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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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城默默喝了一口茶，沒有繼續說話。

顧家是南冶響噹噹的醫術世家，而顧火炎作為唯一的傳人都能心甘情願為葉澹臺做事。

可想而知葉澹臺背後的勢力，絕對比她看到的還要強大。

“聽聞你那個庶妹最近在京城裡很受歡迎啊。”葉澹臺在蘇傾城的對面坐下。

蘇傾城微微吃驚，距離上次蘇府的人過來送訊息不過三四日，信件裡並沒有提到這些。

“她不是名聲不好，在京城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嗎？”

“看來王妃的訊息還是有些滯後，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的大量稀奇珠寶首飾、珍貴布匹，一家一家的往那些小姐府裡送。”

蘇傾城眉頭微蹙，葉澹臺則繼續說道。

“沒過幾日，那些小姐就開始邀她參加一些茶會詩會了。”

從剛剛老鴇所記錄的訊息來看，十三皇子給蘇若夕的珠寶雖多，但也不至於富足到可以到處送人。

“多謝王爺相告，我親自去一趟花滿樓。”蘇傾城抬手將葉澹臺面前空了的茶杯斟滿。

葉澹臺用手指輕碰杯壁，溫度剛好。

“本王這幾日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可能時常不在府中，你有事直接找花滿樓的老鴇。”

蘇傾城內心動容，他這是在向自己報備行程嗎？

她覺得，兩人之間的相處愈發像尋常夫妻了……

花滿樓。

蘇傾城等了好些時辰，蘇若夕和十三皇子才來。

蘇若夕依舊先給他彈奏了一曲，十三皇子沉浸在她的琴聲中，一杯一杯的酒喝下去。

蘇傾城眉頭微蹙，這曲子的調子有些不對勁。

一柱香後，十三皇子已經醉得趴在桌上。

蘇若夕將古琴放回原處，輕輕走近十三皇子，她有些擔心，莫不是這幾日給他喝了太多撒了藥粉的酒，身體出問題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十三皇子：“殿下……睡著了嗎？”

十三皇子猛的從桌上起身，將她摟在懷中，眼神迷離：“本皇子今日都還沒有抱過美人呢，怎麼捨得睡？”

“殿下，你不是說你最近都在忙著給燕王殿下處理事情嗎？日日來找我不會耽誤正事嗎？”蘇若夕欲迎還羞，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的臉頰。

“四哥不知近日發了什麼瘋，給我找了好多事做。”他的語氣蘊含謝些許不滿，頭埋在蘇若夕的胸前。

蘇若夕估摸著時辰，藥效應該快到了：“燕王最近在忙什麼呢？”

“似乎是馬廄的馬出了點問題，還有大理寺的案件積壓許久……”十三皇子嘟嘟囔囔道。

“殿下幸苦了。”蘇若夕摸摸他的頭，勾了勾嘴角。

一牆之隔的蘇傾城很是訝異。

十三皇子對蘇若夕已經如此信任了嗎？連燕王的事都全盤托出。

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轉過身吩咐候在一旁的老鴇：“等他們走後，先不要收拾廂房。”

“是。”

一個時辰後。

老鴇將兩個空酒杯從十三皇子的廂房拿過來。

蘇傾城用指腹在杯子內壁刮蹭一番，摸到了一些顆粒物。

她仔細看了看這些顆粒，呈透明狀，聞著也沒什麼味道，粘在杯壁上用肉眼看不出來。

“拿下去吧，用清水沖洗乾淨就行。”

既然傅行舟藉著蘇若夕的手開始對付燕王，那自己當然要往裡面添點柴了……

———

養心殿。

皇帝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摺。

“簡直太過分了！”他怒氣衝衝，將桌上成堆的奏摺一下子全部推翻在地，猛得咳嗽起來。

“聖上、聖上您可千萬不要動怒啊，龍體重要！”周公公趕緊遞上帕子，在一旁給皇帝扇風透氣。

皇帝咳嗽不停，拿開帕子時上面赫然出現一團血漬。

周公公跪下來，驚恐道：“哎呀聖上，奴婢去找顧太醫！”

“站住，朕沒事，不要宣揚！”皇帝緩了緩，稍微有些喘氣。

此時，皇后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聖上，夏日酷暑，臣妾給聖上熬了些綠豆湯。”

皇帝立馬給周公公遞了個眼色，後者不動聲色地將帶血的手帕收起來。

“皇后有心了。”

皇后掃了一眼地上散亂的奏摺，耐心的蹲下去一本一本撿起來，整齊的擺放在桌上。

她走到皇帝的身後，給他捏肩，溫柔道：“聖上，朝堂之事臣妾不懂，臣妾只希望聖上能多多注意身體，要少生氣。”

皇帝的心被撫平了不少，喝了一口清涼解暑的綠豆湯，閉上眼享受起來。

“朕也想少生氣，可朕的兒子們個個不讓人省心吶！你看看那個老四，馬廄裡遭了馬瘟，他瞞著不上報，還是老七發現不對勁來告訴朕的。”

“還有這等事？”皇后的眼底劃過一絲輕蔑，“老四平日裡也不是如此不負責任之人，定然是太忙所以疏忽了。”

皇帝冷笑一聲：“朕知道你寵孩子，但是這件事老四確實做錯了。”

“那馬瘟之事可解決了？早知道這瘟病可大可小，要是禍及百姓可就不好了。”

“解決了，老七說他手下有位能人，專治這種疑難雜症。”皇帝提到傅行舟，語氣裡帶著些許讚許。

“老七確實是個懂事的，前些日子臣妾睡不好，他聽說後連夜給我送來了翡翠白露枕，”皇后先誇了傅行舟一句，隨後立馬轉移話題，“那馬瘟的事都解決了，聖上為何還要動怒？”

“還不是因為老四，他監管的大理寺整日有人鬧事，還有他的封地，已經快成土匪的老窩了！參他的本子都快從朕的養心殿到城門了。”

皇后將手從肩頸處轉移到頭，力度放緩：“老四許是事情太多，臣妾聽說大理寺還有好些個陳年舊案沒有處理呢，他應當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老四本質還是個負責、懂事的好王爺的。”

“哼，最好如此，”皇帝突然摸上皇后的手，使她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神變得沉寂，試探道，“皇后覺得，讓老七接管大理寺如何？”

皇后的心一緊，手指從皇帝的手中滑出，繼續給他捏肩，若無其事道：“臣妾可不想想這些事情，聖上還是自己決斷吧，在臣妾看來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皇帝又一次閉上眼，一言不發享受著皇后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