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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表叔令狐愚先回平阿,秦亮等人多住了一天,次日一早也要回去。
七十多歲的王凌仍舊起得很早,秦亮與王令君便前去辭行。
揖拜之後,侍女端來了幾杯酒,王凌拿起酒杯道:“仲明有職守、我不多挽留,便讓你們二叔送一程罷。”
秦亮夫婦道謝之後,舉杯與王凌對飲。王令君道:“我們都在淮南,又機會就來看望祖父。”
王凌欣慰地笑道:“好,好。”
於是幾個人再次相互行禮,揖拜告辭。
王凌送到房門口。秦亮與幾個人走到迴廊上時,他又轉身看了一眼。王凌似乎正在想著什麼,他察覺到秦亮的動作、遂抬頭看過來,輕輕揮了一下手。
秦亮拱手道:“外祖若有事召見,可派人來六安,僕當日即能到達壽春。”
王凌的目光有些異樣,卻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應了一聲。
秦亮便不停留,轉身走了。
前天幾個人商量的大事,最後王凌只是說、再等一陣子,顯然近期是沒有結果了。
秦亮暗歎一聲,不過這樣的情況、倒在意料之中。
王廣與王飛梟都送了過來,外姑諸葛淑直到馬車旁邊才停步。諸葛淑與王令君一路說了好些話,相處了短短兩日、她好像還有點不捨,又說了一遍、叫仲明令君有時間回來走動。
不過王廣成親之後,應該會回洛陽,他還做著京官,告假的時間有限。雖然彼此間說著下次相見,但天各一方,下次相見已不知是何時。
一行人離開了壽春。因為啟程的時間比較早,在陽泉縣換了一次駑馬,下午天沒黑大夥就到達了六安。
秦亮回到六安後,次日便先找屬官清點了一番這兩年積攢下的糧食。
因為曲轅犁的普遍出租、增加了每戶耕種的土地面積,加上堆肥的畝產提高,廬江的郡縣田稅收入有所增加。秦亮還用財物收購了一些兵屯的餘糧,所以府庫的存糧增多了不少。
於是秦亮下達了一條政令。今年兵屯的田稅全部減半,同時各屯須得隔日組織一次出操訓練、下雨則延後。
一屯的兵是五十人,以屯為組織進行訓練、是最容易做到的事。
較大規模的演訓,則只能等到輪換戍衛六安城的時候,以三千人為組織,到城北進行訓練。
如今六安城的城防幾乎等於零,只有郡府縣寺的人到各城門、做些開閉城門類的事務,反正吳軍沒打過來,也不需要那麼多兵站在城頭上下。
而更大規模的情況,譬如廬江郡全部屯兵兩萬餘眾、都組織起來,還從來沒有過。
這麼大規模的聚集,除了容易耽誤農事,主要原因是不合法。非戰時的情況,一個邊境郡守聚攏那麼多兵馬、顯然會被懷疑要謀返。
不過秦亮已經對全部屯兵、進行了合成化旅的改制,故而不聚集全部兵馬也能進行有效訓練。因為這種合成旅(仍照魏軍習慣稱作“部”)的指揮系統也變了。
以前魏軍的指揮方式是大兵團模式,譬如一個統兵兩萬的將軍,將軍只管對兩個部校尉下令;部校尉會管手下的幾個參戰將,參戰將又指揮各曲;各曲再指揮各大隊、屯。一番操作下來,將軍要掌控軍隊十分麻煩。
但秦亮這個類似旅的“部”不一樣,指揮系統扁平化了。每部三千眾,他一個人及幕僚、便直接指揮八部。
又因為部的規模縮小到了三千人,一部校尉便又可以垂直指揮、軍令直接到達每個百人大隊。
這樣的垂直管理指揮系統、有個好處:只要部校尉聽他的,秦亮能指揮每個三千人的部,他就能指揮八個部、全部兩萬多人馬。
而部校尉只要保證每個百人隊能指揮,他就能控制整個部(合成旅)……
一早秦亮就來到了城北校場。他穿過一片簡陋的稻草屋頂營房時,只見空地上三千人已經在出操了。這些原本負責戍衛的兵,在值守時期不用種地,所以天天訓練。
但隔三差五,秦亮會自己掏錢、買豬羊過去殺,免費給他們吃。秦亮單是亭侯的食邑、就能頂上千平民的全部收入,還有各種進項、包括在安城等地的佔田,他不養家伎、不積累錢財、不修豪宅,從外地買點牲口倒是問題不大。
秦亮騎馬過去的時候,熊壽因在忙碌,便未上前迎接、只是遠遠揖拜,秦亮則點頭回應,此事之前彼此就說過了。大夥也習慣了秦亮經常過來旁觀、然後指出一個具體問題。
他經常到軍營裡來,故兵屯中的每一個將士、應該都認識他;只不過秦亮認不全將士,人太多了。
熊壽身邊有一面長方形的淺青色大旗,上面並未寫將領的姓名,只寫著“二部”兩個大字、圈在一個黑色方框裡。方陣裡還有各種形狀大小的旗幟,全都是淺青色(因為都是第二部的人馬),上面寫著簡單的漢字、用不同形狀的圖案框起來。
這時熊壽忽然大喊了一聲:“成備戰佇列!”
戰兵立刻調整隊形,步兵各列站成了密集的“品”字排列,交錯戰列中,任何一小塊地方都是三人品字排列,後隊的人便也可以支援前隊。騎兵則位於兩翼,將士們翻身上馬。
後面還有四隊輜重兵,同時也是預備隊,紛紛守在了空馬車旁邊,成環形陣、保衛輜重。
熊壽又是一陣令下,前面的六個大隊弩兵開始調整隊形、成六排列隊,人們紛紛把牛皮盾、飛槍掛到了背後的背囊上,環首刀入鞘,接著便彎腰用力給蹶張弩上弦。
熊壽的左副將按刀上前,指著前面的草把子喊道:“攢射準備!”
前三排弩兵就位,第一排蹲下瞄準前方,第二排單膝跪地,第三排站著。隨著一聲大喊“放”,銅鑼“哐”地敲了一聲,頓時絃聲四起,三排密集的箭矢直飛那些稻草木板的靶子,片刻之後無數靶子被射成了刺蝟。
又是一聲令下之後,後三排的弩兵上前。前三排的人換下來,重新上弦。
數輪射擊之後,弩兵離開了陣前,並把弩收到背囊裡,拿出刀盾、與長柄刀兵一起護住陣翼。加長的長矛重步兵、開始齊步前進。
這時熊壽又喊道:“左翼馬軍襲擾!”
左邊列陣的騎兵們大喊怪叫起來,人們左手拿盾、右臂夾矛,腳踏鐵馬鐙,向著一片稻草人衝去,在稻草人側面到處亂戳。另一隊騎兵則揮舞著長柄刀,雙手舞刀衝掠靶子,把那些稻草人砍得到亂七八糟。
長矛兵始終保持著佇列、緩步前進,但後方的長柄刀兵、跟著刀盾弩兵從兩翼出擊了,大喊著衝上去。人們把靶子、稻草人蹂躪得一片狼藉,方才罷手。
接著熊壽又開始演練退戰,各隊成縱深部署,兩大隊在前面列隊駐守,然後與後面的大隊交錯後退。
演練了許久,熊壽下令坐地歇息,眾人才放鬆下來。許多士卒在不斷轉頭,向秦亮這邊看出來。熊壽也上前見禮,揖拜道:“僕請將軍教訓。”
秦亮點頭道:“比之前好多了。伯松讓將士們以屯為單位訓練時,偶爾加入後退亂跑、被後排執法斬殺的過程。”他頓了頓笑道,“用木刀意思一下。”
熊壽等部將聽罷,也“哈哈”陪笑了起來。片刻後熊壽收住笑容,抱拳道:“喏。”
秦亮把馬給隨從,又走到隊伍人群裡巡視,許多坐著的將士紛紛站了起來,秦亮做著手勢道:“兄弟們歇息的時候,不用行禮,坐著罷。”
他隨便找了個士卒,問道:“現在家裡人能吃飽嗎?”
士卒葒著臉道:“去年的糧還有剩。可僕在這裡吃肉,父母沒肉吃。”
秦亮好言道:“我再想想辦法,以後讓大夥全家都有肉吃。”
眾人陸續發出了笑聲,還有人不知何意、掀了說話計程車卒一下。
這時一個將領憿動地拜道:“僕是祁大阿,府君親自選的僕,僕因識了字、從郡守部曲那邊調來做屯長了。”
秦亮一點印象也沒有,他選的兵太多了,一般只是看一下身材體型臉色,長得還算高大、看起來沒病的,就直接入私兵。
不過他見將領的臉都葒了,便不好說記不得。秦亮走上前注視著祁大的眼睛,仔細看著他的相貌,遂點頭道:“祁大,我記住名字了。好好幹,只要可靠之人,都有晉升的機會。”
祁大忽然抹了一把淚:“三弟當年餓死了,做夢也想不到能吃上肉。府君是僕的恩人阿!”
秦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人得往前看。”
不遠處的另一個將領嘀咕道:“幸好文將軍走了,以前文將軍做廬江郡守時,動輒威脅將士,大夥都是敢怒不敢言。”
秦亮不好當眾評論文欽,而且也不太瞭解那人,便道:“軍法面前,我照樣不留情。尤其是違抗軍令者,必斬。”
那屯長忙拱手道:“喏。”
秦亮又道:“不過只要聽令行事,我與諸將都不會虧待大夥,也不會無緣無故懲罰將士。賞賜有功者,更不會吝嗇。”
這時大夥歇得差不多了,秦亮也離開了人群,讓他們繼續演練隊形、換陣等專案。但武藝並不練習,平時人們以屯為單位出操,主要就是練武藝和兵器的使用,有的是時間。
秦亮來到唯一的瓦屋裡,逐一召見了軍中的書佐,聽他們口述諸事。
等到了中午,秦亮也沒走,仍留在營房裡、與將士一起吃飯。將領士卒的飯食是一樣的,沒肉的時候就大家都沒肉,只有放了大豆油和鹽的菜羹,不過米飯麥飯倒是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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