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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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口氣差點沒接上的古杉少督，休息了片刻，又吃了幾顆快速補充體力的藥丸後，才緩過勁來。隨身攜帶讓精力快速恢復的藥劑，並非年紀輕輕的少家督有先見之明，而是這玩意在劑量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功效。

普通忍者在虛弱的時候吃幾顆，可以讓神經系統運轉速度更快，是一種不錯的興奮劑；將其泡酒化開後稀釋，有不錯的壯陽效果，在特殊渠道售賣，相當受歡迎；可一旦超量使用，就是十分可怕的“毒藥”，甚至絕大部分解毒劑都無效，因為它本質上算是一種“補藥”，使用的時候不僅隱蔽難以被敵人發現，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惡化；另外，在拷問情報的時候給抓住的俘虜來幾顆，比絕大部分審訊手段的效果都要好。

“看什麼，你要不要來點？很帶勁的喔！”

“免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玩意。”

照美冥掙扎著坐起來，一邊努力提煉查克拉，運轉力量，探查自身狀態，一邊對笑眯眯的古杉卜水說道，

“似乎和先前沒什麼差別……”

“封邪法印的效果，因人而異。”

古杉卜水聳聳肩，坦然回應道，

“它是基於你本身的意志而施加的自我束縛，你對抗咒印的念頭越強烈，效果就越好，反之，你要是哪天覺得不再需要封邪法印，它就是個擺設。”

只有在初次施加的時候，反應最強烈，不僅有封邪法印和咒印相抗衡的衝突，還有兩者與根植於靈魂中的烙印聯動的時候，刺激精神力，使得痛感加強。

“平時你可以當它不存在，咒印也不會對你的日常生活產生影響。只有在查克拉過分透支，傷及精神力核心，又或者情緒紊亂，無法自控的時候，才會開始興風作浪。”

“所以，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我自己？”

“確實如此。”

古杉卜水確認了照美冥的猜測，

“本質上，咒印是和你的精神與靈魂緊密相連的跗骨之蛆，除非你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或者成為多重人格的瘋子，從靈魂中撕裂一大塊，否則，就只能寄希望於大蛇丸對你網開一面了。封邪法印是一種自我束縛型的封印，勉強可以視作咒印的一種……”

“你是說……以毒攻毒？”

古杉卜水意味深長地看了照美冥一眼，這個思想活泛的女霧忍，還真不是浪得虛名，舉一反三的能力，比絕大部分靠天賦混飯吃的所謂天才要強很多。

“封邪法印其實就是調動你自身的陰遁之力，化作精神力迷宮，將無法自控的咒印連同部分靈魂困在其中，約束其按照固有的通路前進，不至於讓不羈的靈魂被外來侵蝕力量帶偏太遠。”

如果將思想前進的方向視作有無數用價值觀和道德底線樹立的警示牌指導前進的機動車，咒印就如同不請自來的無證駕駛酒駕司機，總是想要駕車橫衝直撞，違反交通規則；封邪法印就厲害了，就如同內建的自動駕駛系統，一定程度上，剝奪了司機操縱方向盤的許可權和踩剎車的能力，使得這一部受到各種外界影響的破車不至於車毀人亡。

封邪法印也不是萬能的，不僅是其本身的可靠性存疑，宿主本人的想法多變不可控，還有躲在幕後的大蛇丸，同樣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這樣，也不錯，總比以前毫無辦法，只能徒勞地等待著不可測的危險降臨要好得多。”

“你也不用過分擔心。和你有同樣遭遇的，不是一個兩個，至少到目前為止，被封邪法印保護起來的倒黴蛋，還沒有一個出問題的。只要你本人不想自殺，這玩意就能最大限度給你留下生存的希望。”

“也不知道，這種封印能維持多長時間……”

“十年之內，肯定不會出問題，十年之後，二十年內，大抵也是無礙的，再往後……”

輕輕搖頭的古杉卜水悠悠地說道，

“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憑藉自己的實力馴化咒印，甚至跟上一層樓，就不要在忍者之路上邁入太過危險的境地了。”

好歹也是“準水影”，咒印這玩意雖然神奇，但也沒到讓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地步。

不就是異化的仙術查克拉麼？

只要從源頭上掌握自然能量，合成屬於自己的仙術查克拉，甚至掌握仙人模式，咒印這種東西，隨時可以被除掉。

半個小時後，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在陪同的護衛帶領下，回客房休息的照美冥，對古杉卜水道謝，並準備在次日回霧隱村。

】

古杉卜水到底有沒有在這次“合作”中做手腳，回去之後，還要讓村子裡的高手仔細檢查一下。

將善後工作交給部下後，古杉卜水也舒爽地在自家溫泉旅館泡了個熱水澡，秋高氣爽的時節，很適合到處走了。

要是可以的話，去草之國，鳥之國，瀧之國等地旅遊，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古杉家族的名頭，讓我出國玩耍都有些受限制。”

北方那些小國，可不全是火之國的附庸，草之國那種牆頭草就不說了，瀧之國一直沒有放棄第六大國的夢想，野心很大，實力卻很一般。受過幾次打擊後，連續兩代瀧忍村的首領也老實了許多；

茶之國、熊之國、菜之國等東南小國，基本都是火之國大大小小的勢力扶持的代理人，比如古杉卜水就扶持了一個星忍村。

真正比較獨立的也就鐵之國那些武士了，總是裝作桀驁不馴的樣子，底線卻很靈活，周旋於幾個大國之間，一副中立調停人的做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在煙霧繚繞的溫泉中，古杉卜水喝了點茶，然後閉目假寐。

不甘寂寞的卯之女神探出頭來，只有一個人可以看到的虛影漂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問道：

“你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緊迫感似乎不如兩年前強烈……”

“忍界如今步入平穩期，只要我不主動找事，安穩過個三五年不是問題。”

“你會如此老實？”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微微睜開雙眼，看著一副澹然態度的“女神”，古杉卜水轉移話題說道，

“以前你不是很不喜歡在這種時候和我說話的麼？說實話，我覺得如你這般高高在上的進化先驅，看待忍界土著，應該如牲畜一般吧，怎麼還會有羞澀這種感情？就好比我看到不穿衣服的豬狗牛羊，完全不會有不好意思的想法。而你……”

古杉卜水輕笑一聲，

“我甚至覺得，你會被簡單的色誘給迷惑。關在封印裡面就不說了，看來你在之前，也沒遇到過‘美男計’的考驗。”

“你是在羞辱我？堂堂‘卯之女神’怎麼可能被這種小花招欺騙，只是以前沒有誰用這種無聊的方法而已……”

“得了吧。承認自己見識少，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也懶得揭穿你的弱點……”

滿不在乎地說著的少督好奇地問道，

“按理說，大筒木一族，差不多已經擺脫了原始的兩性生殖，進化過程中刻在基因裡的本能，應該早就被磨滅了，你怎麼還是對這個領域不擅長呢？”

情知虛言欺騙也無濟於事的卯之女神沉默了一會，後冷靜地回應道：

“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個體長生的我們，其實已經不需要繁育後代了，那不是我們的必須。從漫長的生物進化史來看，不管是什麼方式的繁殖方式，說白了都是一種不完整的‘長生’，將自身的核心……的一部分，以各種方式儲存下來，在自我消亡後，還能繼續傳遞下去，本質上，和大筒木一族以及神樹，是一樣的。”

雖然智慧生物給生命形態賦予了各種各樣的象徵意義，說穿了，其實也就是為了儘量活下去，不管是什麼方法，哪怕是以殘缺的方式，或者換了一種形態，也要讓生命的火花繼續燃燒下去。

聽了卯之女神的話，古杉卜水想了好久，不得不認同地點頭。

“不得不說，有點道理，忍界幾乎所有的生命，其實都是某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段有機物‘活’到現在的附加產物。”

而大筒木一族和神樹，已經不完全依賴基因這種物資層面的既不可靠，也不可控的‘殘缺永生’了，有了查克拉這種神奇的能量，可以在靈魂層面“打個樣”，在條件合適的時候，隨時可以“造”一個新的，甚至批次“生產”，不僅如此，還可以敲敲打打做點“修飾”，未來的大蛇丸和藥師兜就做的不錯。

如陰陽遁以及查克拉轉世這種高明的手法，門檻太高，咒印就容易多了。

“我甚至覺得，你們大筒木壓根就不需要用‘一族’這個詞彙來形容，只要‘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同族’幹什麼？反正你們的進化之路就是融合一切物質與能量，成為無可爭議的唯一真神，走到進化的極致，甚至更上一層樓，探索宇宙虛空更多的未知奧秘。”

至高無上的地位，只要一個就夠了，弄出那麼多名為同族，實為“競爭者”的大筒木有什麼用？

“這個問題，我其實已經就想過，估計其它族人也多多少少有過這樣的階段。”

大筒木輝夜想了想之後答道，

“當年我吃下神樹果實的時候，那種無所不能的充實感，至今難忘。但是，也模模湖湖摸到了一層天花板。”

頓了頓之後，大筒木輝夜繼續解釋道：

“有一種可能，是無法忽略的，那就是我們大筒木一族確立的這一條星海掠奪之路，可能已經走到了極限，所以需要更多的‘族人’來‘探路’，摸索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吃一顆神樹果實，生命形態產生質變。

吃兩顆神樹果實，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可是，這對大筒木一族有什麼用？

獅子擁有尖牙利爪，就足以成為草原之王，利爪再鋒利一點，眼睛再好一點，也改變不了雄獅的地位，在地上奔跑狩獵的獅子，也無法成為振翅飛翔的獅鷲。

大筒木一族，早就是宇宙之王了，至少現有的探明次元中，沒有真正可以威脅大筒木一族統治地位的生物存在。

能夠威脅大筒木族人的，只有可能是另一個大筒木。

如此近乎百害而無一利的後果，使得大筒木一族繁衍後代，增加族人數量，自己給自己增加競爭者的舉動，對自己是不利的。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大筒木一族的前路，其實已經絕了。只有這個時候，繁衍後代才有意義，有那麼多大筒木族人奔走宇宙，遭遇各種變故，嘗試一系列道路，只要數量夠多，時間夠長，在近乎無窮的樣本中，總能找到能夠讓‘鯉魚王’越過龍門，化身為龍，徹底邁入更高生命形態的機會。”

這種想法，其實跟困在貧瘠的土地上刨食的窮苦農民一樣，只要養得活，就要拼命生孩子，反正自己是沒戲了，多幾個後代，搏一搏基因突變，智力超常，能力卓著，將來可以改換門庭，光耀門楣的機會。

那麼多大筒木族人在茫茫宇宙中折騰，總有一個會有奇遇吧。

“不管是困在忍界的螻蟻，還是縱橫星海的大筒木一族，實力上有巨大的差距，處境其實沒多大不同，只是站的高度不一樣而已。”

大筒木輝夜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古杉卜水的猜想，比較接近實情，

“我不記得有沒有跟你說過，種植神樹，收穫神樹果實，身為守護者的我，其實是不應該直接吃的，而是要送回本族駐地，讓長老們煉製成靈丹妙藥，再賞賜一點渣滓給我們……”

“所以，你很不願意將辛辛苦苦收穫的神樹果實交出去，於是直接自己吃掉，讓自己變得更強一點，然後藉助這近千年的時間視窗期，在追查的人到達之前，儘量給自己撈好處，只是沒想到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