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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興九年六月,劉備陳沖率眾十萬撤離沛國。但出人意料的是,兩府都未如往常一般,用兵後直接返回長安與晉陽,而是命大軍屯兵河橋,挾天子暫駐於東都雒陽內。正當眾人猜疑用意時,霸府很快放出話來,說是天子久未歸鄉,此次暫回東都,當於邙山間祭祀祖宗。

於此同時,行臺又發出詔書,以為這幾年國家迭興亂事,戰亂不斷,但國家並未因此覆亡,社稷竟然又轉危為安,多是靠諸軍將士披肝瀝膽、英勇奮戰,即使今年戰事不利,也不足以抵消將士們的功勞。故而天子下令,以自炎興以前從軍的老兵,皆賞錢三千,爵升二等,歷經炎興六年、七年的亂事的,賞錢兩千,爵升一等,此番參與戰事的,則賞錢一千,全軍休憩五日,大宴三天。

一時間,全軍歡呼鼓舞。雖然由於宮室被董卓毀壞的緣故,如今的雒陽仍未能恢復光和年間的繁華,但等此時封賞分發下去後,卻也平添了幾分喜慶氣息。軍中設宴的同時,行臺又恩准都城開放夜市,故而東都內外,整日整夜都能見喧鬧:白日裡,軍士們在郊外四處踏青跑馬,到了夜裡,市集寺廟燈火亮如白晝,紅男綠女們紛紛遊玩期間,熱鬧非凡。

東都的百姓們已經大約十年沒有見過這般場景。若不是在沁水、丹水以東,直到成皋、滎陽,林立的郡兵軍營遙遙相望,鐵騎更迭出入如臨大敵,人們當真以為,回到了光和年間的太平光景呢。

宴席與祭祀過後,兩府仍不急於立即回師,而是在東都內議定這半年來各軍的功過。大體而言,此次出兵徐州,並未能達到出兵前阻擋東軍的效果,特別是看錯吳軍的動向,身為主謀的陳沖難辭其咎,故而他上表請罪,自以減封兩千邑、罰俸兩年,承擔下此次失利的大部分罪責。

而對於其餘諸將,行臺商議後,還是多以褒獎為主。只要能夠力戰或保全本軍的,雖不升爵,但也多賜金銀,而若是有斬將破陣表現的,皆委以重用,如臨睢校尉黃忠、龍驤校尉趙雲、虎賁中郎將徐晃、昌騎校尉楊秋等人,皆升爵為關內侯,又以楊秋、趙雲為裨將軍,徐晃、黃忠為偏將軍,各賞金五百,並於東都城門前勒碑刻石,以彰其功。

唯一在軍中引起爭議的,還是對於大司馬麴義的獎罰。麴義官職雖高,但其實所轄卻與尋常校尉無異,三次會戰中,他也只參與了武原、火石埠兩役,其中既有沖垮審配左軍的功勞,但在堅守浮橋時,卻發揮欠佳,繼而在全軍引起總崩,牽連到不少將領陣亡。故而軍中多以為,麴義過大於功。但也有反對意見,畢竟孤軍面對東軍,壓力極大,任誰上也不敢說必定成功,故而他們主張不必苛責。

陳沖與劉備對此也頗感棘手,畢竟麴義乃是刺殺袁紹的元勳功臣,遠赴千里前來投靠,又非是兩人的嫡部,政治地位敏感。故經過數次議論後,最終還是認定麴義功大於過,賞百金,賜御劍,仍領舊部任職。

如此到了六月,中外無事,人心漸安,兩府也開始籌備西歸的事宜。

一天向晚,劉豹到府上求見陳沖。隨著劉宣去世後,劉豹已是羌渠單于留存於世的唯一嫡流,匈奴公認的未來領袖。近年來,隨著年歲漸大,劉豹的舉止已顯得極為穩重與成熟,縱然身軀雄健高大,但與常人言談時,卻又讓人如沐春風,毫無逼仄之感。陳沖這時見他身著儒服,腳穿木屐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對他的變化也不免感到吃驚。但心中更多的還是欣慰,他想,總是會有好的年輕人成長起來的。

劉豹此行,是邀請陳沖到劉備府上一齊聚會。畢竟這幾年來,兩人總是聚少離多,相遇也總是討論公事。而人的年紀大了後,又格外容易傷感,所以在今年即將分別的時候,劉備將牽招、簡雍、張飛、魏延等老人都叫到一起,希望臨行前能多聚一聚。陳沖對此也很有感觸,便把陳群、荀攸也叫上,每人騎了一匹掉膘的白馬,一起往劉備府上去。

等到了的時候,劉備府上已經開宴了。陳沖剛走下馬,就聽到院中燈火間隱隱傳有絲竹之聲,他們隨劉豹走進去,果然看見有幾名歌女在席間彈琴鼓瑟,而劉備在一旁打著拍子。看見陳沖進來,劉備拍了拍身邊的草蓆,示意他坐在身旁,笑道:“庭堅,等你好久了,你再晚點,酒都涼了。”

陳沖也不客套,直接脫鞋坐了上去,而後端起酒盞抿了一口,而後側耳傾聽,笑問劉備道:“這是彈的是什麼曲?”

劉備笑說:“這是前幾年徐州流行的曲子。”說到這,他微微拍手,一名鼓瑟的女子便從中站起,對著眾人清婉唱道:

“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裾。青袍似春草,草長條風舒。

朝登津樑山,褰裳望所思。安得抱柱信,皎日以為期。”

女子歌喉清雅,吐字如溪,而指間絃樂猶如玉珠更迭而落,非常乾淨。漸漸地絃聲加急,又如波光粼粼,魚躍而起。眾人又見那歌女唇紅齒白,膚瑩如玉,多聽得痴了。等到一曲彈罷,大家都連聲擊掌交好,開懷暢飲。

劉備指著歌女對陳沖笑道:“庭堅,你看我新納的夫人如何?”陳沖這才知曉,原來這是他於豫州新納的側室甘氏。他重新打量甘氏,見其玉質肌柔,態媚容冶,原本平和的笑容緩緩消失,但到底還是把發作忍住了。儘量澹然地對劉備道:“夫人琴彈得極好,只是我到底久處行伍,心以鐵石自詡,乍聽柔曲,頗有銷磨之感。”

話音剛落,不料劉備還未答話,甘氏竟躬身行禮答說:“曲樂由心而發,抒情而作,然能傳世而動人,終不過無邪兩字。子聞《關雎》之歌,以為‘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可見非唯歌無邪,而乃聞者思無邪。龍首有銷磨之感,蓋因克己為甚,心力交瘁,不妨小憩片刻,聽妾身再彈一曲。”

說罷,她錯手信彈,曲風頓為之一變,由原本的輕靈轉為空曠寂寥,彷彿置身於無窮的蒼穹之中,但見無際白雲,不見餘物。此時陳沖又聽甘氏唱道:

“黃鵠一遠別,千里顧徘迴。胡馬失其群,思心常依依。

何況雙飛龍,羽翼臨當乖。幸有絃歌曲,可以喻中懷。

請為遊子吟,冷冷一何悲。絲竹厲清聲,康慨有餘哀。

長歌正激烈,中心愴以摧。欲展清商曲,念子不得歸。

俯仰內傷心,淚下不可揮。願為雙黃鵠,送子俱遠飛。”

詞曲動人,甘氏的聲音好似雁聲悽切,全然沒有此前的婉轉悠然,但急緩張馳,收放且有度,足以打動人心。待甘氏唱罷停弦,陳沖回味良久,他想:她看出我對她心懷不滿,卻不卑不亢,再借哀曲說知音,既言自身之無奈,又試圖振奮我心,真是個極難得的良人啊。

故而極為由衷地鼓掌讚歎,對甘氏道:“嫂夫人不止美貌,亦有神思,方才的話語,是我孟浪了。”而後又對劉備說:“你有此姬妾,我也就不擔憂你懈怠了。”

劉備聞言,面色肅然,他方才從盤中夾起一塊肉,此刻又緩緩放下,他說:“國家巨寇未除,我哪裡敢忘卻呢?只是人非聖賢,也需樂以忘憂啊!”他隨即指著陳沖笑道:“你看看你,你一進來我就知道,到哪裡都在說公事,我看我要因你折壽十年。”

說到這,他嘆了一口氣,將杯中酒水飲罷,又讓周圍蒼頭歌女隱去,就剩下參與宴席的七八人,繼續對陳沖說道:“你又有什麼要說?我會多加註意的。”

陳沖見他這幅模樣,也不禁有些失笑,他點頭道:“此次丟了徐州,面上不好看,我看朝野之間,定會起些議論,恐怕不會太好聽。”

劉備微微皺眉,還沒說話,旁邊的張飛倒先說了:“若有這等蠅蟲,倒也不必慣著,直接殺了立威,看誰還敢叫喚!”

話音剛落,陳沖立刻喝聲斥責道:“翼德說得什麼話!以言論罪,是為政大忌!不仁於絲毫,亦難仁於大眾。眼下殺人止議,將來人就不會誹謗嗎?史筆如鐵,有誰能逃過?”

等張飛噤聲後,他再對劉備說道:“如今朝野多是我們的人,敢出來說反話的,也沒有幾人了。他們話可能蠢了些,但也沒什麼勢力,未必是心懷詭譎,玄德,在此東西對峙之際,你欲存大志,就要有容人之量。”

劉備沉吟少許,忽而展顏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幾人了。沒什麼關係,只要不是舉刀砍我,倒也沒什麼大事。”

陳沖看他說得輕鬆,心中則暗想:“玄德這是不知那幾人口有多快,所以才能如此輕言啊。”

故而他又說道:“即使出事,你也不要理會,不要妄動殺念,都交給我處理便是。”

等到要散會的時候,劉備提起酒壺來給每個人斟酒,舉杯一飲而盡,說道:“曹操失了虎豹騎,恐怕兩三年間都不得再興攻勢,庭堅,你上次說五年之期或有轉機,我深以為然。希望下一次與他再戰時,你我克平河洛,達於幽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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