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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

“我沒有這個感覺。”

“我只看到民生凋零,萬民皆苦。”

“而你所說的盛世,又是什麼盛世?又是何來的盛世?”

張良平靜的開口。

嵇恆淡淡的看了張良一眼,卻是明白,這是張良有意在套自己的話,不過也並不在意,直接道:“我所說的盛世還未到,但天下的確將迎來一個盛世,只不過我理解的盛世跟你理解的不同。”

“隨著秦對天下控制力的加強,對貴族跟士人等特權存在的削弱,天下將會進入到另一個狀況,不再以貴族士人為貴,而是人人皆有機會如龍。”

“這跟過去相比,難道不算是盛世?”

“人人如龍,這話太大了。”張良冷聲道。

嵇恆點頭。

他自知曉這是實現不了的。

他負手望著天空,目光深邃道:“人人如龍,的確做不到,但過去的天下,即便改朝換代,富貴者依舊富貴,顯赫者依舊顯赫,頂多是家道中落,從過去的權貴變為了所謂的寒門,即便如此,這些人依舊不是底層人能夠高攀的。”

“甚至依舊能為底層民眾巴結討好。”

“這世道何其不公啊!”

嵇恆譏諷的搖搖頭,眼中滿是冷漠。

張良沉默。

片刻後,張良嗡聲道:“這是天下自來的秩序,又如何能算是不公?”

“自來的秩序?”嵇恆冷笑一聲,不屑道:“這話當真是可笑,你們對底層的民眾當真是這般說的?天下混的不如意者,在你們的教唆慫恿下,都認為換個天下,他們就會風生水起,就能改變現有之舊狀,從而出人頭地。”

“但這只不過是大多數人的幻想罷了。”

“正應了一句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的動盪,對於掌握資源人脈知識,以及有能耐的人而言,只不過是利益的重新分配,就算是天下更迭,改朝換代,你們依舊能從容的在天下分一杯羹,依舊能維持你們高貴的身份,頂多變得寒酸一些,窘迫一些,然對底層人而言,若是沒有什麼大的機遇,只會得到無窮盡的磨難。”

“安平榨其力,戰時用其死。”

“這就是你們為底層人安排的人生。”

“春來秋往,始終如一。”

“我以前也很享受這種處境,畢竟能始終為人上人,何樂而不為?畢竟受苦受難的又不是我,都是那些低賤的奴隸跟賤民,只是在見到太多人間悲劇之後,我對這種現狀有了不滿。”

“天下不當是這樣。”

“而且本就不該是這個模樣。”

“所以.”

“我想對天下做一些改變。”

“讓底層人有機會能去到上面的空間,去看一下上層的風景。”

“而且相較於亂世的出人頭地,我相對更喜歡另一句,便是‘寧為盛世犬,莫為亂世人’!”

“亂世終究太苦太難了。”

“所謂的休養生息,從某種程度而言,未嘗不是人間凋零後的無奈之舉,同時也不過是底層人厭倦了戰爭,厭倦了死亡的妥協罷了,他們的處境其實並無太多改變,依舊是為權貴‘榨其力’,只是在經歷了常年的戰亂後,他們更渴望擁有安寧跟安定的生活。”

“也變得更有忍耐力了。”

嵇恆在心中幽幽一嘆。

他原本也很相信亂世之後,天下因此會進入修養生息,底層人的生活會好轉,實則在幾次輪迴中發現,這其實根本就不是,完全是一廂情願。

天下勢力重新洗牌之後,對底層的影響其實很小。

地方的地主豪強依舊會瘋狂壓榨底層,唯有等到中央朝廷的國力上去,對地方控制力不斷加強,才能讓這些地方豪強不敢再那麼肆意妄為,而在其他時候,底層的生活始終是困苦的,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觀,所謂的改觀,只是無盡死傷之後的麻木。

周秦開始的這場大變局,歷經兩千餘年,真正算下來,盛世不過一兩百年,其餘大多時候,民眾的生活都是十分艱苦的,只不過隨著生產力提高,物質相對豐盛,看起來一代比一代更好了,然上層堅定的‘榨其力’的舉措,從未停止過。

而且只會越來越嚴厲。

可憐千萬英雄血,換來今日舊乾坤。

這便是世道的悲哀。

他經歷過太多亂世了,早已不信所謂的休養生息,那隻不過是中央朝廷對地方的黑暗視而不見,且無可奈何罷了,對貪官汙吏恨之入骨的朱元璋,立國十餘年,各種貪腐大案便層出不窮,這就足以見人心之貪婪,並不會因大亂而生出改變。

只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當然。

若說亂世後底層環境真無半點改善倒也不盡然,只是不消十餘年,那些黑惡勢力便會捲土重來,而且會將過去損失的,加倍的剝奪壓榨回來。

所以他不渴望亂世。

他更喜歡在一陣陣痛之後,天下能夠儘早的來到盛世。

如此也不枉這麼多人的白白死亡。

張良沉默。

他第一次有所動容。

因為這跟他預想的說法不一樣。

而且他看的出來,這是嵇恆的真實想法。

他唏噓道:“這便是你助秦的真正原因?你並不相信亂世後天下會很快好轉,你只認為天下該儘快實現從亂到治,如此才能讓天下變得更好。”

嵇恆輕笑著點點頭。

他漠然道:“古往今來,天下變化很多。”

“但真正改變的其實很少。”

“唯有從周代開始的變法,天下漸漸跟過去變了模樣。”

“秦之所以為六國視為虎狼,當真是因為秦乃蠻夷?若是真論蠻夷,荊楚恐比秦更蠻夷,畢竟楚王這稱號,都是自己強加上去的,何其的蠻橫,然六國之楚國,卻同樣不待見秦,原因何在?”

“其實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

“便是源於商鞅法。”

“商鞅法打破了舊有的很多秩序。”

“然底層的隸臣、亡人、還有普通民眾,都有機會踏入到原本只有貴族才能到達的地方,所以六國才這麼畏之如虎,唯恐自己的權貴身份被人奪走。”

“所以商鞅變法這百餘年來,六國不斷的抹黑詛咒秦國。”

“同時在自家境內不斷造謠恐嚇,讓底層人信以為真,真視秦為殘暴之虎狼。”

“在百餘年的抹黑下,秦之殘暴越發為天下認同。”

“也為天下民眾抵制反抗。”

“然事實真如此?”

嵇恆嗤笑一聲。

他漠然道:“你們不敢告訴底層真相,更害怕底層知道真相,因為你們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擁有的一切,有朝一日為其他人奪走,而奪走這一切的,非是秦之貴族,而是你們眼中的奴隸、賤民,更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淪為底層人。”

“你們很清楚的知曉,自己過去是如何對待底層人的,所以無比的擔心,自己淪為底層人後,也會遭遇如此黑暗的對待。”

“所以你們對秦這麼忌憚。”

“秦講律法之下一律平等。”

“你們則宣揚,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秦講法治,你們則講禮治。”

“隨著秦跟你們的理念越發背馳,你們就越發容不下秦的存在,一刻都容不下,只不過在商鞅變法之後,秦國國力越來越強,你們也只能趨於自保,隨著天下大勢既成,最終還是難逃覆滅命運,最終為秦一統了天下。”

“只不過隨著天下一統,貴族最擔心的事並未發生。”

“因為商鞅法崩壞了。”

“而在始皇這一番折騰下,秦法反而越來越崩壞,也將天下攪的越來越不寧,所以你們便再度猖獗起來,因為你們心中很清楚,秦終究跟你們不是一路人,你們也時刻擔心著,秦有朝一日會重回到商鞅的老路,所以你們必須要反秦,要滅秦。”

“等到滅秦之後,歷史由勝利者書寫。”

“秦的很多東西,都會被有意的抹去,有意的被隱藏。”

“因為你們不希望這些東西為外界知曉。”

“更不希望世人會懷念秦。”

“然秦真如你們所描述的那麼殘暴不仁?”

“呵呵。”

“恐怕並不是。”

“只是你們不會告訴世人,秦制究竟是什麼模樣,也不會告訴世人,秦為了保障底層的公正,付出了多少努力跟心血,也不會講所謂的‘曝首三日’,只為首級認定無爭議,也不會講秦法夏,每一個人被判刑的人,他們的罪狀都會如實張貼,只為讓外界清清楚楚的知曉一切始末。”

“因為這不是貴族的法。”

“貴族想要的法從來是‘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天下其實沒有法家。”

“只有變法者。”

“只是令很多人沒想到的是,談及法家,大多數人印象中的都是商鞅,韓非,李悝等人,李悝著《法經》,主導魏國變法,拉開了天下變法圖強的大幕,商鞅變法更是讓被諸侯鄙視的秦國,一躍成為強國並最終一統天下。”

“而韓非更是法家理念的集大成者。”

“只是.”

“他們的確是法家的代表人物。”

“卻法家鼻祖是何人,天下知曉的人很少。”

“法家鼻祖。”

“不是商鞅,不是韓非,也不是李悝,更不是管仲、皋陶。”

“而是儒家之子產。”

“儒家連荀子這般大才都不想承認,又豈會宣傳子產?所以天下不知者很多。”

“就外界知曉的子產相關事蹟,大多是子產執政鄭國,在鄭國內部變法圖強,但子產真正讓儒家忌諱如深的並非是子產主導了鄭國變法。”

“而是另一件事。”

“即子產鑄刑書。”

聞言。

張良眉頭一挑。

他對子產瞭解到的不多。

僅僅知曉子產似在鄭簡公時為卿,在鄭簡公二十三年正式執政鄭國。

而在子產執政前,晉楚兩強爭霸,鄭國身處兩強之間,內部貴族矛盾重重,鄭國貧弱而混亂。

子產執政後,一方面,運用其政治智慧在列強之間穿梭外交。另一方面,開始在鄭國內部變法圖強,大力改革鄭國的土地和稅賦制度,最終讓鄭國實現大治,國勢由弱變強。

只是嵇恆將子產視為法家鼻祖,這屬實有些出乎張良之意料。

對於子產鑄刑書,他也幾乎沒什麼瞭解。

見狀。

嵇恆也知曉張良對子產的情況瞭解很少,而這其實也正常,鄭國很早就覆滅了,天下留存鄭國的史料其實並不多,加之儒家勢大,相關典籍更是為人私藏,因而若不去主動查詢,不知情才正常。

嵇恆坐回自己的躺椅。

他淡淡道:“子產鑄刑書,若不主動了解,其實知情者的確不多,加之天下早就習慣頒佈法典,所以子產鑄刑書更顯得無足輕重了。”

“然實際並非如此。”

“天下未有法典之前,大都經歷過一個秘密法時期。”

“那時的上層貴族,鬥毆認為刑律越隱蔽越好,決不能讓國人知道,這樣才利於貴族隨意處置底層國人,增加貴族的身份跟威嚴。”

“而子產卻一反常態,決定打破這種舊有愚昧。”

“所以就有了子產鑄刑書。”

“即子產鑄大鼎,將國家法律條文鑄在上邊,把鼎放在城中繁華之處向世人公佈。”

“這是華夏政務公開的先河。”

“也是天下第一部公開出來的法典。”

“自此之後,天下正式進入到法典公開的時代。”

“子產之前並非沒有法律,只是這些法律都是藏之官府,而不為百姓所知的秘密法。”

“這也就是所謂的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而子產鑄刑書,打破了天下長期以來‘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的秘密政治傳統,因而自是受到了很多貴族的猛烈抨擊。”

“其中便有當時的名人叔向。”

“子產被孔子譽為‘古之遺愛’,叔向則被孔子譽為‘古之遺直’。”

“兩人卻因此事,進行了一番激烈爭鋒。”

“最終孔子同樣也下場了。”

“併為天下留下了一句廣為流傳的話。”

“這句話直到現在,依舊為很多貴族奉為圭臬。”

“什麼話?”張良好奇道。

“貴賤無序,何以為國?”嵇恆幽幽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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