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二十四章 素縞之下高樓易,弈劍書,舊山,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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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劍奴?面對齊軒對自己的稱呼,不由得使風雪大觀樓眾人為之一愣,尤其李思旻,意味深長地開始打量以前黑衣少年。

“齊軒你今日到此,當真只是為了祭拜樓主?”李思旻出言說道。齊軒先前言語中的發喪,在他口中轉為了祭拜。

一是為了儘量減少樓內弟子,再與此子發生衝突,二是此時齊軒的出現,也可能是風雪大觀樓的一線轉機。

畢竟若是陸清,已經在那幾名心術不正的老匹夫的掌握之中。想要扭轉樓內局勢,齊軒這個曾經的親傳弟子,或能成為一大助力。

黑衣少年沒有言語,手中提起的斷刃也不曾放下,只是扭頭看向了李思旻,眼神依舊如先前一般,流露出無情和漠然。

“大可先將兵刃放下,倘若你此次只為祭拜,我便以自己性命擔保,絕不會有人攔你!”李思旻出言向齊軒保證。

聽得此言,齊軒收劍歸鞘,繼續向眾人方向走來。

“李長老!你這是何意...你是要讓這個叛徒,帶著殺害樓內弟子的兇手,去擾樓主清淨嘛!!!”先前出言的那個長老再次出聲喝道。

李思旻側頭看向身後的那名長老,雙眼微眯似有殺氣從中探出。他出聲喝道:“無論如何,齊軒也是昔日親傳之一,樓主也是他的師父,況且,自始至終,樓主從未正式出面說過,齊軒叛離風雪大觀樓!”從未正式出面說過嘛...聽得李思旻如此言語,齊軒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他連帶著隨行的黑衣人,即將行過風雪大觀樓眾人面前。

“樓內弟子剛剛才死在你面前,你卻能如此言語維護齊軒,李思旻!你究竟是何居心!”那名長老見其他人都沒有出言反駁李思旻的意思,便只能自己繼續出聲,他誓要逼死眼前的這個斷臂老頭。

“不自量力者,早晚會身死在外,如今風雪大觀樓為何會落得這個下場,你還不明白嘛!”李思旻沒有辯駁的興致,右手甩動袖口,而後直接轉身朝風雪大觀樓行去。

“反了!反了!樓主才剛走,你們這些仗著輩分大的老不死,便要以自己權柄掌控全樓上下!”在這名長老才剛一叫喚完,猛然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他看到那十數名黑袍一同轉身,看向自己位置,面具之下的雙眼,彷彿會殺人一般!

不知為何,只覺窒息感湧上心頭,他立即止住了自己的言語,右手立即緊握腰間長劍,隨時準備...遠遁逃跑!

可就在他以為這些黑衣人,會出劍的時候,他卻看見人群最前方的那名黑袍少年,抬起了左手,緊接著向前一揮。

那些黑衣人全數看回了正前方,沒有再看向他。這位長老好若死裡逃生一般,長長撥出一氣,右手鬆開了先前緊握的劍柄。

此時的手掌之中,已然滿是冷汗...齊軒看向前方,被縞素包裹的高樓,他們今日的目的地,到了。

嶽州風雪大觀樓看著樓前擺放在道路兩旁的花圈,以及樓前那個沉重且壓抑的

“奠”字。黑衣少年雙目微閉,行路腳步變得有些遲緩,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行走。

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他的這位師父,便是在那夜嶽州碼頭,他送回陸清的那個晚上...風雪大觀樓上至門內長老,下至剛入門的弟子,都看到了這個昔日的叛門之徒,從遠處緩步走來。

可無人敢上前一步,或是敢言語一句。不知是其身後神秘莫測的黑衣人的原因,還是那位斷臂起誓的李長老,行於齊軒身側的緣故。

直到齊軒繞過那個

“奠”字,隻身走入樓中之前,風雪大觀樓全數弟子,都只是這般默默地注視著。

見著黑衣少年沒了蹤影,才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你們說,如今他齊軒回來作甚?不會是想要趁機接手樓內上下吧?”。

“你在說什麼胡話!樓內長老都死了嘛,他們豈會答應這樣的一個叛門之人,從樓主手中接過如此權柄!”。

“你沒看見李長老就在其身側嘛,還有啊...你們莫不是忘了,那一夜陸清師姐被他送回來之時,那般模樣...”。

“噤聲!樓內親傳弟子,豈是我等可以隨意議論的!”。......黑衣少年走入廳堂之中,便看到了堂內擺放著那漆黑的棺木,廳堂正中的位子上,懸掛起了柳梅昔日的掛畫。

掛畫上的柳梅,與年輕時有幾番神似,齊軒站立不動,靜靜地看著掛畫,看了許久。

“如今四下無人,齊軒,你今日究竟為何回來?”李思旻跟著進樓後,便屏退了所有弟子。

如今擺放棺木的廳堂裡,便只有齊軒、李思旻二人。

“李長老,小子說了...為柳樓主發喪...”齊軒拱手朝掛畫和棺木的方向,行了一禮。

“如今樓內局勢,你也看到了,若你心中還把樓主當做自己的師父,我尚可助你一臂之力...”李思旻見齊軒不願與自己言說,立即解釋出聲。

“哦...就憑如今李長老,這般斷臂之軀嘛?雙臂健全時,尚不能護樓內安定,如今已是殘廢之人,還如何助小子行事?”齊軒言語不善。

李思旻被這一句話氣得不清,才剛要伸手指向黑衣少年身影,準備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廳堂後方,似有響動傳出。是人的腳步聲...

“是誰在那!還不快出來!”李思旻出聲喝道。從廳堂後方走出的,是一名面容憔悴的灰袍女子,正是齊軒的師姐——陸清。

“李叔...”陸清輕言出聲。黑衣少年看向了她,此時的陸清就站在柳梅的棺木旁,似乎當做齊軒就不存在一般,不曾有一眼看向他。

“你怎麼出來了...這些時日,樓內那些人不安定,你還是少於他們接觸為好,免得有人利用你...”李思旻嘆息出聲。

“今日之後,應不會了...”陸清抬手輕輕拂過棺木,轉身看向了柳梅的掛畫。

“你這是何意...”李思旻有些疑惑,不過他隱隱有一種猜測,恐怕與齊軒有關。

“師父此去南疆,其一為風雪大觀樓正名,讓江湖不敢加以輕視...其二,便是要將潛藏樓中的歹人清除,不過世事難料...”陸清緩聲說道。

李思旻看著沉默不語的齊軒,只得接話道:“黃舫之流已死,樓中可能還尚存些黨羽...但應興不起多少風浪了,如今要擔心的,是那些妄圖傾覆樓內上下、冥頑不靈的幾個老傢伙...”。

他雖是這般言語,可意在試探...南疆一行中的黃舫,與今日跟隨齊軒而來的那些黑衣人,或許是一路人。

“李叔,無需這般麻煩...齊軒,我且問你...”陸清依舊沒有回頭,可言語物件,卻轉向了黑衣少年。

“師姐...儘管言語便是...”齊軒看向了廳堂中的那襲灰袍,有些哽咽的出聲道。

“今後的風雪大觀樓,你想要如何變化?”陸清言語聲響比先前大上了一些。

黑衣少年面對昔日師姐的問話,先是整個人轉向柳梅的掛畫,緊隨其後的,便是以一種堅定的目光注視著廳堂之中的掛畫和灰袍背影。

“妄圖傾覆高樓之人,皆要殺盡...害得樓內傷殘者,必以血償...”黑衣少年左手握緊腰間劍柄,嚴肅出聲。

李思旻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兩人,實在是捉摸不透。齊軒即便如今得那屠惡門相助,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

並且陸清自樓主西行後,並未面見任何人,為何會與齊軒這般言語商議?

聽得齊軒口中所講,今後風雪大觀樓之變,陸清的身形有些晃盪,險些沒站穩,她立即探手,借棺木穩住身形。

“既如此,李長老...陸清先行退下了,告辭...”陸清向廳堂後方走去。

不過陸清的步伐,多顯病態,若是沒有堂中的棺木和那些桌椅,恐怕走不出廳堂,便要跌倒在地。

在這整個過程中,齊軒都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注視著這襲灰袍的退場。

對他而言,只有這樣,才能最好的保護好,他的師姐...或許陸清,她自己也明白,往後的風雪大觀樓,變數已不在樓內任何人了。

“齊軒,你先前所言,是為何意...”李思旻察覺到有些不妙,立即出聲質問齊軒。

黑衣少年沒有理會他,直接轉身朝樓外走去,一直等到他走到院門位置的時候。

齊軒才轉頭看向了李思旻,又像是看向了廳堂之中的那口棺木,或者是那襲已經不見了的灰袍身影。

“你們...便都好好看著,我齊軒,如何變!”黑衣少年一字一句地出聲說道。

在他言語完後,左手一直緊握的斷刃,瞬間出鞘!一劍便將院門劈開,風雪大觀樓的正門,就這樣,被從內到外的碎裂開來。

殘破的院門,裹挾著碎屑,撞向了那個寫就

“奠”的巨大花圈。頃刻間,整個花圈就因為院門的衝擊,轟然倒地...那些先前就一直駐足在樓外的風雪大觀樓的弟子,也第一時間看見了站於院門位置的黑衣少年。

不論是誰,都知道了眼前此景,是這齊軒所為!頓時,口誅筆伐聲在人群之中響起...數不盡的灰袍抱劍客,一手扯起身上的素縞,一手指向齊軒,痛罵著這個欺師滅祖之人。

更是有幾人都已抽劍出鞘,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口中言語便是要齊軒,給眾人一個交代,最好就是他自行了斷,謝罪當場。

“你們...也配?”面對眾人的謾罵,齊軒提起斷刃,指向了在場所有人。

不論是那些長老還是弟子,看著眼前黑衣少年的舉動,心中只有兩字,狂妄!

他齊軒不知是不是在那些屠惡門之流中,呆的太久了,都忘了自己是個幾斤幾兩的貨色...

“放肆!齊軒,你今日此舉,即便李長老在做阻攔,我也要將你斬殺當場!”之前便出言訓斥齊軒的那名長老,見著所有人都極為憤慨,立即出言說道。

他才言語出聲,立即有人附和,跟著他一起,向齊軒出言訓斥。

“給我上!”齊軒嘶吼出三字。那些駐足於院門附近的黑衣人,全數齊齊出鞘,朝樓外的風雪大觀樓所屬行去。

“就憑這...幾人,你想贏過整個風雪大觀樓!齊軒...你未免也太不把往日的師兄弟,以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裡了!”那名長老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但依舊叫囂出聲。

可就在他後退言語的同時,突然有人抽劍出鞘,緊接著就是一劍遞出,將他的這個胸腹貫穿當場。

突然起來的背刺一劍,讓在場的所有的風雪大觀樓弟子譁然。出手之人,是另一位長老...他們二人,平日裡還算得上是至交好友,相識多年,樓內不論商議何事,意見都極為統一。

“為什麼...”。

“兄弟好走...”那人在其耳畔輕喚一聲,隨後將劍從其胸腹間一抽而出。

原本駐足於樓外的風雪大觀樓弟子,快有兩百人之多...還不等眾人如何反應,突然之間,人群之中恐有六十餘人,出鞘之劍直接橫在了身旁師兄弟的脖頸上。

最令人不解的...是樓內長老、執事,竟是有半數如此行事!不過幾息時間,位於風雪大觀樓附近的所有素縞灰袍,全被控制住了。

李思旻從院門之中走出,這才看清眼前局勢。原來,高樓之下早已萎靡不堪。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昔日江湖武林最高處,也逃不過這些蛀蟲之害...

“今日,便由我齊軒,為樓主發喪!若有不服者,自可上前一步!”黑衣少年環視一週,隨即朗聲說道。

就在齊軒言語過後,彷彿整個嶽州城中的風都停下了一般,高懸屋脊的素縞停止了擺動。

人群之中,更是再無一人敢出聲言語,也無人敢指出齊軒的行事不妥、肆意妄為。

過了許久...見無人上前一步,齊軒收劍歸鞘,走回廳堂之中。那些先前出劍之人,不管是那十數名黑衣,還是那六十餘人,皆是跟著走入樓內。

剩下的風雪大觀樓弟子,也在自己的長老的催促下,跟著走入了樓中。

再往後的幾日裡,便有訊息從嶽州傳至各地...說那叛門的齊軒,親自返回樓中,一人撐起了風雪大觀樓內所有事宜,並且樓內上下所有弟子,都信服這位昔日的親傳弟子。

也有些小道訊息傳出,都說江湖過往中,立於武林之巔的這座高樓,已經成為了屠惡門盤踞嶽州的走狗。

是繼那揚風谷以後,又一個倒戈的江湖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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