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元日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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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一揮手，下人們立馬拿出準備好的梯子，蘇傾城順著梯子爬上去，摘下幾顆熟透了的柿子：“這幾顆晚膳吃。”

她滿意的點頭，又挑選了幾顆個頭比較小的，放在另一個籃子裡，道：“這些留著做柿餅。”

葉澹臺全程在柿子樹不遠處看著，嘴角的弧度一直沒有下來過。

蘇傾城忙活完後第一時間往葉澹臺所在的方向小跑去，她欣喜地拿著裝滿的籃子語氣炫耀道：“看，元日吃柿子，事事如意。”

葉澹臺將籃子接過來放在桌上，眼神明亮了幾分，漆黑的眼眸落著一如既往溫柔的光，另一隻手慢慢將她頭上的積雪拍走，動作輕柔。

這一次沒有弄亂她的發。

隨後，他將湯婆子塞進蘇傾城的懷中，輕聲道：“用膳去吧。”

說完後示意蘇傾城跟著他來，女人小鹿般清澈的眼眸閃閃發光，看著他的背影，不知不覺亂了心緒。

通往後院的路極其隱蔽，蘇傾城四處打量，不由得感嘆道：“我整日在府上閒逛，怎麼也沒發現這條路？”

葉澹臺輕笑，並未說話。

快到之時他刻意放慢了腳步，故意擋在她身前，手藏在衣衫裡情不自禁握緊，嘴角僵住，看上去有些緊張。

隨著葉澹臺停住腳步，蘇傾城也站定，她只能看見兩旁的景象，前面被男人寬厚的背影擋的嚴嚴實實。

“怎麼不走了？”蘇傾城疑惑。

她話音剛落，前方的背影伴隨著煙花的聲音響起一併移開。

絢爛多彩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照亮了半邊天。

“元日節安康。”

他俯身平直盯著她，壓住了嗓子，聲線就被刻意壓得又低又磁，尾音帶著柔軟的氣音。

蘇傾城那兩汪清水似的杏眼，瀰漫著對他的激動與驚喜，有股說不出來的靈動，眼睫一顫一顫的，一點都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溫婉一笑，發自內心的道：“元日節安康。”

角落處的鞦韆吸引了她的目光，那鞦韆看著和蘇府後院破舊的鞦韆極為相似，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迫不及待的向鞦韆奔去，仔細一看做工略顯粗糙，男人悄然站在她的身邊：“這可是我純手工搭起來的，試試？”

蘇傾城微微驚訝，她摸上鞦韆，心裡莫名欣喜，怪不得他日日回來的這般晚……

她點點頭坐了上去，葉澹臺走到身後十分自然的推她。

她的心酥酥麻麻的，眼前的一切幸福的有些不真實，是她做夢都不敢奢望的平淡卻又有趣的日子。

侍女們將飯菜擺放至亭子，蘇傾城方才摘下來的柿子也放在一旁，二人稍微玩了一會兒後來到桌前坐下。

“你不喜歡嗎？”葉澹臺觀察著她的神色，似乎並沒有很欣喜的樣子，試探道。

她搖頭，鄭重道：“沒有，我只是覺得在青水城的這半月……都很開心，謝謝。”

葉澹臺輕笑：“夫妻之間，不用如此客氣，你若喜歡，回王府後我再給你搭一個。”

蘇傾城忽然感覺有些苦澀，他們終究是要回去的，而她和葉澹臺也終將分開……

“先吃飯吧。”她微微扯出一抹笑，眼神閃避。

就在二人吃飽喝足準備再去盪鞦韆時，皇太孫前來採訪京城有急報傳來，皇太孫急忙趕過來通知二人。

“前些日子南冶和東凌邊境偶有摩擦，兩國互不相讓，多半是要打起來，東凌派了一位公主一位皇子過來講和，皇祖父要我快馬趕回去。”

與東凌國的邊境戰……

蘇傾城驀然想起，前世葉澹臺就是在這場戰爭中去世的！那時候是在東凌使者回去後不久大戰就爆發了。

可今生這場戰役卻提前了好幾年。

“怎麼會這樣？”

蘇傾城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心跳加快，她不能坐以待斃，既然前世是因為此次講和失敗才引發的戰爭，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促成這次合作，就不會爆發戰爭，葉澹臺也就不會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便趕回去吧。”蘇傾城道。

皇太孫點點頭，臉色不是特別好看補充道：“還有一件事，雪柔傳來的書信中說，前幾日京城來了一個江湖術士，給皇祖父帶來一顆什麼靈丹妙藥，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嗑疾就這麼好了，皇祖父大喜，聽說此人還會長生秘術，聖上想著封他為義子……”

說罷，他扶額，彷彿也對皇帝的無厘頭感到頭疼。

“就一顆丹藥咳疾就好了？”蘇傾城疑惑道。

皇太孫重重點頭，同樣詫異道：“實在蹊蹺，但皇祖父對此人深信不移，就像兩人相識已久一樣，算了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

他走後，蘇傾城提出質疑道：“既然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咳疾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好了，顧火炎有沒有提過這件事？”

“提過，他說是中毒。”葉澹臺道。

“果然如此，”蘇傾城手指敲擊在桌面上，頗有節奏，“那想必那顆靈丹妙藥就是此毒的解藥了。”

可她心裡疑慮滿滿，眼下只想儘快趕回京城一探究竟。

月下，兩人回到房間休息，那一盤柿子終究被原封不動端了回去。

他們各自蓋著被子，背對著彼此，不同的是葉澹臺眼睛是閉的，而蘇傾城卻因為心裡有事怎麼也閉不安心。

一種不安感席捲她的全身，今世已經發生太多的變化，以至於許多事情都脫離了前世的軌跡。

躺下後半個時辰，她才淺淺睡過去。

蘇傾城做了一個噩夢，是前世的場景。

南冶和東凌表面上和和氣氣，實則邊境早已開始交鋒，今日你打過來明日他打回去。

葉澹臺奉旨前往邊境，她站在城牆前目送，剎那間畫面突變，他瘸著一條腿被敵人團團圍住，數十把刀插在他的身上，就算是死他也沒有倒下……

“葉澹臺！”

她從夢中驚醒，渾身冒著冷汗，葉澹臺被她的驚呼聲喚醒，看到滿臉驚恐的蘇傾城，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撫摸著她的頭，安慰。

“做噩夢了？沒事，我在這。”

“你答應我，不管有沒有聖旨都不要去戰場！”蘇傾城蜷縮在他的懷中，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鹿尋求庇護，喃喃道，“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