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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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流連數日，唐寧享盡了她的溫柔。每日肆意胡來，每每將懷中人折騰的筋疲力盡。

這種事兒，柳茹涵從來都不拒絕他，無論多過分和羞人的要求，最多隻是欲拒還迎。

夫妻間的床笫之樂不足為外人所道，在肆意盡情的摟著懷中人兒沒天沒地沒日沒夜的宣洩了幾日思戀之情後，兩人終於離了客棧，來到蘇淵華洞府拜會。

明亮寬敞的屋室內，兩人朝蘇淵華齊行了一禮，口稱師兄。

唐寧也自然跟著她的稱呼喊了句師兄。

“何必多禮，快座。”蘇淵華滿面微笑：“師妹，不瞞你說。為兄現在看你們二人郎才女貌，夫妻團圓，心下也著實為你感到歡喜。咱們兄妹都是苦命之人，為兄是沒有這個福分了，你能夠與心愛的人雙宿雙飛，舉案齊眉，總比為兄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要強。”

唐寧聽他此言，想起當初他逼迫自己時的凌厲決絕，心下頗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他這話幾分真幾分假。

柳茹涵卻沒有任何寒暄，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師兄，我今日來是有件事請你相助的。”

“什麼事？儘管說，跟為兄還客氣什麼？”

“我想調到軒堂城去任職，還請師兄想想法子。”

蘇淵華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頓了一頓：“這個…師妹，不是為兄不願意幫你，此事，你和師傅談過了嗎？”

“師傅說了，青州戰事一結束，她便不會再管我去什麼地方。現如今戰事已經結束，你知道，師傅一向言出必隨。”

“唐寧，軒堂城有適合師妹的職務嗎？”

沒等唐寧答話，柳茹涵便說道：“師兄，我不在乎什麼職務，只要你把調到軒堂城便好了。”

“那好，容我想一想，再給你答覆。”

“師兄，你不用敷衍搪塞我，直接說肯不肯幫忙便是了。”

唐寧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心下亦是大覺驚奇，他沒想到一向溫柔如水的嬌妻在面對蘇淵華時竟然能這麼強硬。

蘇淵華何許人也，為人陰狠，手段毒辣。

連白錦堂都評價他行事極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十分難纏的人物。

他也曾在面對其威壓之下手足無措，被迫妥協。

就是這樣一號毒蛇般的人物，卻在柳茹涵逼迫下無可奈何，連一點轉圜的空間都不給，一定要其面對面明明白白的把話說清楚。

柳茹涵自然同他講過與蘇淵華的過往，但只是粗略的三言兩語，卻沒想到兩人私下交談時會是這般情境。

蘇淵華無奈的笑了笑：“師妹，你可真是，哎！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你要為兄說什麼好呢？”

“你要聽實話，那好吧！為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把你從青州聯軍的編制中調到軒堂城，此事除非師傅點頭，不然誰也辦不到。”

“而且為兄也不希望你去軒堂城，不是反對你們夫妻團聚。只是不想了你為了兒女私情耽誤了前程。”

“你調到軒堂城去幹什麼？擔個聯隊管事？”

“你本身已經是青州聯軍內的聯隊長了，咱們不說一定要在第四軍團撈個聯隊長的職務，至少也當個聯隊督查吧！”

“從聯隊管事到聯隊主事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何苦舍近而求遠。”

“現如今青州戰事剛結束，北海、樂安、平原郡有大量職務空缺，照為兄的意思，你先在青武營其他軍團任個聯隊主事的職，等這邊有了適合職務，再讓師傅把你調過來。”

“師兄既辦不成此事，那我們就告辭了。”柳茹涵說罷，起身就要離去。

“彆著急嘛！師妹這是要去哪兒？”

“去見師傅，請她玉成此事。”

“若是師傅也不答應呢？什麼事不能都只想往好處想，需做好最壞結果的打算。”

“師兄何意？”

“你剛從北海郡過來，又跑到北海郡去，這一來一回也蠻耽擱時日的，這樣吧！你寫一封書信，為兄找機會託人送給師傅，詢問下她的意見。”

柳茹涵看了眼唐寧，兩人四目相對，已瞭解彼此心意。

“那就依師兄所言。”

“咱們難得相見，再加上這又是你們夫妻第一次到為兄這來，就在這小住幾日，這麼多年，咱們兄妹間都沒機會好好聊聊。”

“我們另有事情，就不叨擾師兄了。”

“師妹，聽為兄的，你們事情再忙，也在乎這幾日不是。這軍團內，有不少師傅的舊部和朋友，你既想調任到第四軍團來任職，遲早得拜會他們。”

“茹茹，咱們就聽你師兄的，在他這叨擾幾日。請他帶你去拜會尊師這些朋友。”唐寧插話道。

柳茹涵這才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你長年在宗門，在師傅眼皮子底下，一心只曉得修煉，對下面這些事想必不是很瞭解。這裡不是宗門，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內外關係都很複雜，別說外部那些勢力了，就是第四軍團內部，也不是誰都賣師傅面子的。這方面唐寧要比你有經驗，你得多聽聽他的建議。”

三人又閒話了好一陣兒，蘇淵華命人將他們帶去了屋室歇息。

“茹茹，你師父會同意，你到軒堂城任職嗎？”屋室內，兩人依偎在一起，唐寧握著她的手問道。

柳茹涵腦袋搭在他肩頭：“師傅說過，戰事結束後，她就不再管束我了，隨便我到哪去。師傅向來說話算話的。”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你師父未必答應。”

“嗯？”柳茹涵抬眼看向他。

“你師傅一向對你很好，又不太喜歡我，她怎麼會眼看你為了咱們的私事自毀前程，我若是她的話，未必同意。”

柳茹涵沉默不語，唐寧感覺到她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勸慰道：“其實我覺得，你師兄的提議也不錯，你可以先在其他軍團謀個職務，等有了機會調回來。”

“那就和夫君見不著面了。”柳茹涵細聲說道。

“誒！對了。我可以去你那啊！你說咱們都到北海、或者平原郡任職怎麼樣？”唐寧腦海中靈光一閃，直罵自己太笨，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光想著讓她調到軒堂城，為何自己不能調到她身邊去。

自己也調到平原或者北海郡，難題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嗎？

只要兩人能在一起，又何必在乎在哪裡任職？

“嗯。”柳茹涵眼目光突然明亮：“我這就給師傅寫信。”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響。

“進。”

一名弟子推門而入，躬身行禮道：“唐師叔，蘇師叔祖請您過去。”

“好。”

兩人攜手出了屋室，那弟子矗立原地，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唐寧見他這幅為難的模樣，開口問道。

“蘇師叔組只說請唐師叔過去敘話。”

柳茹涵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唐寧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看來你師兄想和我單獨交談，你就在這兒等著吧！咱們彆強人所難了。”

柳茹涵只好點了點頭，唐寧來到蘇淵華洞府主室內，沒等他行禮，蘇淵華便開口說道：“不必多禮，坐吧！你想必奇怪為何我單獨把你傳來。”

唐寧依言入座：“想來定是為了內妻任職一事。”

“不錯，我知曉師妹的性子，她向來執拗，一心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是勸不動的，所以就沒多說什麼。你是個明事理，顧大局的人，你覺得讓她去軒堂城任個管事職務合適嗎？”

“方才我已與內妻商議過了，她不必來第四軍團任職，無論她去哪兒，只要把我也調過去便可。如此一來，內妻可以得到理想的職務，我們夫妻也能長期團圓，一舉兩得。”

唐寧也沒有藏著掖著，將方才商議方案說出。

蘇淵華目光掃過了他，似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個還不錯的法子，你願意離開軒堂城去她任職所在？”

“是。”

“師傅的舊部和朋友大多都在第四軍團，若到了其他軍團，未必能給予你們幫助，你們想好了嗎？”

“是，內妻正準備寫信給尊師，求她老人家成全。”

“你覺得你們可以一輩子做到長相廝守嗎？”

唐寧心下一動，不知道他打的什麼鬼心思。

“不知您此言何意，還請明示。”

蘇淵華淡淡道：“你們現在當然可以夫唱婦隨，甚至成天膩歪在一起，以後呢？你不會想一輩子都停留在化神中期之境吧！一個修士，修行了這麼多年，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他的心裡永遠不會放下大道之望。”

“隨著你們修為的精進，勢必會爭取更高的職務，以便獲得更多修行資源供自己修行。”

“我問一個簡單的問題，你如今已與師妹團聚，將來是否會放棄修行，甘願像個普通凡人，或者散修一樣，過閒雲野鶴遊山玩水的生活。”

“這…”唐寧略微猶豫了一下：“修行之路當然不會就此廢止。”

“那便是了，不然你們也不會尋求宗門職務，乾脆雙宿雙飛當個閒雲野鶴，誰又能管得了你們。說白了吧！你是既想和師妹廝守在一起，又不願意放棄現在來之不易的身份地位，想要一舉二得，我說的沒錯吧！”

唐寧沉默不語，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不得不說，蘇淵華眼睛實在太毒辣了，其一眼就將他心裡最糾結脆弱的那一環看破。

是的，他想兩樣都要，和自己茹茹的長相廝守以及如今乃至今後的身份地位，他都想要。

如果兩者只能選其一，他當然會選擇長相廝守，可是他不會甘心，他今日的身份地位來之不易，這一路走來，他忍受了很多屈辱，付出了很多血汗，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他不甘心就這樣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