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毒蛇的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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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深夜，木葉村內大蛇丸府邸。

一條白蛇突然從臥室的橫樑上跌落在地，原本在床上平靜地躺著的大蛇丸突然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警惕地望著空無一人的臥室。

“……沒事，是我突然做噩夢了。”

跌落在地的白蛇的口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原本神情緊張的“大蛇丸”表情也變得木然呆滯。

白蛇的口腔張得巨大，一隻蒼白色的手臂從中伸出，一“條”溼漉漉的大蛇丸從中爬了出來。

隨後，從蛇口中爬出的大蛇丸隨手掐了一個印，將床上的“大蛇丸”化作一團煙霧收回，隨後眼神閃爍一陣之後，便離開臥室洗漱一番，回到書房中默默呆坐。

原來臥在床上的只是一個影分身，而真正的大蛇丸卻是藏身在白蛇腹中。

這也是大蛇丸在戰場上養成的作息習慣之一，這也讓他在忍界大戰時期，順利將所有試圖暗殺的敵對忍者悉數坑殺。

原本木葉村內是他可以放鬆的家園，但最近一來，失眠越來越嚴重的大蛇丸被迫以這種臨戰的緊張狀態才能進入安眠狀態。

如今更是被噩夢驚醒而無法入眠。

“忍術·解幻！”

大蛇丸隨手結了一個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覺並沒有什麼異樣。

不由的，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這一切，包括今夜的噩夢，也只能說是自己的精神確實出了問題。

而且還是大問題……

大蛇丸扶額長嘆。

“老師啊……”

大蛇丸清晰地記得噩夢中的一切。

今晚的噩夢並不只是一個畫面。

在夢境裡出現的，是老師曾經對其三人循循善誘、悉心教導的場景，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老師猿飛日斬的身邊總是會出現面目模糊的宇智波忍者瞪著血腥的寫輪眼將其一刀梟首，而飛起的頭顱仍然充滿善意地向他細心地講解忍術的細節。

就連失去頭顱之後，脖頸正在狂噴鮮血的身體也還在原地比劃地解釋每一個忍術的手印和忍術最佳化方法。

面目模糊但又猙獰無比的宇智波忍者毫不留情地將老師的身體大卸八塊，但散落在地的殘肢斷骸仍然在掙扎著比劃著結印的細節，似乎要讓大蛇丸記住一些什麼……

就連落在身側的老師的首級，也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施展忍術對敵時的注意事項。

最後，夢境中的宇智波忍者就像沒有看到大蛇丸的存在一樣又是噴出一道火龍將老師的頭顱燒成骷髏。

而讓大蛇丸以為之驚悚無比的，是骷髏嘴巴中還在“吧嗒吧嗒”地上下開合聲音。

以及他內心裡，不知為何突然冒出來的對骷髏上下頜開合之間發出來的聲音的理解——

“大蛇丸，你記住了嗎？”

“大蛇丸，你不要忘記了……”

“大蛇丸……”

“……”

大蛇丸猛地喝了一口水，呼吸聲越來越重。

“老師……”

杯中之水有一半從口腔中流出滴落在潔白無瑕的衣服之上，昏暗的燈光之下，一道道水漬就像血跡一般。

“老師……”

大蛇丸感到頭暈目眩。

猿飛日斬對待大蛇丸的態度是三個徒弟中最好的一個。

綱手作為千手一族的嫡孫女，即便是身為火影的猿飛日斬也要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敬重，而且其實力架構也是基於千手一族的秘術和漩渦一族的封印術自我搭建起來的，並不需要身為老師的猿飛日斬如何教導，他也只需要對綱手的三觀進行適當引導即可。

而自來也那個笨蛋，他的主要作用是向忍村中基數最大的平民忍者群體展示火影一系的公平，而且由於其天資較為一般，只是靠一種在大蛇丸看來莫名其妙的毅力在堅持著，所以老師猿飛日斬雖然明面是一視同仁，但忍術教導的精力還是放在大蛇丸的身上的。

——但凡是天才之輩，多多少少都有點“厭蠢症”。

“猿飛老師……”

大蛇丸痛苦地抱著頭顱，身體彎曲得就像一隻煮熟了的蝦米。

在如今勢大無比的宇智波一族面前，即便是他大蛇丸，又何嘗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蝦米？

忍界之大，除了自家這一隅之地，哪裡還有他的藏身之所？

而且大蛇丸也很明顯地感覺到，雖然宇智波一族明面上對其信任有加，不僅讓他繼續執掌木葉各大實驗室，還委任其為眾議院之下的某個委員會主任，但實際上對其的警惕和關注卻是從來都未曾鬆懈的。

而且宇智波一族的注視也越來越明面化，就像實驗室裡越來越多的宇智波少年一樣，在緩緩地收緊了對大蛇丸自留地的控制。

大蛇丸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小火慢燉的蛇一樣無助且窒息。

他總不能學自來也那個笨蛋，頂著滿大街的天眼去偷窺女湯以實現自汙吧？

更何況自來也那個笨蛋能做的事情，他大蛇丸要是有樣學樣，恐怕宇智波一族會馬上認為他大蛇丸在試圖“韜光養晦”靜待反噬之機吧？到時恐怕控制乃至各種監控會更加嚴密。

“綱手……”

大蛇丸想起了同門中最特殊的一個人。

千手一族的處境並不算好。

不僅如今的家族實力匹配不上千手一族忍界豪門的名號，就連實際可以掌握的權力也僅有木葉醫療系統了。

而且哪怕木葉忍者學校中還有不少千手族人任教，但警務部的預備訓練學校也越來越紅火，已經壓了傳統的忍校一頭……

雖然綱手也竭力團結其他忍族，試圖如日向一族一樣再度成為可以實質影響木葉走向的聯盟，但仍然舉步維艱。

“除了名聲和財富一無所有……”

想到這裡，大蛇丸不由自嘲一笑。

自己除了些許名聲之外，財富上幾乎算得上一貧如洗呢！要不是實驗室有村子和宇智波一族不斷注資進來，他大蛇丸恐怕都需要去執行任務以填補實驗室的用度了。

大蛇丸默默給自己再次倒了一杯水。

收回四處飛舞的思緒之後，逐漸平靜下來的大蛇丸試圖再次自行解夢。

夢境是現實的投射，更是內心真實情感上的具體表現。

之所以夢到生前的老師以及夢境里老師那悽慘無比的死法，再加上臨死前仍然不忘對大蛇丸進行最後的教導，至少說明大蛇丸還是對老師猿飛日斬隕落於宇智波德光之手耿耿於懷的。

不過這樣正常。

雖然大蛇丸在常人看來簡直冷血得就像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毒蛇，但他的內心還是有一些柔軟溫和之處的。

一個是他的徒弟，綱手的弟弟千手繩樹；另一個則是視他如親出的老師猿飛日斬。

還有半個不知道算不算的，就是同門自來也和綱手。

但視他如己出的老師……死了！

死在宇智波德光的須佐能乎之下！

堂堂忍雄！木葉的三代目！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在率部平定叛亂的戰鬥中死去了！

就連老師出身的家族也被徹底肢解，家族中堅力量不是被丟到雷之國佔領區充當炮灰，就是被押入總督府直屬的懲戒營充當死兵！

想到這裡，大蛇丸再次感到頭痛欲裂。

“老師……”

大蛇丸的眼角開始溼潤。

在外人面前甚至心目裡，他大蛇丸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老師的屍首未寒之時便主動前往宇智波德光的府邸投誠，接著又在宇智波一族的支援下順利接管木葉所有實驗機構，這更是被外界視之為他向宇智波一族投誠之後的收穫。

如今不僅村子中潛伏的火影派視其若叛徒，就連曾經的部下也漸漸和他減少了來往。

大蛇丸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裹進了麻袋中的毒蛇，即便自己的獠牙再怎麼狠厲，都無法傷害到袋子之外的抓蛇人，反而稍有動靜便會遭到沉重的打擊乃至被熬成一杯蛇羹。

想到這裡，大蛇丸突然覺得手中的杯子好像燙手……

從大小來看，自己用來藏身的那條白蛇似乎熬成蛇羹之後也差不多剛好裝滿這個杯子……

“噫！”

大蛇丸似乎被燙了一下似的甩開手中的杯子。

“啪嚓！”

隨著杯子碎裂的聲音，大蛇丸突然冷靜了下來。

隨後又找來一隻杯子，強忍心中的不適，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水，然後又到廚房裡找出幾個雞蛋和蘋果，也不進行額外烹飪，只是簡單地洗了一下，便如同巨蟒進食一樣將其生吞入腹。

“呼……”

吃了一點東西之後，大蛇丸的臉色稍微紅潤，緩緩從黑暗的廚房踱回透著一些光亮的書房。

就連原本莫名其妙有些忌憚的杯子也不能讓大蛇丸感到不適了。

“咕嚕咕嚕……”

大蛇丸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隨後站在書桌前繼續沉思。

毫無意外，大蛇丸也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某種不可名狀的執念之中而難以自拔了。

而且，經過自我檢查之後，大蛇丸排除了外界幻術影響的可能，將執念歸為自己對老師的思念之情。

但又應當如何破解這種執念呢？

大蛇丸的心裡其實是有答案的。

但這個答案和沒有其實並無區別。

——畢竟屠滅宇智波一族為老師報仇這個“宏願”，哪怕是如今的忍界幾大忍村聯合在一起都辦不到！

更何況隨著時間的變遷，已經習慣在宇智波一族的影響下成長起來的新時代忍者充斥木葉之後，大蛇丸更加沒有為老師復仇的可能！

“不能再等下去了……”

大蛇丸的手不由自主的將杯子一把握碎。

“……”

面無表情地將碎了一地的瓷渣收拾乾淨之後，大蛇丸又想到了一個一直制約著他的問題。

他又能去哪裡呢？

忍界大陸哪裡又會是宇智波一族的觸鬚無法企及之處呢？

想到這裡，大蛇丸不由感到茫然。

突然，原本滿臉茫然之色的大蛇丸似乎心中一動，迅速掃去書桌上的雜物，咬破手指在桌子上發動了通靈術式。

“bong！”

隨著一團煙霧爆起，一條花蛇被大蛇丸通靈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

大蛇丸皺著眉頭問道：“大半夜的突然折騰出逆向通靈術的波動，你莫不是在故意搞事情吧？”

這條花蛇是龍地洞的聯絡蛇之一，也是龍地洞少有的幾個會說人話的蛇。

“雞蛋，我要吃雞蛋！”

花蛇茲拉著毒牙說道：“吃了雞蛋我會和你說的。”

大蛇丸皺了皺眉頭，隨手結印分出一個影分身前往廚房找雞蛋，自己則緊緊盯著桌上的這條花蛇。

待美滋滋的吞下數枚雞蛋之後，花蛇才打著飽嗝說道：“白蛇大仙人要見你，什麼時候有空的話，到龍地洞走一趟吧！”

“……白蛇仙人？”

大蛇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和自來也不同，大蛇丸雖然使用龍地洞的力量，而且實力體系也在基於龍地洞的基礎上進行構建，但內心裡其實對諸如龍地洞這一類的所謂通靈獸聖地警惕無比的。

而且龍地洞的蛇類之中，光是一個經常和他合作出戰的萬蛇都讓他感到頭疼了，更別說還有實在更在萬蛇之上的所謂“三神姬”以及實力如淵似海的白蛇仙人。

“是的，白蛇大仙人要見你！最好馬上就跟我去吧！”

花蛇吐了一下蛇信子，似乎在回味著雞蛋的美味。

“……我知道了。”

大蛇丸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白蛇仙人大半夜的召喚他有何用意，但大蛇丸還是決定一探究竟。

“那就行了，我會在二十分鐘後發動逆向通靈術，你不要拒絕……”

花蛇吐著蛇信子說道：“對了，你這一身衣服也要換一下，見白蛇大仙人的時候要莊重一點！”

大蛇丸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睡袍，懶得就這些破事繼續辯解，便也點了點頭。

“砰！”

花蛇化作一團煙霧離去，大蛇丸則在回到臥室更換一身衣服之後，再次來到書房靜坐。

“砰！”

過了一陣子，大蛇丸亦響應逆向通靈術的召喚，化作一團煙霧前往龍地洞。

“哎喲~”

一道黑白分明的豬籠草從大蛇丸的書房角落裡浮了出來。

“喂！黑子！”

豬籠草白色部分的身體嘴角不斷抽搐。“你的幻術好像不大慣用呀~這傢伙都不受控制的~”

“對了，還有那條大便一樣的蛇所說的龍地洞又是什麼大便？大便的大便儲存所嗎？”

“……閉嘴！”

豬籠草的黑色部分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愚蠢的廢物怎麼可能看得懂我身為斑大人意志化身的深遠謀劃呢！”

“咦~像斑大人一樣被一個小鬼打得半邊身子都沒了嗎？”

白色部分的豬籠草的話語雖然戲謔，但眼睛裡卻迸發出充滿殺意的光芒。

“走了走了！”

黑色豬籠草強行拖著另外半邊身子的白色豬籠草潛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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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