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兩個魔神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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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修一行人朝著神盾局走去的時候，燃燒地獄之中兩位魔神再一次的會面了。

怎麼說呢？

迪亞波羅和巴爾見面的時候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尷尬，就好像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一樣。

不過這種氛圍對於他們來說也不算是多麼的陌生，在過去那漫長的相處時光之中，這樣的情形也不是隻出現了那麼幾次。

“你完事了？”

迪亞波羅咧開了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讓那一口細密而尖銳的牙齒展現了出來，看起來這些危險的小東西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透透氣了。

迪亞波羅回來可不是隻為了看自己的哥哥一眼，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不能這麼說，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沒有做完。”

巴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眼看著眼前的弟弟。

就是弟弟，迪亞波羅是三魔神中最年輕的一個，巴爾是老二，所以迪亞波羅在巴爾的面前就是一個弟弟。

只不過在現在來說，那僅僅是從誕生的歲月來衡量的。

要說強大，在墨菲斯托創造了莉莉絲之前，憎恨魔神才是最強大的那個。

一個幾乎知曉一切的憎恨魔神，那段歲月也算是燃燒地獄為數不多在永恆之戰中稍微佔到點便宜的時光。

“呼，真是讓人難忘，以前的我們可從來沒有被一個奈非天壓在頭頂上到這種程度過。”

迪亞波羅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著，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自己的王座邊上，卻沒有坐下去。

他言語之中充滿了對巴爾將一份破壞交給野蠻人的不滿，那種抱怨一點都不像是從一個陰沉的魔神口中說出來的東西。

“說的好像當年的烏迪西安沒有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一樣，不過在他之前，我們不是還被那些初代奈非天給暴揍過嗎？

不要說的你我從來沒有失敗過一樣，那沒有價值。”

巴爾對著自己的兄弟噴吐著“毒液”，他雖然不算是頭腦簡單，但是也沒有迪亞波羅那麼的陰沉。

破壞終歸是要比恐懼更簡單一點的存在。

至少破壞不需要多麼的複雜，如果不是因為墨菲斯托，巴爾才應該是三魔神之中最強大的那個。

畢竟他在地獄魔王這個群體之中可是對標著正義！

正義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來維繫自己的權威，而破壞本該也是如此。

“初代奈非天？呵，莉莉絲的孩子們，雖然現在已經見不到除了拉斯瑪之外的任何一個了，但是誰知道那些傢伙是不是真的選擇了乖乖去死？”

迪亞波羅隨手從燃燒地獄中抓起了一團還在燃燒的焦土，背後的尖刺上如同應和燃燒地獄一樣開始冒出了魔火。

迪亞波羅的內心可沒有他現在表現的那麼無所謂。

初代奈非天中不管是誰都難纏的讓迪亞波羅頭痛，當年為了解決掉他們，燃燒地獄和高階天堂之間可不是一點合作都沒有。

那些傢伙強大的讓他也會感到不適。

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放下對那些初代奈非天的戒心。

那些傢伙留下的東西之中說不準哪一個就是為了成為創世神而製造的器具。

這一點他們在初代布林凱索那裡就已經意識到了。

唯一的好訊息大概就是最後一個活著的初代奈非天是那個透過學習而強大的拉斯瑪了。

學習然後強大，這種強大是需要時間的，即便拉斯瑪是莉莉絲最寵愛的孩子，受到知識的眷顧。但是這也不會讓拉斯瑪在瞬間就掌握那繁雜的，每時每刻都在增加的知識！

知識的力量的確不容小視，可惜的是莉莉絲終歸還是那副做不出任何決定的樣子。

這讓迪亞波羅稍微有那麼一點遺憾。

這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大哥在探索創造的路上還是走的太淺薄了的緣故，莉莉絲的人格可不怎麼完整。

“要說馬薩伊爾盯上了拉斯瑪我是不信的，但是他絕對有理由盯上莉莉絲。智慧和知識合一的力量可不會比命運和知識差上什麼。

這兩者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伊納瑞斯作出的決定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卻是最符合他們訴求的那種。

而馬薩伊爾，你覺得他會怎麼選？”

巴爾輕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這種輕蔑在迪亞波羅看來簡直莫名其妙。

明明他才是三魔神之中最強大的一個，但不管是“純粹”的二哥，還是那個已經變成痴傻模樣的大哥，都在有意無意的看不起他。

這種感覺就很奇怪。

迪亞波羅就是恐懼，即便是他的兩個哥哥在面對他的時候也逃不出恐懼這種情緒，但是他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兩個哥哥一邊恐懼著他，一邊又對他充滿了蔑視。

這不正常。

“智慧大天使做出的選擇會和命運天使相差無幾，但是死亡天使作出的選擇只會是更加殘酷的那種。你覺得現在的馬薩伊爾更像是哪一種？”

迪亞波羅選擇了用新的問題來回答問題，那個表情扭曲到了古怪的程度。

但他那醜惡的嘴角依然上揚著。

就像是墨菲斯托和巴爾輕蔑的看待他一樣，他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兩個兄長的。

“馬薩伊爾只會作出‘正確’的決定，更重要的是，在那邊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正確。”

巴爾慢慢悠悠的說著，燃燒地獄的地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一隻只嶄新的惡魔從裡邊爬了出來。

兩個魔神坐鎮在燃燒地獄之中，這裡催生惡魔的速度也開始變快了起來。

“這樣積蓄力量的手段可不怎麼明智，至少我不覺得這些傢伙能夠在最終的戰場上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

迪亞波羅看著那些剛剛從地下爬出來的惡魔崽子平靜的說著。

數量是能夠對奈非天起效的，但是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質量上不能差的太遠了。

惡魔才們才是擁有最大數量的族群，幾乎無窮無盡。

但是沒有了阿茲莫丹那個惡魔大軍的指揮官，這些傢伙幾乎沒法在高階的戰局中起到作用。

即便是重新制造出疫王那種傢伙，好像也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

燃燒地獄的高階戰力在面對著奈非天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足的。時代終歸是變了。

“我們什麼時候需要仰仗這些小東西了？我們一直以來依靠的不都是自己嗎？”

巴爾無聊的轉了轉手上的戒指，雙眼之中閃過了一陣光輝。

他對迪亞波羅的到來稍微有了那麼一點點的頭緒，接下來就是試探了。

“我知道，再多的數量都無法改變什麼，但是奈非天為什麼強大到如今的程度你真的沒有思考過嗎？”

迪亞波羅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由奧丁留下的疤痕似乎在隱隱作痛，雖然迪亞波羅很清楚這大概是心裡因素導致的，但是還是難免在意。

恐懼本身怎麼可能對恐懼無動於衷呢？

尤其是迪亞波羅可沒有選擇巴爾走上的那條道路，他無法捨棄自己的人性！

“數量，和生命的更迭。向來如此，這個世界上總不會有什麼存在一直享有關照。但是人是一種例外，命運和知識的眷顧讓他們有了今天，並且度過了他們最孱弱的那段歲月。

怎麼，‘偉大’的恐懼魔神會因為這種待遇而感到嫉妒？別鬧了，嫉妒從來都不是你的權柄，甚至我從你的身上除了恐懼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

巴爾注意到了迪亞波羅眼睛上的傷痕，只是低頭嗤笑了一聲。

就好像迪亞波羅不會多的在意傷痕一樣，他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弟弟身上多了什麼痕跡。

地獄魔王們一開始就沒有彼此之間的親情，而他們也從來沒有對這種感情產生過需要這樣的情緒。

人格化的規則，終歸不是人。

“血脈！我是說血脈！”

迪亞波羅的聲音高亢的讓燃燒地獄都開始了震動，地下那些還沒有來得及爬出來的惡魔們在這種震動之中直接化作了爛肉埋在了土地之中，成為了下一批惡魔們誕生的養料。

“哈？你是想成為奈非天？還是說你需要我把你塞進哪個天使的肚子裡邊重新降生一次？別說你打算認奧莉爾當母親，那樣的話說出口只會讓我嗤笑。”

巴爾毫不留情的譏諷著迪亞波羅。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的輕蔑了，甚至那種嘲笑都順著他身邊破壞的餘波展現了出來！

最強的地獄魔神可不見得就是最有地位的一個。

最陰沉也不意味著他最聰明。

迪亞波羅在巴爾的眼中也就是那種程度罷了，力量可不是一定會帶來尊重。

“如果，我殺死了一個大天使，然後讓我們的血肉重塑出新的身體，那麼我就有了無限的可能，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面對著一個強於你我的存在時除了製造更純粹的恐懼之外毫無辦法。”

迪亞波羅的話之中帶著不甘心。

這種情緒顯而易見，曾經作為時間上最強者名單中最前列的那一個，怎麼可能會甘心呢？

巴爾看著自己的弟弟，默默的垂下了頭。

“我知道你憎恨奈非天這樣的存在，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命運的抉擇。”

“但是知識能夠改變命運，如果不是墨菲斯托那個蠢貨將知識贈予了莉莉絲，我們擁有戰勝他們的力量。”

迪亞波羅眼神閃爍，這個時候即便是巴爾也無法分辨迪亞波羅的想法了。

他說的是他真正的想法嗎？

又或者這只是某個陰謀的奠基工作？

要是前者，那巴爾只會覺得自己的弟弟瘋了，要是後者，那這場陰謀算計的物件名單之中就絕對有他巴爾的名字！

“我們什麼時候在面對高階天堂的時候戰敗過？還是說，你需要曾經那個深不可測卻對你我殘虐的大哥回來？

迪亞波羅，你是三魔神之中最強大的一個？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時候才流傳出去的你別說自己不知道。

要是墨菲斯托沒有作出這個決定，你又怎麼敢在我的面前這樣說？”

巴爾的話多了起來，身周的空間不斷的浮現出裂紋，然後再消弭。

迪亞波羅是最強的魔神，在現在來說沒有問題。

但要是說迪亞波羅能夠輕易的戰勝巴爾那才是謊言！

純粹的破壞即將走上那條純粹的道路，不管是人性還是慾望從來都不是這個傢伙所追尋的東西！

破壞就該是破壞，不是什麼巴爾！

他走上了和因普銳斯針鋒相對的道路！

成為人？不不！在巴爾的心中這可不是一個魔神該有的想法！

他就是破壞，成為破壞，成為純粹的破壞，然後像是當年完整的死亡一樣，屹立於世界之上！

“我可不想和你們分享‘恐懼’，‘三魔神的最強者’不過是一個開始，我要的是所有的存在聽到惡魔這個詞彙，就會產生恐懼，而一切的恐懼都將指向於我！迪亞波羅！”

迪亞波羅看著巴爾，他身後的尖刺上一團團的火焰升騰而起，一陣陣的恐懼開始擴散。

燃燒地獄在兩個魔神的對峙之中開始輕輕的搖晃了起來。

“我根本不在乎！我不需要別人畏懼我，也不需要別人信仰我。你想要的一切都和我沒有衝突，但是你在掌握大魔神力量的那段時間之中，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大魔神根本不是由恐懼當做力量源泉的？”

巴爾還是沒忍住多提點了一下自己的弟弟。

大魔神是地獄魔王力量的合一，那自然也得需要一個能夠催動這些權柄的力量之源。

使用恐懼催動這一切？迪亞波羅做的太淺薄了！

迪亞波羅聽到這樣的話，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破碎的那個王座！

那是屬於墨菲斯托的，曾經端坐在王座上的墨菲斯托才是真正的強大！

如果要說三魔神之中誰最像是一個人類，那就只有憎恨之王墨菲斯托！

直到，他將知識分割出去，讓莉莉絲誕生！

“憎恨？”

迪亞波羅唸叨著這個詞彙，回憶著自己作為大魔神的那短暫的時光。

“知識不光是一種力量，也是負擔！不然你以為馬薩伊爾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升起過從莉莉絲身上奪走知識的想法？

我們都知道，智慧和知識的合一，才能讓那個大天使成為最強大的那個。但是他為什麼沒有這樣做？

迪亞波羅，你向來自大，但是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你太年輕了。但是當我看到那些生命加起來都達不到你零頭的傢伙是多麼的成熟之後我就知道，你空有野心！”

巴爾終於從自己的王座之上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臉貼近了自己兄弟的臉。

他空洞無一物的目光直視著迪亞波羅那閃爍著火光的瞳孔，破壞的力量一點點的攀上了迪亞波羅的身體！

“你覺得破壞能不能徹底的破壞恐懼？我的~兄弟~”

巴爾的話中那濃郁的威脅感都快要溢位來了。

“那你覺得，我能不能讓你的內心之中充滿恐懼，然後讓你在恐懼之中除了顫抖和尖叫之外什麼都不具備？”

迪亞波羅頂著巴爾的額頭，一樣堅定的站了起來。

他那粗糙的面板在巴爾那和一個人類幾乎沒有區別的頭顱上蹭出了一個傷口！

烏黑的血液從傷口之中流淌出來，在兄弟兩的臉上留下相差無幾的痕跡！

“當你用恐懼催生了我內心的人性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想這樣做了。

但是！

你！敢嗎!？”

巴爾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眾多的手臂和尖銳的爪刺就將迪亞波羅的身體死死的禁錮在了原地。

即便巴爾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想迪亞波羅說的那樣，在被恐懼充滿內心之後只會顫抖。

但有一點他很確定，這是墨菲斯托最後告訴他的東西。

恐懼的盡頭是滅亡，而過程是瘋狂！勇氣可不一定能夠戰勝恐懼，就好像恐懼也不見得能夠將勇氣的光輝熄滅一樣！

這是三魔神的兄長在掌握著知識權柄的最後時光之中隨口唸叨的話。

迪亞波羅以為這是在說自己前進的方向，但是對於巴爾來說，這句話是告訴他，該怎麼去面對自己叛逆又自傲的弟弟！

當破壞被恐懼所填滿之後，那走向死亡之前的瘋狂足以讓迪亞波羅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