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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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到有龐然大物接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離開了。

感覺置身於小山般的怪物頭頂的木葉忍者們，背靠背警戒著。

幾分鐘後，預想中的攻擊沒有來，水下的黑色陰影也沒有離開，只是水面上冒出了一個古怪的長脖子和奇怪的頭顱，張開後，從裡面走出幾名穿著十分簡樸的人型生物。

“看起來像人！”

“什麼像？就是！”

彌生小聲滴咕著，小西十分肯定地做了判斷。

白雲葉山握住背後長劍的手緊了緊，白將一隻手藏起來，隨時準備用冰遁攻擊。

“就是你們，在打聽龍宮城的事？”

一名看起來像是頭領的藻綠色長髮男子越眾而出，打量了著幾人的模樣，

“一個大人，三個孩子，誤入此間，老老實實就得了，難道還想幹什麼了不得的事麼？”

語氣中的輕蔑，溢於言表，隔著老遠，木葉忍者們都能聽出那一股濃濃的不屑意味。

“我們確實是從外界來的，但是並不帶有惡意，只是受人委託，調查波之國附近的人魚怪談，否則真實。”

“波之國？似乎聽說過，但是記不清了。”

為首之人暗自琢磨了一會，喃喃自語說著。

“看你們也沒什麼本事搗亂，這樣吧，跟我走一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就送你們出去。”

“不了不了，我們有落腳點，左渡島上的鎮長，很熱心地招待了我們。”

噗嗤！

為首的男子聽了白雲葉山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以為那個笑裡藏刀的死胖子，就是什麼好人？要不是沒摸清楚你們的底細，昨天夜裡，你們就被拿下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啊！”

又是提供住處，又是給與美食，沒有收取任何報酬，就將珍貴的情報和盤托出。

哪怕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天真也要有個限度。

“你是說，不知火一見先生懷有歹意？你有證據嗎，剛見面就汙衊他人……”

“汙衊？哈哈……”

放肆的笑聲此起彼伏，彷彿白雲葉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一般，

“這片天地，全都是龍宮城的地盤，左渡島就是一個‘垃圾堆’，一個所有被拋棄的罪民和強盜建立起來的定居點。沒什麼事，正經人才不會去那裡。用腳後跟都想得到，你們能在重刑監裡面找到什麼好人？被推舉出來的‘牢頭’，豈不是壞蛋中的壞蛋？居然還有人覺得那些傢伙慈眉善目，笑死人了。”

“怎麼會？”

白有些震驚地反問道，

“我看那裡的人，都在很努力地生活，而且，還有不少淳樸的孩子。”

“你們啊，不知道那座島嶼的可怕！”

為首之人攤了攤手，

“你以為那些無可救藥的傢伙，待在島上不到處亂跑，安安穩穩地過得小日子，是因為什麼？”

不待木葉忍者們發問，為首之人就自顧自地答道：

“那個流放之島，也被稱作遺忘之島，贖罪之島。在那裡待久了，過去的記憶，就會逐漸忘掉。不斷地遺忘，漸漸地不知道自己曾經是什麼樣的人，只能以現在的樣子，按部就班地生活。左渡島，就是一個超大型舞臺，以幾千人的真實經歷，來玩過家家酒遊戲的地方。”

“怎麼會？”

因為來的時間太短，沒來得及和那裡的人深入交流，所以木葉忍者一行人，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覺得左渡島的一切都很安逸罷了。

“矛盾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漸漸忘光，自然就一片祥和的意思麼？”

“你總算是明白了，這位小哥反應速度不錯……”

瞥了幾眼有些接受不了的白幾眼，為首之能嘲諷地說道，

“你看見的一對恩愛夫妻，以前很可能就是忘掉了生死大仇的敵人，樂善好施的好鄰居，也許幾年前還是個殺人無數的大魔王……”

在一陣陣嘲笑聲中，木葉忍者們沉默了很久，白雲葉山才忍不住問道：

“那……鎮長的角色是什麼？”

“牧羊犬！鎮民是一隻只被馴化的溫順綿羊，突然闖入了幾個外來羊，要是能留下來，說不定會讓主人高興，別把自己當做綿羊一般處置咯……”

“那……牧羊人是誰？”

白雲葉山沉聲詢問，卻迎來了幾句不懂不癢的敷衍。

“想知道，跟我走一趟吧！算你們幸運，只過了一天就出了島，還恰好遇到我這個好心人巡邏。”

說著的來人，轉身往巨獸的大嘴裡走了回去。

“信不信，要不要跟上來，隨你們，想要回左渡島，也是你們的自由，後果自負就是了。”

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三名下忍看著白雲葉山，等著帶隊上忍做決定。

背劍忍者咬咬牙，最後邁開腳步跟上，走進了露出尖銳獠牙的大嘴，後面跟著三名學生。

巨獸的嘴巴關上後，光線一暗，木葉忍者們，就感覺腳下的地面在滑動，大概十幾秒鐘後，四人再次恢復視覺，就已經置身於一處寬敞的甬道中。

“這是哪裡？是怪獸的肚子裡？倒是有點像地下秘密實驗室的樣子。”

彌生忍不住感慨著。

木葉忍者們，也沒想到，內部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雲忍有一個無法確定方位的巨龜島，這裡，應該是類似的東西。”

見多識廣的白雲葉山想了想之後猜測道，

“居然是這樣的好東西。”

其價值，絕對不亞於一隻大型通靈獸。

“你們幾個，傻站著幹什麼？跟上！”

不遠處，剛剛將木葉忍者們叫進來的男子，脫下了身上穿著的外套，露出了脖子和手臂上的鱗片狀痕跡。

觀察能力突出的白，甚至還看到了對方握著魚叉狀武器的手指頭之間有蹼，然後拉了拉白雲葉山的衣袖，示意對方注意。

同樣有所察覺的白雲葉山，好奇地問道：

“你們……就是人魚嗎？”

“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不清楚，可要是指可以在陸地上行動，也可以在水裡生活的人魚，我們應該是吧！即便是同樣生活在海里，也有很大不同，我們算是和人類打交道比較少的，以前聽說，有些部落，和陸地上人類聯絡很深，甚至偷偷藏在正常人中，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著實是羨煞旁人。”

“你們生活在龍宮城，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要是龍宮城真由我們說了算，那就好了！”

正說著的時候，幾人穿過一道艙門，然後，就看到了半透明殼體外面，一條條身上發著絢麗的光的巨大魚怪海獸，往一個方向前進。

“這是……”

“噢，你們第一次見，難怪會好奇，管渦湧道，洋流和海底山勢交匯，形成的順水路，從這裡走比較省力，你看，大家都是往一個方向前進，就跟海面上的船隻，往相的方向打帆借風力一樣。”

“這些，都是活的嗎？”

“當然了，我們好不容易馴服這些大傢伙，喂熟了，然後在不影響生命力的情況下，改造其身體，掛載部分外設，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陸地人類，也不是馴服野獸為己用麼，怎麼如此大驚小怪的樣子？”

“這也太大了，要是裝上武器，豈不是橫行大海？”

“這才哪到哪？太小了！真正的‘武器級’海獸，都是由龍宮城的貴人們支配的，這種只能用來巡邏載人拉貨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武器級的，是什麼樣？”

還不知道問題嚴重性的小西好奇地詢問著，帶路的人魚指了指下方起伏的幽暗海底，似乎有數個小山丘組成的山體，中間有細小的人影在穿梭。

“那就是！”

“在哪，我怎麼找不到？”

“你看見的……都是！”

“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下方的“小土包”突然晃動了一下，附近的海底陡然冒起了氣泡，一個島嶼大小的東西，似乎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掀起一點潮湧後，再次趴住不動，任由海底泥土將其覆蓋，剛剛幾人看到的小山包，只是其背部的幾個凸起罷了。

“你們，居然真有這種東西？”

白雲葉山不可思議地感慨著。

剛剛還在拿巨龜島做對比，沒想到就看到真傢伙了。

“那種東西，只有資深的‘深潛者’懂得如何培養，我們這樣的，沒資格覬覦。據說還有更可怕的怪物，我也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麼大，吃什麼？附近的海獸被吃光了，也養不了多少吧？”

“所以，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睡覺，節省能量。否則……”

人魚嚮導笑了笑。

一個正常世界的生態圈，是不可能突然冒出一種幾乎擁有碾壓般優勢的物種的，就比如這麼大的海怪，連養活它們的食物都難找。

外面，不僅有一個個龐然大物，還有很多“搭順風車”的魚蝦龜鱉，甚至，還有一隻看起來力量不小的大章魚，用吸盤抓住透明外殼，緩緩往前爬。

這玩意的智商還不低，隔著半透明外殼，和裡面的人對視了一會，似乎到了目的地，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在外面，碰到這傢伙，趕緊逃。它們不僅有毒，還非常聰明，吃個把人，輕輕鬆鬆。”

“這麼危險？”

第一次下到深海的白雲葉山，發現自己過去的經驗，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場了。

“在海里，越是漂亮，越是可愛，吸引人眼球的東西，都要特別小心。弱肉強食的世界，這麼顯眼，還沒有被滅絕，就足以證明其危險性。那些漂亮的花紋，就是再明顯不過的警告色了。”

幾人斷斷續續閒聊著，離龍宮城還有一段距離，眾人先來到一次似乎是小酒館的地方。

叫了點特色小菜，幾人坐下，邊吃邊說。

“似乎和岸上的食物，差不多的樣子。”

“食材不同，烹飪手法略有差異而已！”

面對白的問題，引路人早有所料地說道，

“我們只是生活在海里的人，不是長得像人的海怪，和你們有相似之處，有什麼奇怪的？如果咱們兩族之間，沒有任何來往，能夠互相交流，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說的也是。”

小酒館中央，有一個舞臺，上面有幾個帶著明顯人魚痕跡的人，穿著很有藝術氣息，在演奏著音樂。

“這似乎是幾個月前，忍界流行的歌曲。”

“是吧！可能是去了外界的人，回來的時候，順便帶回來的。”

“可是……”

按理說，這裡對忍界知道很多，但是，忍界對人魚們，只有零星的未經證實的故事，似乎有些不對。

“你們不知道，不代表沒人知道啊！這個世界，隱藏在幕後的秘密，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眼見未必為實，耳聽未必為虛。多琢磨，不是壞事……”

人魚領路人幾杯黃酒下肚，似乎話更多了，嘮叨了一些瑣事後，大大咧咧地說道：

“左渡島那邊，很少遇到直接降臨的外界人，真有想去探險的，大多也是有去無回，你們沒有接引，直接出現在那裡，太奇怪了。”

“我們是遇到一個名為浦島太郎的人指點，才來的……”

接著，白雲葉山將這一路上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五百年前的浦島太郎？沒聽說過……”

微醺的人魚領路人回憶了片刻，一無所獲，後十分肯定地給了答覆，

“反正我是沒聽過什麼浦島太郎的傳說，被救了後想要報恩的海龜麼，我讓人去問問，至於神女，龍宮城有‘神女’稱號的好幾位，近五百年來，到底有多少，誰也說不清。你們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包括人魚在內的水族，大部分壽命不長，除了個別種屬，五百年時間，你們人類經過了二十幾代傳承，我們人魚可能都過了四十多代了，隔了這麼久，很多事早就忘光了。”

“那……人魚們有去大陸沿海地帶裝神弄鬼的麼？”

這一點，就是木葉忍者們的關鍵任務所在，肯定要盡力搞清楚。

“誰知道呢！一般情況下，人魚不會和普通人打交道，甚至，當面碰到，都發現不了。人魚不危險，危險的是你們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