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一章 折中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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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沉默不語，目光閃爍，蘇淵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曾經和你說過，很多人我看過一眼，就能斷定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偶爾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譬如你修為的突破猛進就出乎了我的意料。”

“雖然你的修行進度不在我預料之內，但是你這個人，我看的不差。”

“你和師妹不同，雖然你們是青梅竹馬，相知相愛，但師妹比你要純粹的多，她不在乎外部的一切，她甚至可以為了你放棄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就像當初她拋棄一切到新港尋你，準備和你雙宿雙飛一樣。”

“這麼多年，她性子一直不曾變過，什麼前程，財產，人脈，她統統可以棄之如敝履。”

“我知道，她是不可能被勸服的，不管我怎麼說，無論我如何陳述利弊，她的心思不會動搖。”

“你不一樣，你考慮的更多，你想得到的更多，你不會甘心輕易放棄今日得到的地位。”

“我想你一定明白，除非你們徹底離開太玄宗，做閒雲野鶴的散修，否則就算短暫的相逢，終究也會有相離的那一天，一輩子長相廝守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現在把你們調到一個聯隊，那又如何？隨著修為的精進，譬如說，師妹或你突破煉虛，難道還能在聯隊待著？總得謀求更高的職務，遲早會分開不是嗎？”

“與其如此，又何必執念於短暫的廝守。”

唐寧面無表情：“您是要我勸服內妻，讓她回山門修行。”

“如果我這麼要求，你會做嗎？”

“不會。”

“那如果讓她留在第四軍團，但不是在軒堂城任職呢？”

“這…如果第四軍團有適合內妻的職務，也不是不能接受。”唐寧猶豫了一會兒答道。

兩人都在東萊郡城，相距不遠，隨時可以會面，又有合適的職務，這個折中之法倒是不錯。

能留在第四軍團的話，當然還是留在第四軍團為好，畢竟南宮暮雪在此長期擔任過督查職務，人脈更廣一些。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是，如果第四軍團內部有適合內妻的職務，我會勸服內妻放棄到軒堂城任職的念頭，當然也不必再輾轉去其他軍團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勸不了師妹，只有你能夠勸住她。”

“不知內妻將要調到本部哪裡任職？”

“本部縱隊下屬有一個聯隊督查，壽元無多，前者在戰場上又受了傷，最近舊傷復發，已有卸職之意。我運作一下，師妹可接任其位。”

“那就多謝您了。”

聯隊督查和聯隊隊長差距不大，而直屬縱隊下屬的聯隊隊長有些是直屬縱隊管事擔任，這個職位倒是很合適，唐寧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東萊郡離軒堂城也並不是很遠，乘坐雷滋船的話幾十日便能到達，聯隊無事之際，自己便可以隨時到郡城來找她。

雖然比不上兩人同在一個聯隊，整日長相廝守，但這個結果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萬事萬物有得則必有失，不可能什麼事都做到完美，三個選項中，這個選擇更加中庸平和，反而顯得更好。

若讓柳茹涵去軒堂城任職管事，勢必耽擱她的前程，哪怕她完全不在意，唐寧卻不願。

若兩人同去其他軍團，首先不說人生地不熟的諸多問題，再怎麼也不能比得上在第四軍團更如魚得水，這裡有南宮暮雪的舊部和朋友，有蘇淵華和白錦堂照顧，其他軍團哪比得了。

“我說過了，我沒有那個能力，能夠將師妹從山門調到第四軍團來。”

“那這是？”唐寧心下一動，恍然大悟。

蘇淵華道：“是師傅的意思，除了師傅，沒有人可以調任師妹的職務。師傅知曉師妹到東萊郡尋你，也猜到她勢必會提出到軒堂城任職，因此託師妹帶給我的書信中，就提及了此事，要我在本部軍團尋一個適合的職務。所以我才堅持將師妹留下來，去拜訪幾位軍團高層。”

“今日當著師妹的面我沒有說，因為我知曉難以勸服師妹，若師妹當時一口回絕，反而又去央求師傅把她調到軒堂城，那豈非成了我辦事不力？”

“所以我才把你單獨喊過來，私下相商，只有你才能勸服師妹。”

南宮老賊，總算還有點人性。

唐寧心下誹謗，面上不動聲色點頭道：“我明白了。”

“去吧！待你勸服了師妹，讓她來找我。”

唐寧起身離去，回到屋室，推門而入，柳茹涵快步迎了上來，滿面關切問道：“夫君，師兄和你說什麼？”

唐寧看著她目光中的憂色，好像生怕蘇淵華把自己吞了似的，不禁微微一笑，拉著她的纖纖玉手行至床沿邊坐下：“你難道擔心你師兄對我不利？”

“師傅說，師兄這個人做事，有時候太不計手段，不考慮後果。我知道師兄不同意我去軒堂城，怕他對夫君相逼。”

“那你剛才還對他咄咄相逼？”

“我不怕他，他若是對我不利，師傅不會輕易寬恕了他。師兄最尊敬的就是師傅了，他是不會忤逆師傅的。”

“你師傅早就料到你會想到軒堂城任職，因此在託你交付你師兄信中，已提過此事，要他幫你尋求一個合適職務，目今第四軍團直屬縱隊下面有一個聯隊督查的職務，你師兄喚我過去就是為了此事，讓我說服你在直屬縱隊任職。”

柳茹涵抬起頭，目光閃動：“夫君也調到直屬縱隊任職嗎？”

“他沒提到我。”

“那我不去。”

唐寧將她摟進懷裡：“茹茹，我仔細想過了，你師兄說的其實蠻有道理，咱們要想天天在一起，那隻能過閒雲野鶴的散修生涯，只要再宗門內，想要一輩子長相廝守是不可能的，在宗門有宗門的好處，也有壞處。”

“咱們身為太玄宗門弟子，享受了最好的待遇，也得承受宗門的制約。隨著修為的提高，總得謀求更高職務，以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是不可能做到一輩子整日廝守的。”

“若是戰亂又起，還不是得聽從宗門排程赴任。”

“何況我也不能讓你真到軒堂城任個管事職務，不說你師傅肯不肯，我都不願意。若是去了其他幾個軍團，總比不過在第四軍團，對你將來有好處。”

“你在直屬縱隊，咱們離得不遠，我可以沒事就過來找你。”

“那就不能和夫君天天在一起了。”柳茹涵柔聲道，目光好似有水波晃動，香氣噴吐在他口鼻間，纖纖玉指在他胸前輕輕畫著圈兒。

“別鬧。”唐寧將她手掌握住：“茹茹，這事兒你得聽我的，咱們現在還不能逆著你的師傅來，以後很多事都指著她呢！”

“當初她把你擄走時，我恨她入骨，可這些年過來，也漸漸想明白了，倒也不恨她了。”

“你想，當初要不是她把你帶上這條路，咱們雖然能白頭偕老，總共也不過幾十年時間而已。現在幾百年都過去了，咱們還在一起，不是全靠了你師傅嗎？”

“你說是不是？”

“你現在聽你師傅的，先在直屬縱隊待著，以後有機會，我再調任過來，或者等元賢縣有合適職務，你再調過去。”

“夫君，咱們要個孩子吧！”柳茹涵突然說道。

“啊！”唐寧被她腦回路驚了下，不知她怎麼扯到這上面來了：“咱們不是一直在要嗎？就是要不上，都怪你，每次到了最後關鍵時候就說不行，一點都不努力。”

柳茹涵已經不止一次說想要個孩子了，可兩人無論怎麼折騰，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大概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修行界對於女子孕育是有較為明確的說法，第一，修為越高，懷上子嗣的可能性越小。

因為隨著修為的增長，身體每次發生蛻凡，骨骼經脈的重塑，使得修行者身體內部和凡人已有很大區別了，很多凡人的生理特徵都消失。

譬如凡人的吃喝拉撒，以及女子的月事等等典型特徵。

第二，男女雙方擁有特殊體質，也會使得懷上子嗣的可能性大大減小。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有些天賦異稟，天生自帶神通的修士是很難懷上子嗣的，具體原因，沒人能說清楚，這是無數年的資料提供的判斷。

柳茹涵身懷著上古絕脈體質，自然很難懷上子嗣。

唐寧對這點一向無所謂，只要兩人能在一起，有沒有孩子都不打緊。

“努力了。”柳茹涵柔聲抗辯道。

“幹嘛一定要孩兒，咱們能在一起不就行了，修行者大多都沒子嗣，像你師傅，師兄，不也沒子嗣，要什麼緊。”

“想跟給夫君生一個。”

“那你要加倍努力，不能這麼偷懶。以後不許再說不行。”

“夫君，咱們下次換個法子試試。”

“什麼法子？”唐寧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柳茹涵面色霎時微紅：“不是，不是那些，我聽說有些能夠增加孕育的秘法，咱們去要幾個來試試。”

“好啊！不過待會兒咱們先試試我說的那個。”唐寧又低語了幾句，柳茹涵的臉更紅了，夫妻二人呢喃著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