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古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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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真武殿消失，周圍的環境發生巨大的變化，泥澤消失，隨之楊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生死澗的地面之上，周圍原本應該有的樹木，盡皆消失不見。

昏暗的天色依舊，空谷之間，似乎有各種兇鳴之音。

不過真武殿的消失，最大的變化就是，楊寧感覺自己的心神似乎可以離體，雖然探測的區域還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但是相比於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肉眼可見有限，心神可以說是修煉者的第二隻眼睛，在很大的程度上，眼見不一定為實，但是心神則不一樣，不僅可以用來探測危險，尤其是在戰鬥的過程當中，可以探清敵人虛實的招式。

楊寧小心翼翼的戒備，像這種石頭獸，僅僅只是在生死澗的邊緣，就已經讓自己先前手忙腳亂，真的很難想象，其中到底還有何危險。

楊寧一路前行，有了心神的幫助，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兇驅禍。

相對而言，這是一片寂靜的空間，隨著楊寧不斷的深入，似乎環境逐漸產生了變化。

一種蒼涼，一種古老，不對，還有戰場的痕跡。

“這些腳印是……”楊寧藉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了一些凌亂的腳印，不過卻都是向前的。

“是他們留下的？”楊寧明白，自己追趕的方向並未錯誤，立刻飛起，身體極速，向著前方追去。

楊寧很快深入近百里，周圍那種蒼涼、古老的氣息越來越重，而在地面之上，更是出現了屍體。

血以乾涸，染血的地面，似乎被澆築的無比堅硬。

楊寧看到了一把斷劍，已經失去了金屬的光澤。

楊寧俯衝而下，來到近前。

一股逼人的氣勢，似乎在說其不凡的品質，上面花紋勾勒，雖然年代久遠，但是絲毫不影響它不是凡品的事實。

“這是一把神劍？”楊寧震驚，因為這把劍的年代很久遠，久遠到超出了楊寧的認知，怎麼回事？難道說這裡……

突然在楊寧的腦海裡，閃過一絲畫面。

“殺……”殺氣騰騰，彷彿整片天地都在震動。

楊寧拿起斷劍，斷劍立刻化成無數粉末，隨風而逝……

“歲月的力量？”楊寧一陣心驚，這裡曾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連神劍都被侵蝕成這樣？

“唔呦唔呦……”小麒麟也在環顧四周。

楊寧拍了拍小麒麟，手按在了劍柄之上，一種直覺襲來，這片地界，並不平靜。

果然，楊寧的手按在戮劍之上，立刻在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身影。

高達五丈，如巨山一般。

吼……

緊接著便是一聲厲嘯，音浪四散，如天雷滾滾。

楊寧下意識的後退，這股威勢，根本不是他可以抵擋的。

“吼……”

楊寧感覺聲音很近，好像在自己身邊發出一般，回頭之間，在自己的身後，竟然也出現了一道虛影，和前方的身影一般高，揮舞著拳頭。

轟……

轟……

腳下移動，空間震盪。

“這是？”楊寧發現，兩道身影，似乎沒有看見他，相顧之間，衝向了對方。

轟隆隆……

劇烈的轟鳴，震耳欲聾。

山河破碎湮滅，空間波動不斷……

但是，隨著一次碰撞，兩道身影似乎被某種力量撕裂，隨之消散。

“難道說這是兩人不屈的意志，在這裡交鋒，終於在這一刻消散？”楊寧猜測，隱隱覺得，這裡絕對是是非之地，趕緊離開為要。

剛才的碰撞，實在是太可怕了，若不是身影虛幻，楊寧甚至感覺自己會被這劇烈的碰撞直接帶走。

楊寧極速奔走，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不對，下方有一杆大旗。”楊寧再次落地，來到了斜插在地面上的大旗。

這裡的地面，堅硬無比，而這杆大旗竟然插了進去。

“這是？”楊寧發現，自己竟然不認識上面的字，“什麼年代的？”血浸透了大旗，在旗杆之上，隱隱能夠看到曾經的刀光劍影……

“不對，還有……”楊寧眼望前方，看到了一角旗面的碎片。

“這裡……”

“還有這……”

“……”

楊寧已經麻木，因為這裡，就是一個大型的戰場，屍橫遍野，戾氣沖天，伴隨著蒼涼，在古老的環境下，如陰雲一般，縈繞在楊寧的心頭。

“這裡曾經發生了怎樣的戰鬥？”

“一切都隨風而化，被歲月侵蝕……”

回應楊寧的只有“唔呦唔呦”之聲，當然還有寂靜中的一陣陣微風，還在不斷侵蝕這片戰場。

楊寧想到這裡，不由得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青冥戒指，因為在當初得到它只是，在御深淵底曾經在戴邙身上，也感應到了這種氣息。

不，這裡比戴邙身上的氣息更加久遠，二者之間，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無限久遠。

難道說這裡曾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戰鬥，隨後隨著空間的塌陷，這才導致了生死澗的形成？

猶記得自己在關於生死澗的書籍中看到過，生死澗，橫亙無限久遠，無人知其來歷。

楊寧的心在顫抖，遍地都是白骨，雙腳落地之處，依舊是……

屍氣陰寒，襲人心神。

“必須得趕快離開……”楊寧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神之中，出現了一絲被影響的感覺。在這裡長久待下去，必定會被這裡的氣息影響，從而迷失自己。

骨寒血已乾，這是怎樣一副場景？楊寧不敢想象，生怕自己被陷入進去。

周圍依稀可辨，一股陌生的氣息，正在向自己侵襲而來。

楊寧腳下一蹬，身體高高躍起。

燕子蕩，初雲乘風……

楊寧儘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飛行了近一個時辰，楊寧終於在腳下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場景。

屍骨漸少，屍氣沉降，似乎融入了這片土地，將這片空間無限加固，持續恆久遠。

“嗯？”楊寧聽到了金屬交戈的聲音。

“難道是……”楊寧化作一道黑影，激射而去。

“大殿使，你們走投無路了……”這是武晴大長老的聲音。

“走投無路？”大殿使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更加陰森，聽之讓人頭皮發麻，繼續道：“武晴，你知道陰風谷來自那裡嗎？”

“你什麼意思？”武晴回想起當年關於陰風谷的種種，似乎憑空出現一般，然後接著便是整個泗水十六國的血流成河，和眼前的場景很相似……

尤其是在陰風谷眾人之後，那裡有一處車攆，依舊是一種很久遠的感覺，但是大殿使背靠車攆，似乎有很強的底氣。

而在武晴大長老的前方，那裡只有一面旗幟在飛揚，旗面之上，依舊是楊寧無法認識的那個字。

不，旗杆被一人定在那裡，因為在旗杆的根部，散落著白骨。

“你……”武晴的目光突然一下變得凝重，因為這裡的戰場，和曾經六十多年的泗水十六國非常相似，簡直就是複製一般。

“看來你想到了，哈哈……”大殿使發出陰森的笑聲，更像是來自地獄，黑袍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團閃爍的幽光，和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武晴大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田闊海問道。

“你們也是從這片戰場過來的，相信你們已經感覺到了，周圍無邊的屍氣，還有曾經大戰的痕跡，而陰風谷，很有可能就是來自這裡。”武晴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但是從目前來看，唯有這樣的解釋，才能解釋大殿使為何這般從容。

“哈哈……”大殿使的笑聲迴盪，道：“武晴，你還不算蠢。”

聽到這裡，武晴立時面如寒鐵。

楊寧飛身而下，來到了六大學院陣營。

“楊寧，你還好吧？”楊真的神體散發著光輝，好像在排擠周圍的氣息，似乎這裡的氣息讓很多人極為不舒服。

楊寧點頭，沒想到楊真竟然比自己更快一步。

就在這時，武晴突然一聲令下：“殺，快，殺了他們。”武晴似乎預感到了一些什麼東西。

“哈哈，恐怕已經晚了……”大殿使的身形高高飛起。

周圍的屍氣，開始隨著大殿使的升起，逐漸開始聚攏。

“不好，他要利用周圍的環境，讓咱們陷入無休止的殺伐之中，快，阻止他……”武晴從進入生死澗之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隨著不斷深入，開始發現這裡是曾經的一場戰鬥遺蹟之後，也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但是現在再度喚起，已經有些遲的感覺。

但是，已經沒有退路。

“殺……”五十多位強者升起，每個人都是自己全部的實力，不斷轟擊大殿使。

大殿使陰詭的笑聲還在迴盪，看到對方攻殺而來，立刻讓自己下方的強者飛起。

三十多位陰風谷的強者飛起，和六大學院之間對峙。

“殺！”

戰場再次被喚醒。

“誰人戰鬥？”一道聲音，很是古老。

“後人在戰鬥？”就在眾人疑惑間，武晴突然感覺自己眼前旗杆下的白骨似乎發生了變化。

“這……”武晴感覺自己的眼睛花了，否則又怎麼可能看到白骨在重組。

“煉邢，你還活著？”

“誅曳，你已經死了……”

誰也不明白，這是何人在對話，但是每一句話的聲音，都給人一種無限久遠的感覺，似乎隔著萬年，超越時空在對話。

“你也沒活下去，哈哈……”

“哈哈……”

兩道聲音相繼而笑。

但是緊接著，眾人就看到，車攆開始高升，大旗開始舞動……

空間在顫抖，天地在震動……

所有人心頭，閃過一個詞語。

大手段……

這是人力可以達到？

車攆發出幽光，白骨重組，金光流轉……

六大學院和陰風谷之間，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無法動彈。

“誅曳，來戰！”鏗鏘有力。

“煉邢，戰便戰！”

幽光飛舞，空間成了車攆的舞臺。

金光激射，空間被大旗佔據了一半。

洶湧的勢，已經超越了一切，隨著車攆和大旗，在整個空間被覆蓋，巨大的勢，讓空間顫慄。

楊寧站在後方，隱隱看到，在他們後方的戰場，似乎被喚醒了無數的力量。

屍氣波動，一道道白骨，一杆杆大旗，在動作。

“這到底是怎麼地方？”楊真感覺自己的認知被重新整理，到底是怎樣的偉力，才能做到這樣？

“他們，恐怕已經超越登山境了吧……”楊寧也被這樣的景象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