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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一場寒,宋雲昭早上推開窗,淅淅瀝瀝的雨滴輕輕地落在屋簷下,遠遠望去院中像是籠了一層雨霧,秋風吹來,讓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香雪忙拿了外裳過來,「主子,別站在視窗了,這會兒風涼得很。」
宋雲昭點頭往回走,邊走邊說道:「這天氣說冷一下子就冷了,司衣局那邊的秋衣送來了沒有?」
「還沒呢。」香雪一搭手覺得主子的手有點涼,轉頭就送了個手爐過來。
宋雲昭哭笑不得,「這還沒到冬天,哪裡用得上這個。」
「您這手太涼了,暖一暖好,管他什麼季節,只要您舒服就這東西才有用。」
宋雲昭伸手接過來,別說握在手中確實覺得暖和了很多,冰冷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石竹撐著傘走到廊簷下,將傘遞給小宮女,她自己抱著一個大包袱進了殿。
香雪一見就道:「你拿的什麼?」
「主子的秋衣,於嬤嬤帶著我去司衣局那邊領回來的,這天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幸虧去得早,司衣局那邊領秋衣的可不少。」石竹將包袱遞給了香雪,又對著主子行了禮,笑著說道:「奴婢換身衣裳再來服侍主子。」
宋雲昭瞧著她鞋都溼透了,忙說道:「你快去了,換了衣裳別先過來,讓茶房給你弄點薑湯喝驅驅寒。」
忘憂宮沒有小廚房,只有一個茶水房,平常燒水沏茶都在那裡,偶爾也會用來給宋雲昭熱一熱小點心之類的小吃食。
石竹笑著應了這才轉身去了。
另一邊香雪將秋衣拿出來仔細翻看,花色式樣針腳一一查過,司衣局那邊做得無功無過,不出彩也挑不出毛病,她就說道:「回頭奴婢跟石竹跟主子做兩身鮮亮的。」
她們自己的針線都不錯,只是平日當差也難得有時間做這種大件,秋衣不比夏衣。
宋雲昭若有所思,看著香雪說道:「我升了婕妤,咱們忘憂宮是不是該添人?」
香雪一愣,隨即說道:「是要添人。」
宋雲昭微微挑眉,「宮正司那邊沒有送人來?」
香雪的臉色也不好看,「是奴婢失職,還請主子責罰。」
宋雲昭自己也沒想起這事兒,倒也不怪香雪,她就是沒想到宮正司那邊居然也裝聾作啞,這就有點意思了。
她看著香雪說道:「你去宮正司走一趟,讓他們照冊添人。」
香雪立刻就應下,「奴婢這就去,照理說宮正司那邊要選出人來,再讓主子過目挑人。」
「讓於嬤嬤去掌掌眼,挑幾個針線手藝好的。」宋雲昭覺得自己跟尚服局那邊樑子結得不小,針線上不能指望她們,只能自己挑人用了。
香雪去找於嬤嬤,然後二人往宮正司去了。
宋雲昭覺得很麻煩,隨著在宮裡生活的時日越來越長,就覺得受制於六尚局的事情越來越多。
相對來說,宮正司是屬於宮廷機構,專門為后妃服務的,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後宮與宮正司之間屬於互相制衡的關係。
這種微妙關係很難以用言語描述,宮正司下六尚局的六位尚宮女官也並不是板磚一塊,就好比尚服局下的司衣局就跟自己關係不好。
司衣局敢這樣做,是因為有崔尚服撐腰,這位崔尚服跟婉妃關係密切。
不過如今自己正得寵,崔尚服也不敢明目張膽為難自己,所以送來的秋衣符合規制無功無過,讓自己挑不出毛病無法找茬尚服局,但是也不會讓自己拿到更為漂亮用心的秋裝。
尚服局等著自己服軟?
簡直是做夢!
她決定培養自己的人才,雖然費時些,但是培養出來就是自
己人,划算。
在後宮裡,有自己的地盤有自己的人脈,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拿不到崔尚服的把柄,也不能輕易去皇帝跟前告狀,要知道告狀這種事情必須要打蛇打七寸。
一個時辰後,於嬤嬤臉色不怎麼好看地回來了,宋雲昭看向她。
「主子,宮正司那邊說眼下沒有合適的宮人待選,前一批的宮女剛被華陽宮那邊選走了。」
宋雲昭就樂了,秦溪月的動作很快啊,不愧是有野心的女主。
「宮正司那邊可說什麼時候送人過來?」宋雲昭能聽出宮正司那邊的意思,自己跟秦溪月的關係一般般,華陽宮那邊選剩下的人,自己這邊肯定不能要。
再說,自己比秦溪月位分高,宮正司真要敢把秦溪月挑剩的人給自己選,那就是明擺著得罪自己。
宮正是個明白人。
「宮正說忘憂宮這邊宮人不足是她失職,等她選好了人會親自來忘憂宮給主子挑選賠罪。」於嬤嬤話是這樣說,但是面上的神色卻不怎麼愉快。
宋雲昭心想於嬤嬤跟宮正肯定較量過了,結果來看忘憂宮贏了。
「等幾日倒也沒關係。」宋雲昭輕笑一聲,「不過,嬤嬤讓人去宮正那邊回一句話,就說我要兩個底子清白針線好的宮人。」
宋雲昭可不想跟整個六尚局結仇,怕不是活得太自在了,給自己沒事添堵。
宮正的態度尚可,她也願意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至於她下臺階的姿勢合不合她的心意,就要看宮正的態度了。
香雪聞言就道:「奴婢去走一趟,換個人去免得說不清楚。」
宋雲昭點頭,「你再跑一趟吧,記得態度要和緩些。」
「是。」香雪到了廊簷下撐起傘又往外走去,這回她的心情比方才好了幾分。
主子這樣吩咐,肯定有後手,這回宮正司要是不識趣,大機率就要倒黴了。
雨漸漸停了下來,秋衣都被石竹收進衣櫥中,夏日的衣裳也要一一整理歸攏,幾名宮女忙得團團轉,登入造冊,等到天氣好時還要拿出來曬過才能封箱入庫。
宋雲昭不耐煩這些瑣事,就去了書房繼續寫她的《牡丹亭》,零零散散地寫了這些多天,有些忘記的唱詞經她不懈努力回想起不少,但是有些是真的想不起來,她也只能自己湊活著押韻補上去,所以這活兒就不好乾了。
她才疏學淺,怎麼看自己補的窟窿都差一截,勉勉強強吧。落款上寫上湯公的名諱,宋雲昭長舒口氣。
從頭到尾檢查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將冊子放進錦盒中封好,待明日天氣好些再送出宮去,順便打聽下訊息。
午膳她一個人用的,睡了個午覺起來,韓錦儀那邊的貼身宮人過來,說是馮小媛想要與韓小儀一起過來拜訪。
宋雲昭正閒的無事就一口答應了,書中馮雲瑾給秦溪月做軍師,但是現在二人還沒捆在一起,只要能挖得動的牆角,她肯定去挖。
馮雲瑾至今給她的印象都不錯,當初陸知雪的事情,她明知自己跟陸知雪的恩怨,還願意還家族的情分上門說項,不怕因此事得罪自己,可見這人是有底線跟道德的。
誰知道等上門的時候,看到後頭跟了個陸知雪,宋雲昭默了。
她就發現陸知雪真的是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存在,為啥每次都跟著別人來她這裡?
聊天也要蹭嗎?
陸知雪對上宋雲昭驚訝的神色,心裡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她跟著宋雲昭別的沒學會臉皮厚學得真真切切,主動開口說道:「正好出宮溜達碰上雲謹跟錦儀。」
宋雲昭還能說什麼,總歸不能把人趕出去。
你說她跟陸知雪這算是什麼交情?
就很奇怪啊。
招呼三人坐下,她早就決定來個圍爐煮茶,這樣的天氣真的是再合適不過了。
宋雲昭讓人去拿御膳房要來的圍爐必備裝置,小泥爐裡木炭燒起來,銅壺架在路上很快就有滋滋水聲傳出,白霧順著壺嘴慢慢的溢位,桌上擺滿了各色小吃,糕點,水果,瓜子一應俱全。
她還弄了個烤網放在另一個小烤爐上,網眼很細密,將瓜子放上去,很快就烤出香氣,四個人手忙腳亂地往下撥瓜子,速度慢了就烤糊了。
一時間粗手笨腳的幾個人都笑起來,陸知雪磕了一個自己烤的瓜子,覺得備香。
這東西真有意思,回頭她自己也弄一個玩玩。
宋雲昭又將小棗,梨子,山楂放在烤網上小火慢烤,聽著陸知雪問道:「這些也能烤?」
「這些為什麼不能烤?」宋雲昭故意懟她反問道。
陸知雪:……
宋雲昭看著陸知雪的神色,喜滋滋的說道:「能不能烤,烤一烤就知道了,不烤怎麼知道能不能烤,烤了肯定就能知道能不能烤了。」
陸知雪被繞暈了。
馮雲瑾跟韓錦儀樂得眉眼都眯了起來,這日子過得才叫快活啊。
韓錦儀給陸知雪臺階下,「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烤著吃,咱們正好試一試。」說著看著陸知雪,「等咱們在婕妤這裡試過了,回頭回去自己就弄一個,肯定不會考錯東西了。」
陸知雪覺得有道理,自己也捏了棗子放上去,就聞著這味道還挺香的。
宋雲昭有點可惜沒有橘子,烤橘子好不好吃先不說,但是那香氣是真的迷人。
「聽說莊妃娘娘想要給秦婉儀辦一個小宴,恭賀她升位份,怎麼到現在也沒訊息?」韓錦儀看著馮雲瑾問道。
馮雲瑾住在西宮,距離莊妃與秦溪月的宮殿都近一些,訊息自然比她們靈通。
馮雲瑾將口中的瓜子嚥下去,這才開口說道:「聽說是秦婉儀推拒了。」
陸知雪哼了一聲,「裝模作樣,只怕心裡巴不得後宮裡的人都去給她賀喜呢。」
宋雲昭一本正經附和,「有道理。」
陸知雪聽著宋雲昭附和她的話,臉色也好看了幾分,輕咳一聲又道:「聽說秦元鏡最近被人彈劾,秦太傅為了長子的事情奔波,秦婉儀哪有心情為自己慶賀。」
宋雲昭眼睛一亮,哎呀,自己遞出去的訊息這麼快就有動靜了?
陸知雪本是想跟宋雲昭炫耀下她訊息靈通,一抬頭對上眼亮晶晶的雙眸頓時卡了殼。
宋雲昭看著她就催促道:「你倒是說呀,怎麼樣了?」
你這看笑話的態度不要太明顯,但是陸知雪喜歡,她現在就特別喜歡看秦溪月的笑話。
韓錦儀強忍著笑不語,馮雲瑾眼睛裡也帶著笑意,二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端起茶灌一口,免得自己忍不住多嘴。
陸知雪略有些傲嬌的說道:「秦溪月升了婉儀跟你升婕妤不一樣,你們家不好挑毛病,但是秦元鏡不一樣,志大才疏,有秦太傅護著這才坐到了工部郎中的位置上,平日行事仗著親爹是太傅囂張得很,這回出了事兒,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笑話。」
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宋雲昭氣得差點掀桌,你說這人氣不氣人?
馮雲瑾看著雲昭眼神要冒火,忙在一旁給陸知雪描補道:「秦郎中這次犯的事情不好說嚴不嚴重,主要看陛下如何裁定,不過想來有秦太傅的面子,應該也不會重責。」
宋雲昭瞪了陸知雪一眼,看看人家馮小媛多會說話,就知道她愛聽什麼、
陸知雪氣得閉上了嘴!
宋雲昭轉頭看著馮雲瑾,定下心慢慢與她說話,「聽說秦郎中收受賄賂,數額大小裁定罪責大小,不知道秦郎中收了多少?」
馮雲瑾點點頭,「此事剛掀起風浪,結果還未出來,有人彈劾還得有人去查證。」
韓錦儀在一旁補充,「刑部跟大理寺都在查舞弊案,能分出來的人手不多,要結果的話怕是得等等。」
「等又怎麼了,出了這種事情,自詡標榜清貴之家的秦溪月,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後宮裡宣揚自己清貴。」陸知雪狠狠插一刀說道。
這話好有道理,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陸知雪看著三人,「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對得很。」韓錦儀忙安撫她,「秦婉儀推拒恭賀宴,大概就不想這個時候出風頭,秦郎中這次的事情如果查明是真的,她的臉上確實掛不住。」
現在行事低調,也是為了將來做打算。
陸知雪神色間依舊有些不快,她當初挺信任秦溪月,結果被她算計,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蠢透了。
現在能看秦溪月的笑話,她比宋雲昭都要開心,想到這裡就說道:「秦太傅才學深厚為官有道,可惜子孫不爭氣。」
韓錦儀點頭,若不是這樣秦溪月也不會進宮了,秦太傅讓她進宮,未必不是為了兒子謀一條路。
馮雲瑾抬頭,「聽說這次秋闈要重新開考。」
「真的?」陸知雪有點驚訝,重新考的話,是不是之前的事情皇上會網開一面?
她爹摻和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希望父親能安然無恙。
「應該是。」馮雲瑾點頭,然後看向宋雲昭,「婕妤可知道此事?」
宋雲昭搖頭,「我並未得到訊息,不過皇上乃是明君,肯定不會讓學子們失望的,大家寒窗苦讀這麼多年,總不能就這麼回去了。」
馮雲瑾不相信宋婕妤不知情,宮外領頭鬧事的就是她的堂兄。
不過,她得知宋浡然居然交了白卷之後,就深感佩服,整個考場,三場全交白卷的只有他一人,另外一個交了兩場白卷的是宋婕妤的堂姐夫。
你說,宋婕妤這福氣,自己在宮裡得寵就罷了,孃家人在宮外還給她添光,這是多大的助力。
舞弊案鬧得這麼大,已經不單純是考題洩露的事情,家裡來信隱晦告訴她,從舞弊案已經席捲到朝堂左右二相的廝殺。
這次牽涉到的官員不少,皇上肯定不會全都處置了,但是屬於二相的嫡系倒黴的必然不少。
皇上一直想要拿回朝政大權,這次宋家真的是把刀親手遞到了皇上手中。
就這份功勞,宋浡然出人頭地已經能預見,如果重新科考他能榜上有名,只怕比狀元還要風光。
這可真是羨慕不來的,這不只是運氣福氣的事情,這得有當斷即斷的魄力跟運籌帷幄的手段。
皇上本就喜歡宋婕妤,現在宋家人如此為君分憂,在下次選秀之前,宮裡這些人沒有人會比得上宋婕妤。
她們這些家世出眾的秀女,皇上會喜歡嗎?
肯定不會。
她們進宮,是皇上對朝臣的妥協。
她們的處境比當初三妃與貴妃更不堪,因為皇上已經不是五年前的皇上,不用委屈自己去寵愛貴妃與三妃那般寵愛她們。
馮雲瑾看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努力調整自己在後宮的定位,指望皇帝的寵愛,倒不如與宋婕妤打好關係。
她細細觀察幾個月,宋婕妤此人看似霸道,但是行事很有章法,且做事依律而行,並且她的胸懷並不狹隘。
從陸知雪的
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她能知道宋婕妤霸寵,極其厭惡與人分寵,有人試圖與她爭奪皇寵時,她的攻擊力那是相當的強悍。
而她對皇寵沒什麼奢望,如果當初皇上寵愛她,她自然不會拒絕,但是顯然她沒這個福氣。
與宋婕妤交好興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也不會成為她的踏腳石。
馮雲瑾曾經在秦溪月與宋雲昭之間猶豫,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最終還是決定靠近宋婕妤。
只是,宋婕妤得寵數月,肚中卻還沒有好訊息。
想想三妃與貴妃也是沒有喜信,她甚至於懷疑總不會是皇帝的問題吧?
這話只敢自己想一想,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她甚至期盼宋婕妤能生下皇帝的長子,她投靠宋婕妤自然希望她能扶搖直上。
韓錦儀咬了一口烤梨,微酸中帶著甜味兒,可真是太對她的胃口了,立刻招呼大家都嘗一嘗。
陸知雪用小銀刀切了一塊入口,微微皺眉,有點點酸,但是酸的剛剛好,確實好吃。
「如果重考的話,這次學子排名肯定會大為不同。」韓錦儀笑道。
「那是當然,酒囊飯袋能跟有真才實學的才子相比嗎?」陸知雪吐槽道。
宋雲昭莞爾,馮雲瑾也笑了。
一直到酉初四人才散了,陸知雪的頤華宮更近,很快就在路口跟二人揮別。
韓錦儀與馮雲瑾繼續前行,穿過東御花園,流華宮遙遙在望,馮雲瑾看著韓錦儀,「與宋婕妤說話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難怪當初你與她投契。」
韓錦儀樂了,「這倒是意外,不過婕妤的性子確實很好相處。」
馮雲瑾心想好相處不一定,但是跟這樣的人做盟友確實不錯。
「眼看著就要入秋,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了,這一年可真是快,一眨眼就要過去了。」
「是啊。」韓錦儀微微頷首,很快就要過年了。
「等到年宴,你說咱們的家人能赴宴嗎?」
韓錦儀一愣,隨即搖搖頭,「這個我哪能知道,不過,我希望能。」
如果母親能赴宮宴,這也是她這個做女兒的給家裡帶去的榮耀。
「是啊,我也希望能。」馮雲瑾說完與韓錦儀辭別,踏著秋風繼續前行。
韓錦儀凝視著馮雲瑾的背影,好一會兒才進了流華宮的宮門,不想正遇上正在散步的安芳儀,她上前見禮,「嬪妾見過安芳儀。」
安芳儀淡淡的點點頭,看著韓錦儀開口問道:「方才似乎聽到了馮小媛的聲音。」
韓錦儀笑著回道:「是,嬪妾與馮小媛順路同行。」
安芳儀沒有再說話,轉身往自己的飛霜殿去了。
韓錦儀帶著笑回了自己的秋闌殿,進了內殿,這才看著問夏道:「安芳儀怎麼這個時候在院中散步?」
問夏今日留守秋闌殿,聞言就回道:「並未見有人來拜訪安芳儀……」說完停頓一下,「不過,安芳儀下午出了流雲宮,半個多時辰才回來。」
「可知道去了哪裡?」
「奴婢不知道,不然我出去打聽下?」
韓錦儀搖搖頭,「不用了,不過是隨口一問。」
韓錦儀話是這樣說,但是心中卻有些疑惑,安芳儀很少出流雲宮,半個多時辰才回來,這樣的天氣肯定不是出去賞花遊園,必然是去見什麼人了。
韓錦儀又想起安芳儀之前問她的話,就好像專門等著她回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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