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窮則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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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茹和劉豔紅，來到臨時搭建起來的景區辦公室，見到了吳雲濤和任華宇。

吳雲濤向婉茹，把這段時間景區的工作作了彙報：

“米工程師和紀老闆來景區，我們一起上山，在三座山上畫出了蓋房子的位置，與兩座觀望亭的位置。讓我安排人，分別去三個山頭把蓋房子的地面做整平。”

任華宇接著說：“做大佛的山頭，沒有多少平正的地方。米工程師建議，先蓋上一部分房子，等做大佛時，把處理下來的石塊，把坑窪處填平後再蓋剩下的房屋。”

婉茹知道山頭上的情況，淡淡地說：“可以，就按他們說的辦。”

吳雲濤接著說：“上山的道路也已經畫出來了，需要移栽的松樹也都做了記號。”

婉茹想到，現在大理石磚還供給不上，說道：“上山的道路就等明年再做。現在紀念碑廣場也不夠高。必須把紀念碑廣場做好，才能移栽松樹。”

任華宇說：“景區內的居民。我們按各自的情況與要求，分成了三個小組，分別安排不同的工作。婦女都去砸石子了。”

婉茹站起來說：“我去蔬菜加工廠看看。你們把景區的居民情況登記清楚，工廠蓋起來後，我們就準備買機器，招工人。劉豔紅知道要做的產品。你們三人商量一下，做個計劃書出來。”

又對劉豔紅說：“你留下和他們兩人講一下。我去蔬菜加工廠那邊瞧瞧。”

婉茹自己開車，去了雪松縣。

遠遠地就看到，蔬菜加工廠已經蓋起來了。蔬菜市場的鋼釦框架也安裝完成，工人們正在蓋門頭房。

婉茹走進正在裝修的賓館，看到了牛劍雲和王志勇。

王志勇看到婉茹回來，驚喜地走過來。

笑眯眯地說：“哈哈，這段時間，我一直為你擔著心。知道處理起來一定很麻煩，又怕打擾你，沒敢打電話。是不是辦好了？”

“是。田坤帶著全家，回到江城市。我讓他再回房地產繼續幹。”

王志勇目光中流露出敬佩的神采。

不只是為田坤，也是為自己。能與這樣的合作伙伴共事，就是人生的一大幸運。

心悅誠服地說：“我聽紀玉清說過，田坤差點走了絕路。你這次過去，明知道艱難無比，還是為了這份同學情誼，毫不畏懼，我為能與你相識感到莫大的榮幸。”

婉茹淡淡地一笑道：“一切都過去了。誰都不是聖人。我們大家既然有緣聚在一起，就相互幫襯一下。”

“婉茹，我在酒店，見到了呂詩雅，和你的侄女張文靜在一起吃飯。聽詩雅說，你侄女還沒找物件，我們能不能做親家？我家那小子上的也是本科，考上了公務員，是我找了二哥，安排到省城教委了。”

“是嗎？我表姐王雪豔也在省城教委上班。等有時間，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做親家也很好，不過還的讓他們見面談談看。這件事，你就讓呂詩雅給搭個橋吧。”

王志勇心想，假如兩個孩子有緣分，想把張文靜調到省城去上班，有二哥和婉茹，絕對不是問題。

急忙笑著說：“哈哈，我已經把王學斌的電話號碼告訴詩雅。你知道周慕凡，正與紀娜談戀愛嗎？”

“我聽說了。”

“是蘇梅嫂子，讓我把紀娜安排到，安遠縣蔬菜加工廠的。”

婉茹笑著說：“做得漂亮！她與周慕凡也能離得近一些。你做了成人之美的好事。”

王志勇話鋒一轉道：“這段時間，羅霄漢和魏雨松，也忙得見不到人。他們招商過來的企業也都過來人了，正在準備蓋工廠。韓市長也顧不上景區的事。每天都在工業園那邊。”

婉茹問：“江城市也同樣很忙吧？”

“是，郭老闆的紡織廠，為了省些錢，沒用鋼釦框架蓋車間。紀玉清安排過去了五十名技工做框架，其餘的工序，就承包給了文成建築公司。等安國建築公司，把蔬菜加工廠蓋完，也會過去承包蓋單身公寓。”

婉茹微微頷首道：“這樣安排沒毛病。田坤這次迴歸，也正好能搭把手。你回去後，和蘇鵬飛買些禮物，去看望一下他的母親。這一年多他們嚐盡了人情冷暖。”

“好嘞！如果他的妻子想出來做事，我就把她安排到蔬菜加工廠，如何？”

“可以，出來做點事，一旦忙活起來，心情就會好一些。”

王志勇急忙問：“你要回江城市嗎？蘇鵬飛說，宿舍樓正在做綠化，樓房內也差不多完成。很多職工都眼巴巴地盼著住新房子。”

“明天我得去給婆婆上墳。上完墳就回去，也是為了紡織廠房子的事，你與紀玉清聯絡一下。晚上我們在一起吃個飯，討論房價的問題。”

“好的，我也把羅霄漢哥倆叫上。他們倆也有事和你商量。明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回去。”

傍晚，鳳城市度假酒店，雲祥包間內。

紀玉清他們都到齊了，婉茹正端著茶杯喝著茶，在聽羅霄漢和魏雨松，談著招商過來的企業的情況。

羅霄漢看向婉茹說道：“我現在真正感到，招商引資的好處，不單是建築業能分到一杯羹，就是周邊的百姓也能找到一份工作。”

魏雨松也插話道：“去我們縣的三家企業，現在已經確定需要工人的數量。第一批加起來，需要五百多名職工。這樣就能解決一部分人的就業問題。”

紀玉清笑著說：“哈哈，你們縣政府，是不是也受益匪淺？賣地皮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魏雨松抿著嘴，笑呵呵地說：“沒錯。紀大哥，等你們不忙的時候，給我們設計縣政府的辦公樓，可以嗎？”

“哈哈，沒問題。等你們把要求告訴米工程師。”

婉茹本想勸一下他們倆，用不著太在意辦公樓的問題。

他們做出這麼大的成績，說不定不出三年，就能被提升離開此地。

可是，他們終歸是在這裡上任過，能為雪松縣留下一座像樣的辦公樓也不錯。

婉茹看向紀玉清問道：“鋼鐵集團的宿舍，蓋得怎麼樣了？”

紀玉清嘴角上挑，還抖了抖一下眉毛。

很無奈地說：“牛總實在是很貪心，本來我們設計在西面有一片休閒的區域。可是，他又要求取消，再在那個位置，蓋上兩幢大面積的樓。”

王志勇笑呵呵地說：“蓋就蓋唄！顧客是上帝，大面積的肯定是給領導蓋的。”

菜餚端上桌後，酒水也都斟滿杯子。

婉茹帶頭，大家一起吃喝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話題又轉到田坤身上。

紀玉清點上一支菸，深吸了一口，透過嫋嫋升騰的煙霧，看向婉茹說道：“田坤一家都過來了。他給我打過電話。我讓他先在江城市蓋商品樓。”

魏雨松好奇地問：“姐，你們去賭城了嗎？”

“是！”

“嘿嘿，沒去賭一把嗎？”

婉茹看出他眼神閃著金光，嗔怪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陰沉著臉說道：“臭小子！別打聽這些事。如果你們三個有這樣的念頭，我非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不可？”

婉茹的一句話，引起大家一陣鬨堂大笑。

羅霄漢嘴硬地辯解道：“姐，你大可放心。我們哥幾個年輕時是有點紈絝，可是紈絝並不代表弱智。那種事，我們絕對不會碰的。”

婉茹又鄭重地對他們說：“我既然把他們一家帶回來，你們誰都不能對他有成見。別忘了，他還教過你們蓋樓。等有時間，去家裡看望一下他的母親。”

魏雨松很灑脫地說道：“好的。人都會犯錯的。哈哈，我們年輕時，在四九城也很出名，做過不少荒唐的事。有錯就改，善莫大焉。我們懂得。”

大家為婉茹這次南方之行圓滿成功，敬了她兩杯酒。

喝過後，婉茹問紀玉清：“你考慮過紡織廠的樓房，如何定價了嗎？”

“現在江城市的房價，受省城房價影響，已經漲到每平方米一萬兩千元。就是前年開工的梨園小區，也已經開盤，毛坯房還賣到一萬一千元每平方米。”

婉茹沉思了一會，目光又看向王志勇和羅霄漢兩人。

問道：“你們都是什麼想法？”

王志勇看向羅霄漢兩人。

兩人好像在眼觀鼻鼻觀心一樣，不想發表意見。

在心裡給他們一個鄙視的眼神，那眼神裡好像說，你們是紈絝，可是粘上毛比猴還精。

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賣給我們的職工，怎麼也得有點優惠才行，我們蓋的可不是毛坯房，就每平方米讓利二百至三百元就可以。”

婉茹微微頷首，看向紀玉清道：“我贊成老王的想法。紡織廠雖說是輕工業，可是輕工業的工作並不輕鬆。這些年紡織廠效益一直很好。就算我們這些股東，送給他們一份福利了。”

紀玉清眉毛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瞳孔微縮。

看向婉茹，直接說道：“那就定在每平方米一萬一千八。我們樓房內無論是地板磚，還是木地板，使用得都是最好的。而且用的太陽能也是最先進的。小區內還有休閒花園與亭閣。”

王志勇毫不猶豫道：“我同意。”

婉茹也說道：“好的，就這樣吧。”

紀玉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知道婉茹又想多讓利。這個女人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連給孩子交學費都困難的時候了。

產業越來越多，還真把自己當大股東了，凡事都是一言堂。不把自己當根蔥。

不管怎麼說，是自己把她帶入經商道路上的，總該有話語權才是。

他想到這裡，直言不諱地問婉茹：“鋼鐵集團的工程，我們大家如何分配股份？你想過嗎？”

婉茹剛夾起一塊麻辣豆腐，正準備往嘴裡送，聽到他的問話，停止了一瞬間，隨後才送到嘴裡，慢慢地咀嚼。

目光朝在座的人臉上，隨意地掃視一下。發現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自己。

嚥下去後，嘴角微微上揚，看向紀玉清。毫不遲疑地說：“沒有。你有什麼高見嗎？”

紀玉清看到婉茹嘴角上揚的瞬間，從她的眼神中閃過不可捉摸的光芒。好像有點玩味，又有點不屑。

知道自己說出此事，是沒有找對場合。

不知是什麼原因，今天腦子一熱，就把這些天淤積在心裡話，當著這麼多人就脫口而出。

在座的人，個頂個的都是人精，肯定都能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婉茹可是收買人心的高手，這不是給自己拉仇恨嗎？

想盡快補救，只好訕笑了一下，腦海裡飛快地組織著語言。

最後還是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覺得，我們抽點時間商量一下才好。這個工程不需要我們出資金，雖然工程量很大，可是沒有我們蓋商品房掙的多。”

說完後，感到自己話語，也沒把事情說得更圓滿，只好閉了嘴。

婉茹從去年下半年，就感覺到他已經改變了。

只好揣著明白裝糊塗地，應付道：“可以，等忙完這陣，我們坐下來商談一下。”

本來很活躍的氣氛，被紀玉清給攪和得，都沒有了食慾。

吃過飯後，羅霄漢和魏玉松，去了桑拿房。

王志勇去了超市，看看蔬菜的銷售情況。

婉茹和劉豔紅，回到了辦公室。

紀玉清開車，回到了鋼鐵集團的工地。

劉豔紅看到婉茹，臉色不怎麼好。

沉吟地說道：“姐，我看出紀玉清，說話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婉茹淡淡地說：“是啊！我們大家，已經不是創業時的懵懂青年。經過二十多年的打拼，不但有經驗，也都有強大的實力。就像鳥兒長硬了翅膀。就像飛得更高，更遠。”

“你是說，他有了自立門戶的能力，對嗎？”

婉茹長嘆了一聲，說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房地產最初，是我們兩人在做。因為工程太多幹不過來，就把田坤也喊了過來。所做的幾項工程，我們都賺到不少錢。”

“王志勇是在田坤之後，加入的嗎？”

“是。我把王志勇拉來，是為了做蔬菜與養殖的；又把蘇鵬飛聘請過來，管理紡織廠。他們兩個負責的專案，每年效益都很好，而且也有我的參與，和他們接觸的時間就多了些。”

劉豔紅笑著說：“我明白了。房地產一個工程就是兩三年的時間。你又很少去工地，這種現象，就像把他邊緣化了似的。”

“沒錯。他想找存在感，可是兩個單位，他又插不上手。房地產還得靠我找工程。這幾年每開發一個新專案，他又束手束腳，擔心風險的波及，都是要很少的股份，當看到成功後又在後悔。”

“哈哈，從開發景區的事上，我也看出來了，他也同樣不看好。”

婉茹揉著眉心，颯然一笑道：“我已經察覺到他的小心思，是不想把現在的工程，分給羅霄漢三人和王志勇。還想讓我提出來。”

過了好一會，婉茹又說道：“就像江山合久必分。我們的團隊也不是鐵板一塊。這些年，是我一廂情願地在極力維持。算了！是膿包總會露頭的。那就等著露頭後再說唄！”

劉豔紅知道自己，不適合多說什麼。

想了想問：“明天我還去景區嗎？我和吳雲濤正商量廠子裡的事，我們做好計劃書後，你再參謀一下。”

“好的。明天你就回去，可以開酒店的那輛車。我上完墳後，就回江城市。回來後，我們一起去買樹苗。”

翌日下午。

婉茹帶著上墳用的祭品和火紙等物品，來到婆婆的墳地。把祭品擺在墳前，點上高香。

一縷青煙裊裊上升，逐漸彌散在微風中。

婉茹向老人訴說著，雨晨，雨露即將學成回國，雨晨將要去參軍。自己也回到了鳳城市，在開發旅遊景區。

當火紙冒著青煙，歡快地燃燒起來時，溫暖的氣浪，把附近空氣中寒氣驅散。就像老人，已經聽到了婉茹的訴說。

婉茹跪下給老人磕了三個頭，又來到雨晨父親的墳前，把墳頭上的雜草拔掉。

兩個小時後，王志勇開著車，和婉茹正朝著江城市行駛。

王志勇感到婉茹心情有點沉悶，知道她可能因為婆婆。

行進到半途，實在沉不住氣了。

遲疑地說：“婉茹，紀玉清提出的那件事，我已經想過了。也明白他的意思。那個工程，我不會摻和。哈哈，其實，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婉茹知道，他是怕自己，在中間為難。只是淡淡地說出四個字：“人心難測。”

王志勇也認為，這四個字很有深意。

他想了想說道：“這些年，我非常瞭解你的為人。我們住在酒店，吃在酒店，幾乎都是在沾你的光。你寧願自己吃虧，也想維持好我們團隊的和諧。其實，我心中門清，別的我幫不了你，只好把蔬菜加工廠做好。”

“你的確做的很好。你那攤子非常重要。”

王志勇淺淺地一笑道：是，現在可以說，是江城市的一大招牌。哈哈，我們也掙了不少錢。我就是一個俗人，也不是太貪心，現在掙的錢，足夠我兒子孫子，都能成為富家翁了。

哈哈，記得有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你給雪松縣捐三所學校，我從中領悟到，這裡的一方水土，養育了我們這麼多年，也應當有顆感恩的心才可以。

雖然我做不了大事，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還是可以的。

所以，我和你嫂子商量過了，我們也在安遠縣捐兩所學校。

也已經告訴過彭文韜和喬市長了，一旦確定校址，建築款就會到位。

婉茹聽後非常詫異。

自己捐學校，是因為得到了不少外財，拿出錢來蓋學校，一是為了能與更多人分享；其次也是為了，做些善事，為自己與親人消災避禍。

他兩口子賺的每一分錢，可都是辛苦錢。

不禁在心裡，為他們點了個大大的贊。

而後開玩笑地問：“可是一大筆錢，嫂子不心疼嗎？”

王志勇擲地有聲道：“這有什麼心疼的，她還說這個錢花得值。能使更多的人受益，就是她最大的心願，她雖沒啥文化，送人玫瑰手有餘香的道理，還是理解的。”

“哈哈，我支援你們。嫂子在我心裡的形象，逐漸高大起來了。如果能與她做親家，我完全贊成。見到我大哥大嫂後，我會告訴他，他們將會有個好親家的。”

王志勇聽後立馬心花怒放。

還不失時機地拍馬屁地說：“哈哈，那可太好了。有句話‘跟著富翁掙百萬，跟著乞丐會要飯’。我們和你相處了這麼多年，你做人做事可圈可點。你能不惜錢財幫助災區，與老區的人們，我們也不應該落後你太遠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