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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對賊父子,害死我兒,今日我就先殺你以祭告我兒在天之靈。”竇博倫一見竇英傑便怒髮衝冠,雙目赤紅的一步步向他逼去。

竇英傑不斷掙扎,口中嗚嗚大喊,他嘴裡塞了棉布,因此只能發出嗚嗚之聲,竇博倫走至他面前,手掌化刀,手起刀落,親自將其腦袋斬下。

見其腦袋落地猶不解恨,一陣狂斬,將其剁成了肉泥。

“彥兒,為父替你報仇了。”竇博倫淚珠滾滾而下,出了茅屋,抱起竇彥斌屍體親自挖了個大坑,將他埋葬在內:“彥兒,你且忍耐一二,待為父殺了那對賊父子,再將你葬回咱們飛龍山。”

唐寧冷眼旁觀,待其安葬完畢,他左手一翻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他。

“這是什麼?”

“令侄竇曉的書信。”

竇博倫接過開啟一看,冷哼一聲,輕輕一握,書信化作齏粉:“直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幫助我們找到竇文才勾結魔宗的鐵證。”

“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他勾結魔宗嗎?怎麼,連證據都沒有,那你們憑什麼認定他勾結魔宗。”

“我們自有訊息來源,魔宗可以在我們內部安插細作,我們當然也能在他們那安排幾個線人。宗門遲遲不動手,是考慮到你們竇家在秦川的影響力,不想鬧得人心惶惶。你在飛龍山這麼久,和他比鄰而居,不會一點線索沒有吧!”

竇博倫沉默了一會兒:“你們會怎麼做?”

唐寧知曉他問的是掌握竇文才證據後宗門的處理,回道:“罪止元惡,其餘一無所問,竇家一切如故。”

“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令侄竇曉嗎?竇家存在與否於宗門而言沒多大關係,重要的是穩定,現在屍傀宗虎視秦川,鬧出太大動靜,於穩定不利。”

竇博倫默然良久:“你等我訊息吧!”

說完化遁光而去。

…………

飛龍山大殿內,竇文才怔怔望著窗外老槐樹出神。竇雁玉御劍而下,徑入其主室,行了一禮:“叔父。”

“還沒有英傑的訊息嗎?”

竇雁玉搖了搖頭:“叔父,此事極是古怪,竇彥斌與竇心薇也先後消失,我們一點線索沒有,這恐怕不是使絆子下損招這麼簡單。”

“你懷疑誰?”

“如果說之前在各地到處傳謠,還有可能是其他眼紅我們竇家之人使得陰招,那這次劫掠英傑等人的行為,則代表宣示開戰。我想秦川之地沒有誰會這麼幹,包括東部秦家等人。加上上次大鬧望西川一事,我敢肯定其背後一定是秦川之外的龐大勢力。”

“秦川的大勢力?你是說乾易宗嗎?”竇文才道

“我認為炳之叔說得有理,這一切事情都是唐寧來了之後才發生的,短短數月之間發生這麼多事,我們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在這地方除了乾易宗,我想不出還有誰敢如此猖獗的挑釁我們竇家。昨夜我仔細想了一晚,他一來就抓走了竇曉,或許一開始便是衝著咱們來的。”竇雁玉道

竇文才閉上雙目,沉默良久。

他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可能是乾易宗,但僅僅為了一個邏輯上的片面猜測,就讓他放棄竇家這麼大產業隻身逃竄他又心有不甘,更重要的是,一旦離開,他這輩子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

他做了這麼多,終於登上家主之位,竇家在他帶領下實力蒸蒸日上,真的要放棄這一切嗎?他心有不甘。

他之所以受到屍傀宗重視,就是因為竇家的財力,拋棄掉這些,屍傀宗那些人哪還能多看他一眼呢!秦川目今還是乾易宗的地盤,就算他要改旗易幟,竇家內部是否同意不說,屍傀宗真的能庇護他們嗎?

“叔父,咱們是不是應該撤了,英傑如果是被乾易宗抓去,咱們現在可能已經暴露了,再不走就晚了。”

竇文才仍是默然不語,他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本是竇家二房不起眼的子弟,父母皆是竇家世俗中人,祖上三代未出過修士,在竇家內地位頗低。

直到他出生,幼時被鑑定出有修行靈根,資質上佳,於是一家地位在族內騰雲直上,父母因他而富貴,將他視若珍寶,周圍的人亦阿諛奉承著他。

那時的他自認為是天之驕子,不可一世。及至長大成人,經過蛻凡的洗禮,入了飛龍山內,因傲氣未改,每日在煙花巷中尋花問柳,醉生夢死,甚至與當時長房家主親侄發生了衝突,被狠狠教訓了一頓,關閉在暗無天日不足兩方的黑屋中兩年之久。

他才明白,自己什麼也不是,自那時起,他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登上家主之位。

自此之後,他遠離了世俗一切誘惑,刻苦修行,可他資質雖佳,在家族內卻無甚助力,丹藥、靈石等物有限的緊。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人出現了,或許看中了他的資質,或許看中他的野心,總之最後是看中了他。

他很清楚的記得,那是個電閃雷鳴,風雨飄搖的夜晚,那個人找到他,問他是否願意拜自己為師。

被一個金丹修士收為弟子是何等榮耀之事,他沒有猶豫,直接倒頭下拜。

後來才知自己所拜的這個師尊原來是屍傀宗修士,但他不在乎,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跳板,一股能助自己騰飛的力量,他堅信,憑自己的資質,努力修行,終有一日能超越這個師尊。

從那夜起,他沒有再為靈石、丹藥之物發愁過,那個人的確在他身上下了不少資力,從這點上來說,這個師尊倒也是合格的。

他心裡清楚,這是一場交易,是一個商人的投資,他只有表現的越優秀,投資力度才會更大,否則,投資便會停止。

靈石、丹藥他一無所取,除了留下自己修行所必用的那一份,其他都用來招攬人心,他大肆結交族內其他子弟,博得了很好的聲望。

他不得不如此,他沒有任何一點根基和助力,一切只能靠自己打拼。

他收買人心,禮賢下士,加之自己資質優異,修為亦是高歌猛進,很快便在家族內打出了名號,開始接管重要產業。

他一方面結交眾人,一方面開始培植親信。竇雁玉與竇銀雪便是他看中的心腹,兩人和他處境一樣,在家族內無甚助力,但資質無他優異,是以被他培養成心腹。

修行了三十餘載,他邁出自己人生中最重要一步,突破至築基期,成為築基修士,代表他有了爭家主之位的資本。

他將自己整個計劃告訴了那位師尊,得到了更大力的資助,他結交三房子弟,與他們打下良好關係,又挑撥長房與三房兩邊矛盾。

經營了十餘年,他覺得是時候了,於是聯結屍傀宗那邊刺殺了竇家原家主竇伯安。他亦成功當選上竇家家主。

之後他一手創立了望西川,數十載以來望西川在他的經營之下,名聲漸遠,成為秦川的一塊招牌,受楚國修士所鍾愛,不少人甚至不遠千里慕名而來。

使望西川名聲漸廣,而它一年所創下的利潤高達十萬靈石,單憑此一項進賬抵得上其他所有總和。

望西川三絕,除了靈酒是竇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其餘絕音,絕色兩項都是他想出來的名頭。

對外他聲稱爐鼎修行之秘法是他翻閱竇家老祖筆記時偶然找出來的,實際上是屍傀宗那位師尊教授與他的。

而他每年也要上交三萬靈石給予屍傀宗,這是一場交易,投資得到回報,僅此而已。

除了望西川的成就,他的修為亦突破至中期,風頭在秦川一時無二,聲望地位在竇家內部穩如磐石。

可他早已不將此放在心上了,他要得到的不僅僅是竇家家主之位。

他要的是以竇家為跳板,成就自己的大道,現在要他放棄這一切,他不甘心,沒有了竇家,他在屍傀宗內,築基中期修為,也不過泯然眾人矣。

良久,竇文才開口道:“如果背後是乾易宗,知曉我們底細,為什麼還不動手呢?除了英傑,竇雁斌與竇心薇一併失蹤,抓他們又是為了什麼呢?僅憑一個片面分析判斷,就不顧一切逃之夭夭不是太武斷了嗎?還是再查一查吧!有了更明確線索再決定去留。”

竇雁玉還要開口再說,殿外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竇博倫徑直走來。

“博倫,有什麼訊息嗎?”

竇博倫道:“我覺得背後與血骨門有關係。”

竇文才神色一動:“血骨門?為什麼這麼說?可是有什麼線索?”

竇博倫道:“那個大鬧望西川的蕭墨白,我遇著他了,本想將他擒來,卻被人救走,我與那人交手,他被逼無奈,使出了血遁大法,這不就是血骨門功法嗎?”

“血遁大法?的確是血骨門功法,你可看清那人模樣了嗎?”竇文才緊接問道

“沒有,他帶著面具,衣物將自己身形遮掩的很死,若不是我耗盡靈力動用靈器玉水瓶,他也不會暴露自己,使出血遁大法逃遁。”竇博倫說道

竇博倫與竇雁玉互視了一眼,皆有驚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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