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百四十章 探入,唐奇譚,貓疲,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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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江畋也站在宣州當塗縣城的城牆上,望著遠處厚重異常的鉛黑色積雨雲;其邊緣地帶距離縣城,大概只剩下不到十多里地了。
而在雨雲邊緣籠罩下,那些村莊、田地、道路都變得模湖。事實上,根據帶著繩索短暫進入其中探索,又迅速被拉出來的軍士相繼報告;就像是以此為分界,一下子進入了另一個悶熱潮溼異常的世界一般;甚至普通鐵器、刀兵出現鏽跡,皮甲也生出黴斑。
能夠不受影響的,反而是西京裡行院配發,合金鍛制的精工軍器;以及一些特製的皮膜蟲殼甲。
因此,在江畋身後的當塗縣城內,正在喧囂一片進行緊急撤退行動;畢竟江東道多是人口稠密地區。
光是之前被雨區籠罩進去的幾個集鎮,及其相關的村莊、野市和小市,就至少有上萬丁口失陷其中;能夠自行逃出來的寥寥無幾。
而當塗縣城內戶籍上萬,丁口約五六萬,一旦失陷後果不可收拾。因此,在有人願意背鍋\/當責的情況下,人心惶惶的本地官吏,也充分爆發了主觀能動性;幾乎全力以赴的配合遷移和疏散人口。
事實上在傳言紛紛影響下,周邊蕪湖、繁昌等縣已出現批次逃亡。主要是當地的大族、富戶和商賈之家;想方設法買舟僱船,逃到了江北去避難。
因此,剩下來的主要是故土難離,或又抱有僥倖心理的普通百姓。在官軍負責進場協助之下,也只能無奈撤離家園。
“上官,最新雨區的影響範圍,已經初步勘測出來了。”隨船的一名技術軍士,低聲報告道:“這一次擴張的雨區,已經完全籠罩丹陽、石臼、顧城三湖,並延伸到江寧府\/潤州的溧水縣境內。”
“淪陷其中的集鎮,已經達到了七個,村莊邑落四十一處……”。聽到這話,從附近州治宣城以及江寧府,匆忙趕過來的幾名官員,更是臉上難看或是表情沮喪不已;因為當塗縣令已經棄守出逃。
直接將一個持續惡化的爛攤子,留給他們。要知道,宣州可是江東道屈指可數的大州,而江寧府更是僅次於江北揚州府的,名城大邑兼東南財賦中心之一。
一旦有失那影響的就是東南財賦重地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的身家前程,乃至家族立身的根本牽涉其中。
因此,以江寧府司馬和宣州長史為首的一種官員,也毫不猶豫當場表態道:“江寧府自當以上憲馬首是瞻。”
“無為水軍任憑差遣。”待到他們表示的差不多了,江畋才順勢道:“把人帶上來了吧!”隨著他一聲令下,幾名五花大綁、灰頭土臉的人,被帶上了城頭又按在地上。
緊接一名水軍校尉道:“就是這些狼心狗肺之輩。”
“以本地巡檢之名,在水陸要道設卡,勒索逃亡民眾,乃至攀誣罪名,害人奪財。據稱還是得到江寧府的授意。”聽到這話,江寧司馬當即就肅然喝道:“豈有此理,賊子竟敢攀誣,還請明鑑。”
“既然不是江寧府的授意?那就是地方小人自作主張的乘火打劫嘍?”江畋輕描澹寫的反問道:“上憲明鑑,正是如此。”兩鬢灰色的江寧司馬,也毫不猶豫拱手道:“還請監憲高抬貴手,將此僚交給下官,以便鑑別來路和追查背後指使的機會。”
“那倒不用了。”江畋卻是搖搖頭道:隨即他一擺手,按在地上的數人,就被押解的軍士,抽刀斬首血濺當場。
近在遲尺的處決,也驚得這些官員勐然後退了好幾步,更讓城下等待人群一片噤聲。
“當下最要緊,還是解決這場異常事態,拯救更多生民,不容任何拖沓推諉。”然後他才慢慢道:“不然的話,我這一路過來也不是沒有殺過,以私心利慾誤事,或是暗中勾結妖異的文武品官。”就在說話之間,遠處就有一行騎兵飛奔而至,緊接著又變成了城頭上的稟告聲:“監正,水軍的兒郎們,已經找到了進入雨區的水道了,如今地方舟船已經蒐羅齊備,就等您的號令……”一個時辰之後,隨著一艘膨脹而起的飛舟,在雲層邊緣用反射的燈火發出了訊號。
江畋就站在了進入雨區的小型車船船頭上。因為雨區雖然大幅改變了地形,但似乎沒能影響河流走向。
或者說,當地以丹陽、石臼、顧城三大湖為中心的水道,依舊還是基本保持原樣。
所以,陸陸續續從雨區內逃出來的人們,大都是因為乘船的緣故,也很少受到來自雨區內,自然滋生的異類襲擊。
而且,相對於一片泥濘跋涉不易的陸地,在水面行船反而成為一種,相對便捷的成建制運兵和輸送方式。
在負責開道的第一艘車船上,除了作為彼此指示的強光燈火,和互相連線的牽引鎖鏈之外。
還攜帶了若干以備萬一的奇物。比如,在船艙內開始燒灼蜃石的煙氣,開始擴散開之後;就可以聽到來自兩岸邊,淅淅索索不斷靠近的動靜,以及爭相下水的嘩嘩聲;但其中大多數都沉底不見了。
只有少數成功撞上了船邊,然後被守候在船舷便上軍士,用火銃轟擊射殺,或是用勾矛和鋼叉戳死;再拖曳到甲板上來。
卻是些明顯產生畸變增大的蟾蜍、蛙類,或是背鰭、觸鬚異常增生的魚蝦。
還有少數甲殼厚殖增生嚴重,渾身長滿藤壺般瘤結的蝦蟹;被殺死剁碎之後流出來的,也不是正常的體液;而是一股股宛如汙泥一般膠狀物。
被火一燒還會冒出滋滋的刺鼻氣味,久久的彌散不去。在雨區當中的行船也並不算輕鬆,因為雨幕中視野能見度很低,而且還影響和扭曲了方向感;同時,還有莫名存在的磁場一般,干擾了指南針等道具使用。
因此,只能沿著大致河流走向慢慢行船。還要時不時防患,因為漲水而沖刷下河的樹幹;或是被淹沒在茫茫一片渾濁水面下的其他障礙。
就在進入雨區的數個時辰後,明明還沒到傍晚天幕卻開始逐漸放暗下來;岸邊也再度出現新的狀況。
那是被水淹半截的一座村莊內,錯落建築間散佈著成群人影,似乎在大呼小叫著尋求救援和幫助。
然而,在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江畋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隨即下令對著村莊方向發射船上的小炮。
雖然船上的外行軍士不明所以,但出於一貫的信賴和尊崇,還是對著村內最大的一所疑似祠堂處;接連轟擊出了數發球彈。
轉眼之間就正中祠堂的瓦頂和邊牆,轟碎、崩塌了祠廟建築的小半部分。
也將那些圍繞在附近的人影,給波及、砸倒在地上。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散佈在村莊內的其他人影,對此卻無動於衷的,繼續發出此起彼伏的呼鳴聲來;這一刻,就算最遲鈍的人也看出問題。
村莊裡的這些人影,很可能就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了。而在江畋所操縱潛伏在水下,隨著船隊一起行進的甲人視野當中,村莊裡就根本沒有代表人形活物的光暈;而只有地下數米深處的碩大亮斑。
以及許多條代表其活性的觸鬚,一直延伸到了地面上的各處建築中。顯然,這就是一個潛藏在地下,以觸鬚偽裝捕食的特殊異類。
如果是依靠船上士兵進行攻擊,只怕是事半功半還要耽擱了正事。因此,在船隊直接繞過著座村莊的同時,江畋悄然在水中丟下一串特製的沉底雷;然後,由甲人拖曳著悄然摸進村子當中。
被驚動起來那些膠泥一般的人形,幾乎是像是浪潮一般的飛撲裹纏而來。
轉眼之間,就將甲人及其攜帶之物,一起拖入了地下的數米深處;然後又與那個碩大的光斑融為一體。
片刻之後轟然一聲巨響,讓船上警戒眾人不由轉頭過去,就見村莊內炸起一蓬數丈高的泥漿。
而在泥漿之中,還夾帶著若干殘斷血肉和器髒的碎片,拋灑的到處都是;又在雨水的沖刷之下迅速的腐敗、消融不見了。
而後渾身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甲人,也重新遊曳回來攀附在船底慢慢恢復。
這場充滿怪異的雨幕,雖然大大影響了正常人的感官和視野;但是對於甲人這種亡靈一般的突變體來說;卻並沒太大差別和妨礙。
再加上在同行數名隊員中,同樣擁有類比鷹眼、紅外的異常視野。雖然在雨幕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削弱和影響,但是用來維持船隊周圍的警戒,避開一些水下的危險也暫時足夠了。
因此繼續前行的船隊,幾乎再沒受到多少阻礙,反遭遇並解救了若干漂流的倖存者。
他們幾乎都是一路逃到了河邊,才擺脫了那些雨中怪異的襲擊;同時也證明了江畋的一個猜想。
就像之前雲夢大澤深處遇到的霧氣一樣,雨區範圍內的地面被汙染的同時,也暫時賦予了某種活性。
這樣的話也有很大機率,存在一個作為影響根源的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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