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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包圍的軍士好過數陣口號之後;在聞聲趕來圍觀的官吏士民百姓,的眾目睽睽之下;那些據守在牆頭和坊門上的武僧,也像是某種難以抗拒偉力的使然,居然驚呼慘叫著紛紛從上面一躍而下。
然後,以各種情形怪狀的姿態凌空掙扎和揮舞著,交相跌墜在磚石鋪就的地面上;碰碰的發出接二連三的沉悶撞擊聲。轉眼間,重者肝腦塗地當場斃命;輕者手斷腳折的,在血泊中蠕動哀嚎。
就算是有個別僥倖傷得不重的,也在摔得七葷八素之間,被湧上殿軍將士給捉拿拖走。於是,一時間那些尚且盤踞在牆頭上的僧兵,見狀也驚恐莫名、嘶聲大叫著一鬨而散;竟然逃了個乾乾淨淨。
畢竟,除了那領頭作為底氣和骨幹的幾十名武僧,是受過專門熬打筋骨和各種技藝的積年累月訓練之外;其他的僧兵其實就學過粗疏的拳腳,用來收取租佃和防患山匪、寇盜打劫的,普通青壯僧侶而已。
因此,僅僅是片刻之後,寺院所在僧坊區的那處沉重厚實的坊門;也像是無風自動一般的,緩緩自內而外的開啟了來;露出了已然是空無一人的內裡,以及遠處隱約可見,雕樑畫棟的殿宇樓閣。
而這時候,團團包圍在外間的眾多殿軍將士和守捉兵,也由此在震驚莫名當中沉寂了片刻之後;又是身為殿後大將的葉京,當先開聲大喊道:
“大興善寺奸邪作亂,膽敢抗拒王師,如今已為天譴。”
“眾兒郎,還不快隨我入內,正本清源,掃平奸邪!”
“正本清源,掃平奸邪!”
這時,左近將士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頓時有了主心骨和行事依據。當即轟聲大叫呼應著,捉刀持槍高舉團牌一擁而入;又變成了激盪在寺院當中,迅速蔓延開來的一陣陣驚呼亂叫和怒吼之類的喧囂。
“殿後軍捉拿亂賊,敢有阻撓者視同賊黨。”
“仔細的搜拿,每處縫隙都莫放過。”
而遠近躲在街口和牆後,遙遙圍觀計程車民百姓,這才姍姍來遲的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歎、詫異、駭然和敬畏,乃至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的譁然聲浪。
“韓(五六)武柳”
而得到提示的小圓臉,也比別人更快回神過來,卻是再度點名身邊一名,相貌與親從韓三四有些近似的將弁道:
“著你帶一隊人入內監守次序,謹防有人乘機作亂生事、搶劫放火,以為敗壞我方名聲。但有可疑行跡者一併拿下,敢有違抗當殺無赦。”
“李紓平。”
緊接著,她又對著另一名隨同前來的文吏道:
“命你帶上一干吏員,隨韓親從入內,查點封存所有庫藏之所。務必確保毫無遺漏。”
“得令!”
“遵命!”
而當他們都相繼躬身領受而去之後。小圓臉又示意左近親從,擴大了警戒範圍,也變相離遠之後;才對著白銅和銀花裝飾的車駕內,重新現身出來江畋翹首以盼道:
“老祖,你看如何?”
“嚴格意義上說,我只能給你打個勉強及格。而且重點還得落在事後的處置上!”
江畋卻是毫不猶豫的批評道:
“只是勉強及格麼?不知蔓兒還有什麼失當之處……”
小圓臉聞言卻是連忙仰起臉兒,懇聲問道:
“因為你還未完全形成上位者的自覺和概念。本來這種事情,你交給洪大守、韓三四他們,乃至是葉京去辦好了;他們身家前程皆系你身,就算有所差池,也有事後寰轉和彌補的可能性。”
江畋喟然解釋道:
“然而,既然你已經出面了,那註定這件事情必然要當場有一個結果。不然的話,你之前樹立起來的威信和人設,就要前功盡棄了。所以,我也只能出手了;還希望你下次能更審慎一些。”
“老祖……”
小圓臉卻是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然而在內在情緒卻暴露了她真實心意:
“居然是有人勸說你前來的?”
隨即江畋就詫異道:
“這其中也許未必是包藏禍心,然而卻無疑是個不合格的進言和建議;最好不要再擺在側近的位置上,以免牽累了其他人”
“蔓兒明白了,這就發落了她……”
小圓臉卻是捏緊了拳頭,暗自下了某種決心。
雖然隱有些捨不得,因為對方自結識之後就一直親善有加,也口口聲聲的都在為她著想。但是經歷過一路上那些事情之後,也足以讓她明白,有時候出自善意的動機,明確未必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當你越往眾目所矚的那條道路上走的時候,就必然要不斷的面對各種,利害得失的選擇和誘惑。”
江畋卻是再度感受到她的隱隱掙扎,而再度補充道:
“所以,作為一個合格上位者,為此沒有什麼不可以捨棄,包括我曾經提供的幫助在內;必要的時候,你還可以抹除掉我存在過的一切痕跡,將一切偉力歸於自身。”
“不可以!”
小圓臉卻是內心翻江倒海一般,反應激烈的斷然道:
“無論如何,蔓兒都不會背棄老祖的!若真是如此,蔓兒寧願不要這番基業了。”
“那你又會因此變相背棄了,那些一路追隨你,信賴你,寧願為之捨棄性命,相信你能夠給他們帶來不一樣改變的眾人?”
江畋繼續打擊她道:
“還有你在一路上,曾經誓言過要力所能及的幫助,那些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
“蔓兒、蔓兒……”
小圓臉看起來頓然有些心亂如麻,當場露出猶豫和糾結的神情來了;
然而,正當江畋本以為這個問題,需要靜下來好好地反思和醞釀一陣子,才會有所結果。卻見她又在掙扎反覆當中,慢慢變得眼神堅毅起來道:
“既然如此,蔓兒就想辦法另闢蹊徑好了;以為既不負老祖,也不會背棄那些追隨之人……”
“居然是想要折中求全?那你,無疑是選了一條最為艱難、需要大費周折的道路了。”
江畋聞言隱隱有些讚許的嘆道:這個小東西成長的很快啊!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我因你而來,無論你願不願意,自然會陪你走到最後,乃至見證你的心願和誓言,有朝一日實現的那一刻。”
“多謝老祖!”
這一刻,江畋甚至感受到她,變得如釋重負和歡呼雀躍起來情緒變化,不由的莞爾一笑。雖然她這番宣言和決心,未免有些取巧和空泛了,但是至少已經有了面對挫折和抉擇,繼續變得堅強的心理準備。
正在車駕上短暫的交流之間,寺院內裡的搜捕和檢括,就已然有了結果。隨著一陣緊接過一陣的追趕和叫喊聲,最後又匯聚成為了短促而激烈的嘶吼和爭鬥聲;緊接著就只剩下一陣歡呼聲:
“捉住了,捉住了。”
“好多奸黨,都捉住!”
片刻之後,就見到一些明顯服色形貌,都明顯異於僧人的俘虜;半死不活的被托架著,或是渾身是血被陸陸續續的抬了出來。顯然就是當下搜撿當中,遭到了反抗的結果;而且數量遠超預期。
而最後被押解出來的,甚至還有一些明顯是婦孺之輩,頓時就激起了四下圍觀百姓的一片暄聲譁然和連聲叫罵。於是,在暗中安排在人群當中的若干內應鼓動下,有人開始用爛菜臭蛋,投擲如雨的砸起這些佛門敗類,及其包庇、私藏的同黨了。
於是,當被順手從賊黨幽禁下,解救出來的寺院三綱,在內的一眾高層老僧;被刻意安排在最後出現的時候,也不免被殃及池魚的砸了一身汙物;然而這時事情無可挽回了;就連他們也無力當眾辯解了。
但是,這事還沒有完。隨著從州衙當中被請過來,剛剛宣誓投效的提刑判官,一名白髮蒼蒼的資深老宦。滿臉肅然而內心惶恐、發苦的站在車駕前,就聽主動站出來的小圓臉,聲音晴朗的當眾問道:
“依照公室誥令和歷代律法,以寺觀所在勾結逆黨作亂,當處何罪?”
而這話一出,聞訊而來而跟隨在左近的城內官屬、將吏中,許多人都不免為之臉色一變。因為這位世子,顯然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公審為名,對著這些亂黨及其所牽連的大興善寺,進行殺人誅心式的蓋棺定性了。
然而,卻有另些人在滿心百味複雜之下,又生出了好些慶幸和期許。慶幸的是自己始終置身事外得以倖免;期待的是,這位世子以不到及笄之年,就有這種令人震撼和畏懼的決心、魄力和手段;翻雲覆雨等閒間,就一步步的讓大興善寺,積攢了數百年的威名和影響,一朝喪盡了。
那日後若是因此得勢,聚眾反攻故國失地,那也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口頭宣稱了。而對於其中一些落京貴族和被貶斥者的後裔來說;若能得以追隨左右的機會,那豈不都是日後有機會成為,回到王京朝堂的復興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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