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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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餐，卡爾謝絕了李·喬丹下棋的邀請，帶著自己的貓走出了城堡。

天空並沒有全黑，而是一種更接近透明的昏暗。黯淡的太陽斜掛在山的那頭，只露出一點點，淡藍色的月牙則早早在另一頭與小小的星星們一起浮現。

卡爾和黑廷斯隨意在黑湖邊找了一處草坪坐下，眺望這能看出大概輪廓的湖面，涼爽的微風徐徐吹過卻半點沒有吹散卡爾內心的煩悶。

“有什麼問題嗎？”黑廷斯率先問道。

他和卡爾都清楚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散步，卡爾甚至連深夜都不願意等待，足以說明這件事有多麼重要。

“我聽說了一件事。”

不遠處，一頭大烏賊忽然從水面浮出，朝著天空揮舞著觸手。

“卡羅教授，我親愛的卡羅教授。”卡爾眼中的怨恨一閃而過，“他要求奇洛發誓，不能教我黑魔法裡的魔咒。”

“這很正常，你還太過年幼。”黑廷斯安慰道。“他本人也在教授你黑魔法，我想他有自己的安排。”

“我已經十二歲了！我已經掌握了不少理論，可是卻連一個咒語都沒有學過！只說不做的是美食評論家，而我要成為一名廚師！”

黑廷斯的話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卡爾反駁道，“最重要的是，他曾經和我說過，明年我可以跟隨奇洛學習黑魔咒！”

在奇洛說出那句話後，卡爾就明白自己已經被耍了。

也許那天那場邀請就是一切的轉折點？卡爾心中閃過一絲後悔，但旋即被他拋到腦後。

他對卡羅教授本人並沒有惡感，在這點上，韋斯萊一家兄弟幾個想必都會贊成。

可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愛屋及烏”。

一想到會在他家中看到那兩個所謂的“無辜”，甚至即將痊癒出院的兄妹，卡爾本能的就感到噁心。

無論是出於對韋斯萊一家情感的尊重，還是對自己良心的質問，卡爾都不想在和卡羅家族更進一步。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黑廷斯沒有在安慰卡爾，口頭的安慰永遠沒有改變讓人氣悶的事實更有效。

這正是卡爾尋找黑廷斯的原因。

“我不知道。”卡爾有些迷茫，這正是他想找黑廷斯的原因。

他眼睛忽然一亮，“也許，我們可以······”

黑廷斯搖頭道：“卡爾，弱點很好用，但是你要記住，這件東西絕對不可以頻繁的使用。它是一種陰謀詭計，正因為如此，它只能出奇效。”

“一旦你把它當做一種常用的武器，你很快會發現，這種武器是多麼可笑。它利用的是人的懼怕，可很多時候所謂的懼怕不過是一種主觀的妄想。”

他想了想：“波羅曾說過，這種情況有兩種方法。”

“兩種？”

“沒錯，第一種是繞開他。”黑廷斯提示道，“我從很早之前就說過，你需要靠自己去面對困難，獲得你需要的東西。”

卡爾沉思了一陣，嘆氣道：“這很難，霍格沃茨並不歡迎黑魔法，即便我能透過幻身咒從圖書館的禁書區找到魔咒，也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練習。”

城堡裡不用說，哪兒都是學生，即便是找到了一間無人的教室，那些幽靈和畫像也不會對一個練習黑魔法的學生裝看不見。

城堡外，黑湖和禁林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太遠了，加上找到一個合適場所的時間，浪費的時間可能要比他練習的時間還要多。

“如果活點地圖······”卡爾對這件寶物的使用有些後悔了，當時只當做一件玩具就沒有在意。

現在弗雷德，喬治還有李·喬丹都已經知道了這件地圖的事情。

他很難繞開這些舍友去尋找一個不會被打擾的密室。

“那麼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讓他求你。”黑廷斯說道，“和威脅別人不一樣，這是我所知道所有世界都通行的法則——交易。但你知道的，你什麼都沒有，很難成功完成一項滿意的交易。”

這個道理卡爾早就明白，也正是他尋找黑廷斯討論的原因。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在這場他希望完成的交易裡，他處於絕對弱勢的位置。

“我也不知道。”黑廷斯很直白說道，“其實，如果只是想要學習黑魔咒，你完全可以找波羅，他一定樂於提供服務。”

“那麼代價呢？”提到波羅，卡爾就來氣，氣哼哼道，“他本該就教我！”

“他可能有點忙。”對於波羅問題，黑廷斯也沒什麼底氣，小聲道。“所以不是還有我嘛。”

“可是你無法教導我。”卡爾點了點黑廷斯的腦袋。“我知道你肯定會魔法！”

“我會魔法，但是那不屬於這個世界。”黑廷斯稍稍避開越來越重的指頭，“這個世界的魔法我確實一竅不通。”

卡爾眼珠一轉：“那麼，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你想讓我學習？”黑廷斯連連搖頭，“我好不容易畢業，才不想再碰書本呢！”

“畢業？”卡爾好奇問道，“你們也有學校嗎？”

“當然有！不過我在學校的時候就不是個好學生，上的學校也不算好。所以畢業後就失業了，最後還是波羅先生招我充當助手，我才有了現在的工作。”

黑廷斯抬起頭，璀璨的墨晶般天空中一彎潔白的新月高高掛起。

“你們的世界是什麼樣？”卡爾跟著黑廷斯一起抬頭，暫時放下心中的煩悶，暢想道。

“媽媽曾經說過，魔鬼們住在地獄，那兒你能看到無數的手臂從滿是烈焰和荊棘的殘垣中伸出，伴隨著嘈雜且痛苦的哀嚎聲。”

“那兒熔漿遍地，永恆的火焰燃燒著，折磨那些背棄上帝的罪人，洗淨罪人身上的罪孽。如果他們懺悔，天堂的大門將會為他們開啟。”黑廷斯補充道，“很難說明白。卡爾，如果看外表，那麼確實和你媽媽，教堂牧師告訴你的差不多。”

“但是卡爾，你要明白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你們大驚小怪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可能只是尋常。就像我一直不能明白為什們你會對你父母的死亡這麼悲傷。”

卡爾瞪起雙眼。

“這不是我的錯，卡爾，也不是你的錯。魔鬼沒有父母，死亡也是一件十分普通尋常的事情，所以我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麼你會對你父母死亡感到如此悲傷。”

黑廷斯轉過頭說道：“當然，即便來自不同的世界，有些東西也是相同的，比如弱肉強食，比如喜怒哀樂，所以我對你深表同情。”

“好了，不聊這些事情了。”滿足了卡爾的好奇心，黑廷斯說道，“我想到一個可能，也許我們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