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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被公室主薛世懋當做救命稻草的羅都督,乃是他新婚夫人的堂弟羅雲信。十二歲就隨軍上陣,在歷代秋狩、北狩中,戰功累累的羅藩資深大將;一身馬步技藝號稱出類拔萃,更是天朝的京師武備大學進修過。
因此現如今的他,更是以舅家的利益代表,兼回國各藩聯軍統領的身份;被委任為執掌中原京內外的中軍都督。而以外來客將的身份,手腕高明壓制住了行臺舊有的將領們。在事實上,逐步掌握了中原京的局面。
也可以說,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羅雲信將會就此改弦更張,宣佈脫離羅氏藩籍而效忠公室;成為公室重設和恢復起來的三管四領,五都七兵中,代表新生羅氏外戚一黨的領頭人物,也是公室制衡諸侯的勢力。
因此,按照事先的佈置和安排,帶領藩兵前來接應的羅雲信見狀;面不改色的毫不猶豫下令道:“吹號,傳信城頭,將所有器械對著離宮,擊殺一切可疑人等;”“眾兒郎,隨我誅滅妖孽,功名厚祿盡在眼前……”
隨著看起來極有經驗也果決非凡的他,當機立斷的數句大聲疾呼和私下號角聲聲響徹一時。更多頂盔摜甲的黑衫藩兵,從洞開的宮門內一擁而入;隨即又像是洶湧的汙濁洪水一般的,迅速漫卷過諸多的宮殿亭臺。
轉眼之間,就面對著海陵殿所在的宮臺,佈下了層疊梯次的數重大陣;而見到這一幕的公室主薛世懋,也不由心中一寬,而放緩了奔逃的腳步,甚至還伸手整了整衣冠,好讓自己形容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和潦倒。
至少有這些常年出塞參與草原各藩的北狩,對那些不服王化的遊牧雜胡野落,進行雷霆掃穴式剿殺和捕奴的善戰藩兵在;就算那個妖孽追上來,也不至於那麼輕易脫身;足以支援他逃到外郭去召集更多護軍人馬。
這樣,無論是伺機繼續圍攻和困殺住,這個神通廣大的“妖異”;乃至將其逐出城外去。還是見勢不妙之下,率領那些尚且忠心的護軍,就此退出中原京,而在北原京以公室的名分,召集諸侯群藩另起一番局面。
然而下一刻,這些在陣陣呼喝和吼聲中,奮勇持械向前整齊推進的軍將,就被燃燒起來的臨海殿內,一條驟然噴湧而出的火龍,給當場衝擊個正著;嘶聲慘叫震天的迸散開來,又變成了許多個掙扎滾動的燃燒火人,
緊接著,在這些救護軍士的斜上方,突然亮起無數密集的利刃閃爍;就像是暴澆如雨一般的,將從河太平處搬空了一整個武庫的刀槍劍矛,短時間內盡數潑灑和覆蓋在這些嚴陣以待的軍隊中,激濺起無數哀聲慘嚎。
片刻之後,就連那些牆頭上試圖操持器械的守軍,也毫不例外的被餘波順勢洗禮了一遍;橫七豎八的倒在了林立的刀兵和血泊當中。就算零星倖存之輩也嚇破了膽一般,棄械轉頭就慌不擇路的自牆頭飛身跳逃而走。
至於領軍的羅雲信所在,更是一地的支離破碎的焦屍陳橫,甚至連一具完整人形都沒有辦法拼湊出來了。宮苑前庭因為驚惶倉促之下,相互踐踏枕籍的屍體太多,而堵住外逃出路的殘餘藩兵,也爭相伏地告饒不止。
下一刻,正在死忠簇擁之下試圖脫下顯眼的錦袍和大氅,眼見已衝出最外層宮門的公室主薛世懋,也在左右驚駭莫名的眼神和叫喚中;突然向後飛身倒退,滋啦有聲撕裂、掙脫被拼死拉住的大氅和外袍,飛上天空。
最後,只剩下一身錦緞內衫的他,就像是個被捏住脖子的鴨兒一般,徐徐然的落到了站在殿頂上的江畋手中。而這時候,偌大的宮苑前庭之中,除了那些伏地大聲哀求和告饒的殘餘藩兵外,就已然再無站立身形了。
“老祖饒命!你不能殺我!我乃公室的體統和大義所造。一旦有事,那就是根基動搖了。”這一刻,薛世懋全無之前從容自若和城府深沉;而是驚惶恍忽、涕淚橫流的嘶聲大喊道“難道要讓蔓兒,就此背上篡位滅父的千古惡名麼?”
“老祖、老祖、且聽我一言……事已至此,留我一命,於蔓兒更是大有好處。”然後,他又急中生智連聲道:“早知道老祖如此神通廣大,我又何以痴心妄想,以致鑄此大錯,還請讓我稍有彌補和挽回的機會……”
“所以我不會殺你。”江畋卻是自顧自的到:“你這種人倫敗壞,毫無廉恥之輩,僅僅讓你一死了之,實在太過便宜了。”這時候,前庭外再度傳來一陣激烈的喧譁聲,卻是一支高舉著代表殿候五都旗幟的軍兵:
領頭的一干軍將,在見到了前庭內側血肉枕籍、屍橫遍野的一幕,不由駭然失色的當即齊刷刷倒退了十幾步;而後其中有人注意到站在高處的江畋;不由就撲通一聲帶頭倒跪在地上,而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小人殿後驍勇都別將石六郎,拜見永世鎮護,真祖上仙;惟願仙福永享、與天齊壽,敢問監國邸下安好呼?”
江畋聞言不由輕輕一笑,居然還是一個曾經的熟人。那個因為北口決戰時按兵不動的父兄,在一夜之間徒遭天譴全部死光;而以庶子身份“不幸”成為最年輕藩主的幸運兒。至少這麼一位樣板,是不太可能輕易背叛的。
下一刻他輕輕一捏,就讓手中欲以開口說些什麼的公室主,當場昏死過去;才對著石六郎遙遙開聲道:“你來的正好,有些事情正好交代你去辦……”
不久之後,前庭開放的銀泰殿中,束手而立在空中的江畋,對著下方相繼聞訊趕來或是被迫前來而來的諸多臣屬官員,放聲道:“公室自覺這些年行事有虧,決意隱退並讓位於世子,不日隨我前往山中清修,以為諸多亡者祈福和悼念。”
“謹遵教旨!”隨即,就有一名鬍子花白的年長官員,當即以與年紀不相稱的條件反射,連忙聲嘶力竭的應和道:“恭送主上大王,就此修煉得道,往生超脫!”這一刻,江畋也依稀認出他乃公室家宰,平時類似吉祥物一般的無害存在。
“謹遵教旨!”
“謹遵教旨!”
“恭送主父,得道超脫。”
“恭送主父,得道超脫。”
隨著老者的帶頭,剎那間下方是一片應聲如潮。緊接著這一幕,又在城內召集的分藩,諸侯面前,發生了一遍。只是變成了一場群起聲討,包藏禍心的羅雲信為首外藩客軍,妄圖離間公室骨肉不果,乃至鋌而走險挾持主父,發兵圍攻行在謀害世子的諸多罪行。
卻也讓在旁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公室主,一點點變成面如土色,直到頹然絕望;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在群臣和諸侯眼中就是一個政治意義上的死人和牌位了。就算他日後有機會逃出去,也又很大機率難以獲得,境內外諸藩的信任和支援了。
畢竟,對於在場這些臣屬、藩家而言;天子受命於天的說法,那也不過是世人口中虛無縹緲的事情。但是如今的監國世子,乃至是公室一族,卻是真真切切受到,神通廣大的祖靈庇佑和護持。而且還是經過他一手推波助瀾給造勢出來的。
甚至就連當初暗中參與串聯和策劃,將被羈縻境外的這位公室主,費了極大氣力才得以偷偷迎回國來的諸侯、分藩當主;也在現場輸誠表忠的同時,開始暗中思量和盤算著,如何採取事後補救的手段和挽回措施;比如搶先將別人給賣了。
《仙木奇緣》
畢竟,在勢比人強的基本利害權衡當中,就算惡了得勢的主上大王,也沒法清算他們全部人;而只能做出一些象徵性的懲處。但悖逆了這位神通廣大的先祖真人下場,弄不好真的會死全家,乃至全族覆滅暴亡,而將家業白白便宜了他人。
當一切喧囂重新散盡,而前庭的血色狼藉也被收拾、沖刷乾淨,殿內也擺上了用來淨化空氣的諸多之後。“老祖!”已經初步恢復過來,卻依舊臉色慘白,難掩虛弱之態的小圓臉,在上座欲言又止道:“我辜負了老祖的期許,讓老祖失望了。”
“錯了,人生難免十有八九不如意,就算遇到大多數挫折;也是成長必須經歷的一部分,但是這一次,你差點沒命了不說,還成了他人操持的玩物,真是白瞎了我的教誨。”江畋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輕輕搖頭道:
“你當初屢屢得以逃脫危難,時時反省和自警之心,到哪裡去了?”他又繼續嘆聲道:“我更失望的是,你既然覺得情況不對,難道不該及時求助於我麼?如果不是這回,我意外跨界而來,你還不知道要被他人,變成怎樣的形狀了。”
“若是如此,我倒是寧願變成老祖的形狀。”小圓臉卻是慫眉搭眼的悄然低聲呢喃了一句:
與此同時,被送回到了海陵殿內的公室主薛世懋,也不由暗自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得以活下來了。無論如何,只要他還一口氣活著,一切就有可能和指望。就算他被臣下和兒女們給徹底拋棄了;但對於南邊那些扶桑藩,同樣還是奇貨可居的。
接下來,他要隱忍上很長一段時間,以為降低監守者的戒備。然後設法聯絡上那些,暗中隱藏的人手和死黨,設法制造一個逃出去的機會,再做打算……,下一刻,這處偏殿唯一的門戶突然被開啟。
“主父大王,父上,想不到我們還有重新相見之日?,也許,這是賤妾最後一次叫您了。”而後,一身簡素侍女打扮的嘉善君,卻是腳步歡快而輕捷的推門走了進來,臉上還掛著令人發瘮的笑容可掬道:
“阿嫆?”公室主薛世懋不由有些詫異,又有些驚訝的看著這位外嫁遠地的次女;隨即就習慣性的露出了充滿親切而溫情脈脈、緬懷亦然又連帶矜持的關係表情,嘗試叫著她的小名道:“你不是已經……”
“是啊,自從你寵信祈福法會的那個妖僧普信,將尚不曉事的嫆兒抱上了床榻,當做延年益壽的採戰大藥,差點兒因此沒命,也再也沒法生養兒女;她就已經死了。”嘉善君的眼神愈發冰冷,卻笑得越發燦爛道:“在你暗中將母親也送給那個妖僧試藥,不堪受辱而死卻假稱病亡之後。這世上也就只剩下個,披著漂亮皮囊的索命鬼而已。”
“但是,終究好在老天有眼,祖先保佑;正當我以為此生無望,只能飲恨而終之時;老祖降世而來了……”說到這裡,她不由滿臉潮紅而夾腿撫身,眼眸盈盈的都像是能滴出水來:“也將你這個道貌盎然的畜孽,送到了我的手中……怎叫我不能歡喜的都要溼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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