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棹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六節北平形勢,蟬動,江蘇棹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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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平正陽門東車站下車,左重感覺身體快要生鏽了,金陵到津門三十多個小時,從津門到北平又是好幾個小時,他現在已經原諒鄭副處長了,一等車廂真特孃的香。
鄭庭炳指揮著僕人和搬運工人把他的行李和貨物往外運,看樣子他人還沒來,就已經找好了銷路,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圍著他寒暄,左重搖了搖頭,決定離他遠一點。
可過了好一會鄭庭炳還沒過來,左重忍不住走過去說道:“咱們快點離開吧,何先生等著我們呢。”
鄭庭炳這才想到了還有正事要辦呢,趕緊又跟商人說了兩句才離開,不過當他得知只有左重和歸有光護送他去見何部長時,頓時怒了。
他帶這麼多人來北平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安全,可現在就兩個人護送,這個安排讓他難以接受,非要左重趕緊調撥人手。
“慎終,我現在身負重任,如果被日本人得知來刺殺我,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嘛,我死了不要緊,耽誤了黨國大業就不好了,至少二十個人,這樣才足夠安全。”
左重深吸了一口氣,他有想揍鄭庭炳一頓的衝動。
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左重默唸了幾聲,這才將怒火壓下,想辦法說服鄭副處長。
“處長,日本人看到你有這麼多護衛,肯定會很關注,到時候知道你是特務處的副處長,一定會向你下手。可只有兩個護衛,他們就不會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對不對?”
鄭庭炳最終還是答應了,左重堅決不同意,他也沒有辦法。
正陽門東車站北臨東交民巷,南面是前門商業區,正是最為繁華的地段,所以火車站外不光有黃包車,還有極為時髦的計程車。
叫了一輛計程車,左重讓鄭副處長的僕人去北平站等著,自己幾人直接前往北平軍事委員會。
鄭副處長有些不樂意,說自己沒有沐浴更衣不好去見何部長,左重就當沒聽見,何部長又不是皇帝,見他用不著沐浴更衣。
左重三人來的正巧,剛到軍事委員會,何部長正好外出歸來,聽說特務處的人來了,立刻抽出時間接見。
鄭庭炳恭恭敬敬的走在前面,左重站如嘍囉,低調陪同。
何部長看見鄭庭炳樂了:“原來是庭炳啊,委員長派你來幫我,我就放心了,具體情況戴春峰跟你介紹過了吧,你對下一步工作是怎麼考慮的。”
何部長日理萬機,沒有功夫閒聊,直接問鄭庭炳的工作計劃,這可讓鄭庭炳傻眼了。
他路上光想著賣貨了,工作計劃?完全沒有想過啊,只好支支吾吾的。
何部長皺起了眉頭,鄭庭炳他知道,工作能力確實不強,但你總不能一點計劃都沒有吧,於是臉色愈發嚴厲起來,當即就要發火。
左重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報告何部長,特務處初來乍到不清楚情況,我們會先同北平站溝通,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計劃,鄭副處長之前指示過,要求我們要以牙還牙,但要低調行動。”
鄭庭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附和:“是的,是的,我就是這麼命令他們的。”
何部長自然知道這個年輕人在為上司圓謊呢,可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鄭庭炳也不是毫無根腳的,但他對眼前的年輕人產生了好奇,反應機敏,進退有度是個人才。
“你是什麼人?”
左重立正:“特務處情報科科長左重,覲見何部長。”
何部長點了點頭:“那就先這樣吧,我會讓人向你們介紹一下具體情況,日本人現在是猖獗之極,你們一定要儘快展開工作。”
出了何部長辦公室,鄭庭炳擦著冷汗說道:“多謝慎終了,要不然何部長定然會臭罵我一頓,你是不知道啊,別看何部長像個教書先生,發起脾氣來嚇死人。”
左重不好說什麼,總不能說你老人家上點心吧,咱們來這裡是跟日本人拼命的,比豬隊友更恐怖的,是你有一個豬上司。
很快一個參謀過來向左重他們介紹起華北的最新情況,日本人除了扶持漢奸,軍隊蠶食外,還大肆進行特務活動,刺殺鷹派軍官,愛國學生和士紳,製造恐怖氣氛。
很多立場不堅定的人,被這種手段所嚇倒,不敢公開支援反對日本的行動。何部長甚至親眼目睹過日本特務大搖大擺的進行刺殺,然後揚長而去的事情。
左重聽完,覺得日本人這麼做除了想要恐嚇,恐怕也有企圖製造事端的意圖吧,如果中國對此進行反擊,他們就可以藉此生事。
現在國際形勢對日本不利,但如果偽裝成受害者,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行軍事佔領。
從北平軍事委員會出來,左重叫上在門外等候的歸有光,一行人前往北平站,據歸有光介紹,特務處北平站在一處四合院裡,對外沒有掛牌。
結果車子還沒到,遠遠就看見一群人站在院外,這是在歡迎鄭副處長呢,鄭庭炳對此很滿意,立刻下車接見北平站上下。
左重卻搖了搖頭,正是敏感的時候,這麼明目張膽的在門口迎來送往殊為不智,他趁著大家都在迎接鄭副處長,自己帶著歸有光進了大院。
等到鄭副處長在門口發表完講話,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左重覺得,門外要是有日本間諜拍照,恐怕夠給鄭副處長湊套寫真的。
鄭副處長鞍馬勞頓,說完就去準備好的房間休息了,北平站站長陳恭澍知道這位副處長的底細,也知道這次任務真正的執行人是誰。
“慎終,歡迎你啊,有了你這個情報高手來北平,我算是放心了。”
左重笑著跟他握了握手:“恭澍兄好久不見,封疆大吏的滋味如何啊。”
這一說不要緊,陳恭澍眼淚汪汪道:“一言難盡啊,到了北平站之後才知道,這就是個三無站。一無經費,二無人才,三無希望。”
陳恭澍的話把左重逗樂了:“所以處座才把你這員大將派到這裡嘛,希望你能開啟局面。咱們說正事吧,你介紹下日本人那邊的情況。”
北平軍事委員會的情報太過籠統,左重需要的是準確情報。至少要知道敵人是誰、有多少人、擅長什麼、領導又是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這個還真不好說,現在華北的情報勢力亂成了一鍋粥,咱們、地下黨、各地軍閥的情報機構。
日本人那邊更復雜,主要有青木公館,使領館的特高課,其他如東北各地的情報機關,海陸軍情報機關等等。”
陳恭澍說到這裡苦笑,他是雙拳難敵四手,他特務處北平站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百人,面對這麼多勢力,他能做的就是旁觀,貿然摻和進去,恐怕北平站就成了歷史了。
左重倒吸了一口涼氣,日本人這是要瘋啊,這麼多情報機構,每年要花多少經費和資源。他終於知道為何戰爭開始之後,中國軍隊一敗再敗。不說其他的,人家已經把你瞭解到骨髓裡,焉能不敗。
沉默了一會,左重說道:“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日本人就算山頭再多,也要有個領頭的吧。”
陳恭澍搖頭:“他們都是各行其是,青木公館勾結指使一批失意的軍政要人及其他三教九流,公開支援日本人,特高課負責特務行動,之前那些暗殺就是特高課負責動手。”
對於北平站的工作,左重是非常不滿意的,就算你實力弱,那也不能什麼也不做,這樣的行為助長了日本人的囂張氣焰,讓他們可以無所顧忌地進行特務行動。
今天這個局面,陳恭澍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但是陳恭澍是戴春峰的心腹,有些重話左重也不好說,只能先解決日本人了。
左重一拍桌子:“必須把他們打疼打痛了,打得他們心驚膽戰,只要我們發出自己的聲音,無論強弱,他們就不能視我們如無物。”
陳恭澍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對此他無話可說,他也想跟日本人鬥一鬥,可他手底下的行動人員一言難盡,以前不是混混就是黑道,讓他們跟專業情報人員戰鬥就是送死。
但這話他不能跟左重說,說到底這就是怯戰行為,戴春峰眼裡揉不得沙子,對心腹手下更是如此,要是讓戴春峰知道自己的行為,只怕......為今之計,就只有盡力配合了。
想到這,陳恭澍哀求:“慎終,這次你要幫幫老兄,你行動需要的經費物資,我盡力籌措,只求任務完成後,你能在報告上為我美言幾句。”
左重真的不明白了,以前的陳恭澍銳氣逼人,做人做事雷厲風行,為何現在變得如此官僚和暮氣沉沉,難道環境的影響真就這麼大。
總歸是有幾分情誼的,左重不想看到他被軍法處置,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點了點頭,希望陳恭澍能接受這次的教訓吧,因為幾年後的情況會更加惡劣。
陳恭澍如蒙大赦:“多謝慎終了,我準備了一些汽車,想著你們可能用得著,還有幾處安全點,隨時可以啟用。”
左重點點頭:“謝謝恭澍兄了,我們正缺這些,你把特高課和青木公館的情報細說一下,咱們儘快行動,給日本人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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