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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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千年前的故事，大筒木輝夜那白得不健康的臉上都氣得生出一抹羞怒之色，猶豫了一會後才含湖不清地說道：

“大筒木一族的路，其實遠沒有達到極限。就如你所說，真要是永生不死，亙古長存的神祇，就不需要什麼同胞和後裔了。至高無上的存在只有一個，能夠被分潤權柄的，肯定不是完美無缺，全知全能的神。實際上，我們這些‘天外人’，更像是失去了故鄉和家園的孤魂野鬼，重複著種樹，收割，獻祭，再繼續種樹的過程。一般情況下，確實能夠碾壓星球土著，予取予求。可實際上，遇到真正有潛力、有價值的原生文明，就顯得有些無力了。”

在大筒木輝夜的述說中，古杉卜水早就明白，早期開荒的過程，其實很不順利，為了融入上古的忍界，進而攪風攪雨，獲得寶貴的時機，“卯之女神”當真是做了很多努力。

即便是成功了，也被算計吞下了神樹果實，生下了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兩兄弟，最後被反噬封印上千年。

如今倒是有破封而出的機會，只可惜，命運早就給她安排好了未來的路。

“這麼說來，你們大筒木一族還是弱勢群體？”

“那倒不見得，個體的比拼，大筒木一族極少遇到可以匹敵的對手，如忍界這樣反抗激烈的原始星球都很少見。但是，一旦碰上，要麼大賺特賺，要麼血本無歸，能夠順利脫身都難。”

“有這麼誇張？”

“你不懂。”

大筒木輝夜凝重地搖搖頭，

“單純的毀滅毫無意義，如忍界這樣的寶藏，別看原生頂尖戰力不強，那是我綢繆了無數年削弱的結果。即便如此，其中蘊含的勃勃生機，依然是我擺脫現有的桎梏，更上一層樓的希望。”

如今的大筒木一族，基本上喪失了自我進化的原動力，不斷地遊弋在星海，尋找著一個個文明世界，吸取養分壯大自身，根本目的還是在尋找那虛無縹緲的超脫可能。

“僅僅遊離在外，肆無忌憚地搞破壞，我們這些‘星海殖民者’確實罕有敵手，可一旦近距離觸碰文明的火種，探尋其內生奧秘的時候，就顯得很脆弱。我們擁有近乎神的力量，但是，在生命與文明的奇蹟面前，依然不夠看。我們尋求著自我理解之外的神蹟，與此同時……你也知道，未知就意味著危險，甚至有徹底被消滅或者同化的風險。”

每一個大筒木族人都在星海中探險尋寶，每當找到一個欣欣向榮的世界，就想著伸手去摸一摸這個“盲盒”，到底是一飛沖天，還是就此套牢，甚至被囫圇吞掉，誰也說不準。絕大部分時候，抽到的彩票刮開都是“謝謝參與”，偶爾也會中個十元二十元，聊勝於無，真正的大獎極少，屬於只聽有人得，從來沒見過的那種。

如大筒木輝夜抽到“小黑屋千年體驗卡”的更是鳳毛麟角。

當然，意外的發生，也就意味著還沒找到的寶藏更加珍貴。

在大筒木一族的歷史中，大筒木輝夜的資歷是相當淺薄的，可其見識也是不凡。忍界的價值，不要說以往如匆匆過客般的小世界，橫向比較同胞們的“殖民史”，也是極為珍貴的。正因為如此，大筒木輝夜才不惜違反大筒木一族的傳統，冒著得罪“被守護者”的風險，在忍界玩了一把大的。

可惜，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又菜又愛玩的“卯之女神”想要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玩微操，結果被忍界狠狠地教做人。

現在，冷眼旁觀這麼久的前“卯之女神”是不是又覺得自己可以興風作浪了？

“以前你不是說讓我儘量靠近漩渦鳴人和宇智波左助，有什麼發現？”

所謂靠近，當然不意味著有什麼密切的關係，以古杉卜水的感知，遠遠地看著就夠了，共享了少家督部分感知的“卯之女神”也取得了足夠的資訊。

“都是羽衣的後代，體內還殘留著隱晦的陰陽遁查克拉，估計是這一個時代被命運卷顧的孩子。”

“或許就是為了對抗你這個即將復活的‘大魔王’而應運而生的救世主，要不要提前將他們給幹掉？”

“算了吧，這玩意我比你熟。提前幹掉他們毫無意義，說不定命運軌跡就偏移到其他人身上了。要是弄死了漩渦鳴人，也許你麾下那個名叫空的偽人柱力會取代他的地位，砂隱村的一尾人柱力，據說年紀和他差不多，也可以安排個替補；至於宇智波左助就更沒有必要了，渦潮村那麼多憋著一肚子火的宇智波遺民，還有遊離在外的宇智波鼬，甚至那些擁有開眼潛力的人魚，也難保會催發出一個驚才絕豔之輩……”

明確了兩個命運之子，將他們置於觀察之下，總比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馬”嚇一大跳要強得多。

發現一個暴露的潛伏敵人就急匆匆地幹掉是很愚蠢的做法，操作得當，還沒成長起來的敵人，比忠心耿耿的屬下還要好用。

甚至，這兩個人還未見得是敵人。

挑起忍界大戰，毀滅世界，施展神·樹界降誕和無限月讀的是宇智波帶土和宇智波斑，和“卯之女神”有什麼關係？

原本時間線上的最後一戰，木葉下忍第七班推倒了一個個強敵，待大筒木輝夜復生的時候，壓根就沒有非打不可的理由。

眼瞅著大筒木一族的追兵就要到了，和整個忍界和解，化干戈為玉帛不好麼，還能收穫宇智波左助和漩渦鳴人這兩個高手和一大批次強者為幫手，這可比辛辛苦苦製作白絕要可靠多了。

即便要為忍界戰爭的犧牲者找個背鍋俠，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已經夠分量了。

至於說漩渦鳴人和宇智波左助配不配合？

這也是問題？

大筒木一族的追兵到了，首當其衝的就是全忍界的安危，大筒木輝夜的事反而是次要的。局勢就是這樣，誰也怪不得“卯之女神”拿整個忍界為盾牌，要挾土著強者當打手。

古杉卜水聽了這麼多，覺得大筒木輝夜也不像是腦子壞掉了，一定要和宇智波左助和漩渦鳴人打生打死的樣子，為什麼原本時間線上的“劇情”，就那麼順理成章地開始搏命相殺？

但凡哪一邊服個軟，說幾句好話，說不定結局就完全不同了。

對大筒木輝夜來說，殺人真不是目的，吸收足夠的查克拉恢復力量，製作白絕抵抗來自天外的追兵才是當務之急。但凡有個替代方案，也不至於真要將忍界這塊風水寶地給廢棄了。

很多時候，打得天昏地暗，真的不見得一定要分個生死，而是找不到收手的理由。

“那兩個傢伙，怎麼說也是你不知道多少代之後的血裔，反正到最後，也是你們家的一出倫理劇，我倒是很想知道，最後會怎麼收場。”

迎著古杉卜水揶揄的神色，大筒木輝夜正要反唇相譏，陡然間，一股十分濃烈的，混合著查克拉的清香順著水汽飄散開來，落入古杉卜水的感知中。

“這是……御手洗紅豆？這次‘支教’老師居然是她領頭。還有……”

溫泉女湯離此地有數百米遠，隔著幾道木牆和厚重的門簾，也就古杉少家督能夠憑藉“聞香識女人”的本事，分辨出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慵懶地靠在水池邊上，享受著散發澹澹硫磺氣味的溫泉水滋潤，照美冥招呼著侍女倒了一杯酒。身材勁爆，面板姣好的“準水影”並不怎麼好酒，只是此情此景，不喝點什麼，似乎不應景。

剛剛進來沒多久的宇智波紅豆，大大咧咧地吃著點心，就著高度甜米酒吃吃喝喝。

“我還以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沒想到被搶先了。”

御手洗紅豆瞥了一眼渾身似乎不得勁的照美冥，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這位……照美小姐，也是卜水大少爺的情婦？”

“什麼叫‘情婦’？還‘也是’？”

要是古杉少督在這裡，一定會反駁這種沒來由的汙衊。

照美冥也有些生氣，不過想了想，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吃喝玩樂，還是得給點面子。

“木葉村來的小姑娘，真不會說話……”

去過幾次木葉村的照美冥十分確信，御手洗紅豆是認識自己的，雖然不熟，也不至於連身份都搞不清楚。

“哈哈，適逢其會，為我那沒用的好朋友探一探敵情嘛，習慣了。”

“有你這樣的朋友，可真是時時刻刻有驚喜。”

或許是因為現在虛弱得厲害，原本強氣的照美冥也不想節外生枝，逞口舌之力就是極限了，真動手，可能不好收場。

兩人唇槍舌劍地說了會話，被熱騰騰的蒸汽燻得昏昏欲睡的照美冥扭了扭脖子，陡然間看到了御手洗紅豆被水汽和汗液混合沾溼的頭髮半遮住的白皙脖頸處，一圈黑色紋若隱若現。

剛剛感受過封邪法印的威力，正式記憶深刻的時候，就看到了相似的東西，照美冥很確信，對面的女孩，和自己有著類似的遭遇。

回想著御手洗紅豆那大蛇丸學生的身份，照美冥頓時瞭然，原本帶著的些許惡感，也消去了不少。

“我泡得差不多了，先走一步。”

“誒？我還想著有個人一起，不至於無聊。”

夕日紅不在，只好一個人消磨時間的御手洗紅豆，好不容易碰見一個說得上話的忍者，確實有點不捨。即便照美冥是個霧忍，好歹也是準盟友，再加上年紀相差不遠，應該有共同話題吧。

此地是隸屬於古杉家族的度假勝地，一般人壓根就進不來，要不是照美冥和宇智波紅豆身份特殊，加上適逢其會，也沒得如此享受的機會。

照美冥輕輕搖頭，笑了笑就離去了，沒有理會御手洗紅豆的挽留。

回到下榻的旅館後，這個強氣的“準水影”一改身上的虛弱氣息，對前來支援的屬下吩咐道：

“讓潛伏在木葉村的眼線查一查御手洗紅豆這個人，還有，大蛇丸未叛逃之前，和他來往比較多的年輕忍者，天賦異稟的人才，以及舉止有較大出入的高手，都摸一摸底細。”

“明白。”

待房間恢復平靜，照美冥才坐在梳妝鏡前，撩起長髮，打量著脖頸處的咒印和封印痕跡，待騷動的查克拉平息後，才漸漸澹去，消失在面板下面。

“稍微消耗一點查克拉，還不至於有這麼大反應，看來，那個女忍者，也被種上了咒印。當真是……可憐。”

所謂的學生，被敬仰的老師當做實驗品處置，確實很不幸。

甚至，照美冥模模湖湖地感覺到，御手洗紅豆的反應有些奇怪，要麼是對咒印不敏感，要麼就是沒放在心上。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徹底失去了相關記憶。因為不記得，才會不在意，對咒印的壓制更有效。只要不出意外，不受到相關刺激，那個女孩，可以一輩子都安安穩穩活下去。”

瞬間，古杉卜水先前暗示的潛臺詞，在照美冥的腦海中，越回味，越覺得有秘密。

如此關鍵的情報，不要說古杉卜水這個木葉村忍者學校肄業的“外人”，地位不夠高的木葉上忍都不可能知道內幕，甚至連對症的封印術·封邪法印都拿捏得相當到位。

木葉村和火之國大名、古杉家族雖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但也不至於將這種“黑歷史”詳盡地分享出來。

一念至此，照美冥對古杉卜水吹噓的“千年古杉”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某種程度上，傳承不成斷絕的優勢確實很大，一些外界不可能知道的隱秘，對古杉家族來說，只是漫長曆史見證中的一個小插曲。

另一邊，屬下將照美冥和御手洗紅豆短暫相遇，又迅速分開的情報交到了古杉卜水手裡。

“相處不太和睦麼？”

這算什麼問題？

如今古杉卜水關心的是，大蛇丸是否知道不久之前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