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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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小半天，將原本就沒融化的積雪加厚了幾寸，然後變小了一點，斷斷續續下到傍晚才停了下來。

在外面玩了個痛快的小柊等人，如帶頭大姐一般，領著弟弟妹妹們玩耍。

當然，她還不知道，混在其中的兩個最小的，按照輩分來講，是她的表姑和表叔。

將千夏和一輝送回家後，三姐妹踩著膝蓋深的積雪，艱難跑回家，在門口等候多時的侍女的幫助下，清除了身上的雪花，脫掉外套，換上室內鞋，才走進暖和的內廳。

先一步回家的姐姐，還有等候多時的父母，正準備吃飯，這個時候，連不時常過來的祖父祖母都在。

外冷內熱的祖父古杉正誠和慈愛的祖母琉璃公主，起身迎了上來，看看額頭冒著虛汗的小孫女。

“在外面玩得火熱，天氣冷，不覺得，進來就渾身是汗。小心別生病了，得注意一點。”

“好著呢！我們今天跑了好遠，最後還是我贏了，很多人都看見了。”

“是是是！馬上就是要上學的大孩子了，要注意收斂心性。”

“嗯！”

祖母的嘮叨，祖父的關切，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真不一定聽得進去，不過，真心實意的關切，倒是懂了。

“今天晚餐吃什麼？我聞到大蝦和醬料的味道了……”

“你這鼻子，就是為了吃而生的吧！”

古杉卜水用溼毛巾擦了擦小柊的鼻樑，將她架起，放到位置上坐好，然後就看見了滿桌子的硬菜。

“咦，今天怎麼這麼多好吃的？”

魚肉蛋奶肯定是不缺的，精緻的湯鍋，切好的醬牛肉，沖泡好的兒童奶粉等等，應有盡有。

按理說，以古杉家族的豪富程度，什麼魚腦豆腐，茄鯗之類的菜，也可以頓頓吃，甚至當零食消遣都不是問題。

這玩意，其實也不見得真的好吃到讓人魂牽夢繞的程度，就是貴，材料難尋，做工複雜，而且每道工序都極為考究。

到了古杉家族這種程度，已經不怎麼需要與眾不同來彰顯優越感了，尤其是家宴，都是一些家常菜。

當然，這個“家常”，也是遠遠超出普通人想象的。

沒有殺一百多條珍貴的鱸魚才取一盤菜的材料的奢華，對口味、營養和健康程度的把控，也是極為嚴格的。

小柊平時愛偷吃，正餐也是被限制了攝取營養和熱量的，否則，真的要吃成小胖妹了。

今天的晚餐，倒是有放開限制，讓她敞開了吃的意思。

“再過幾天，你們就要去上學了，遠在木葉村，可不如家裡舒坦，不可耍大小姐脾氣。”

“大小姐脾氣，那是什麼？”

小柊不明所以的問話，讓紅葉都忍不住一笑，為小傢伙繫上餐巾，慢條斯理地替古杉卜水答道：

“就是要和朋友好好相處，不能只顧自己開心，過於隨心所欲，也要考慮別人的想法。”

“知道了，我會的。”

漫不經心地回答的小柊，舉起筷子就開動了。

和香燐小時候有過幾年相對艱難的生活不同，小柊和小鏡、小司，壓根不知道民間疾苦，日常所處的世界，都是古杉家族安排好的，說是溫室裡的花朵，都不足以形容她們的嬌慣程度。

當然，並不是說她們心性不好，而是脫離了普羅大眾，不知道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罷了。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她們，是真的可以理所當然地說出“何不食肉糜”這種話的天真孩子，所以，送往木葉村，真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選擇。

幾個小孩子在熱鬧地吃著的時候，母親琉璃公主在兒子耳邊小聲問道：

“因幡國那邊，受災的人已經轉移到安置點了，大名那邊倒是有點麻煩，人手有點不夠用，就連木葉忍者齊上陣，年節關頭加班加點，都有點顧不過來了。”

“別擔心，我考慮過派出人手支援。只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支援在哪裡？”

“星忍村那邊，還有餘力。”

“熊之國？那邊的凍雨洪澇也比較嚴重，他們自顧不暇吧……”

“放心，母親，那些星忍，讓他們打打殺殺，可能比不上木葉忍者，這種貼近基層的支援任務，未必比其他忍村要差。而且，我有秘密武器……”

“有把握就好，你舅父已經催了好幾次了，預備役和備災儲備都用上了，再這麼惡化下去，恐怕會出大亂子。”

“氣候異常，恐怕不會就這麼結束，要做最壞的打算，而且，今冬這麼異常，難免春夏連旱，甚至蝗災又起，得早做準備。”

“有這麼嚴重？”

“有備無患！春暖花開之後，我會加大力度興修水利，整頓農場，加大糧食生產……”

“真的要備荒備戰了？”

“最不壞的選擇嘛，咱家賺了這麼多錢，休息一兩年，少賺一點，也無所謂，可要是真的碰上天災人禍，就能解決大問題。”

“也有道理！對我們古杉家族來說，控制風險，比繼續攫取利益要更重要。你放心去做，我也提醒一下你慶福舅父。他雖然想當個有為的大名，其實本性還是有點軟弱的，耳根子軟，我得提醒他，別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說動了，去冒不必要的險。”

“母親拿主意就好，良重那邊，怎麼樣了？”

“那個混小子，終於算是長大了，懂得為父母分憂。”

今年上半年，小表弟總算是答應成家了，今年初，經一場聯誼，和某個貴女相識，不久之後大婚，三月底就傳出了喜訊，要當父親了。

預產期就在這幾天，不太遠了，到時候，恐怕得去一趟，去宮城看看。

看來，當初私底下的勸說，那個傢伙聽進去了。

權力和義務是相對的，身為大名繼承人，如果連正統繼承人都生不下來，誰會管理其它莫名其妙的要求呢？

“可惜，香燐和小柊她們，趕不上認識剛出生的小表弟了。”

“也許是表妹呢！”

“咱們家，這幾代是不是有點陰盛陽衰，明顯女兒多了，兒子極少。你看你，四個女兒，良重那邊，怎麼也該輪到兒子了。”

“過幾天，我送她們去木葉村，報名完畢，就去宮城匯合，您和父親可以先過去。”

“我們一起去看看三個小傢伙入學，也一樣！”

“隨您的意吧！”

古杉卜水回頭看了看埋頭乾飯的小柊，以及同樣吃得滿嘴油膩的小鏡和小司，會心一笑，

“也許，她們巴不得一家人浩浩蕩蕩去木葉村，恐怕還以為像以前那樣，去旅遊咧。”

說說笑笑之間，吃完晚飯後，紅葉和香燐帶著孩子們去散步消食，母親琉璃公主和父親古杉正誠，也各忙各的去了。

古杉卜水來到偏廳，接見了等候多時的影之裡代表。

“起來吧，柴舟，還有這些孩子，就是全部了？”

一直負責暗中安全，影之裡和家族聯絡的草薙柴舟站起來，後面十幾名五六歲左右的孩子，也紛紛站起來。六女六男，其中，三名女子，是影之裡專門為小柊、小鏡和小司準備的貼身侍女和影舞者，保護主人安全，關鍵時刻當替身擋刀的。

剩下的三女六男，都是家臣舉薦上來的關係戶，經過層層選拔，實力，忠心和背景都無可挑剔，才會送到古杉卜水眼前。

“都在這裡了，少主，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按照慣例，安排他們和孩子們見面吧！”

香燐沒有經過這一步，是有現實原因的，誰知道不被看好的紅葉和香燐母女，真能夠翻身做主？

別說燒冷灶，連線近的機會都沒有，在適齡的時候，香燐就去木葉村求學了，有幾個家族子弟願意千里迢迢去跟著不知道有沒有未來的私生女去木葉村受苦？

現在不同了，古杉卜水的三個小女兒，哪怕當不上家主，也有一大批產業可以繼承，比如渦之國和渦潮村，好歹也是一個體量不小的國家，真發展起來，還是不錯的。

孤懸海外的海之國，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地方，海產能夠完全開發出來，加強海運力度，開發一下旅遊資源，也還行。

甚至，還有傳說中的人魚一族，龍宮城，這玩意就是古杉卜水個人的私產，想給誰就給誰。

一個不遜色於大忍村實力的海洋一方諸侯，比許多小國大名都要拉風了。

現在，已經不是燒不燒冷灶的問題，而是搶不搶得到位置的問題。

讓草薙柴舟退到一邊，古杉卜水打量了一下，這些臉上掛著期待之色，又有些忐忑的孩子，慢條斯理地告誡道。

“我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還不知道你出自哪一家，也不知道你們的名字，甚至……也沒有興趣知道。時間會證明你們的忠誠和能力，不著急。我希望將來從女兒們的嘴裡聽到你們的名字，誇讚你們的本事，視你們為友。”

頓了頓之後，古杉卜水繼續告誡道：

“去往木葉村，那裡是和家族內部完全不同的地方，有收穫，有不同尋常的喜怒哀樂，也有危險，這些，都是你們需要經歷的考驗。希望幾年後，你們仍然能出現在我面前。”

揮了揮手，讓草薙柴舟帶著孩子們退下後，古杉卜水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人吶，是社會性的動物，處理人際關係，尤其是安排孩子們的社交，營造良好的成長環境，比我種植神樹，和火影打交道還麻煩。”

“因為在意，所以關心，於是放不下，這是為人父母的必然，當年……”

大筒木輝夜說著，似乎又想起了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兩兄弟。

對兩個雙胞胎兒子，大筒木輝夜是真的傾注和深深的感情，結果，被他們聯手擊敗後封印，著實讓人有些痛心。

“你現在還恨六道仙人嗎？”

“無所謂恨不恨，本質上，我和他們只是選擇不同。而且，說實在的，忍界人類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有我的血統，但是，我有必要將他們視作子孫後代麼？”

大筒木輝夜漫不經心地答道，

“只有羽村和羽衣，還有他們查克拉轉世的後代，才算是真正的後人，其它的……太遠了。”

提起這個話題，大筒木輝夜總是很嘴硬，但是，她對兩個親生兒子的感情，是真實不虛的。

古杉卜水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太多糾纏，而是看向了遠方的天空。

“另一對寫輪眼挺近的，那個傢伙，是不是存了將三尾和六尾以及霧忍一網打盡的心思。他們想怎麼打生打死，我都無所謂，只要別在我的地盤鬧事就行了。”

古杉卜水放出感知，藉助周圍密佈的結界，將所有查克拉的波動一一盡收眼底，

“都以為自己會是得利的漁翁，到底誰是爭鋒的鷸蚌呢？”

如果不是長門親自到場，就憑絕和宇智波帶土的力量，明顯是不夠的。

“你準備幫哪一邊？”

“不知道！明明這裡是我家，不速之客紛至沓來，卻沒有一個和我打招呼，也沒有求助於我，是不是沒把古杉家族放下眼裡？”

“所以，想要強調一下存在，讓他們不要惹是生非麼？”

“算了算了，沒必要……”

古杉卜水笑呵呵地拒絕了提議，

“嚴格說來，古杉家族的自有高階戰鬥力，除了我本人很強外，其他真正夠得上S級標準的高手，不多！靠個人武力撐起來的體面，如果沒有其它高手支撐，其實也挺虛的，我總不能一天到晚沒事當保鏢或者打手吧！攔一攔長門就是極限了，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給一點教訓就好，但不用真的結仇……”

古杉家族又不掌握尾獸，和“曉”組織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和五大忍村也不是敵對關係。

就在古杉少督還在想著如何將這些不請自來的傢伙，趕到外面去打架的時候，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桃地再不斬和幹柿鬼鮫，被林檎雨由利的露面嚇了一大跳，立刻高價僱傭了一艘快艇，準備往東北方向的海域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