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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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矇矇亮。

一縷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紙，灑在了蘇安的臉上，似將昨晚的陰霾都衝散了些許。

蘇萍端著碗熱粥。

“安兒，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蘇安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眼中的血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蘇萍一眼就看出蘇安一夜未眠。

她心疼地摸了摸蘇安的腦袋。

“沒事了，都過去了。”

蘇安猛地抬起頭，眼神堅定得嚇人。

“姐，我想去城東的武館學武！獵魔隊說過，練武學本事能活得更好！我想帶姐姐一起過更好的生活！”

一夜未眠。

蘇安已經下定了決心。

東林城內，時常有妖魔潛入作祟，光靠獵魔隊和黃符，根本不行。

吳嬸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

指不定哪天，這樣的慘案就降臨在他和蘇萍頭上。

張毅說得沒錯，要想活得更好，他得去學些本事。

詭異文字裡可提到過，消耗靈韻可以提升武學，自己必須去學些自保手段。

這樣才能保護姐姐，保護這個家！

蘇萍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

“好，想去就去。”

她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無條件地支援著蘇安的決定。

蘇萍從床下的草堆裡翻出一個陳舊的錢袋。

錢袋裡，是一些碎銀子，叮噹作響。

“既然小安想學，那就去！我也不知道這些碎銀夠不夠。”

“你先拿著，如果不夠，姐再想辦法。”

蘇安接過錢袋。

“姐，你放心，如果不夠，剩下的錢，我會自己想辦法！”

“好，小安長大了！”

蘇萍笑著，將手中的熱粥遞給蘇安。

“你一晚上沒睡，怎麼也得休息下。先喝碗粥，暖暖身子。”

“我去給你準備些乾糧，你在武館累了，可以墊墊肚子。”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去了屋外，用粗布裝著乾糧。

“今天我還要去繡閣幫工，就不能陪你一起去武館了。”

……

城東只有一家武館。

名為衛道武館。

除魔衛道！

這地方很好找。

主要還是因為時常有妖魔潛入作祟，學武的人可不少。

武館門口大排長龍。

蘇安赫然站在隊伍末尾。

他是年紀最小的。

與其他那些膀大腰圓的漢子們相比，差距頗大。

“嘿，哪家的小娃娃，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旁邊一個粗壯漢子低頭看著蘇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你家大人呢，這地方可不是小娃娃來玩耍的地方，這裡可是真刀真槍，傷著你了可不好！”

“快回家吧，回家玩去。”

蘇安緊緊地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沒有理會對方的打趣，只是默默地站在隊伍裡。

“喲，還是個倔的，哈哈哈！”

漢子打趣一笑。

隊伍裡，眾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蘇安身上，看得他怪不自在。

不一會兒，排到他了。

衛道武館的大門，是兩扇厚重的木門。

蘇安站在門下。

像個小猴。

門口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比先前的漢子還要壯不少，如門神一般。

他低頭掃了一眼蘇安，倒是有些詫異。

一個小孩？

不過他還是不冷不熱問了句。

“想學武？帶錢了嗎？”

聲音粗獷而洪亮，震得蘇安耳膜嗡嗡作響。

蘇安點了點頭。

他趕緊從懷裡掏出那個陳舊的錢袋，雙手托起，遞了上去。

壯漢接過錢袋，掂量了一下。

“你這點錢只夠學一個月拳的……你年紀太小，時間又太短，估計連門都沒辦法入。”

他低頭，沉聲道。

蘇安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我知道，我先學一個月。剩下的錢，我可以再攢。”

他趕忙說著，生怕壯漢不收他。

“進去吧。”

壯漢沒有再說什麼。

而是伸手幫蘇安推開了那兩扇厚重的木門。

“吱呀！”

沉重木門被推開。

剎那。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差點沒把蘇安燻一個跟頭。

濃烈的汗臭味，混雜著草藥的辛辣氣息，直衝鼻腔。

蘇安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

有些不適應。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由青石板鋪就。

場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

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

喝！

哈！

呼喝聲此起彼伏。

數十個赤膊著上身的漢子，正在演武場上揮汗如雨。

每個動作盡顯陽剛！

蘇安目瞪口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徹底被震撼住了。

這就是練武嗎？

“嘿，小子！去那邊的角落等著，會有教頭來領你。”

門口的壯漢喝了一聲。

蘇安這才回過神來。

他道謝後，沿著牆邊小跑過去，就站在角落，顯得有些侷促。

周圍都是練武的漢子，他一個小孩夾在中間，格格不入。

不一會兒。

一個矮小精瘦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新來的？”

他上下打量著蘇安。

“衛道武館還是第一次收這麼小的娃娃！”

中年男子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看得蘇安緊張起來。

蘇安連忙學著先前進來那些人的樣子，抱拳拱手，衝著中年男子深深地行了一禮。

“我是交了錢給門口大哥的，剩下的錢我可以再攢，我是真的想學武！”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以前練過？看著底子還不錯！”

“我是這裡的教頭孫興，你可以稱呼我孫教頭。”

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孫教頭好！”

蘇安頭也不抬，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聲音洪亮。

“走吧。”

孫興沒有多餘的廢話，幹練得很。

蘇安被帶到了演武場旁的空地。

這裡已經站了幾個新來的。

高矮胖瘦，什麼樣子的都有。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比蘇安要大上不少。

孫興二話不說。

他狠一握拳，雙手並於腰間。

兩腿彎曲。

整個人的重心下沉。

一個紮實的馬步，如老樹盤根，穩穩當當！

“看好了！”

孫興沉聲說道。

“兩腳分開，與肩同寬，腳趾抓地，大腿儘量放平！”

“腰背挺直，目視前方，呼吸要穩，要慢！”

“什麼時候能像我這樣，穩穩當當地站樁一個時辰，我再接著教你們。”

站樁？

不是學拳嗎？

蘇安有些茫然，這跟他想的學拳可不一樣。

但他還是學著孫興的樣子，依葫蘆畫瓢擺開架勢。

可其他人卻不幹了。

“喂！教頭，我可是交了錢的，你不能這麼糊弄我們吧？”

“就是啊！我們大老遠從城西跑來，是來學真功夫的，可不是來這兒罰站的！”

“我交了這麼多錢，你就讓我站著玩是吧？”

“退錢！退錢！”

抱怨聲不斷。

甚至有人都開始起鬨，嚷嚷著退錢。

孫興卻是不惱。

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我衛道武館的撼山拳，講究的就是疾如風，迅如雷，不動如山！”

他猛地一跺腳。

砰！

青石板地面微微震顫，勢大力沉！

“下盤不穩，一切都是空談！這是學拳的基礎，連一個時辰都站不住，還想學拳？”

“不想站的，現在就拿著你們的臭錢，滾回去！”

“連個小孩都不如，丟人現眼！”

孫興指向蘇安。

他目光如刀，從其他人臉上劃過。

幾句話。

全場鴉雀無聲。

幾人看了眼蘇安，都乖乖地按照孫興的要求，擺好了站樁的姿勢。

“撼山拳！”

蘇安默默唸叨著這個名字。

光聽這三個字，他就覺得氣勢非凡。

這絕對是能斬妖除魔的真本事！

他臉上的堅定愈發濃烈，認為自己來對地方了。

蘇安猛地握拳站定，雙腿穩如磐石。

肌肉虯結，線條分明。

從前瘦弱雙腿，此刻竟隱隱有了幾分精悍之氣。

那八點靈韻帶給了蘇安不小的變化！

不過。

這個看似簡單的姿勢，真正做起來卻不容易。

很快，其他人紛紛倒地放棄，連半炷香都堅持不了。

只有蘇安，如小樹苗般頑強挺立。

“嘿！這小娃娃，還挺厲害！”

其他人感嘆著。

就是不遠處的孫興都眯起了眼睛，眼神銳利無比。

轉眼間。

半個時辰過去。

蘇安只感覺雙腿開始發酸。

身體也越來越沉重，汗珠淌下，煎熬難耐。

他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那些詭異的文字。

甚至。

他好像又看到了糕點鋪的慘狀、詭異……

蘇安深吸口氣，只是一味咬緊牙關，死死堅持。

其他幾人又嘗試過幾次。

但他們都堅持不了多久，一個個累得跟死狗一樣。

越是這樣，他們看向蘇安的眼神，就越是敬佩。

很快。

一個時辰過去。

蘇安終於撐不住了，一屁股癱坐在地。

這個時候，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完全不是靠毅力能夠堅持的了。

“你叫什麼名字？”

孫興走到蘇安面前，不冷不熱開口。

“孫教頭，小子蘇安。”

蘇安喘著粗氣，撐著腿再站了起來。

“蘇小子，你……厲害啊！”

“是啊，這毅力！我自愧不如！”

“沒想到我們當中第一個要學到真功夫的，竟然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娃娃！”

幾人圍著蘇安，七嘴八舌地誇讚著。

蘇安只是憨厚一笑，拱手回禮。

不過。

他眼底的興奮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因為就在剛剛，他站樁滿一個時辰的瞬間……

那詭異文字，又有了動靜！

【基礎武學練習，吸收天地靈韻一點！】

……

【蘇安】

【境界：暫無】

【靈韻收集：九點（消耗靈韻可提升武學）】

【武學：無】

【心齋血瞳（一階）】

【達到磨皮境可晉升二階】

靈韻收集那裡。

原本的八變成了九！

他雖不知道靈韻是什麼，但能提升武學，必然重要至極！

此刻有了變化。

那就證明想要收集靈韻，不止是殺妖魔……

練武也能增長！

他的選擇是對的！

這下子，蘇安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恨不得立馬再站上幾個時辰。

“蘇安，不錯！”

一聲讚許，打斷了蘇安的思緒。

孫興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