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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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都能夠感覺到趙明淵有如此氣質，絕不簡單。那站在趙明淵對面，也是離他最近的師妃暄，自然感受到的更多。

慈航劍典本來就是以劍道而修天道的功法，師妃暄更是已經接觸到劍心通明的境界，隱隱感受到趙明淵身上蘊含著一股如淵似海、如天似道的氣息。

作為正道最頂尖門派的聖女，師妃暄自然不是見識淺薄之人，即便是大宗師也多有往來。

可是，即便是寧道奇的身上，她卻也沒有感受到這樣的神秘深邃的氣息。

難道是和氏璧？

師妃暄心中疑惑，不過她隨即便否定這一番猜想。

畢竟她不久前還曾親自攜帶過和氏璧一段時間，加之師門對和氏璧的氣息感覺多有記載，同她如今感覺到的並不相符。因此，應該並非和氏璧。

事實上，趙明淵如今身上並沒有和氏璧的氣息。

那種氣息究竟是什麼？

師妃暄仔細感受著這股氣息，她看那向來靜如平湖一般的心境早已波濤洶湧。那一股氣息至高至大，簡直超過了這個世界，彷彿不該在這個世間存在一樣。

超過了這個世界，師妃暄忽然心頭一動，有一個詞不禁湧現在了她的心頭。

破碎虛空。

這也正是慈航靜齋歷代所有門人修天道的最終追求。

所謂的救世也只是手段，是一種先入世再出世的修行方式罷了，破碎虛空才是她們的最終的目的。

難道趙明淵已經達到了破碎虛空的修為境界？

“師小姐，早！吃了嗎？”

趙明淵忽然的打招呼聲讓師妃暄驚醒。

師妃暄感受到的氣息自然是那和氏璧中的小鳳凰殘留在趙明淵身上的，那遠超這個世界極限的氣息對師妃暄的感覺自然要比這個世界的天道更加崇高強大。

趙明淵自然沒想到這會讓師妃暄有所誤解，看著她魂不守舍地盯著自己，不禁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師妃暄愣了愣，不過她不愧是慈航靜齋培養出來的優秀傳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應該不是趙明淵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境界。

畢竟以趙明淵這樣的年齡，成為宗師高手已經是絕世天才了，突破成為大宗師尚且不知道需要多久，又怎麼可能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呢？

那可是破碎虛空啊！

慈航靜齋立派數百年來，即便是創派祖師地尼，也只是堪堪達到了死關的境界，其他的門人弟子連劍心通明都罕有人至。又怎麼可能是趙明淵這個年紀輕輕的野路子就能夠輕易達到的呢？

大概是趙明淵身負某種天地奇物，所以才能夠給她這種感覺吧！

這世間隱藏著不知道多少有奇特功效的天地奇物，有這樣氣息的天地奇物存在也是極有可能的。

比如和氏璧本就是一種來自天外的奇物，魔門的聖舍利又何嘗不是這樣？既然如此，那麼有其他效果的天地奇物存在也是極有可能。

或許趙明淵就是得到了這種天地奇物的相助，所以才能夠年紀輕輕便有這樣的成就吧！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師妃暄忽然心揪了起來，那種可能就是——道心種魔大法，難道趙明淵就是邪帝向雨田？

俗話說，最瞭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敵人。畢竟慈航靜齋同魔門對立多年，很多事情慈航靜齋知道得比魔門更清楚。

比如說師妃暄就知道一個隱秘，當年以道心種魔大法威震天下的邪帝向雨田極可能並沒有死，甚至存活至今。而他更是極可能早已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隨時可以離開此世。

而道心種魔大法的秘密，慈航靜齋也知道不少。

莫非這趙明淵就是向雨田透過魔種奪捨得而來的，因此才能年紀輕輕竟有這樣的修為見識。

尤其是瓦崗寨進行的種種變革，更是離經叛道，為世人所不容。大概這就是邪帝向于田在蠱惑人心遊戲人間吧。

既然如此，那就留他不得，不然還知道這魔頭到底要施展何等詭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得逞。為了維護天地正道，妃暄又何惜此身！

想到這裡，師妃暄心中不禁生出了以身殉道的想法，直把面前的趙明淵當成了滅世魔頭來對待。

根據慈航靜齋中的相關記載，道心種魔大法所修煉出的魔種與慈航劍典修煉出的劍心有一種微妙的聯絡，能夠互相吸引。

師妃暄不禁暗中全力執行劍典秘法，以靈覺來探查面前的趙明淵，以做最後的確認。

幸好兩人距離較近，因此師妃暄的靈覺很容易就接觸到了趙明淵。然後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真的有一種奇特的氣息，對自己極有吸引力。

可惜師妃暄不知道那是生命對更高層次能力的本能追求，霎時間不禁心神俱震，腦海中閃過無數種應對邪魔的念頭，卻都沒有絲毫勝算。

幸好師妃暄忍住緊繃的心神，接著卻發現自己的劍種卻並沒有與其共鳴的跡象，明白那並非道心種魔大法的魔種，這才放下心來。

而且，感受著對面趙明淵那生機勃勃的樣子，顯然就是二十來歲的青年。

師妃暄很快就放棄了這個猜想，不禁暗笑，自己也是心生妄念了，怎麼會有這種可能。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趙明淵都不容放過。

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更何況自己還有那張底牌呢，又有何懼之？

於是，師妃暄嫣然一笑，說道：“多謝趙公子關心。

只可惜妃萱身負重任，有代萬民挑選天下明主之責。

卻沒想到和氏璧竟然於昨晚在靜念禪院被盜，或許還會被有心人所利用，引起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妃萱一想到這些，便食不甘味，臥不甘席，卻是不像趙公子一樣還有吃東西的胃口。”

這是想讓我內疚嗎？

聽了師妃暄的話，趙明淵表示，只要我沒有道德，你就別想道德綁架我。

於是，便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倒是胃口不錯，只可惜吃頓早餐的工夫，有人給我帶來了一則訊息。

竟然說那和氏璧之事是我動的手，我竟然成了小偷。

冤枉啊！

這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這我還怎麼吃得下東西？

沒辦法，只有出來散散步了。

沒想到這麼巧，竟然碰到了師仙子。”

師妃暄身後站在橋頭的那一眾僧人不禁臉色大變。顯然，趙明淵這是在說他們呢。

暴脾氣的不嗔當即便開口說道：“明明是你偷了和氏璧，竟然不敢承認。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冤枉的，真是恬不知恥！”

趙明淵哈哈笑了兩聲，但臉上卻毫無笑意，瞪著那幾個和尚，說道：“莫非佛門就是天理，就是王法嗎？

說是誰偷的，就是誰動的手。

只要上下嘴皮子一張，便是鐵證了。

衙門裡辦案還需要證據呢，你們倒好，空口無憑地說幾句話，好像我就已經是犯人了呢！”

看對面眾人臉色都不太好，趙明淵繼續乘勝追擊，對著師妃暄問道：“聽說便是師仙子認定是我偷盜了和氏璧，卻不知，仙子又是憑什麼認定是我所為的？”

師妃暄眉頭輕皺。這個表情出現在那聖潔的容顏上，無論誰看到，都覺得彷彿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願意傾盡所有來撫平她眉心那輕微的褶皺。

趙明淵趕緊定了定神，卻聽師妃暄櫻唇輕啟，開口說道：“

妃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弱女子，仙子一說，趙公子就不必再戲言了。

妃萱的確沒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是趙公子偷走了和氏壁。

事實上，和氏璧內蘊異力，依天星執行軌跡而流轉。可即便妃萱站在趙公子身前，也沒有任何感應。

看來，和氏璧真的並不在趙公子身上。

可奇怪的是，妃萱的劍心卻告訴了自己，和氏璧確實就在趙公子手中。

這讓妃萱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趙公子是怎麼做到的。

況且，有這個動機和能力偷走和氏璧的人，在洛陽城中本就寥寥無幾。而趙公子卻滿足這一切條件。

趙公子又何必否認呢？

即便你不承認，又有誰猜不到真相？”

呵呵，這是沒有任何證據，說是自己拿了就是自己拿了啊。

雖然師妃暄說的確實就是事實。

畢竟，師妃暄修行慈航劍典已經達到心有靈犀的境界，是慈航靜齋數百年來最有希望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弟子。她的劍心倒是真的有可能感應到這一事實，未必是在說謊。

畢竟劍心這玩意兒，說起來就是武道直感，或者說是第六感。這種東西，事實上每個武者，甚至每個人都有。

只不過有的人更加敏銳一些，而透過一些武功的修行，可以使其功效最大化，甚至具有一些神妙的功效。

事實上，趙明淵本身就曾學過這種武功。當初同陸小鳳學習靈犀一指時，便培養出武感。

只不過這種感覺大多是對危險的感知，倒沒有這種神妙。

看來有機會倒是要想辦法把慈航劍典搞到手，畢竟是四大奇書之一，裡面許多東西還是對自己有幫助的。更何況自己也練劍，看來還是很有必要學習一下的。

當然，即便師妃暄說的可能是事實，但這空口無憑，難免給人不講理的感覺。

別說附近的各路諸侯，便是她身後的佛門中人都覺得臉上無光，感覺師妃暄這話有些太過牽強附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