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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稽查科諸人先是將徐家修士散落地面的儲物袋一一收起,而後進入內堂,逐一搜查府宅內各個角落,別說,還真在徐慶賢房內發現一條地下通道。

藏於他臥榻之下,床頭一移動,這密道就自動開啟。唐寧等人從上往下看去,這密道挖的還挺深,離地面有兩二三丈高,一層層階梯直通下去。

“高師弟,唐師弟,我們下去看看,你們幾人在上面接應。”楚休言說道

唐寧高歡隨著他一起入了地道,沿著階梯走到盡頭,這地道高六尺,寬三尺,足以容兩人並排而行。地道之中漆黑一片,以三人的目力也只能看清前方三丈之遠的地方。

向前走了約莫三十丈路遠,就見一個金色絲網擋在前方。

楚休言拿出黑色圓盤,撥弄幾下,眼前的金色絲網裂開一道口子,三人繼續前行,一直走出地道,來到一荒山野外,整條地道足有五六里長。

“若非楚師兄準備周全,以金絲地網天羅圍住整個徐府,還真叫徐慶賢這老狐狸跑了。”唐寧道

楚休言皺了皺眉,看著四周灌木叢生的山野:“奇怪,徐慶賢儲物袋中只有千餘靈石和一些丹藥,並無他物,整個徐家難道就這點東西?徐慶賢這些年勾結魔宗賺的應該不在少數,連戰甲都買了,他的財物放哪去了?一個家族,法器、修行功法、丹藥這些東西總不能少的,莫非不在徐府之中?”

“有這個可能。”高歡沉吟道:“方才徐慶賢顯然是殊死一搏,準備逃亡,既然是逃亡,別的不要,靈石總要如數全部帶走的,而他儲物袋中只有兩千餘靈石,顯然是隨身備用,那種情況都不帶上,很可能財物並不在徐府中,而被他私藏在另一地點。”

“不放在身邊,能放哪兒?新港並沒有能夠存放財物的商會啊!”

“或許另有密室未發現也未可知。”唐寧道

“我也覺得如此。”楚休言點頭道:“先回去吧!”

這次自然不會再走密道了,三人駕起法器回到徐府,楚休言吩咐眾人:“再給我仔細的搜,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看看有沒有密室地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我不相信徐慶元會將徐府財物轉移別處,蔣竹,你將徐府那些婢女小廝全集中起來,挨個盤問。”

幾人領命而去,翻遍了徐府內外也未找到其他密室和地道。此時去處理徐家餘黨的稽查科幾人也陸續相繼迴歸,包括一同前去的許清婉和趙廣幾人也來了此處。

徐家餘下六人中有兩人得到訊息,已逃之夭夭,其餘四人皆被誅殺。

眾人齊集內院,楚休言問道:“許道友,你潛伏徐家多年,可知徐家財物藏於何處?”

許清婉道:“此事只有徐慶賢一人知曉,從不許別人染指,妾身只是掌管府中諸人的日常開銷用度,至於徐傢俱體財物,我實不知。”

蔣竹將那些婢女小廝集中至內院,這其中當然也有不少徐家世俗之人,未具靈根不能修行,或者身具靈根年齡尚小的後輩子孫,整整齊齊排列著,百餘人如同待宰的羔羊,神態淒涼瑟瑟發抖。

方才徐慶賢與眾人交手時,他們便躲在各個角落。

稽查科幾人對他們一一盤問,其實不用問也能想到,這些人只是徐家附屬,又怎會知道如此核心機密之事。果然一番盤問之後一無所獲。

楚休言手一揮,蔣竹右手一翻拿出一隻黑色圓輪,圓輪周邊有八個鋸齒,在陽光的照射下寒光閃閃,乃是上品法器八齒輪。

蔣竹將八齒輪一拋,化作十餘隻同樣形狀的圓輪斬向內院的眾人。

唐寧見他動作,雙手快速結印,四面丈高的土牆拔地而起,將徐家一眾人等圍在中央,此乃土系術法,畫地為牢。十餘隻八齒輪紛紛斬在土牆上,錚錚作響,在四面土牆上劃了幾道寸深的口子,在空中一個盤旋合而為一又回到蔣竹手中。

“啊!啊!”徐家一眾人等這才反應過來,女子高亢的驚叫聲和孩童的哭啼聲此起彼伏,甚是吵鬧。

楚休言微微皺眉:“唐師弟,這是何意?”

唐寧道:“徐家勾結魔宗,罪不容誅,但其首惡乃是徐慶賢,徐家諸修士不知情者多矣,然徐慶賢既為家主,一言一行皆代表徐家,故誅殺徐家修士理所應當。然此皆世俗之人,修行界之事如何遷及他們,且其婢女小廝何罪?既非徐家之人,又非修士之士,誅之無道。”

“宗門敕命我們調查此案,如何處置是稽查科的事情,與你無關。”蔣竹說道,語氣十分不客氣。

他心中甚是惱怒,何文案死後負責來調查的稽查科弟子他是其中一人,不僅一無所獲,而且當時認定是魔宗乾的,調查報告和結論已上交部科,沒想到三個月後竟又有一份結論查出是徐家乾的,這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的調查結論,使他臉上無光,在部科裡丟盡了顏面。

這次戰鬥稽查科眾人中只有他損失最大,法器金纏繩報廢,而現在唐寧又公然出手和他對抗,怎能叫他不惱怒。

唐寧自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說道:“蔣師兄此言差矣,我是此地主事,徐家一干人等是我管轄之地的世俗凡人,他們的生死怎會與我無關呢。”

蔣竹大怒道:“唐寧,你想清楚了,是否要執意阻撓稽查科辦案?

唐寧聽他此言也有些惱怒,爭鋒相對道:“阻撓稽查科辦案?好大的罪名,縱使阻撓又如何,蔣師兄難道要連我一起捉拿嗎?恐怕你沒有這個權利。”

乾易宗作為楚國唯一玄門正宗,多少修行之人都想自家子弟加入其中,然宗門收弟子條件頗為嚴厲,資質不好的不收,祖上三代有汙跡的不收,年滿十六的不收。

哪怕入了宗門也未必就能修行,還要經過蛻凡一關,這一關是生死大關,幾乎有一半的弟子都身死其中。因此是要經過重重考驗方能成為其正式弟子的。

成為宗門弟子很是艱難,因此一旦成為了正式弟子,只要不是特別重大的問題,宗門都不會輕易廢除弟子身份,頂多也就是略加懲戒。像唐寧之前私售藥草到宗門外,也不過是將他流放荊北,並且這只是內務院私下的懲處,未上報宗門。

如若要定宗門一名弟子的罪行,要經過三個步驟,首先由科裡執事擬定罪狀上交院裡,然後經過院主同意蓋章,最後上交宣德殿。

宣德殿審問調查之後方能定罪。

稽查科作為戒秘院下屬部科之一,擁有對外執法權,僅僅只是執法,而這個法是由宣德殿定的。當然在外執法時他們有一定的臨機專斷之權,若懷疑門內弟子通敵,可強制扣押,上呈宣德殿,由宣德殿展開調查。

這是宗門特別賦予像稽查科這類執法部科的權利,且有明確規定,非緊急情況是不能強制扣押弟子的。

“徐家勾結魔宗,殺害宗門弟子何文案證據確鑿,這些人久在徐家勞作,與徐家之人關係密切,按理可算作徐家下屬,屬於同黨,唐師弟,除惡務盡啊!若留之恐為後患,還是殺之為好,這件事你就無需勞心了,交給我們稽查科吧!且稽查科有臨機專斷之權,這本是我們稽查科案子。”楚休言開口道,關鍵時候他自然是幫著下屬說話,且唐寧話語中未免不把稽查科放眼裡,令他不喜。

“這些不過是世俗凡人,身不具靈根,一生不能修行,就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能為宗門之患?宗門開山立派近五千年,楚師兄此言未免過於低估宗門之力,稽查科有臨機專斷之權,我也可上書呈奏,若楚師兄執意如此,我要求上書宗門,請宣德殿裁定,裁定未下之前,這些人不能算作徐家餘黨,蔣師兄若殺之,便是屠戮無辜,我會具實上書呈奏宣德殿。”唐寧固爭。

他本是貧寒低賤出身,與這些婢女小廝一般無二,看著他們瑟瑟發抖的身影,聽著他們絕望無助哀嚎吶喊,讓他感同身受,他幼時也曾經歷全村被屠戮,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稽查人眾人皆面色不善,楚休言眼中寒光一閃:“唐師弟是鐵了心要為這些徐家餘孽出頭,和我稽查科作對嗎?我好意奉勸你一句,做人以識時務為駿傑,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做一世後悔莫及之事。”

唐寧聽他陰陽怪氣的話語,直言駁道:“楚師兄豈不聞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大丈夫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豈能為形勢之利弊而低頭折腰?何言悔耶?”

“唐師弟所言在理,徐家首惡已誅,餘下不過土雞瓦狗,更何論這些凡人,皆是螻蟻,留之不以為害,反顯宗門寬宏大量,體恤庶民。家師坐鎮楚國汴京,俗務頗繁,也時常教導我行事要以仁義文字,若是誅之,恐要訓我不懷仁德。”高歡突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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