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對視媧皇，古碑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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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縷縷的混沌氣溢散而出，這片湖泊像是倒映的天空，又像是一塊剔透溫潤的藍綠寶石，流動著彩霞。

蘇羽目光閃爍，看向了一處空間，那裡有遮掩符文的痕跡。

他一指按下，破禁紋絡如潮水般湧出，氤氳著空靈仙氣，擊中了某一處......

“嗡！”

一聲輕響後，泉水泛出漣漪，一個銀色旋渦顯現了出來。

剎那間，神魔呼嘯，仙靈嘶吼，各種光雨爆炸，像是一段神話古史一般，朝蘇羽飛來。

這是太古烙印，是成仙路上墜落的不滅印記，足以讓聖賢迷失癲狂，陷入無窮的殺戮幻境中。

“退！”

蘇羽眉頭微皺，額骨飛出一縷烏光，吞天魔罐初步復甦，無窮帝威流動，充斥了這個世界。

這一刻，青年黑髮披散，眼中繚繞著神秘符文，一股莫名的氣息瀰漫，和一道虛影彷彿重合了一般，瞬間便粉碎了幻境衝擊。

等到一切平靜，一塊古老破碎的石碑橫陳，從隱逸中出現。

古碑高九丈，古蹟斑駁，歲月久遠，非常的厚重與大氣，上面坑坑窪窪，有無數金戈刻痕，隱約間聽到了真龍的咆哮，仙凰的鳴叫，彷彿在講述成仙路的往事。

碑刻背面，上面有鮮紅欲滴的大字，是皇道存在的鮮血所書，至今依然在流淌，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像是剛剛書寫完畢，散發著恐怖的威壓。

雖然不如媧皇手骨那般攝人，卻遠不是聖人能承受的，連大聖都得俯首......

一旁的太古祖王便直接跪伏下去了，承受不住這種極道威壓，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一件破碎的石碑而已！”

蘇羽自語，雙手合十，催動吞天魔罐，絲毫沒有畏懼。

九竅玉人噴薄著五色霞光，體內的道兵溢散出絲絲縷縷的氣息，和蘇羽形成了陰陽魚。

以道兵和吞天魔罐為魚眼，二者一為真陽，一為極陰，此刻相合，太陽聖力和太陰聖力洶湧而出，勾勒出一個晶瑩的太極圖。

一霎間，蘇羽彷彿和九竅玉人合一，體會到了聖靈體內浩瀚若汪洋，遠超大聖的法力源泉。

神力湧動，吞天罐輕顫，彷彿被一位大聖催動，真正復甦了，極道威壓鋪天蓋地，彷彿要貫穿古今未來，橫推三千界，瞬間便衝破了那股禁制。

石碑輕顫，被帝威反制，開始收斂溢散的殺機，光芒暗淡了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可怕。

四周霧靄湧動，朦朦朧朧，混沌氣擴散，讓這裡越發的神秘了，血淋淋的大字觸目驚心。

字型並不清晰，若龍蛇盤舞，似神魔咆哮，很殘破，被一道掌痕切斷了，不過那種獨特的氣韻無法磨滅，依舊震撼人心。

“路盡......”

蘇羽唸叨著這兩個字，眸光很深邃，感受到了一股淒涼的意境。

再無前路，道路已斷！

這是古皇的悲歌！

這些帝血不屬於媧皇，亦非不死，而是一位不為人知，戰死在成仙路的古皇。

蘇羽步履微移，一步一漣漪，道光澎湃，向石碑走去。

吞天魔罐浮浮沉沉，垂落灰濛濛的烏光，擋住了皇血殘留的凌冽殺機。

不過百米的距離，蘇羽走的很慢，額骨一片剔透，“臨”字訣的秩序之鏈不斷飛舞，像是一條條沾染赤霞的枝條。

他在體會那位古皇的心境，藉此打磨己身心境！

不知過了多久，百米距離消失，蘇羽走到了石碑面前。

混沌霧絲流動，顯現出了真實的碑文，兩個皇血大字赤光澎湃，像是兩尊弒殺的魔神，想要毀滅眼前的一切。

這些血蘊含了那位古皇隕落前的意識，憤恨、悲哀、不甘，想要殺盡宇宙，屠滅一切，讓整個世界陪葬......

不過那道掌痕阻隔了極道殺機，讓皇血威能大跌，其中的極道之鏈崩滅大半，只有小部分不朽不滅，保留到了現在，並不能壓制吞天魔罐。

“仙路不成就要滅世，合該你身死道消！”蘇羽搖了搖頭，繼續向下看去。

血字下，是一個雋永古樸的烙印。

一位佛陀，一個騎著青牛的老道人。

蘇羽摩挲著冰冷的石碑，有些莞爾：“果然，他們也進來了。”

化仙池一萬年一現，不過是針對帝境之下的人物。

對於皇道存在而言，只要掌握座標，足以開闢混沌通道，降臨這一界，所謂的空間束縛，根本無用。

釋迦摩尼、老子雖然不是至尊，但是具有帝體。

正確的地點，不在正確的時間，這兩位也進入這片區域，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除了這兩個印記，其餘的便是一些刀劃劍痕，散發著微弱古樸的氣息，近乎要磨滅了。

蘇羽端詳了這塊古碑一揮，神色微動，自語道：“其中蘊有道勢，但是又沒有紋絡，似兵非兵，有些奇怪！”

隨後，他一指點出，兵字訣運轉，想要掌握這塊古碑。

在這兩個皇血大字的意識衝擊，大聖都要昏厥，這絕對是一件異寶，很適合六人。

在大聖級別的法力下，石碑劇烈顫抖，似乎在抗拒，兩個血淋淋的大字也流動著光芒，明暗不定。

吞天魔罐落下，垂落下一條混沌瀑布，飛向了血字，將其壓制下來。

皇血黯淡，石碑再無反抗餘地，被蘇羽打入了九枚元神印記，由九丈高不斷縮小，最終不足巴掌長，落在了他的掌心，形狀很特殊，像極了一塊板磚。

“有意思，不知道一磚之威，能達到什麼地步......”

蘇羽淡笑，手持石碑細細觀看，感受著皇血氣韻。

流光灑落，“臨”字秘的光芒熾盛無比，道紋流轉，逆流了這片歲月。

星霜月冉，時光掠過，蘇羽眸子開闔，眼前的景象大變。

雲霧凌亂不休，一種恐怖的氣息席捲大地，在那周天星辰中滌盪，震撼整個人世間。

不止如此，他也變成了一位眸光冷漠，頭帶帝冠，身穿古老帝衣的老人。

來不及蘇羽反應過來，老人動了。

他雪白的長髮飛舞，眼中射出兩道金光，一步跨域宇宙星辰，出現在成仙路前方。

隨後，一柄凰血赤金祭練成的帝戈劈下，鋥亮剔透，閃爍著星辰光澤。

這一擊威勢無匹，直接斬碎了眼前的一切，大道都磨滅了。

混沌洞炸開，舉霞飛昇，仙光澎湃，一片無比宏大的世界浮現，光雨點點，流動著不朽的氣息。

真龍嘶吼，神凰長吟，各種仙靈盡皆現身，栩栩如生，看起來很真實。

一片浩大的古路上，黑石延綿，前方是一座雄偉的帝關，高懸九天，散發著縹緲空靈的氣息。

北斗大地中，三道仙光劃破永恆，也降臨在了古路前。

四人都籠罩在混沌霧靄中，一同出手，殺入了混沌洞中。

在老人動用禁忌手段，展開無上殺戮時，蘇羽雙眼刺痛，淌下兩道血痕，眼前模糊一片，只有混沌流動。

即使是逝去的光影，極道之戰同樣可怕，遠不是他能觀戰著。

不知過了多久，血戰終焉，老人渾身是血，闖過了仙關，隨行的三位至尊也只剩下兩人，有一人隕落了。

這一戰中，無數仙靈烙印被他們粉碎，為仙道法則所化，每一頭都媲美將成道者，如今不復存在。

一路上有古天尊戰死，而他們闖過來了。

然而等待他們的是絕望！

前方已經無路，成仙路斷了，前方一片虛無，什麼都不復存在了，只有一塊巨大的石碑樹立在前，像是一尊黑袍帝者，鎮壓了這片虛空。

漆黑的古碑橫陳，像是恆古長存，流動著時間氣息。

然而這幅景象卻讓三位至尊如墜深淵，內心無比冰涼。

“為什麼會這樣？”

“自斬一刀，放棄一切，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有古皇嘶吼，對此不甘，他們耗盡血氣，只為這一世，然而這一次的成仙路卻是個騙局，讓人生出萬古怨恨。

繚繞赤霞的戰戈挑破天穹，想要粉碎這塊古碑。

石碑不朽，居然有絲絲縷縷仙氣溢散出來，爆發出驚天威勢，震退了帝兵，它和此界天地相勾連，有一種不滅的道韻。

其餘兩位至尊神色冷漠，眼中戾氣大盛，沒有在此糾纏，轉身離去。

他們不想這樣死去。

付出了一切，不成仙，如何叫人甘心！

遠方，一位纏繞五彩霞光，腳踏白色蓮臺的身影出現，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光明隕落，黑暗浮現！

後來者堵住成仙路，鎮壓動亂，將一切漣漪磨滅，守護住了這片宇宙.....

古皇伏屍，在石碑上劃下血字，隨後隕落，那杆凰血赤金戰戈被媧皇打成無數碎片，一部分飛向宇宙八荒，一部分作為戰利品，被後者收了起來。

道紋流動，這片天地的光芒逐漸黯淡，不再穩固，即將要塌陷成空。

“太古時代的古史，媧皇一人堵路，當真有無敵風采......”蘇羽凝視著那道麗影，由衷地讚歎道。

身穿五彩霞衣，手持道石的女皇似乎心有所感，朝這裡對視了一眼。

“未來的目光，能夠跨域時間長河看到這裡，也算是不凡......”

媧皇輕語，露出了一絲微笑，像是一朵出水白蓮，威嚴收斂，像是一位出塵的仙子。

在這一位的目光下，蘇羽有些自慚形穢，原本內心一些汙穢的念頭一掃而空，只有媧皇的身影，整個人模模糊糊，不知所然。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一切破碎，只有殘破斑駁的石碑留了下來。

泉水口汩汩而流，仙液潺潺，散發著寧靜的氣息。

蘇羽恍然若失，內心還在回憶那道風華絕代的麗影，無法忘懷。

良久後，他幽幽一嘆，想起了外界那隻瑩瑩玉手，有些傷感。

他雖然弱小，但是眼界極高，感受過無始大帝的氣息。

媧皇雖然不凡，和無始大帝還是有些差距。

而不死天皇絕對是天帝級人物，而且又有九秘合一的仙法，兩者相遇，前者落敗的可能性很大。

那隻手骨也證明了這一點......

“就憑女媧這個名字，不死天皇，我們又多了一份因果！”

蘇羽眸光幽幽，想起了不死天皇的二皇子。

那一位的血脈根骨比天皇子更強，在原本時間線中，小仙凰和葉凡親子戰了數百年，戰力可見一斑。

這樣的仙靈，不管是當坐騎拉車，還是自己養著，都極有排面。

仙古紀元，葬地的主人號稱“養雞的”，養了一群真凰。

如今遮天紀元，他似乎也能養只不死神凰......

壓下心中的雜緒，蘇羽靜息凝神，運轉玄法，背後黑陽、金月悄然而生，將他襯托的和神祇一樣。

他放開了一絲吞天魔罐的壓制，讓散發凌厲殺機的皇血淬鍊自己的元神。

這個過程很兇險，石碑上的皇血雖然磨滅大半，但是剩下的秩序之鏈仍然蘊含了可怕的威壓，一絲便能鎮壓聖人，恐怖到極點。

半個月後，蘇羽再次揭開一層封印，此時的帝血威壓已經足以壓垮中階聖人王，像是一座魔界降臨，壓的人喘不過起來。

蘇羽神色有些痛苦，魂靈像是被千萬道劍光刺中，原本晶瑩無漏的元神被切割出一道道創口，看起來很可怕。

與此同時，他體內也生出一股精純元力，洗禮他的肉身元神，推動他向更高層次進化。

三個月後，蘇羽適應了帝血威壓，勉強能分出一絲神念思考其他事。

幽冥界主人被他喚來，兩人陰陽合一，在結合的那一刻，幽憐神色一痛，原本美麗的容顏蒼白無比，被威壓衝擊到了。

她雖然是大聖女屍孕育出的陰神，但是此時只有聖人王境界，並沒有達到無缺之境。

注意到鬼女僕的痛苦神色，蘇羽催動一股太陽神力，沒入其體內，幫助幽憐緩解一二......

湖中不知歲月，四載光陰轉瞬而逝。

銀衫男子靜靜地盤坐在蓮臺上，渾身流動著仙氣，混沌光閃爍，整個人飄逸無比，像是一位臨世的真仙。

十二品蓮臺旋轉，繚繞著五色霞光，一位衣裙凌亂，神色醇紅的女聖倒在下面，玉體橫陳，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經過十個月的修行，蘭麒肌體無瑕，像是一塊精緻的美玉，纏繞著混沌氣，太始之光愈發晶瑩，有了一絲聖人王的威嚴。

黑陽落下，金月逝去，一切光芒暗淡下來，蘇羽睜開雙眸，目光很滄桑，像是閱盡了紅塵事，有了一絲輪迴的意蘊。

“歲逝，道終，光陰是一切的終焉之所！”

蘇羽喃喃自語，眉心的時間印記愈發璀璨，銀痕晶瑩，綻放著仙光。

這段時間，他除了磨礪元神，一直在修煉《無始經》！

空間、金、木、水、火、土萬般法則都有抗衡之道。

在此界，時間法則絕對是三千大道中最可怕的一條，無影無蹤，沒有半點蹤跡可尋，一旦顯威，哪怕是懷有帝器的禁區子，也只有隕落一條路。

極道武器雖強，卻同樣需要復甦時間。

時間法則對這一類修士有很強剋制效果，一息之間，便能滅殺對方元神。

將虛空中的石碑收起後，蘇羽起身，下方的蘭麒也站了起來，有些嬌弱無力，侍奉他穿衣。

看著這位在太古時代廝殺無數的女祖王露出這種表情，蘇羽嘴角微鉤，伸手捏著對方的下巴，道：“頗思祖地否？”

話語間神藥香氣瀰漫，讓人飄然欲仙。

“殿......殿下......此間樂，妾不思祖地，只願侍奉在殿下身側......”女聖目光有些沉迷，吐氣如絲，不由自主地說道。

隨著時間的沖刷，蘭麒已經開始享受這裡的一切。

不死樹下修行，神泉在側，數部皇道經文可翻閱，短短數年間，她的修為連連飛昇。

這次化仙池前，她才剛穩固聖人九重天的境界，如今又有了破境的預兆。

聽到蘭麒的回答，蘇羽輕笑，將其橫抱住，兩人翻滾在淨世白蓮上。

雖然是假話，但是他也愛聽，這個女僕很不錯！

一縷縷藥香瀰漫，伴隨著兩聲輕嚀，一股聖人王的氣息席捲四周，太始之光大盛，女聖到達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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