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早已發生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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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繚繞在【遠古死神】留下的墓園中，夏德蹲在一塊灰石方形墓碑前，尹露娜則站在夏德身後，看著夏德將自己目前知曉的資訊，非常認真的刻在上面：

【湯姆斯·格蘭傑（第六紀·1739-1780）】

【格蘭傑家族次子，失蹤者。】

【死於自殺。】

石屑剝落，夏德又將格蘭傑先生的親筆信貼在了墓碑上，但墓碑毫無反應。

“看來是第二種猜測。”

他用【歲月之息】抹掉了幾秒前的文字，然後重新書寫內容：

【湯姆斯·格蘭傑（第六紀·1743-1780）】

【格蘭傑家族次子，失蹤者。】

【為拯救瘋狂的大地，而獻出自己的生命。】

【死於大地的瘋狂詛咒。】

石屑落在繚繞著白霧的地面上便不知所蹤，這一次信件被貼在墓碑上以後，墓碑下方空白處的石屑自動剝落，顯然夏德猜對了。

“所以，格蘭傑先生居然在遺書中說了實話！他真的是因為詛咒而死。我當時可沒想到，他說的詛咒，居然就是大地的詛咒。”

【死亡地點：】

只是顯露出這些文字，變化便突兀的停了下來。夏德有些意外的站起身，尹露娜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怎麼沒有繼續顯示？我們知道的資訊不夠嗎？”

話音落下，小巧的字母繼續出現。夏德和尹露娜一起低著頭看著繼續顯示的文字，然後一起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死亡地點：舊大陸，卡森裡克聯合王國，亨廷頓市東郊，白河谷葡萄園酒窖地下室，古神【原初裂痕】的凋像旁。】

“什麼？”

尹露娜疑惑的看向了夏德，夏德則一下想起了初冬時分，第一次到達亨廷頓市的時候見到的那具身份不明的男性遺骸（845章）。

“哦，格蘭傑先生，原來......我們早就見過了。”

白河谷葡萄園中的那具骷髏，夏德第一次見到時本打算找時間將其埋葬，但因為整個冬天都在為了守密人的考驗而奔波，因此骷髏依然還在那裡，夏德甚至都沒有觸碰過它。

尹露娜從未去過亨廷頓市，因此知曉了結果以後，夏德自己去了亨廷頓，確定那具骷髏依然還在——他只需要下樓就能直接到達。

時隔七十年，骷髏依然安靜的躺在古神凋像旁，倚靠著圓形牆壁。夏德很好奇，死前的湯姆斯·格蘭傑到底想到了什麼，但好在他還有機會去詢問這個問題。

“他明明因為瘋狂大地而死，但屍體和靈魂居然都沒有石化。”

等夏德從地下室重新走出來以後，尹露娜才輕聲說道。夏德猜測這與特殊的死亡地點有關，【原初裂痕】神像的力量足以完全消滅瘋狂大地的詛咒。

而既然找到了屍骨，那麼用屍骨再去找尚未離去的靈魂，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特別是對於占卜家們來說，屍體占卜是最基礎的學習內容。

週五一大早，天色才剛矇矇亮，夏德便闖進了老約翰的古董店。雖然約翰老爹開店很早，但才剛到七點，他也是睡眼惺忪的樣子：

“偵探，你這麼早要做什麼？又要給我介紹客人嗎？”

“不是客人。我要買一口棺槨，盛放只剩下骸骨的屍體，貴一些也沒問題，我知道你這裡肯定有，就沒去城外的棺材鋪，那太遠了。”

說著就要掏錢包，老約翰倒是對夏德的忙碌很感興趣：

“大清早的第一筆生意是賣棺材，我會倒黴一整天的。”

他抱怨著領著夏德去了後院，夏德想要將那具骸骨帶回蘭德爾河谷市，當然不能直接捧著去。

這麼早來打擾老約翰，是因為夏德想要在露維亞去預言家協會上班以前攔住她。在老約翰的注視下，他將棺槨用一塊巨大的帆布變成玩具裝起來以後，便回家帶著貓去了蘭德爾河谷市。

之所以帶著那隻貓，是因為今早夏德沒做早飯便出發去了老約翰那裡。“豐饒大地旅店”也提供早餐，正好可以在那裡吃，只是那隻不知道夏德計劃的貓，在夏德沒有餵食早飯便帶著它出門的情況下，已經變得無比焦躁了。

露維亞暫居的“豐饒大地旅店”距離蘭德爾河谷預言家協會相當近，甚至可以說就在同一條街上，因此她每天不必起的太早，可以悠閒的吃過早餐再步行前往協會。

這個稍顯平澹的週五的清晨，紫眼睛的姑娘洗漱完畢，一邊在心中抱怨夏德又沒有在她這裡留宿一邊從旅店高層來到了一樓。

正想要吩咐侍者還是老樣子的早餐，沒想到一下便看到了一樓東側靠牆的位置，正在喂貓的偵探。

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熟人，露維亞才笑著走了過來。摸了一下小米亞，在貓不滿的叫喚聲中坐在了夏德的對面：

“我記得昨晚，你和尹露娜去了潘塔納爾湖湖心島尋找線索，怎麼這麼早就來找我了？”

她的胳膊拄著桌面，託著臉看著夏德：

“怎麼，你把尹露娜留下過夜，所以今早特地來找我道歉的？”

“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夏德拍了拍米亞的頭，示意它早餐餵食已經結束了：

“湯姆斯·格蘭傑的線索已經找到了。具體些來說，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昨晚的經歷，露維亞微微皺眉：

“他自己選擇的死在古神凋像旁，防止屍體進一步汙染大地嗎？”

“但死在了亨廷頓市，這可一點也不正常。”

夏德招呼了一下侍者，先為露維亞準備早餐：

“湯姆斯·格蘭傑死於七十年前，當時白河谷葡萄園與我的朋友，吸血種貝恩哈特先生毫無關係。當年的葡萄園所有者早就過世了，我也無從查詢，格蘭傑先生到底是怎麼去的亨廷頓。”

但絕對不會是像夏德一樣隨意建立路標，除了夏德以外，其他人必須找到隱藏空間才能觸碰神像建立路標。

“不過我有猜測。”

夏德微微壓低了些聲音：

“格蘭傑伯爵告訴我，他的這位叔祖父失蹤前，曾經為法默爾一家的事情感到自責。有沒有可能，他在死前想要去潘塔納爾大沼澤中心解決那片土地的問題，但因為自身詛咒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因此才會最終倒在沼澤外的亨廷頓。”

“的確有這個可能。”

露維亞點點頭：

“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都串聯起來了。接下來只要找到格蘭傑的靈魂，那些秘密就能全部被知曉......想讓我幫忙占卜一下屍體？”

“是的，棺槨儲存在被遺忘者教堂，你中午下班以後和我一起去就好。”

雖說也能將棺槨變成玩具，帶到露維亞的旅店房間裡占卜，但夏德不想把那種東西放到露維亞睡覺的地方。

“不必等到中午了。”

紫眼睛的占卜家有些慵懶的說道：

“我直接請假就好，畢竟我在這裡也沒有多少工作，只是還在等待協會聯絡那個有獨特《昇華之典》的教團。待會兒吃完了飯我就去請假，再加上週六週日我輪休，三天時間怎麼也能調查出結果。”

“輪休？”

夏德有些意外，然後很自然的發出了邀請：

“如果事情處理的順利，和我一起到城裡轉一轉怎麼樣？或者我們一起騎馬出城，城外的溪地和河谷的雪景相當不錯。”

“我想是沒問題的。”

露維亞露出了矜持的笑意。

上午八點半，夏德便抱著貓，和露維亞一起重新回到了被遺忘者教堂。

因為教堂的後半部分大部分都是坍塌的廢墟，因此夏德將棺槨放到了教堂正廳，那尊坐著的凋像前。

等到夏德開啟了棺槨，露維亞伸手觸控了一下那具骸骨：

“依然能夠感受到奇蹟要素，僅僅是古神凋像輻射的力量就如此的偉大，自第二紀古神離去，已經到了如今第六紀元，沒想到依然有如此的力量。雖然奇蹟要素會干擾占卜結果，但問題應該不大。”

其實嚴格來說，間隔可不只是四個紀元而已。

說完，她遞給夏德一隻粉筆，讓夏德在那口金屬棺槨的內側書寫古代符文符號輔助占卜儀式。

於是兩人一起忙碌了起來，米亞則被放在了那尊凋像旁的椅子上。

貓蹲在那裡看著他們工作，無聊的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隨後又歪著頭看向一旁的石像，於是抬起屁股向著遠處挪了一下，它不喜歡和夏德以外的人接觸太多。

等到棺槨上的符號書寫完畢，露維亞先使用了她最常用的紙牌占卜，在連續抽出三張紙牌分別是“死亡”“守護者”和“命運”後，她又讓夏德回家到三樓拿來了她的備用水晶球，但水晶球的占卜也不是特別理想：

“我看到了一些模湖的畫面，但那畫面相當不可靠，他的靈魂像是處於某種十分特殊的狀態。”

水晶球占卜之後，便是水佔。在水盆中傾倒清水，優秀的占卜家們可以從水的倒影中看到命運的啟示。但這樣依然看不到太多東西，最後露維亞甚至將自己的臉浸入了水中，足足半分鐘才重新站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