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利益的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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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木勇的說法，雲煙基本搞清楚了昨晚發生在礦洞中的事情，所以，他讓木勇先離開了。

木凝霜此時卻痴痴地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雲煙知道她心中有太多的悲苦想要傾訴，只是因為木勇的關係，她也同樣難以啟齒。

現在，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雲煙並沒有讓她離開，當然，他也不能讓木凝霜一直留在這裡，因為周穎可能隨時都會回來。

“想說什麼就說吧。”

最終，雲煙還是開口了。

木凝霜的眸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她的確有太多的話想對雲煙說清楚，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良久之後，木凝霜終於平復了煩亂的心情，她紅唇輕起，幽幽嘆道。

“雲大哥，你愛周小姐，對嗎？”

雲煙聞言，思索了片刻之後答道。

“自從我甦醒以來，總共就只認識你們三個女孩，要說是我比較喜歡穎兒，那的確如此，因為她總能給我一種難以抗拒的感覺。

至於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穎兒對我很好，更何況她還收留了我，雖然這都是胡狼的安排，但是我欠她的這一切總是要還的。”

木凝霜沒想到雲煙會把自己的想法如此坦誠地告訴給她，她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向雲煙要什麼說法，更談不上對方要向她交代什麼事情。

可能是雲煙的坦誠觸動了木凝霜柔軟的心房，她在聽到雲煙的這番話之後忽然喜極而泣。

“雲大哥，如果有一天你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記憶，從而得知自己對周小姐的喜歡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那將如何？”

雲煙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甚至不確定自己究竟還能不能恢復記憶，可是木凝霜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莫非在我甦醒之前，真的還有別的記憶？”

這是雲煙此刻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然而，對於才剛剛踏入武道境的他來說，如何熟練的運用這種全新的力量，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因為雲煙發現，隨著他對武道之力的掌控日漸純熟，自己的魂海也在慢慢地發生著一些變化。

當然，那些原本就屬於他的記憶也在一點一點的甦醒，只是這其中關於人的部分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因此，雲煙不確定自己對周穎的那種衝動，究竟是不是來源於自己曾經擁有的記憶。

不過無論如何，他對周穎的感激之情，都無法讓他對周穎的火熱愛意無動於衷。

這便是雲煙的選擇，他雖然沒有能力兩全其美，但至少要做到無愧於心。

“凝霜，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所以，你應該懂得想要在北山礦場中活下去，那就必須要認清現實。

可能穎兒的出現是個意外，但是你們卻也因此避免了遇到和胡豹一樣的渾蛋，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我們現在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是我碰巧遇到的是穎兒，是以能夠得到她的垂青，本質上我與你們其實並無區別。”

木凝霜沒想到這才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雲煙的神志已然恢復到了與常人無異的地步，這與她所知的那些由於進階武道境而記憶錯亂，需要花費數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恢復的修煉者相比，已經是有天壤之別了。

由此她不難想象，雲煙的修煉天賦必然十分驚人，而他現在的蟄伏也表明他對天空之城全新的生存法則有著極強的適應能力，這樣的修煉天才在木凝霜看來必定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所以，木凝霜對雲煙的傾心，在某種程度上就顯得並不那麼純粹，這或許才是雲煙始終不肯接受她的另外一個原因。

木凝霜現在總算明白了，只是她忽然覺得，如果一開始就讓一直都在她庇護下，無憂無慮長大的妹妹小苓來做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會不會更大？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因為命運這種事情沒有如果，所以，木凝霜只能輕輕的點頭說道。

“雲大哥，我明白了。”

隨後，木凝霜便離開了雲煙的房間。

......

幾個時辰之後，周穎帶著從礦區探查流明石歸來的朱立仁和常宇坤在客廳就座。

看得出來，他們對於北山礦場居然藏有這麼豐富的流明石感到非常興奮，因為僅僅第一礦區的流明石數量，就足夠他們大賺一筆。

當然，這一切的利益都建立在他們能夠以不高於五十金的寄售價格，與北山礦場達成最終的交易協定。

只是這件事情在朱立仁看來原本或許還有可能，如今卻變得有些困難，而那個讓這一切都變困難的人正是雲煙。

周穎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在返回周府之後第一時間就讓人把雲煙請到客廳。

“不知道兩位特使大人對第一礦區的流明石可還滿意？”

出於禮貌，雲煙在發現常宇坤眉宇之間掩藏不住的喜悅之後依舊這樣問道，因為他是在故意試探朱立仁的態度。

果然，朱立仁還是坦率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以天闕煉器門對流明石的需求，這裡的儲量足以供給他們十年，只是那樣的話，價格就不好說了。

畢竟你們北山礦場名義上還是屬於天闕的勢力，如果你們開價過高，天闕里的那些長老可是不會同意的。

所以，與我們拍賣場合作，是你們最好的選擇，因為我們至少是講道理的，同時，我們也講誠信。”

聽到朱立仁的說法，雲煙無法做出回答，原因是他對天闕與拍賣場和北山礦場之間的關係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

也就是說，他無法代表北山礦場對朱立仁做出任何承諾，但是，他卻可以把流明石的真正價值告訴給朱立仁。

如此一來，這其中的利益關係便由拍賣場自己去衡量，如果他們不願意為了這點利益違抗天闕的意願，那說明北山礦場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可假如拍賣場動心的話，相信他們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維護北山礦場，這樣也就間接地提高了北山礦場在三重天之內的地位。

於是，雲煙坦然說道。

“我之前就有說過，流明石的用途不僅僅是它可以給夜之大陸的修行者提供修煉所必需的光明，其實，流明石真正的價值在於它是煉製儲物法器的必備材料之一。

相信朱大人對三年前賣給穎兒的那件中級儲物珍寶一定不陌生吧，如果我說這件中級珍寶只是由於沒有新增足量的流明石，所以才導致它最終成型的儲存空間比原本縮小了一倍，不知道你會怎麼想。”

聽到雲煙這話，朱立仁表情凝重，他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並走到雲煙面前，一臉嚴肅地問道。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面對朱立仁咄咄逼人的氣勢，雲煙微微笑道。

“我說過，我對煉器之道略有所知。”

然而，朱立仁並不相信雲煙這樣的說法，只聽他語帶威嚴之氣說道。

“這些至少都是中級珍寶師才會知道的東西，而你卻只是透過對已有法器的觀察，就能準確地判斷出這件儲物珍寶的煉製過程。

我是該相信你只是對煉器之道略有所知呢，還是你本就有意想要隱瞞自己的煉器修為？”

這時，坐在對面的周穎忽然開口道。

“我們討論的重點難道不應該是有關流明石交易的事情嗎，為什麼朱大人忽然對煙哥哥的秘密這麼感興趣了？”

聽到這話，朱立仁嚴肅的神情頓時緩和了許多，他轉而笑道。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應該好好的談一談有關流明石的事情，畢竟我們這次來北山礦場就是為了流明石。”

“既然如此，那朱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呢？是打算直接與我們合作，還是將這件事情推給天闕，你們不再介入其中。”

周穎的話說的很直接，她的性格向來就是這樣直來直往，更何況雲煙剛才的暗示她也已經全部聽明白了。

對於周穎這樣直截了當的詢問，朱立仁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常宇坤，經過他們兩人深思熟慮之後，朱立仁對周穎說道。

“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職權範圍，不過，我會把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部稟報給蘇掌事，我想以後有關流明石合作的事情，恐怕都得她親自主持才行。”

朱立仁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的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

很顯然，他說要把這件事情詳細的稟報給蘇萱而不是天闕常駐長老，這就說明他們拍賣場是有意與天闕分廳抗衡。

所以，雲煙不難推測，作為拍賣場實際上的掌控人，蘇萱她應該更加傾向於由拍賣場來接手有關流明石的交易。

然而，雲煙畢竟是初來乍到，他對於天界的局勢，尤其是以天闕為首，下設的三大勢力，九州聯盟，拍賣場以及北山礦場，相互之間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至今也沒有弄明白。

因此，他當然不會知道朱立仁之所以會故意透露出這樣的意圖，就是希望北山礦場能夠藉此機會和拍賣場走的近一些，這樣一來，他們在抗衡天闕的時候也會多一道籌碼。

不過雲煙的出現也是朱立仁在進行利益考量的時候，額外多出的一個突發因素，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雲煙對煉器之道的見解，僅限於他自己所說的“略有所知”。

周穎聽到朱立仁這話，她也猜到了一些拍賣場的意圖，但是最終要怎麼做，她還是得和大哥周蒼商量一下。

於是，周穎對朱立仁說道。

“既然我們都做不了主，那不如把這件事情暫且先擱下，等我哥和蘇掌事談過之後再做定奪。”

朱立仁聞言緩緩點頭，並說道。

“蘇掌事這次前來原本只是想和周場主商議，關於流明石透過我們拍賣場，直接轉手賣給夜之大陸的事情。

不過，她恐怕也沒有想到，這流明石居然還牽扯到這麼大的利益，所以，我們當然要謹慎對待，以免因此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周穎當然知道朱立仁所說的“誤會”是指什麼，但是現在她想的卻是如何才能把流明石賣出最高的價錢，至於其他的事情，自有她哥哥周蒼去考慮。

所以，周穎最後說道。

“如果我們想好了，那下次到拍賣場的時候，我們會親自去拜見蘇掌事，不過這件事情最好還是儘早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朱立仁也是點了點頭答道。

“周小姐說的沒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然而，就在朱立仁準備離開的時候，雲煙卻語帶歉意的說道。

“且慢，朱大人，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大人能夠應允。”

聽到這話朱立仁甚覺詫異，他不禁好奇地問道。

“什麼事情，雲公子請講，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聽到這話，就連一旁的周穎都是感到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朱立仁對雲煙居然會這麼客氣。

顯然，他是很看重雲煙的，周穎直到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朱立仁衡量這件事情中利益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雲煙。

隨即，只聽雲煙抱拳向朱立仁說道。

“關於在下對煉器之道略有所聞的事情，我希望朱大人不要向外人提起，因為我才到天界沒多久，穎兒待我不錯，我不想因此給北山礦場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朱立仁聞言思索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我與常執事不會對外人提起的，但是蘇掌事那裡，我卻必須要如實交代，希望你也能理解。”

雲煙聽了之後緩緩點頭答道。

“這是自然，多謝二位。”

“不客氣，那我們就告辭了。”

“請！”

隨後，朱立仁和常宇坤便離開了北山礦場。

而周穎此時卻滿臉柔情地看著雲煙並喃喃說道。

“煙哥哥，你對我這麼好，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報答你呢？”

雲煙轉頭微微笑道。

“這我也不知道，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吧。”

“哈哈，那你可要快快的想，因為我已經等不急啦。”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