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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琦終究是離開了。
大明琅國公籌謀一時的光復遼東的計劃,還未開始,便被朝廷的一紙調令宣佈結束,直接回京閒住。
朝廷的算計,遼東諸官看的清清楚楚,天下百姓也都清清楚楚。
但是終究只能化成四個字:無可奈何。
王琦率領百餘護衛,與朝廷儀仗一起南歸的時候,整個寧遠城的百姓和將官兵卒皆出城相送,十里的長長官道,擠滿了想要挽留這位挽救遼東於水火的大明武曲的百姓。
“琅國公,京城路遠,千里跋涉,請您萬萬留心!”
“遼東士子恭送琅國公!”
“遼東諸衛兵卒為琅國公送行!”
簞食壺漿,人頭攢動,使得南歸隊伍幾乎無法移動。
“琅國公,如此這般愛戴您,前呼後擁,直接跪了數十里路,這樣下去,我們抵達京城,恐怕要到猴年馬月去了,”王體乾一臉的苦笑,既害怕王琦的威勢,又擔心百姓們暴起,將怒火發到他的身上,只能馭馬和王琦並排而走,想要讓王琦開口,勸勸百姓快些散去
王琦望了一眼王體乾,輕聲道:“百姓非是愛戴於我,他們是不想要再回到遼東數十年以前的日子去了.”
“這”王體乾緊張的望著後面還不斷湧來的黑壓壓的百姓,近乎於哀求道:“琅國公,您還是開口說說話吧!”
籲!!!
王琦無奈,勒馬停駐,整個儀仗隊伍在緩慢的移動中瞬間停了下來。
而所有圍觀送行的百姓、士子、兵卒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殷切目光看向王琦,好似知道琅國公要開口說些什麼。
“諸位百姓,同僚請回吧,王某自問擔當不起你們如此厚愛,所行諸事也都是天時地利人和,離不開你等的鼎力協助,現在遼東戰事已經結束,短時間內後金再無實力南侵,趁此時間,汝等自當勉勵之,多讀書,多耕種,多習練,多準備,不遠的將來,若吾有機會再次赴遼,諸位應當是犁庭掃穴,逐後金與白山黑水之間,滅其部於赫圖阿拉,”王琦掃視當場,神色灼灼:“我期望那一天儘快到來!”
吾將離去,汝等自勉之。
王琦的話,讓整個送行的現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這是殷切的囑託,這也是極高的期望。
過了不知多久,也不知道是誰喊出了第一句:“請琅國公受此一拜!”
“紓遼東之厄難,解大明之困局,救數萬萬百姓於水火!”
轟隆隆.
整個十里長道,一時間煙塵四起,皆是百姓恭敬下拜的身影和動作。
“大明遼東,拜謝琅國公!”
見此情形,王體乾等人自然不敢生受,直接調轉身子,要麼躲得遠遠的,要麼躬下身子,低頭以禮。
只有王琦,能夠坦坦蕩蕩受此大拜。
望著跪了一地的百姓,王琦深深吸了一口氣,眸中那股子已經隱去的怒火再度升起:若是以後遼東戰事有變,此當為人禍,庸人誤國!
送行的百姓浩浩蕩蕩,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隊伍終於遠去
遼東大捷的首功之人,終究是離開了。
“何以至此呢?”
就連已經升任殿閣大學士的熊廷弼回到府衙之後,對於王琦被京城的一封旨意直接調走一事,仍舊覺得荒謬絕倫。
“琅國公終究是功勞太高,於朝野之中太過顯眼,不論是皇帝還是朝臣,皆一時驚愕,無處安置,”袁崇煥跟在熊廷弼身後,送行回來之後,兩人就一直坐在廳中,茶水已經不知道涼了多久。
“呵呵,”半晌之後,熊廷弼面帶嘲弄道:“朝堂那些人終究是不明白,不是遼東成就了王琦,而是王琦在遼東,才造就瞭如此輝煌的戰果王琦乃人中之龍,不論在哪裡,不論是在遼東還是回去京城,都會攪動風雲!”
————
離開了寧遠城,沒有了遼東百姓的糾纏和耽誤,中使儀仗隊伍回京的速度便陡然加快。
當日傍晚時候,隊伍便抵達了山海關。
“琅國公,我等再次歇息一晚,明日早些時候再行出發吧?”王體乾這一路算是極為辛苦了,從京城帶著聖旨跑到寧遠城,宣讀了封賞和旨意,帶去了朝廷的恩賜,還沒有歇腳稍微喘口氣,便又要陪著王琦返回京城。
這些天,著實累壞了。
“公公請便,”對於王體乾的安排,王琦自然沒有意見。
“山海關兵備道,總兵恭迎琅國公,恭迎中使大人!”
早早地,山海關總兵史世恩,兵備道何天友便率領官員出城迎接了。
眾人一番見禮,沒有耽誤什麼,便很快入關。
“聽聞琅國公將至,整個山海關內,皆是欣喜至極,一眾同僚、百姓更是日夜期盼,想要一睹大人風采!今方一見,令下官以為天人!”兵備道何天友自從入關開始,便跟在王琦左右,幾乎是鞍前馬後,口中稱頌不止。
“關內特地為琅國公和中使大人準備了晚宴,兩位大人先行洗漱歇息,待晚間時候,下官等人恭候大人入席.”官驛門口,總兵史世恩,兵備道何天友一臉期盼的望著王琦和王體乾兩人。
這一頓晚宴,定是玉盤珍饈繁多,那金銀黃白之物也不少。
畢竟,此次招待的,一個是內宮大璫,一個是新任國公爺,且是整個大明朝最為年輕的國公,僅憑藉這一點,就足以讓無數人為之阿諛奉承了。
此種場景,王體乾也恰到好處的閉口不言,而是看向了王琦:“一切看琅國公的意思。”
“正好有些問題想要和兩位大人瞭解瞭解,”王琦看向三人,臉上表情和煦異常:“那就今晚,小酌幾杯!”
“多謝大人賞光!”兵備道何天友臉上一喜,急忙躬身一禮。
而一旁的王體乾和史世恩也是心有靈犀:王琦雖然貴為國公,但是誰不喜歡金銀黃白呢!
不多時,史世恩、何天友滿心歡喜的離去,王體乾也被人伺候著去了自家歇息後院。
前腳幾人剛剛離去,親衛統領王守信便匆匆趕回來。
方才秦二寶差人快馬送來急信
“什麼事?”王琦一邊向廳堂走去,一邊問道。
“大人,是科爾沁的訊息.”
“嗯。”
“是海蘭珠公主,查出身孕了。”
啪嗒。
王琦腳步站定,回頭望著自家親衛,萬古不變的冷靜表情也是難得呆滯:“什麼?”
今天感冒了,頭疼欲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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