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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顯臉色陡然一變,不是因為頂在後腦的火銃,也不是榮非飽含殺意的語氣,而是一道正抬步邁過門檻,穿著白色長衫的身影。
剛剛便是此人的一句話將自己的浩然氣震碎。
“你是…何人?”
崔顯的心莫名的跳得有些快,卻不是看到紀柔兒時的那種悸動,而是因為…畏懼。
雖然已經大概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可崔顯還是想要確認一下。
“緝仙司總捕,餘慶之。”
果然是他。
猜想得到證實,心知今日郭瀟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帶不走了。即是如此,崔顯倒也十分的光棍,將郭瀟放在地上,朝著餘慶之抱拳拱手道。
“書山苟先生座下記名弟子隴西崔顯,見過餘總捕。”
“苟遜的弟子、隴西崔氏。呵呵,怎麼,害怕把你也抓起來?”
餘慶之笑道。
“就知道這點小心思瞞不過餘總捕的法眼,讓您見笑了。我與郭瀟同為苟先生的弟子,有同窗之誼,即便不恥他的所作所為,礙於書山的規矩,也只能出手相救,還望餘總捕見諒。”
崔顯解釋道。
“恩,合情合理,你做的沒錯。”
“餘總捕大人大量,崔顯感激不盡,就不叨擾了,告辭。”
崔顯面露喜色轉身欲走,可身體竟然無法動彈,無形的壓力自四面八方而來,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是…浩然氣,而且是比自己所修煉的還要高出幾個品級的浩然氣?
崔顯心中一驚,可隨即就發現不對勁。
浩然氣中正平和,可此刻壓制住自己的無形氣勁中卻是帶著一股子兇戾狂暴。
冷靜下來稍加思量,崔顯便想到了一個傳聞。
據說八百年前捕神博採眾家所長自創捕神訣,其特點便是可以模仿各家修行門派的功法和招式,謂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而捕神訣正是緝仙司的修行功法。
餘慶之是緝仙司總捕,用捕神訣模仿施展出浩然氣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怎麼樣啊小傢伙,被浩然氣壓制的滋味如何?”
餘慶之笑問道。
“呵呵…呵呵。”
崔曉一臉苦笑,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剛剛說你做的沒錯,那是站在你的立場而言。可若是站在緝仙司的立場,劫持朝廷人犯此罪其一,仗著修為欺壓朝廷命官此罪其二。若是如此輕巧便放你離去,我這個總捕也就不用幹了,你說是吧。
呵呵呵,隴西崔氏雖是豪族,卻也管不到我緝仙司。還有苟遜沒跟你說過,我與他有仇嗎?”
“這個…這個…”
崔顯聞言腦門立刻冒出了一層冷汗,眼珠子在眼眶裡亂轉,嘴巴里支支吾吾的想要再狡辯掙扎一下。
“瞧把你嚇得,逗你玩呢。我和你老師的仇怨與你何干,放心吧,不會拿你出氣的。”
崔顯鬆了一口氣,心想牢獄之災可免。
“不過你畢竟觸犯了律法,卻是必須有個交代。不如這樣吧,你自斷兩指,此事便就此揭過,如何?”
“餘總捕您真會開玩笑。”
崔顯乾笑道。
“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餘慶之雖是臉上還帶著微笑,可目光卻是驟然一冷,語氣更是斬釘截鐵,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崔顯被嚇的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
“不勞總捕,我…我…我自己來。”
話音一落,無形氣勁便立刻消失。
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崔顯不敢猶豫,用右手握住左手的尾指和無名指,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用力一掰。
咔咔兩聲脆響,崔顯移開右手,將被硬生生掰斷緊貼在手背上的兩根手指露出來給餘慶之核驗。
“吃一塹長一智,可記住了?”
“記…記住…了。”
崔顯從牙縫裡倒吸了涼氣表情痛苦的答道。
“走吧。”
餘慶之揮了揮手,崔顯潦草施禮,匆匆離去。
“將這副鐐銬給郭瀟戴上,立刻著人押送至京都緝仙司受審。至於郭慕懷嘛,好生監管起來留待吏部自行處理吧。”
餘慶之揮動衣袖,烏黑之中泛著點點銀光的手銬腳鐐自袖口飛出落在郭瀟身旁。
曹源、張嵩連忙稱是,另一邊郭慕懷卻是不甘坐以待斃,目光一掃仍圍聚在衙門外的汾城百姓頓時計上心頭,高聲悲呼道。
“郭某至汾城赴任四載,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終日不敢懈怠。只為不負皇恩浩蕩,不負滿城百姓期望,一心只為汾城謀福祉。可嘆今日遭受奸人構陷,欲奪我父子二人性命,胸中抱負已是再無施展的機會。
然,郭某卻絕不會屈從於爾等無恥奸邪,即便是死,也要將一腔熱血留在汾城這片土地上。
陛下,臣愧對您的恩典,愧對汾城父老鄉親們的愛戴啊。臣…去也!”
喊罷,郭慕懷便朝旁邊的柱子一頭撞去,可腳下卻是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著摔倒在柱前。
摔倒之後郭慕懷也不起身,趴在地上以手捶地,嚎啕大哭。
衙門前圍觀的百姓們動容了,之前發生的一系列變故看的稀裡糊塗,不明所以。可郭縣令的一番慷慨陳詞大家卻是聽得明白,這不就是大戲裡面,奸臣逼迫忠臣的戲碼嘛。
加之郭慕懷這個縣令當得雖不乾淨,但任期四年內汾城沒有出過一樁冤案,這卻是實打實的老百姓能夠看得到的功績,因此也便有了郭青天的稱號。
郭青天的遭遇頓時激發起汾城百姓們的義憤之氣,一時間無數雙噴著怒火的眼睛惡狠狠的瞪向餘慶之,更有人揮舞著拳頭高喊‘打死那個穿白衣服的奸臣!’。
有人起了頭,形勢便有些失去控制,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詛咒、辱罵餘慶之的行列。聲浪震天,大堂屋頂的瓦片都在瑟瑟發抖,陳年老灰簌簌下。
這是要…民變啊!
長街上的百姓漸漸有失控衝擊衙門的風險,曹源、張嵩及一眾捕快衙役被這陣勢嚇得面色蒼白,腦子裡想著找個機會趕緊逃離,以免被憤怒的百姓亂拳打死。
危急時刻,在旁邊做了好久看客的師爺李奉節突然站了出來,揮舞雙臂朝憤怒的汾城百姓吶喊,卻是被巨大的聲浪淹沒,根本沒人能聽到他在喊什麼。
李奉節心裡苦啊!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郭慕懷下獄已成定局,作為郭慕懷最親信的師爺,李奉節肯定是要被清算的。
現在唯一保全自己的機會,就是立刻更換陣營並且戴罪立功。
於是乎在曹源等人尋思跑路的時候,李奉節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
郭慕懷暗地裡的那些勾當,沒有人比李奉節更清楚了,有他現身說法,一定能夠取信於汾城百姓。
可現在的問題是,任憑李奉節喊破了喉嚨,就是沒人能聽到他在說什麼。
旁人聽不到,不代表餘慶之聽不到。
郭慕懷玩的這一手的確是出乎了餘慶之的預料,還在苦惱如何平息百姓的憤怒,聽到李奉節呼喊的內容後,微微一笑心中大定。
“肅靜!”
餘慶之張口說出兩個字,便猶如炸雷一般響徹整條長街,蓋過了汾城百姓發出的聲浪。
百姓們被嚇得打著哆嗦閉上了嘴巴,洶湧澎湃的氣勢瞬時煙消雲散。
李奉節抓住機會,顧不得耳朵裡的嗡鳴,聲嘶力竭的喊道。
“鄙人乃是縣衙師爺李奉節,鄙人敢用性命作證,汾城這四年來的所有案件,均是由捕頭榮非所破。郭慕懷就是個欺世盜名的無恥之徒,鄉親們可千萬不要被矇蔽欺騙了呀。
此外,鄙人這裡還有諸多郭慕懷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的罪證…咳咳咳咳…鄉親們,郭慕懷才是汾城最大的奸臣啊。”
“本官乃是縣丞曹源,可以證明李師爺所言句句屬實。”
“本官主簿張嵩,也能證明李師爺說的都是真的。”
見局勢穩住,曹源和張嵩連忙跳將出來分潤功勞。
長街上的百姓聞言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相信李師爺的話吧,顯得自己立場不夠堅定。不信吧,有縣丞和主簿聯名作保,這事又假不了。
“既然真相已明,便都散了吧。”
餘慶之語氣威嚴的說道。
百姓們意興闌珊,聳拉著腦袋漸漸散去,長街之上為之一空,竟是連商鋪都掛上了門板關門歇業了。
今天這通事鬧得,怎就這般窩火,都怪該死的奸臣郭慕懷讓自己丟醜。
縣衙之中,餘慶之代表皇帝陛下對曹源、張嵩誇獎勉力一番,交代汾城諸事暫由二人代管,便帶著榮非和紀柔兒離開。
此間事了,榮非、紀柔兒回到家中帶上換洗的衣物和銀錢,又到城外給劉墉、齊秀泰墳前燒了些紙錢元寶道別之後,踏上去往大晏京都的路途。
離城數里,榮非停步轉身,回望已經變得模糊的汾城城牆,心中百感交集。
別了——汾城!
又行數里,餘慶之帶著二人走下官道,拐進道旁的樹林。
樹林中沒有現成的道路,三人踏草穿林走出一段距離後,紀柔兒悄悄扯了扯榮非的衣袖,目露擔憂之色。
榮非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紀柔兒的手錶示無須擔心。
紀柔兒是擔心餘慶之將二人帶到這種到荒僻無人的地方有所圖謀。而榮非卻知,憑餘慶之的本事,若要弄死二人,不會比碾死兩隻螞蟻更費工夫。
三人很快來到一處山壁前,餘慶之撩起山壁上懸垂下來的藤蔓,露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餘慶之當先彎腰進入山洞,榮非和紀柔兒對視一眼,抓緊對方的手掌也跟了進去。
外面的藤蔓垂下,山洞裡立刻變得光線昏暗。
餘慶之自袖中取出一顆發光的珠子,山洞之中頓時明亮如晝。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榮非心中暗自猜道。
餘慶之舉著夜明珠在前面領路,二人在後面隨行。這山洞極深,且曲折蜿蜒,三人七拐八繞的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紀柔兒越走越是害怕,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從榮非腰間抽出一把火銃藏在袖中後才鎮定了些。
“到了。”
這時,餘慶之忽然停下腳步,朝著二人說了一聲後,抬手在頭頂洞壁一推,露出一個圓形的出口。
從出口出來,榮非發現三人是在一間民居之內,走到窗邊透過縫隙朝外看去覺得景色有些眼熟。
仔細回想了在山洞內走過的路線,榮非詫異的看向餘慶之問道。
“這裡是汾城?”
三人兜兜轉轉的竟是又回到了汾城。
“太多人視我為眼中釘欲殺之而後快,不得不小心些。”
餘慶之收起夜明珠解釋道。
隨後讓榮非和紀柔兒去到屋子角落站定,朝著地面揮動袍袖,泥土地面漸漸模糊虛化露出本來的面貌。
一面七尺見方刻畫著繁複紋路的青石板。
三人站到石板上,餘慶之從袖中取出一柄斑駁古樸的帶鞘腰刀插入石板中央扁形孔洞內,青石板上刻畫的紋路立時發出豪光將三人籠罩。
刺目的光芒讓榮非和紀柔兒不得不閉緊了眼睛,待察覺到光芒散去,二人再睜開眼睛時,發覺周圍景物已是完全變了模樣。
雖然還是在一間房間之中,可門窗的材質樣式和房中的各種擺設卻是處處透著奢華富貴的氣質。
“皇宮之中戒備森嚴,不可隨意走動,切記。”
餘慶之將古樸腰刀收回到袖中後說道。
“啊,這就到皇宮了?”
紀柔兒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汾城與京都相距三千里,竟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著實是太不可思議了。
“傳送法陣瞬息千里,尋常事爾。”
餘慶之頗有些得意的答道。
可榮非卻分明看到他額頭上冒出的一層細密汗珠,臉色也比先前顯得蒼白了一些。
顯然使用傳送法陣並不想餘慶之所說的那般尋常和輕鬆。
想到這裡,榮非突然心中一沉,連忙問道。
“餘大哥如此著急趕回京都,是不是尋找玉璽已經迫在眉睫了?”
“嗯,是挺急的,需趕在祭天大典前找到。不過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盡力而為便好。”
餘慶之笑道。
“祭天大典是哪日?”
“九月初九午時整,正式開始。”
“柔姐,今日是初幾?”
榮非身子晃了一下,拉著紀柔兒問道。
“嗯…好像是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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