年,卻只有這麼逼退那位原本的榜十一項,著實是稀奇。”
“鐵舵主,此番還得叫你手底下的探子打聽下虛實,若是這少年真有這等本事,咱頤章的江湖,恐怕真是要翻騰起無數風浪。”泊魚幫主朝那位黑臉大漢道,“若真是叫別有用心者拐帶了去,這江湖又要亂起來,屆時即便是當今天子寬仁,估計也不樂於見到江湖烏七八糟的破落景象。”
黑臉漢子苦笑,也只好拱拱手先行離去,臨走還給幫主知會一聲,“待到那燎河魚上桌我若還未歸,還請幫主和盧長老給我留下幾筷,俺可是許久未曾嚐嚐燎河的秋魚,二位拜託留下些,甭吃得過於乾淨。”
幫主笑罵道,“你這身量,若是要給你剩幾口,我和盧長老還吃個甚?去去去,我二人給你留些便是。”
每至入秋,燎河之中便會生出不少仔肥肉厚的魚兒,肉極鮮美,仔乃是下酒的絕佳吃食,一缸黃酒一條燎河秋魚,這便是這些個江湖人眼中的酒桌絕品。
由不得鐵舵主心急,眼下庖廚當中就有這麼兩條鮮活秋魚,若是當真留與這兩人,恐怕待到他將諸般事務吩咐下去,便只能見著兩條剔透玲瓏的魚骨。
“盧老,咱給他留幾口是好?”幫主嘴角微微抬起。
“我聽說秋魚骨烤乾,也是個不賴的下酒菜。”盧長老不動聲色。
“那就一口不留。”
不多時,泊魚幫幫主後院,有兩人撫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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