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德思禮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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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恩將書頁翻回至目錄，看著現代魔法史中的一個小節，沉默了片刻。

“坐下吧，關於你的事，我也知之甚少，不過或許書中會給我們答案。”

哈利注意到了書封上的《現代魔法史》，這讓他感覺有些奇怪，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依言坐下。

隨後，沐恩便將書翻到了那一頁，一邊閱讀，一邊開始了講述。

在沐恩溫和緩慢的語速下，一副十餘年前的畫卷逐漸在哈利的眼中鋪開，隨後，這幅畫卷愈發的刺骨，讓他感覺渾身冰寒。

一小時後，沐恩扣上書本，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哈利。

哈利雙眼有些發紅，就如同沐恩所說，他在嘗試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那交織在一起不斷扭動的手指，卻表明了他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過了好半晌，哈利才說道：“我…”

他喉嚨很是嘶啞，差點嗆住，咳嗽了兩聲之後，苦笑道：“佩妮姨媽他們一直告訴我…我父母是出了車禍才死的。”

“如果你想宣洩情緒的話，請便。”沐恩擺擺手，將書放在桌子上。

哈利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並沒有想象中傷心。沐恩叔叔，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當然不是你的問題。”沐恩搖搖頭：“畢竟你從來沒見過他們。我們只是從歷史書冰冷的文字中瞭解他們過去的一隅。

他們的喜好，他們的為人，甚至我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長相…或許在未來，這些東西才會一點一滴的進入你的腦海之中。就像一把鈍刀子一樣割著你…”

哈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想…我想多瞭解他們一點。”

“當然，這理所應當。”沐恩點點頭，將書推到了哈利面前。

他並不認識哈利的父母，所以他也只能將歷史書給哈利，並不能幫上他太多。

或許在未來，等哈利去到霍格沃茨後，能在那裡更多的瞭解詹姆和莉莉的生活軌跡。

哈利小心的翻動著書頁，沐恩站起身子，進了廚房……

晚上，哈利像沙發上的沐恩叔叔道別，關上了門，倫敦又下起了小雨，等著一輛在夜色下發黑的紅色轎車駛過，他才過路。

這一晚上他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裡爸爸媽媽總是有不同的音容笑貌被他書寫，而後又被否認擦去。

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說話是什麼樣的，他們笑起來如何？

如果他們沒有死，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各種雜亂的思想在他的腦子裡面不斷交織，就好像打結的線團一樣，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看著溫暖，實則冷冰冰的房子。

如果這時候，在屋子裡面的是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景象呢？

咔噠——

門再次被推開，弗農姨父穿著棕色大衣走了進來，一臉不忿，他一進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哈利，一把推開他，口中罵罵咧咧：

“趕緊滾回你的屋子去，你還在禁閉時間！！”

罵完，他才脫下沾滿水珠的大衣掛在衣帽架上，隨後朝著客廳走去。

佩妮也從客廳走了出來，和弗農抱了抱。

“你們一早就知道了？”

突然，弗農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他肥胖的身子有些艱難的在玄關轉過，眼睛眯成一條線，顯然很是憤怒：“你說什麼？”

哈利站起身子，平靜的看向兩人：“我的父母是巫師，你們一早就知道了吧。我媽媽是你的妹妹，不是嗎？！”

佩妮倒退了兩步，嘴巴顫抖的張開，滿臉驚恐。弗農整個臉突然變成了燒開的水壺一般，發紅滾燙，不斷抽搐。

“不準——”

他的聲音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巨大的軀體快速朝著哈利壓去。

直到貼到了哈利的臉前。

“不準在這個家，說出那個詞！！”

哈利看著弗農姨父的臉，突然發現自己沒那麼害怕了。

相反，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沐恩叔叔告訴他，不要將情緒寫在臉上。

雖然弗農姨父這張憤怒的臉他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這一次，他從憤怒中，還看見了別的東西。

“你們果然知道！！”哈利明白，第一次選擇直面弗農姨父的憤怒。

他嚴肅的正聲：“不然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魔法，就是因為你知道魔法。”

“給我閉嘴！！”弗農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衣領，開啟了壁櫥的大門，想要將他塞進去。

哈利掙扎著，死死的抓住門框，聲嘶力竭道：“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們要騙我，難道這也有錯嗎？！”

“閉嘴！閉嘴！”弗農姨父一根根掰開哈利的手指，將他摔到了壁櫥中的小小床板上。

砰——

門被死死的砸上，白色的樓梯灰塵落在哈利的頭頂，小門的視窗再次被開啟，弗農姨父死死的盯著哈利。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是從今天起，你哪兒都不準去。”

他不在乎哈利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從今天起，一切都會被他扼殺在搖籃中。

說完，弗農便一把將小窗關上。

佩妮不斷的拍著胸口，做著深呼吸，她被嚇壞了，這個傢伙，他怎麼敢在這個家這樣說話！

弗農拍著妻子的肩膀，不斷安慰。

突然，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兩人被嚇了一跳，這時候又有誰會來拜訪他們呢？

對視了一眼，弗農便將佩妮送到客廳沙發上，隨後來到門處，將門開啟。

門外，是一個穿著挺拔西裝的男人，有著冷峻稜角分明的臉龐。他帶著棕色的爵士帽，身披一件毛呢大衣。

“我可以進來嗎？作為一個到訪的鄰居。”沐恩摘下帽子，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我拒絕！”弗農沒好氣的說到，然而沐恩已經走了進來，臉上還讚歎道：“真是明亮，我其實也想在我家裡多置備一些燈具，可惜沒有完整的電力設施。”

說著，他將帽子大衣脫了下來，掛在了衣帽架上。

“我說了，這裡不歡迎——”

沐恩聞所未聞，徑直朝前走去，路過壁櫥，哈利的聲音響起，他拍打著門，不斷問著些什麼。他已經從聲音知道來者是誰了。

不過沐恩只是將小窗撥開，說道：“你該睡覺了，小子。”

“我…”

“相信我。”

沐恩說完，將小窗再次關上。手在小門上一揮，隔絕了裡外的聲音。

隨後他扭頭看向那黑漆漆的槍管以及手持獵槍後的身影。

“德思禮先生，我只是想要大家心平氣和的談談孩子的事情，你確定要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