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寧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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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人來到了楊寧當初入學之時，第一次來到的閣宇之中，楊寧他們在這裡領了身份牌，猶記得當時這位長老一手微弱的靈力波動，就在玉牌之上刻下五人的名字，堪稱神鬼手段。

“夜長老……”耿莊育隔著閣宇老遠，就叫道。

然而在閣宇之中，斜躺在躺椅上的長老，頓時一個激靈，原本有些睡意的眼睛，立刻清醒，急忙一陣啤哩哐當的聲響傳來。

很明顯，耿莊育的聲音有魔咒，讓這位長老很不淡定，一番忙活之後，這位長老終於安定下來，繼續躺在躺椅之上。

“夜長老，我們來看你了……”耿莊育三人走進閣宇，只見夜長老像個無事人一樣斜躺。

“是誰？在打擾老人家清修？”傳來懶散的聲音，似乎真是在清修一般。

楊寧聞言，心中一笑，這位長老，當時就覺得不一般，現在看來，更加非凡。

長老睜開了眼睛，似乎終於看到了來人，一聲長語：“是你，小耿子？還有小葉子……”

耿莊育和葉落秋立時臉如黑鐵，這老傢伙，放著這茬不過去了啊……

“喲，還有個小傢伙……”長老從躺椅上翻起身來。

“不好意思……”長老打著哈哈，從小耿子和小葉子這茬揭過，鼻子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什麼，說道：“你們來幹嘛？”

耿莊育和葉落秋已經無語：“……”

“先說好，這裡沒酒……”長老似乎意識到什麼，立刻預防針上起。

耿莊育和葉落秋臉色更黑。

楊寧聽到這裡，已經聽了出來，耿莊育和葉落秋很明顯對這位夜長老很熟，否則也就不會讓這位夜長老如此對待。

說到酒，讓楊寧不由得想起了曾經在北玄劍宗的後山，那個一身怪味、一身邋遢的酒長老，只可惜人物非昔……

楊寧一番思緒，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似乎和自己剛來這座閣宇之時，已經變了模樣，似乎空曠了許多，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塵土留下的痕跡。

難道說……

楊寧不由得看了看耿莊育和葉落秋，看來這兩位，以前也不是好惹的主，否則也就不會讓一位長老如此對待了，楊寧心中微笑，似乎挖掘到了一些猛料。

“夜長老，我們今天來喝酒……”

“我都說了，我這裡沒酒，自己看不到嗎……”夜長老無比緊張。

“夜長老，我們今天來，不是喝你的酒，我們這裡有酒……”葉落秋解釋。

“我都說了，我不喝酒……”長老聽錯，一個勁的拒絕，突然反應過來，說道：“什麼，你們有酒？”

長老一副大感意外的樣子，望著兩人，感覺世界顛倒，一下子有些跟不上節奏。

耿莊育和葉落秋以前都是在這裡蹭吃蹭喝，很明顯，給這位夜長老留下了陰影。

“有酒，就趕快拿出來……”夜長老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但是趕快臉就變了，說道：“你可別說，要和我換之類的，我這裡沒酒，你們看得到的。”長老無比戒備，像是防賊一般，戒備著兩人。

“怎麼會……”耿莊育苦笑，自己這位老師在學生心目中的影響，恐怕已經被夜長老破壞的淋漓盡致，輕嘆一口氣。

“夜長老，你多想了，我們今天就是來找你喝酒的。”葉落秋說著，將楊寧推到了前面，說道：“就是這小子，有好酒，我們這不想念長老的好，立刻就讓這小子送過來了……”

“這小子？”夜長老打量著楊寧，慢慢有了回憶，說道：“你小子，似乎……似乎是叫楊寧是吧……”長老身為學院的第一位守關長老，雖然看起來無所事事，但是就這份記憶力，還是讓楊寧吃驚不小。

“回長老，是小子楊寧。”楊寧說著，從空間戒指中，拿出僅剩的一罈猴兒酒。

整個閣宇，立時酒香四溢。

“這種味道……”長老似乎已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好奇特，好舒服啊……”讚揚著，不知不覺間，鼻子已經湊到了酒罈的附近，好像已經斷奶嬰孩，突然聞到了奶香。

“快給我，快……”夜長老已經迫不及待，雙眼更是直冒光。就連見識廣博的楊寧，都被嚇了一跳。

這雙眼睛，絕對不一般。

楊寧得出這樣的結論。

“長老，別急嘛……”耿莊育一隻手，擋在了酒罈前面，阻止著夜長老的鼻子靠近，說道：“長老，今日來，可不是喝酒這麼簡單……”

說到這裡，夜長老立時清醒，看著耿莊育很長時間，這才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小子，怎麼會無端跑到我這裡來，而且還帶著這麼好的酒，肯定有事。”

“說吧，什麼事？”夜長老的轉變，讓楊寧有些始料未及，原來剛剛的一切的都是假象，不應該說是這位長老的表演太好了。

“長老，眼前這小子，還有五天，就要上生死擂臺，相信你也看出來了，他的心境似乎有些浮躁，因此……”

耿莊育的話語被打斷，長老說道：“想要它？”長老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似乎一把長刀，砍人心神。

耿莊育點頭，不過緊接著說道：“不是要，我們只是借用一下，希望……”

“不可能。”長老的拒絕很果斷，甚至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長老……”耿莊育似乎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但是還是不放棄。

酒雖香，但是還是那只是一個由頭，最關鍵的還是長老的心，否則也就不會讓這位長老拒絕這麼直接。

“你們走吧。”長老直接下了逐客令，似乎酒香都無法對他形成任何影響。

“哎……”耿莊育嘆氣。

葉落秋也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夜長老對那件東西，一直都很珍惜，甚至有時候，看的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而夜長老之所以愛喝酒，也和這件東西離不開關係。

耿莊育和葉落秋心裡明白，那是夜長老心中無法過去的結。

就在這時，楊寧說話了。

“夜長老，我不知道你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不過小子把酒還是放在你這裡，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

“你在教我做事？”一聲厲嘯，似乎九天雷音，震得楊寧耳膜都有些轟鳴。

“不敢。”楊寧急忙道歉，但是楊寧的靈魂之中，卻是一位巔峰強者的靈魂，怎麼會放棄，要知道自己這五天裡要是不突破，很有可能會在五天後的擂臺上身死，他要為自己博一把。

“不過，相信夜長老的那位同伴，也不會希望你如此下去，將一件死物當做他，甚至因為此，在心中結結，折磨你……”

長老雙眼似乎噴火，盯著楊寧，說道：“你在挑戰我的底線嗎？”

“楊寧，不要再說了……”耿莊育也緊張起來，心中有些後悔，將夜長老的生平說給楊寧聽了。

“底線？”楊寧冷哼一聲，藉著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心有多大，眼光就有多大。既然你和你那位同伴，去找尋那件東西，想來也是想變強，但是他死了，你卻活了下來，難道說，你就不該讓你那位同伴看到你變強？”

“又或者說，你現在的狀態，又對得起你那位同伴最後捨身以命的同伴嗎？”楊寧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甚至不惜對這位築山境巔峰的強者施展靈魂共振。

要知道，對方可是築山境巔峰，如果隨手一振，那麼楊寧就會變成白痴，從此渾噩。

“你現在的狀態，你那位同伴恐怕無比失望吧。”

“多少年了，你們的壯志雄心，你們的灼灼誓言，又被你拋到了哪裡？”

楊寧依舊說著，手中的酒罈子放在了櫃檯之上。

而夜長老似乎被楊寧說到了痛處，靜靜的站著，閣宇之中，空氣凝固，靜的可怕，似乎眼前這位夜長老，隨時都能爆發。

“楊寧，我們走吧。”耿莊育推了推楊寧，提醒楊寧。

葉落秋也絲毫不抱有希望，因為那叫東西，被夜長老看的太重要了，就算是當年，他們怎麼偷酒喝，都會被夜長老嘻哈過去，但是那件東西，卻不會讓別人碰一下。

“夜長老，我們告辭。”楊寧說完，靈魂共振解除，正準備從閣宇之中退出，就在三人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之際，突然從閣宇之中，傳出了聲音。

“你們進來吧……”聲音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那是一種飽盡滄桑的感覺。

似乎一句話之中，蘊含了多少的情，多少的恨，多少的曾經時光……

耿莊育三人感覺自己聽錯了一般，有些不敢相信。

“長老，你是說讓我們進來？”葉落秋甚至直接問出了聲，生怕自己聽錯。

“進來吧……”夜長老重複了一句，整個人癱坐在躺椅之上，輕聲呢喃：“也許，我這些年，真的會錯了意，要是你在那該多好啊……”

三人重新進了閣宇，周圍的環境似乎隨著剛才的緊張氣氛變得沉重了許多。

“這麼多年，我一直無法原諒自己，因為當年要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活著，也是因為我，為了不斷變強，這才提出了尋找這件東西，可是卻不想，中了圈套，哎……”說著說著，夜長老的那雙眼睛收起了嚴厲，變得柔和起來。

“哎，一切塵埃已矣……”夜長老手一揮，櫃檯之上，楊寧留下酒罈的旁邊，出現了一盞燈。

“是它，你們用吧。”夜長老似乎想通了，將那件東西直接拿了出來。

“夜長老……”耿莊育叫著。

“長老……”葉落秋也有些擔心。

“放心，我無事。”夜長老看了看楊寧，說道：“也許你說的對，我這些年的確變了，變了啊……”

燈盞之上，有一種能夠讓人穩定的力量，楊寧打量，似乎想到了什麼。

“寧神燈？”儘管來時耿莊育已經和他提過，但是楊寧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奇物。

“你怎麼知道？”長老卻跳了起來。

耿莊育兩人疑惑。

“當年的他，就是這麼叫這個燈的。”長老一臉詫異，盯著楊寧，讓楊寧心裡直發毛。

“而我叫它清心燈。”長老看似在解釋，但是心裡卻猶如翻江倒海，不斷翻滾著波瀾

“這之間有什麼區別嗎？”楊寧問道

“我不知道，這要問你了。”長老看著楊寧，似乎直擊靈魂在兩人身上，想要找到共同點，但是他失望了，因為兩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