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崩碎的成仙路，媧皇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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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仙池畔，蘇羽手持混沌青蓮，注視著這片仙靈地，默默感受那種獨特的韻律。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到了。

乾坤輪轉，秦嶺轟鳴，百里渡天塹橫陳天際，從虛幻中降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凝實，像是要烙印在這片天地。

化仙池將要關閉了！

一道道流光破空，朝世界通口出飛去，

修士們逐漸離去，因為化仙池將要消失了。

殘破不堪的上古龍穴沉入了大地下，那是一條會動的祖根，在一個地方不會停留過長時間。

等到登仙地的地勢重現，內不能出，外不能入，化仙池也將再度隱沒，直到一萬年後才會重新出世。

不過數百息之間，天地寂寥，山河失色，只留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獨立雲中。

“殿下，該走了......”長生聖人拂塵一晃，行禮道。

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向銀袍青年。

剎那間，蘇羽眸子開闔，眼中射出兩道璀璨的光，凝視著晶瑩的仙池。

在虛無與真實相交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同。

那是近似仙氣的法則，和他修出的三道仙氣很像，和九天十地格格不入。

“果然有成仙路......”蘇羽目光閃爍。

遮天界的成仙路，本質上是亂古時代，荒天帝開闢出的道路，有些道路是正確的，可以通向仙域。

大多數通道都是絕路，並不能抵達仙域。

不過成仙路盡頭靠近仙域，一些仙道氣息會從界膜中溢散出來，其中蘊含了少量長生物質，在這一界是至寶。

青玄道人眸光深邃，環視著這片天地，想要看出點什麼。

不過他沒有修出仙氣，也沒有接觸過仙器，自然是一無所獲。

“走吧！”

蘇羽將無塵海靈和伊輕舞，月詩公主幾位女僕收入體內世界，然後將混沌青蓮交給了化身。

太陰分身一指點出，劃出一個陰陽圓，快到了極致，帶著其他人挪移了過去，在世界通口即將閉合的前一刻橫渡了出去。

而蘇羽的本尊則盤坐在仙湖上，任由碧波盪漾，等待著化仙池移動的那一刻。

一息後，域門塌陷，百里登仙路徹底凝實，化仙池劇烈震動，地脈翻身，此地的星辰日月都簌簌而落，一霎間翻天覆地。

兩座大山底部發出一聲巨響，隨後大地陷落，秦嶺祖根移動，朝虛無之處飛去，無數空間破碎灑落，像是一片片璀璨的光雨，瑰麗無比。

“就是此刻，近仙的法則！”

蘇羽元神一動，祭出雙手飛快舞動，三縷仙氣交織而出，纏繞在時空印上，浩瀚的混沌氣流薈聚成劍芒，刺向一處深淵。

“嘭！”

這一劍飛出，虛空塌陷，大道轟鳴，千萬縷法則都磨滅了，幽寂深邃的虛空神淵盪出一圈圈漣漪。

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流出現，噴薄著濃郁的生命精氣，釋放著一種“不朽”的氣息。

蘇羽取出一杆大旗，上面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紋絡，四靈齊聚，繚繞著混沌光。

四象旗始一出現，便和秦嶺祖根產生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絡。

不止如此，蘇羽仙台中的九竅玉人也流動著碧霞，朦朦朧朧，被化仙池所牽引。

一為秦嶺聖靈伴生法寶，一為秦嶺龍子！

普天之下，論和化仙池最親近的人，除了那位隕落的“中州不朽之皇”，九竅玉人列為第一！

泉水汩汩而流，一條虛幻的金色通道氤氳而出，像是貫穿了時間長河，混沌光澎湃，溢散出縹緲的素白雲霧。

“登仙路，渡天塹，如今成仙路出，一切皆有緣法！”

蘇羽手持四象旗，身後十二品蓮臺輪轉，頭頂吞天魔罐。

他輕誦著祭文，踏滌混沌霧靄登臨了那條古路。

須臾之間，乾坤斡旋，造化橫生，虛空深處露出一道巨大的縫隙。

兩座大山先飛了進去，蘇羽緊隨其後，也踏入了裂縫中。

秦嶺祖根發出一聲龍吟，大音希聲，無聲的漣漪盪漾，將所有的空間裂縫癒合，外人不得而入。

“這才是萬年一出的真相，這條大龍的確了不得，難怪能媲美極道帝兵！”蘇羽驚歎，對這條祖根很心動。

不過心動歸心動，以他目前的境界，頂多喚出聖人王量級的皇道龍氣。

而這條祖根和高階準帝相比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遠不是他能催動的。

只有在化仙池內，蘇羽才能動用四象聚龍旗，喚出秦嶺祖根，無懼於一切。

由不得他驚訝，裂縫過後，一縷縷仙光沖霄，充斥著這片空間！

金色的光雨飛舞，漫天都是，這片世界到處都是光，燦爛而晶瑩，但卻也是恐怖的。

這樣的光點一粒就足以擊穿聖人王，散發著可怕到極的波動，最是危險。

像這樣的光雨襲來，大聖都要隕落，沒有第二個可能！

蘇羽心中一凝，感覺到此界的兇險，緊握龍旗，跟隨在兩座大山後，由神嶽開路，不敢脫離。

這條成仙路很不凡，不像北域極點，天璇老嫗碰到的那條北極仙路，也就是原著中塗飛被困的地方。

那條成仙路已經廢棄了，只有無數臻冰封存，危險係數遠不如這一條。

下一刻，一股仙靈氣息撲面而來，讓人通體舒泰，四肢百骸都在合鳴，神聖的氣息洶湧而出，洗禮了蘇羽的整個元神。

無數素白氣流湧動，秦嶺大龍長吟，託舉著兩座大山落在了一處空間。

這裡是一處淨土，光怪陸離，金色的聖潔光輝帶著點赤色，像是晚霞一般，灑落在這個世界中，看起來很壯美，又有點悽悲。

前方，一座破碎的雄關尚在，關下屍橫遍野，兵戈四落。

一具具雪白晶瑩的屍骨，已經破碎，橫陳在散發著香氣的泥塵中。

最為顯眼的是城池後，一隻瑩瑩玉手，沾染了幾滴五色神血，落在了仙土中，散發出極為恐怖的道韻，簡直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皇道存在的手骨，難道是......”蘇羽驚異，對此很好奇。

然而下一刻，雪白手掌溢散出絲絲縷縷的時光道則，鋪天蓋地，定住了此界的一切，連大道都停滯了，被定在了原地。

淨世白蓮異動，十二片花瓣迅速旋轉，同樣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威壓。

那幾滴血引動了它！

兩股威壓倒衝，空間停滯，蘇羽眸子顫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直接從大山上墜落了下去。

他像是揹負了一座太古神山，整個人快要跪伏下去了，所有神力、元神都停滯了。

緊要關頭，吞天魔罐復甦，爆發出一股極道氣機，和皇道殺機對沖，這才蘇羽靈魂復甦，穩住了身形，沒有失態。

和仙藏世界的太皇屍骸一樣，其中遍佈著殺戮紋絡，處於復甦狀態，甚至比太皇屍身更加攝人，恐怖絕倫。

尤其是那幾滴五色神血，即使萬古歲月過去，依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太古兇獸，氣息遠超尋常至尊。

不過和那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蘇羽靠的太近，根本沒時間復甦帝器，整個人昏昏沉沉，差點暈厥了過去。

吞天魔罐浮浮沉沉，罐身的鬼面面具栩栩如生，像是要落淚一般，自主復甦，將蘇羽籠罩在下方。

得到一絲喘息，蘇羽踩著行字訣，連忙退了出去。

這絕對是他遭遇過最可怕的危機。

這隻手掌溢散出歲月法則，對皇道之下的一切生靈都存在壓制。

準帝之下，若沒有極道帝兵，會被瞬間滅殺，成為極道殺機下的一抹劫灰。

這便是時間法則的恐怖之處。

蘇羽之所以能度化敵手，靠的就是時間法則。

像前期蘇羽可以用吞天魔蓋壓制姬家八祖，但是對於聖人而言，這一招威力驟減，並不能起鼎定乾坤的作用。

倘若他沒有得到無始傳承，只有《度神訣》，那些古皇族的太古祖王在度化前就能自碎元神，絕不會洩露祖地經文。

《無始經》配合《度神訣》，才是蘇羽能得到十多部皇道經文的原因！

空間紋絡延展，距離古關十萬裡，一道身影現形出來。

他髮絲凌亂，喘著粗氣，身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傷口，整個人血淋淋，額骨都出現了幾道裂痕，看起來悽慘。

“玩時間法則的都他媽陰！”

蘇羽忍不住開罵，他算是第一次感受到那些敵手的心理，心中怨念大起。

隨後，他取出神泉煉化，者字訣運轉，體內飛出九條赤凰，血氣氤氳，通體流動著神聖光澤，將傷勢治癒大半。

唯一的缺陷處便是額骨上的傷勢，雖然肉身癒合了，但是元神的創傷沒那麼容易治癒。

療傷結束，蘇羽取出淨世白蓮，目光深沉的看著殘破的城池。

剛才他距離那隻手掌很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那幾滴五色神血，來自不死天皇。

他擊殺了天皇子，吞噬其本源，直接將其吃幹抹淨。

之後紫山淬體，他又煉化過不死道人的精血，加上那張五色人皮。

對這一位的血，蘇羽絕對不會認錯。

“那隻手的主人，和不死天皇發生過大戰，被對方斬了下來......是媧皇嗎？”蘇羽摩挲著十二品蓮臺，心中生出了猜測。

雖然只是驚鴻一視，但他看到了那隻手掌的全貌，上面密佈著三種法則，歲月、造化、死亡！

淨世白蓮背面殺戮紋絡的本質，其實就是一顆生死本源，由造化、死亡兩種法則融合而成，所以才以秘器之身媲美極道帝兵。

想到這裡，蘇羽起身，一躍飛到雲巔，透過金色細碎的光暈，看到了那隻瑩瑩玉手。

這是一隻纖細修長的手，上面沒有皺紋，光滑細膩，可以猜想手主人的風姿。

“成仙路，不死天皇......媧皇也遭遇了他的截殺......”

蘇羽眸子幽深，想要理清這段古史。

這片混沌仙土浩大無比，但是其餘地域盡皆荒蕪，溝壑叢生，散發著死寂的氣息。

只有殘破城池周圍千萬裡有生機，那座雄關瀰漫著一種特殊法則，勾連了六合八荒的一切，所有人進入此地，都會注意到這座古關。

也正是這座城池，壓制住了凌冽的極道殺機，不然這片天地根本不能稱為淨土，而是一處絕地。

殘關後，一口混沌洞飛動仙光，氣象萬千，似乎孕育著成仙的隱秘。

然而那隻玉手擋住了一切，後方不得而入。

秦嶺大龍沒入地下，開始沉眠。

這兩大山落在了距離城關百萬裡處，和殘關遙遙相望，吞納著天地精氣，原本破碎的龍穴也開始重新流動龍氣，有了些許生機。

化仙池所在的神嶽陷入了一處深淵，發生了某種變化，仙湖和水平線持平，水天一色，愈發浩大起來，像是一片無垠的汪洋。

這是一條破碎的成仙路，此地或許蘊含著真正的仙珍！

此地流動的靈氣品質極高，有一種縹緲的仙靈韻味，不惹紅塵，不墜九天，空靈無比，比聖靈祖地更勝一籌！

蘇羽平復心境，開始探索這片地域。

從龍穴和化仙池開始，他踏著十二品淨世白蓮，在無垠的碧濤上行走，不斷地催動臨字訣，想要勾連這片天地，一窺太古之事。

步入此地後，化仙池一改之前的相貌，原本澄澈的湖水變得深不見底，看起來很幽深，不再是一眼望到底的小石潭。

蘇羽頭頂吞天魔罐，朝池底探索，一連深入九千九百九十九丈，突破了九重域門，才到達湖底。

此地和瑤池很相似，隨著深度的增加，池水的品質也在提升。

不過這裡和瑤池舊地還是有一些差距，一連到化仙池底部，泉水的品質才堪堪媲美瑤池第八層湖泊，無法和生命禁區的神泉相媲美。

萬丈深淵，池底無比靜謐，只有一縷縷幽光遊動，看起來很鬼魅。

蘇羽走出數十里，才知道了此地的緣由。

那是一條斷絕的神泉口，被人截去了，再次孕育出來的靈泉口品質差了一籌。

不過那是和外界相比，這裡的泉水足以讓聖人折腰。

蘇羽若不是在天皇子宮殿內發現不死天皇祭練的聚靈神符，他手中的靈泉也只有這種地步。

路過寶地，自然不能徒手而歸！

不過這處仙池和天地相合，無法剝離，這讓蘇羽有些嘆息。

他向來喜好掘地三千丈，最不喜歡這種勾連天地的淨土了。

平復心境後，蘇羽環顧這片天地，隱約中有感受到仙珍的牽引。

“果然，外界那個池子有假！”

他祭出殘缺的燭龍燈，身合大世界，很快便牽引出一塊銀金碎片。

他撫摸著晶瑩的銀塊，又看了一眼流動仙光的湖泊，心中有了定論。

或許，這片湖泊才是真正的化仙池，外界出現的仙池，一半真實，一半虛幻，所以才看不清神物的位置，一切仙珍原在此界！

想到這裡，蘇羽袖袍一震，取出一顆赤紅色的珠子，和殘破的燈體合一。

一霎間，龍氣澎湃，赤霞朦朧，虛空中的大道合鳴，垂落下千絲萬縷，像是一位古老神祇復甦，爍爍生輝，綻放著不朽的光澤。

燈芯歸位，這件帝器光芒大盛，有了完整形態的六成威勢，精緻玲瓏，像是一盞琉璃仙燈，一簇簇赤火升騰，照耀了這片水月洞天。

隨後，蘇羽不斷用“兵”字訣祭練燭龍燈，在燈體和燈芯上打出自己的元神烙印。

直到紋絡遍佈燈身，進無可進，他才停下手，眸光幽幽的看著這盞帝燈！

昔日此燈神祇無善意，欲加害於他，還好他謹慎，沒有被對方得手。

“當初立下的誓言，馬上就會到實現的時候！”蘇羽眸子冷厲，露出一絲冷漠的笑容。

那一次的控魂術差點將他滅殺，若不是有吞天魔罐庇護，恐怕已經隕落了，和那尊聖靈一樣，只有肉身存在，靈魂破碎。

這是極深的仇怨！

一部不含有禁忌篇章的《燭龍經》，還抵消不了這麼大的因果！

說要騎龍，必定騎龍，誰來了都沒用！

念及此處，蘇羽一指點出，將九竅玉人放置在化仙池底，任由那縷分神變化，成就純陰之體......

想了想，他又在體內世界喚出一位太古祖王，交給他一個玉葫蘆，讓其每日澆灌九竅玉人......

做完這一切，蘇羽催動燭龍燈，再次運轉“臨”字秘，周身大道轟鳴，晶瑩的仙液不斷激盪，一塊塊銀色碎片飛來，落在了虛幻的燈身上。

最終，這盞帝燈有了七成的形體，通體彩光繚繞，瑰麗無比，不過當光芒消失後，燈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縫看起來很刺眼。

對於極道帝兵而言，只要神祇不滅，在大量兵魂的幫助下，器身的損傷可以緩緩癒合。

這種代價顯然極大，能夠孕育出兵魂的兵器，起碼是聖兵。

而想要作用於極道帝兵，所需要耗費的兵魂數量是驚人的，尋遍一顆古星都找不到那麼多兵魂，恐怕只有星空古路才能滿足這個條件。

“剩下的就留待他日吧......”

蘇羽將燭龍燈收回袖袍中，然後看了一眼吐納神能的九竅玉人。

他能感受到分神的變化，已經開始和聖靈身融合了，有了不同的形狀......

吾心安然，亦復何言，只是身軀而已，絲毫不等動搖他的道心。

等到聖靈身出世，蘇羽便能先一步體會高境界的玄妙，高屋建瓴，他在聖道領域的修行也會愈發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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